乔奇不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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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想喝呀,他妈的那帮孙子硬灌我,不喝不行呢。〃丽丽呕了一下,抱住马桶又吐了出来,吐着吐着眼泪也跟着出来,我假装没看见,扭身先走回包房。
包房里那几个客人已经等急了,见我一回来便拿起酒要我连干三杯。我心里想,好,拼酒是吧,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个够。
我爷爷是北方人,在我小的时候就喜欢让我陪他喝两盅,久而久之我也有了一定酒量,一次七八瓶啤酒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丽丽回来了,见我喝得厉害便要上来拉我。
〃一边儿去,在这里喝酒你还不上档次。〃我一下子推开丽丽,今夜有我一个人喝就够了,何必喝醉一个外加个陪醉的。
不知喝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包房里的几个人也都喝大了,个个吵吵嚷嚷地语无伦次。
也不知在几点,他们中间惟一有点清醒的叫人买单。给了小费后,便要拉着我和丽丽出台。
〃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出台。〃酒醉后的我,言行更肆无忌惮起来,我的力气很大,几次把拉我的那个男人推开,反正钱也收到了,我想马上回家。
正在这时,丽丽说话了:〃大哥,她是这出台的,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吧。〃
酒醉中,我睁着迷糊的眼看着那群人带走了丽丽。我望着丽丽的背影没有说话,我知道,出台可以让丽丽得到更多的钱。
酒喝得太多了,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在我还半醒半梦中时就被手机铃声吵醒。知道我电话的没几个人,我不管是谁,拿起电话便叫道:〃你有病啊,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在夜总会呆了没几天脏话却学了不少。
打电话的那人显然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女声响起:〃乔奇,你给我说实话,究竟在深圳做什么?〃一听到这声音,我当时就清醒了,我妈?她居然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看看客厅里的时钟,早上八点。
〃妈,您干嘛呀?吵到我睡觉了。〃我被我妈那句〃你究竟在深圳做什么〃问得慌了手脚,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装傻一边撒娇。
〃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在那边犯什么事儿了。〃妈话音刚落,我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一画面,一女警在对一妓女问话,妓女是我,女警是我妈。
〃您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吵着不让我睡觉,还愣诬陷我犯事儿了,有您这么当妈的吗?〃我开始耍赖了,我不清楚她知道了什么,反正不是亲眼看见,我就抱定了死不承认的决心。也没法承认,就我妈那脾气,如果知道我现在这种状况,还不拿枪子儿毙了我。
〃我警告你乔奇……〃还没等我妈说完,我就抢过她的话:〃我不跟你说,把电话给爸。〃
〃奇奇啊……〃这么温暖的关怀肯定是我爸,从小他们俩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主要对付的堡垒除了我就没别人。
〃爸,你听到了没?那可是我亲妈呀,我是她亲生女儿没错吧,怎么一天到晚老核计我犯什么事儿呀,你们对我就这么不放心?〃说着说着,我就委屈起来,学着电影里的台词边哭边说:〃你说我一人跑到深圳,吃了这么多苦,受这么多委屈,跟谁说了我,我容易吗我?〃
爸慌了,马上开始安慰我。〃别哭别哭,你妈昨天收到你寄回来的包裹了,见你一些常穿的衣服和毕业证什么的都在里面,这不是担心你嘛,所以才问问。〃
原来是寄回家去的包裹到了,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怎么这个时间还不上班?〃爸跟妈生活了二十几年也差不多混成半个侦察兵。
〃啊,昨天公司请客户吃饭,回来晚了今天就休了一天假。〃完了,我不光学会了说脏话,而且学会了撒谎。也许,我天生就是颗罪恶的种子,与土壤无关。
小雯告诉我丽丽死了(1)
我有点害怕夜幕的降临,那意味着又一天罪恶的开始。只是这一晚更有些觉得与往日不同。
一切的不安因小雯的那个电话而起。
〃奇奇,昨天晚上丽丽是跟你在一起吧?〃
〃是啊,不过昨晚我喝多了,她跟那几个男人出台了。〃
〃那你还记得带她出台的那几个男人是哪里的吗?〃小雯问这句时,声音有些激动。
〃喝多了,早就不记得了,谁记他们干嘛呀。〃
〃奇奇,你今天最好不要过来,丽丽出事了。〃小雯正要继续说下去,电话那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便〃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我马上换了衣服,跑到楼下的小餐馆买了些吃的东西,急匆匆往夜总会跑。
跑到一半,我停了下来。〃你今天最好不要过来了。〃小雯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丽丽出了什么事了?脑海中浮现出昨晚被人带走的丽丽。她的声音,她的笑容,还有她抱住马桶呕吐时的眼泪,记忆最深的是昨晚分别时她最后的一句话:〃大哥,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吧。〃
越是这样想,越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豁出去了,要来的早晚会来,我至少要赶去夜总会问问丽丽出什么事了,否则良心不安。
丽丽死了。
我刚一踏进休息室,小雯就冲上来告诉我这一噩耗,然后拉着我往外走。
〃乔奇,你站住。〃几个女孩子好像终于等到我的出现,马上冲过来围住我。我知道她们几个平时跟丽丽的关系都很要好。
〃乔奇,为什么丽丽出事了而你却没有?〃欧亚最先扑过来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转身抱住小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好好的一个丽丽怎么就死了呢?
