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无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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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宾找理由说：“我怕进了县重点跟不上。”
曹母说：“那不是理由，跟不上怕啥？跟着跟着不就跟上了嘛。”
“但……”
“别但。”
“可……”
“别可。”
“我不想去。”文宾说。
“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你爸现在找你舅舅联系金主任去了。”
“你们要尊重我的意见啊。”文宾说。
“你也要尊重我们的决策，我们是为你好。”
“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我是你妈，你应该听我的话。”曹母拿出曹母的权杖，文宾无话可说。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这话本身没有错误，错的就是这只手不由自己掌握。
文宾的这只手掌握在父母手里。
事隔两天后，曹文宾像傀儡一般随父母出入任何场合。他们先去找金不换，金不换果真千金难换，一开口便是一万。这还是熟人，若换成生人，出两万也甭想进县重点。
再后来，曹父又去拜见校长。那校长姓钱喜欢别人送钱。但此校长是名副其实的虚君子，开口闭口言谈清廉，逝世谈及自己的小孙子们。曹父会意后封几个五百元的红包给钱校长的孙子们。曹父送过钱后文宾稳进县重点。
钱校长和金主任是学校的头把手，两人这关一但通过，可以说文宾这条求学之路坦荡无比。
这次曹父为文宾破费一万三千块。曹父对文宾说：“你进去之后要好好念，要对得起我们这一番心血啊。”文宾听后有一种欲哭的感觉，这又何苦呢？自己本来就不愿进县重点。父母便硬要为自己破财力，父母这样做是否是爱自己，文宾不清楚。
也许，孩子的不争气往往会连累老子。
不对，这话应该这麽说：“孩子的不争气往往会连累老子破财舍命。
从这次转校中，文宾看到了‘有钱能使归推磨’的道理。
一切的一切只和钱字打交道。
贫穷导致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富裕使其有钱，有钱就可有权。
中国经济发展了，国际实力雄厚了，有钱了，便能立于世界了。
钱是人努力的动力。
所以，一切的努力都与经济有关，与钱有关，与财富有关。
财富是人类的第一战场，也是充满杀机的罪恶战场，使人用一生为之奋斗。
寒假剩余的日子，文宾过的苦不堪言。一想到自己马上要与辛颖做别，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涌上心头。两人在一起才这麽点时间便要分开，岂能不悲伤。
文宾拨通了辛颖家的电话。
“喂——”那边传来辛颖的声音。
文宾没出声挂了电话，他不知如何面对辛颖。
当天下午，文宾又拨通了常乐儿家的电话。
“喂，找谁？”是常乐儿的声音。
“找你，常乐儿。”
“你是谁呀？”
“才过几天，你就听不出来了。”
“是死文宾啊，有身麽事？”
“我要走了。”
“真的去死呀。”
“跟你说正经事。”
“去哪儿？”
“县重点。”
“那是好事呀。”
“麻烦你给辛颖说一声，恕我不别而去。”
“你不会自己跟她说去？”
“小姐，拜托了。”
“什麽报酬？”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你放心，我会跟辛颖说的。”
“谢谢。”
“先别谢的太早，你走后辛颖是不会寂寞的，有人会填上你的位子。”电话里传出常乐儿的笑声。
曹文宾顿时愣住不语。
“喂，文宾，你听吗？”
“恩。”
“不要太难过。”
“我能不难过吗？”
“哎呀，刚才是开你玩笑的，你怎麽当真？我们阿颖可是水清玉洁，思无杂念的，保证不会有外遇。你就放心走吧，别难过，距离产生美嘛！”
“你要好好照顾辛颖。”
“这还用你说，你就放心去吧。没别的事我挂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曹文宾知道常乐儿挂了电话，自己也便挂了。
常乐儿接电话时辛颖就在常乐儿身边。中午辛颖接了那个没人说话的电话怀疑是常乐儿在恶作剧，下午来便来质问常乐儿，常乐儿一脸无辜，说自己没有打过什么电话。辛颖不信，正在此时曹文宾打电话过来托常乐儿办事，而所托之事就是给辛颖捎个口信。曹文宾被常乐儿戏弄一番后，暗自神伤，觉得自己和辛颖缘分将尽。
常乐儿那边。
辛颖问：“是曹文宾打来的？”
“不是他是谁？”
“他怎样？”
“他让我向你道别，还要我照顾你。他对你也算一片痴心。”常乐儿一边说一边嚼上了口香糖。
