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无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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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宾问付兴汉，说：“最近怎么见不到你？”
付兴汉一摆手手说：“别提了，忙着呢。”
曹文宾骂一句：“鬼才知道你是闲着还是忙着。”
“真忙啊。”付兴汉吸了口面。
“搞学习？”
“我才不干那事呢，反正学习也是白学，学一天什么也学不到。再说老师不赏识，学也没劲。”
“你倒有理由。”曹文宾对此无可奈何。
“告诉你，我正在追女朋友。”付兴汉显得很兴奋。
“追谁？”
“不告诉你。”付兴汉故弄玄虚。
“美子。”曹文宾瞎猜。
“你怎么知道？”
“瞎猜。”其实曹文宾不是瞎猜，是他亲眼所见。他曾见到付兴汉和美子在操场上亲亲我我。
付兴汉笑道：“追女孩子实在太辛苦了。”
“太辛苦就别追了。”曹文宾没有给付兴汉送去丝毫同情。
“不追又太没意思了。”
“怎么会？”
“无聊呗。”
人往往会因无聊而去做更多无聊的事，而这些无聊的事又会酿造出一批无聊的人。
付兴汉是无聊的人，曹文宾也是无聊的人。只是曹文宾比付兴汉明白因何而无聊，而付兴汉却不知因何无聊。曹文宾无聊时无聊时会感到悲伤痛苦，而付兴汉没有这种感觉，他只是寻找另一种乐趣来掩盖住了他的悲伤与痛苦，以及在无聊中所产生的空虚。他这种乐趣一旦消失，即便会感到更空虚更无聊，以至于恐惧、颓废、甚至堕落。
而曹文宾的无聊过后却是另一种坚强，因为他在思考。
人会变，人的思想会变，精神会变，人生也会变。
只有这样，人类才能向前发展。
曹文宾听了付兴汉的话苦笑一声，说：“追女孩子就不无聊了，神经。”
付兴汉笑说：“当然不会。”而后是自己的一番经验之谈：“追女孩子有很多乐趣，有人和你说话陪你聊天让你心动紧张疯狂，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可以寻觅爱情。”
爱情，这世界上有很多人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其实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别的其它的事情，与爱情无关。
谁懂得爱情？谁有能说得清爱情？
爱情并不是两个人缠缠绵绵痴痴傻傻粘在一起不分开的感情。更不是结婚生子房子汽车。
爱情是两个人心灵的一种碰撞，是一种摸不着看不清想不到却永恒不变的感觉。是一种没有任何利益夹杂一方心甘情愿的为一方付出所有一切的感情。
曹文宾没有这种感情，付兴汉也没有。
同样，世界上很多人也没有。
爱情无法寻觅，却能感觉得到。
曹文宾淡淡一笑，说：“你懂爱情？”
付兴汉一怔，说：“我……我当然懂了。”
曹文宾只是笑，没有答话。
饭已吃过，曹文宾付了钱。付兴汉要把饭钱还给曹文宾，曹文宾坚决不收。付兴汉说：“这次我来是请你办事来的，怎能让你请？太不好了吧。”
曹文宾说：“有话你就说，这饭算是我回请的。”
付兴汉听曹文宾此言方才罢休，说：“美子最近老说她头痛，要她去看医生她又不肯。你知道，处在恋爱中的人智商都很低的，麻烦你帮我想个法子能让她去看医生。”
曹文宾说：“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你那美子娇生惯养，要请得动她可不是什么易事，我是不行的。”那日付兴汉过生日，美子对曹文宾横言冷对，曹文宾一直对美子这女人有些厌恶。
“你就帮帮我吧，我实在没法子了。”
曹文宾看在付兴汉的面子上，说：“我想不到要她看医生的法子，不过我这里有几个治头痛的方子。”
“什么方子？”付兴汉急问。
曹文宾没有直接说出药方，却问：“她的头痛经常痛还是偶尔痛？”
“偶尔。”
“这是青春期综合症中的一种，女生常见病。”
“你知道这病怎么医治？”付兴汉像是将死之人看到有生还的希望一样激动。
“知道一点。”
“什么方子？”
“只有几个中药方。”
随后两人回学校，付兴汉迫不及待的让曹文宾为他写药方。曹文宾提笔边想边写，方子写好后付兴汉一看，见方中写着：当归、丹参、黄芪、牛膝、乳香、没药各10克，鸡血藤25克，加水煎服。如果头痛严重的话，再加三七10克，红花6克。
付兴汉一气看完，嫌此方用药太多，问曹文宾还有没有更简单的方子。
曹文宾说有。随后再写一方，方曰：川芎20克，白芷、白芍各15克，白芥子、香附、柴胡、郁李仁、甘草各6克。加水煎服。
付兴汉当曹文宾是神医，见这方子也要用水煎服，怕麻烦，不加思考的问：“还有没有别的不用水煎的方子？”
曹文宾现出无可奈何之状，说：“只有一个不用水煎的方子，若再不满意，我也是江郎才尽，别无它术。”
付兴汉说：“快快写来。”
曹文宾奋笔疾书，写道：川芎、细心各5份，冰片1份。按五比一的比例研沫混合装入小瓶中，头痛时只需闻上一闻即可。
付兴汉一见此方，说：“这方好。”