我越哭越厉害,哭丽丽也哭我自己。周围的女孩见我哭得伤心,也都不再言语,几个爱掉眼泪的也早已跟着哭得稀里哗啦。
当整间休息室里的女孩哭泣声此起彼伏时,小玉姐走了进来。
〃乔奇,你出来一下。〃
我跟在小玉姐的身边走到一间无人的包房里,她让我坐下,再转身把门先关好,才说出一句:〃丽丽死了。〃
〃我知道。〃我低下头不去看小玉姐,罪恶感却由心底而升,丽丽的死让我更加内疚。如果昨天晚上我跟丽丽一起出台,那么会有两个可能,一种是丽丽不会死,另一种是我跟她一起死。
〃你记得昨天晚上那几个客人吗?〃小玉姐蹲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不记得了。〃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真的,除了喝酒我什么都不记得。
小玉姐松了一口气,点燃一支香烟后告诉我:〃今天早上在南山海雅附近发现她的尸体,她身上有咱们夜总会的牌,警察已经查过来了,知道她是这里陪酒小姐,又调查出昨天晚上是和你一起陪的酒。
〃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玉姐。〃我当时就慌了,如果这次被叫到警察局,那我就死定了,公安联网这么发达我妈肯定会知道。
〃小玉姐,我可不可以不去公安局?我怕。〃我如抓根救命草一般抱住小玉姐,只要她不送我去警察局我什么都听她的。
〃我跟你说,别怕,公安局那边老板已经找人了。你到时候实话实说,只是公关小姐,又没出过台,我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小玉姐安慰我,也许是丽丽的死让她有些内疚吧,她对我和颜悦色了许多。
十分钟后,等候已久的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把我带上了警车。
〃哪里人啊?〃一个面目清秀,书生意气的警察和蔼地问我。
〃江西。〃我低下头,在警察面前是再不敢撒谎的。
〃去,后边坐着去。〃另一个戴眼镜的警察看起来有点凶,他将我赶到车后嘴里还骂骂咧咧地:〃真他妈的不要脸,年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偏跑来做鸡,真够呛。〃
我没回话,心里却骂着:〃你他妈才堕落呢,别看穿这身衣服像个人样,还不是到夜总会找鸡的嫖客。〃
小雯教我一些看男人的门道,像这样不可一世的家伙肯定常去夜总会的主儿,倒是书生意气的警察看起来和蔼得多,小雯说这类男子是最专情的。
坐在警局里,还是刚才那个文质彬彬的男警察给我做笔录。
〃身份证?〃
〃被偷了。〃
〃什么名字?〃
〃乔奇。〃
〃我问你真名。〃
〃真名就叫乔奇。〃
男警察愣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这时走廊里有人叫他的名字,韩风。
〃韩警官,可以不通知我家里吗?我妈身体不好,我怕。〃我站起来慢慢向他走近,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你先坐下,不通知也可以,但你可得有什么说什么。〃韩风点头让我坐下。
我马上坐回原处,心想,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只要别通知我家里。
小雯告诉我丽丽死了(2)
〃年龄?〃
〃二十,不二十三。〃我真是糊涂了,在夜总会里对付客人那套脱口而出。
〃学历?〃
〃本,啊,初中。〃我又撒了个谎,这个时候说本科比初中还丢人。
〃干你们这行很少有人用真名的。〃韩警察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是听清了。
〃你跟夏小景认识多久了?〃
〃什么?〃我没听清,还不知道谁叫夏小景,他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喂?是我,什么?卜算子?我怎么知道,行了,我正办案子呢,等会儿给你回电话。〃韩风说完把电话挂了。
〃是李之仪的那首卜算子吗?〃我终于找到一个套近乎的机会,低声问道。
〃可能是吧,你知道?〃韩风带有几分期待地望着我。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古诗词,老师说诗庄词媚,诗的气势远非词所能比,我却喜欢词,李清照,辛弃疾,苏轼的作品我都很喜欢,这首李之仪的卜算子更是背得朗朗上口。
〃嗯,不错,能不能再来一遍?〃韩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白纸,听我再一次背诵〃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的时候,把词记了下来。
〃嗯,你等一下。〃韩风说了句等一下就出去了,他肯定是给刚才那人打电话,我猜想。
不一会儿那个戴着眼镜凶巴巴的警察进来了。