“他要去哪里？”
“县重点。”
辛颖闭口不言。
曹文宾挂上电话，回想常乐儿那句“距离产生美”。
距离的确产生美，但两个人的距离太远，一方看不着一方的时候，距离只能使两个人的感情淡化，从而使距离什么也产生不了。到最后距离只能产生距离。
曹文宾对辛颖的这段爱情是蒙胧的。
也许这只是一场恋爱。
不能说这是一场爱情。
少年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他们的爱情只能是苦涩的经历。
少年只懂得恋爱。
不要结果的爱情。
第十五章 转校
元宵节后第二天，曹父曹母陪同儿子去学校。场面与他首次进高中时的情形一样，也是大包小包的装了一车。
由于有金钱两位校领导引见，曹文宾入学之事特别顺利，很容易就报了名。曹父曹母把儿子安顿好后匆匆离去。
曹文宾被分入高一五班，是个普通班。也许学生在任何学校都有“好坏”之分，高一五班是普通班中的“好班”，班主任名叫齐玉。据说高一五班是全校普通班中最好的班级，齐玉也是全校老师中最好的老师，曾获得过全国十佳教师奖。曹文宾有幸进入这个带有两个“最好”的班级，喜不自禁。
重点高中就是与普通高中不一样，学校里高楼林立，饭堂成群，不仅建有图书馆，连同超市也一起进入校园，推动着校园经济的发展。难怪有人说教育可一带动经济，可见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学生宿舍位于操场东面。这楼盖的奇怪之极，一头大一头小，鸟瞰图宛如一具棺材。据说此楼出自一位中国留学生之手，这留学生回国无事可做，在家里设计了半年设计出此楼，此楼的结构基本上与中国最臭的设计师设计的楼一样，只是这楼的设计者去了外国之后，认识到了什么是贵族，什么是平民。以致在建这楼的时候就有了“贵居”与“平居”之分。
宿舍楼的基本格局就是这样的。这楼总共六层，最底下两层住高三，最上面的两层住高一，中间两层留给高二。这楼每间宿舍里又套两个小房子与一个大房子。有点冒充房中房的意思。两间小房子是所谓的“贵居”，大房子自然是“平居”了。贵居专供贵族子弟住的，平居当然就是给平常人住的。倘若那贵居和平居分开，这也没什么希奇的。这楼之所以希奇就希奇在这贵居和平居套在一起，贵而不贵了。
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大同小异，屹立在男生宿舍对面，中间阁一片草坪相望。
曹文宾住六楼，那天进宿舍的时候两间“贵房”已住上了人。贵房是独身独居，曹文宾正欲进门，从“贵房”里出来一人和曹文宾恰好正面相对。一个房门，一个欲进，一个欲出。曹文宾怀抱铺盖不好退，那贵族趾高气昂也不肯退。曹文宾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好退一步海阔天空。
平居里已有了三人，外加曹文宾一人刚好住满。曹文宾刚进去便有一位瘦个儿男生过来接住文兵的铺盖说：“我来帮你。”文宾说：“谢了。”那男生说：“不用。”而后又说：“刚才那人他爸是大老板，才高气盛，你不用理他。”曹文宾大人不计小人过，说：“我最讨厌那种人。”放下包袱后，问那小个子男生，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扬。”
“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这是我爸给我取得。“杨扬回答后问曹文宾：”你叫什么名字？“
“曹文宾”
“这个名字也不错吗！”
曹文兵铺好床，问了另外两人姓名。那两人一个叫于文，一个叫梁子。于文文质彬彬，学习不错，是考进县重点的，梁子和曹文宾一样是花钱买进来的。曹文宾庆辛有人与自己为伴，自卑感顿消。至于那个杨扬，他说自己是被保送进来的，因其初三化学竞赛的了二等奖，被保送进了县重点。
这四个俱是高一五的，那贵房中两人不知其根何在。
曹文宾第一天上课就挨了批。
那天齐玉先是排好坐位，然后再说些有关班级中的事。曹文宾的同桌名叫曹雪芹，长的特帅。曹文宾在形貌稍逊人家三分，在名字上也斗不过人家。想想人家名叫曹雪芹。年份上长了自己好几辈。曹文宾恨不能马上改名叫曹孟德，但不能，他还没有能操纵自己的本事。
曹文宾在思想不平之际想其罗大奔的那句“名言”——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想到此处心里平衡了许多。
紧接着齐玉便进行“班级纪律制定大会。”齐玉再做一次自我介绍，他说：“我姓齐”
曹文宾心里一个声音：“齐天大圣的齐。”
然而这让曹文宾很失望，下面的声音是：单名一个“玉”子。以后是你们的班主任，兼带英语。
“玉皇大帝的玉。”曹文宾又想，不禁想起了孙秀。孙秀只兼孙悟空一职，而齐玉身兼两职。