曹文宾说：“这方子治标不治本，难以治除病根。”
付兴汉只要用方简单，也不管什么治本不治本，当下把曹文宾的第三方收下。
付兴汉说几句感谢之言后，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是小神医啊。”
曹文宾说：“屁神医，我只不过多翻了几本书，偶尔记下的。”
付兴汉说：“什么书？”
“闲书。”曹文宾答。
“闲书还有这用处，比我们学的书还有用。”付兴汉因闲书对自己起到了做用，不禁大赞起闲书来。
两人再谈一会，付兴汉道别而去。
付兴汉连夜买药配制，第二天便约美子出来吃饭。
地点是老地方；时间是晚上。
这里的环境很优雅，虽已是四月中旬，可暖气开得春天般温暖，室温很适中，一定很舒适。
两人围着一餐桌面对面坐着，空气中飘流着轻音乐，听起来很舒服，心旷神怡。
付兴汉叫了些平常饭菜，好一点的他也不敢叫，因为他的钱也不够用。
前面说过，追女孩子要话钱的。追过女孩子的男孩都知道这一道理，感同身受。
在饭菜未上来之前，付兴汉不失良机，关切地问：“美子，你的头痛病好点了吗？”
美子一笑，说：“还没有。”
付兴汉献殷勤的举起他配制的药瓶，说：“美子，这是专治头痛的药，用时只需闻一闻即可。”
美子一喜，道：“你买的？”问过之后方知这话是句废话。不过，说废话是人的习惯，处在恋爱中的人本来废话就多，所以有人说恋爱的副产品就是废话。
这话说的不全面，应再加上：“爱情的副产品也有假话。”
付兴汉此时便说起了假话，他说：“不是，这药是我自行配制的，你患有青春期综合症。”
美子一听，奇道：“你都成小神医了。”
付兴汉就等这话，说道：“我翻了三……三本医书才找到的。”付兴汉本想说他翻了三十本书才找到的，可是这话一出口未免牛皮吹的太大了，恐糟美子再度询问他看了些什么书。
美子一脸怀疑说：“你也看书。”
付兴汉一时英雄气短，说：“为了你我只好忍痛看书了。”
美子笑道：“那可太难为你了！”
付兴汉道：“只要你病好，再为难我也不觉得的。”满脸充满怜香惜玉之情。
美子感激的说：“太谢谢你了。”
付兴汉心中猛得有一种暖意，正此时，服务生端上他们要的饭菜，这股暖意随这股饭菜香味消失。
饭毕，两人出得店来。
夜色很好，繁星点点衬托着明月与路边的街灯混成一片星光世界。
阵阵微风吹来，美子的秀发随封飘洒。风不是很大，时起时落，付兴汉抬头看看天说：“夜色很美。”
美子说：“恩，很美。”
付兴汉说：“去走走吧，现在还早。”
美子点头答应。
街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再缩短，不停地重复着这一游戏。行人车辆总是来去匆匆，谁也不顾及他们的存在。
付兴汉此时心中有钱言万语，但有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他又想说些什么。
他要向美子说些爱慕之类的话，可又不敢说出口。
这是一种矛盾——恋爱心理矛盾。
付兴汉带着这种矛盾与美子走过了一条条街道，美子一言不发，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中飘逸着一种死寂。
表达爱意的方法很多，前人已给我们总结了很多经验。如古书《诗经》上说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早已说明了男女之情。古书中也有什么“海枯石烂，此心不变。”“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等等之语。现代人比较开放一些，求爱的话语已不像古语那般语意深刻，变得简单明了，一听了然。现代人会说：“我爱你胜过我自己的生命。”这话太老套；“拥有你我便拥有了整个世界。”这话太霸道；“除了你我心中没有第二个人。”这话太虚伪。“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的世界会怎样，你是我的最爱。”这话太可笑。再下来人类便有了更高明的求爱方式，人学会了向孙猴子取经，学会了说：“爱你一万年。”不过这话太夸张。人毕竟不是猴子，人是有理智的。但是处在爱河中的人往往会失去理智，偶尔会说一句“爱你一万年。”这也情有可缘。不过你明天就得向乌龟王八学艺，只有乌龟才能活一万年。
付兴汉一颗心七上八下拿不定注意，这时美子突然开口说：“我该回去了。”
付兴汉一听，恨自己措失良机，后悔不跌。于是付兴汉说：“好，我送你。”
美子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付兴汉目送美子悄然远去的身影，直至那身影在转弯处消失。
付兴汉对美子怜爱有佳这是有目共睹之事。美子基本上每天都会收到付兴汉送去的礼物，虽然曹文宾对付兴汉说过“对一个人不能太好，这样反而不好，要若即若离一点才好。”然而付兴汉爱意浓浓，对曹文宾这话浑然听不入耳。
付兴汉说他对美子忠心不二，曹文宾说他是一时冲动，付兴汉又说曹文宾不解风情，曹文宾不语。
临了，曹文宾让付兴汉好自为之，付兴汉全然不理。
人对某些事付出真心时便会执迷。