〃接着说,和夏小景认识多久了。〃戴眼镜的警察一进门就没正眼看过我,拿起桌子上的笔接着记录,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给韩风背什么《卜算子》,目前为止,这个四眼儿警察是我最讨厌的人了。
〃夏小景是不是丽丽?〃我小心地猜测。
〃装什么纯净啊,你们这行有几个用真名字的,我跟你说乔奇,我只问问题你立马回答就是了,别他妈给我扯些没用的。〃戴眼镜的说话一多,我便听出来了,他是北京人。
真给首都人民抹黑,我心里愤愤。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四眼儿警察也问得差不多了,拿了笔录让我签字。又警告了一句:〃像你们这样的,有几个不出台的,老实点儿,下次别让我逮着。〃
我出了门先去了趟洗手间,把头发梳了梳后准备离开这栋楼。出门的时候刚好撞见准备开车走的韩风。
我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往前走。
〃乔奇,你去哪儿?〃韩风从车里探出脑袋喊我。
〃我回家,谢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谢他,可能因为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吧。忽然发现做了小姐的人是不能讲尊严的,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也顺着环境流失掉了。
〃我送你吧。〃他示意让我上车。
〃不了,我自己打车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门外走。
〃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上来,我送你。〃他的语气淡淡却透着几分让人不忍拒绝。
我不再坚持,上了车,一阵清香味扑鼻而来,车上的香水味道我很喜欢,柠檬香型。
〃刚才谢谢你。〃韩风说。
〃谢我什么?那首《卜算子》?〃
〃是的,刚才打电话的是我高中同学,他在赶写一部小说,需要用到这首词。〃韩风递给我一瓶纯净水,我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瓶。我没有去想韩风的同学为什么要用这首词来写小说,这些好像与我并不相干。
深圳的夜景很美,潮湿的空气伴着叶绿的清香,仿佛给脸上的皮肤刚刚做完面膜。韩风把车窗打开让我尽情地呼吸清新的空气,那一刻我很感谢他,至少他的笑感觉到一丝温暖。
〃我想去泡吧,有兴趣一起吗?〃韩风突然问我。
〃你说和我一起泡吧?〃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可是警察呢。
〃那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送你回家。〃韩风礼貌地给我一个选择。
〃好,我跟你一起去泡吧。〃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又响起,手机上显示是冀哥的号码。
〃你在哪里?急死我了,我现在夜总会,听他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你没事吧?〃刚一接听,冀哥的声音便急促地充斥我的耳膜。
〃我没事,马上就回家了,现在路上,行了行了,等我回家再给你电话吧。〃我回了几句便把电话挂掉,转过脸看韩风时,他正专心致致地开着车。
〃乔奇?〃
〃嗯?〃
〃我忽然想起有些事还没办,这次先送你回家,改天再约吧。〃韩风加大了油门向我家的方向驶去,我知道,一切的转变皆因冀哥的那个电话。
第二章 最后所得的三百块
冀哥为保护我受伤了
房东先生一大早就来敲门,他说房租到期了,问我还要不要继续租下去。犹豫了片刻还是拿给他一千二百块的房租钱。我不想搬家,至少这个房子里有过我太多的回忆,虽然党羽走了,永远地不再回来,但我忘不了他,对,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我常在子夜时分抚摸着党羽曾用过的东西,那时的我才明白,对一个人爱也不难,恨也不难,最难的是忘记一个人。
交完房租水电费后自己已所剩无几。昨晚冀哥打电话过来聊了两个多小时,我虽然无时无刻担心手机欠费,还是礼貌地和他聊到挂机,知道他无恶意,纯粹是关心我。
下午早早地把小雯约出来和她聊聊丽丽的事,小雯将道听途说的一些经过告诉我,丽丽的尸体是在南山海雅百货附近一个胡同里发现的,当时全身衣服还算整洁,只有脑部被什么东西敲破了,流了很多血,应该是遇到敲头党了,小雯说完后还带着她的分析。
〃她家人知道吗?〃
〃谁知道她家是哪的,可能公安局会查出来吧,不过她好像是结婚了,听说老公没什么本事,全靠丽丽在外面赚钱养家,丽丽死了,我看这家伙还找谁要钱去。〃小雯说这话时恨得咬牙切齿,我也有同感,尤其当我知道丽丽每次出台所得的钱都被她那不争气的老公花掉时,我甚至在想也许丽丽的死对她来说是不幸也是种解脱。
和小雯逛了一天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