曹文宾经过一番突发奇想，想此老师兼齐天大圣与玉皇大帝于一身，肯定是个不好对付得人物。
齐玉接着说：“我教学生有三个要求，第一是纪律，第二是纪律，第三还是纪律。纪律是学习的保障，没有好的纪律就没有好的学习，更没有好学生。为此，我制定一分班级规章制度，共二十一条，明天让人写好后公布出来。
曹文宾一听“二十一条”心里猛的一动，向同桌买弄本事说：“二十一条啊，我知道，就是日本消灭中国的那个计划。”
这话被齐玉听见，问道：“刚才小声说什么二十一条的同学站起来。”
曹文宾没有练过死不认账的好习惯，也没有长日本人那种天生诡辩的舌头，只得站了起来，心跳开始加快。
“你叫什么名字？”齐玉问：
“曹文宾”
“班规第五条，上课不许小声说话。你知不知道？”
曹文宾不能说知道，因为他还为见过班规，亦不能说不知道。那样自己会倒霉，索性不吱声，保持沉默。
“好了见你初犯，我不再追究，记住，下不为列。”
曹文宾见此次有惊无险，一颗心终于静了下来。
课外活动期间，曹文宾回宿舍。刚进宿舍，曹文宾就直叹自己晦气，第一天就栽到了齐玉手里。
杨扬说：“齐老师可是全校最有名望的老师，在她以前教过的学生都称她为班妈。”
梁子听此言愤愤地说：“‘班妈’？我看是斑马才对。她只不过采用高压政策让我们顺从她的意见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曹文宾急说：“什么‘斑马’‘班妈’的？我不懂啊。”
梁子说：“那只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是她耍的一种手段而已。比方说她会见你生病，病的快要死了便把你带医院看病让你感激她。还有她先把你逼的走投无路，然后再给你一条生路，让你感恩图报。十足十的虚伪女人。”
杨扬说：“‘班妈’是前届学生对齐玉老师的荣誉称号，具体是什么由来的我不太清楚。”
梁子说：“因为她关心学生，体贴学生，爱护学生。我在她手里都一学期了，她从没拿正眼瞧我一眼。”
“我也一样。”杨扬叹了口气，说，“因为我们太不突出了，齐玉老师才不拿正眼看我们。你看于文他就倍得齐老师厚爱。”
一直沉默不言的于文这时说话了，他说：“齐老师关心我那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关心，她只不过想提高她的声誉，而我并未得到真正上的好处，相反还和同学疏远了。我只能死心塌地听从齐玉老师的安排，二十一条班规我从来都没有犯过，这成为她可以拿出来炫耀的榜样。其实我每一条都想犯。”
于文说这话时悲伤感十足，一时间整个宿舍寂静无声。
曹文宾不要寂静，打破这寂静，问：“你们说的‘二十一条’是什么呀？不妨说来听听。”
“你还不知道啊？”梁子惊问。
“我是刚转来的。”曹文宾解释。
“怪不得呢这学校的学生没有人不知道二十一条的。”梁子又开始长篇大论，说：“二十一条大抵是些控制你自由的规定。基本上是些不许迟到不许早退不许打架上课不许小声说话之类的规定。你今天犯的就是上课不许小声说话这一条。”
“梁子，你觉不觉得这话有些矛盾。”曹文宾问。
“什么矛盾？”
“你看。”曹文宾说，“上课不许小声说话，那便是上课允许大声说话了。”
梁子一听大笑，曹文宾也笑。
“还笑呢。”杨扬责怪道，“二十一条中第十八条便是不许随意大笑，不许男生女生嘻嘻哈哈。”
“靠，怎么这么苛刻，不是提倡民主吗？”曹文宾说。
“对呀。”杨扬说，“可是我们不享有民主。”
“这是专制。民主是某些人的民主，专制是大多数人的专制。没人性啊！”梁子长叹一声捧着饭盒出门而去。
学校饭堂林立，成一字形排开。曹文宾一眼望去，竟有十多家馆子，最后边的那几家装饰的华丽十足，桌椅都是上等货色。其余那几家便没有这么大的门面。曹文宾正不知去哪家就餐是好，梁子捧着空饭盒过来说：“怎麽还不吃去，傻站着干嘛？”曹文宾一扬手中的饭盒说：“就去吃。嗳，我问你，那边三家如此华丽，这边怎么这样？”
梁子一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那边是‘贵族饭’我们吃不起的。”
“怎麽？连吃饭的地方也分层次？”曹文宾不解。
“这学校收了一大批高费生。有些高费生家境刚宽裕，像我，走一趟高中花了三万，家里空了一大截。但有的人家里特富，少说也有一百万打底，他们上学来那受得了清苦，所以学校又为那些人开了小灶。好了，不说了，你去吃饭吧。”
曹文宾还想说什麽，梁子却扬长而去。此时的曹文宾在想自己该不该去“贵族”饭馆吃饭。去吧，自己家里实在没有一百万元打底，不去吧，心里又不太舒服。再三考虑之下，曹文宾还是去了“贵族”饭馆，毕竟他还是想见识见识这贵族饭有何异处。
曹文宾捡一处无人的坐位坐定，一个三十上下的妇女过来招呼。问曹文宾吃什麽，曹文宾说随便。那妇人便端上一杯奶茶让他先用，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