付兴汉对美子付出了真心，他对美子也算是一种执迷。
然而这颗真心美子却全然不受，久而久之，美子总觉得付兴汉对自己有一种压力，一种说不出的压力，这种压力就如考试没考好回家见父母一样，美子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对不起付兴汉，他不能接受付兴汉就她父母不能接受孩子不及格的成绩一般使她有一种对付兴汉避而远之的反应，这样的反应预示着她两人将要分手。
但付兴汉对这种反应毫无知觉，依然乐此不疲的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讨好美子欢心。
曹文宾对付兴汉佩服的五体投地，付兴汉对美子的一片真心，真如小说般的浪漫。
也许这就是小说。
小说的结尾都比较辛酸，特别是这一种。
付兴汉与美子的爱情接近尾声。
那天周四，付兴汉想法子找美子出来说说话，谈谈心，两人在大操场上漫步。美子一语不发，付兴汉也闭口不言，两人就这么僵着。
当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交往时，如果两人发展到无话可说之时，那么这两人的爱情即将结束。
付兴汉无话可说，美子亦无语。
人活着总要说话的，哑巴聋子除外。
付兴汉不是聋子，亦非哑巴，终究忍不住这死僵的空气，说：“美子，怎么不说话？”
美子被这一问，顿时愣住，良久，说：“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对你说？”
付兴汉心跳加速，说：“说吧。”这是一种兴奋的心跳，“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洗耳恭听。”
美子心跳也在加速，这是一种恐惧的心跳，“我如果说了你别太激动。”
“我不会的，我保持镇定。”
“我们……我们分手吧。”美子几个字说的很低声。
“分……分手。”付兴汉如遇青天霹雳一般。
“你别太难过。”美子对其安慰，说：“其实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
“我能不难过吗？”付兴汉狂吼。
“你不要这样嘛，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
“你既然知道不好受，为何……”付兴汉把话没有说下去。
“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想在错下去。”
“好了，我明白了。”付兴汉恢复镇静，他见今天这事已成定局。美子是有备而来，反正今天一过自此两人形同陌路，分手也要分得大方一些。正如一个明知要死的人，反正活不了，不如死得大义凛然一些。付兴汉今天分手也要分得大义凛然些。不管付兴汉此时心中如何觉得不是滋味，但在嘴上却要尝到滋味，说：“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走好了，我不难受，也不怪你。”付兴汉这些话果然说的大义凛然。
美子走了，付兴汉却怪起了自己，怪自己为何不挽留几下美子，可他知道那是无计于补之事，留了也是白留。但人往往就是这样，当某一件事发生后便会想当初该如何如何怎么怎么，事后总是后悔不迭。
但是，比起自欺欺人来说后悔更是人性的一大可悲之处。自欺欺人有时候还可以用来自我安慰，而后悔只是一种毫无用处的自我做贱。自己做过的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再后悔一千一万遍，那也是无计与补无力回天。
付兴汉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曹文宾正在他面前津津乐道，侃侃而谈。付兴汉没精打采的躺在操场草坪上看星星，一颗一颗的，犹如一颗一颗伤心的泪水，不过付兴汉又没有泪水，只有心痛。曹文宾就在他身边，远处还有一伙学生借着微弱昏暗的灯光在洗衣服，他们有说有笑，好不开心。曹文宾对他们的笑声毫无反应，可付兴汉就不同了，他们的笑声能促使付兴汉的失意与忧伤。人在不如意的时候别人的一个微笑也会变成一把利刃。
曹文宾怕付兴汉积郁加重，做出对自己不利之事，提前给他打镇定剂，说：“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
付兴汉一笑说：“没什么。”
曹文宾更进一步说：“结束了？”
黑夜里，付兴汉默默地点了点头。
曹文宾给付兴汉希望说：“想开一点儿，过两天就没事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付兴汉听此言，一时心里来劲，说：“你说的对，天下女子多牛毛，况她一个怎能让我为她伤心为她忧。你看今晚的的星星多亮，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希望。”
曹文宾一时傻住，想不到付兴汉遭恋变之后说出来的话都有哲理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