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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明明动了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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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她是什么问题,她凝眸道:“为什么你从接手我的治疗开始,就什么都不问我?”
施夏茗淡淡道:“你想让我问什么。”
盛一诺这么说是为了引出“她没病只是装的”这个话题,不过他好像不太配合。
她尴尬了片刻,硬着头皮说:“至少问问我还记不记得出车祸时的场景吧。”
施夏茗点点头道:“那你记得吗?”
盛一诺脸都憋红了,半晌才说了句:“不记得了。”
施夏茗面不改色道:“所以?”
“我……”盛一诺语塞,心里有一堆话想说,可他的不按套路出牌却打乱了她的思绪。
“你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的记忆,我为什么要徒增麻烦地问你。”施夏茗修长漂亮的丹凤眼静静凝视着她。
“那施医生觉得我的失忆有可能治好吗?”其实治好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找警察报警也比较靠谱,至少她什么都记得,说起话来也比较有说服力。
施夏茗对此意见很淡漠,他的措辞十分官方:“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帮你转个科室。”
他这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也实属正常反应,虽然他对她来说是救命稻草,但她对他来说只是个普通“病人”,她不能因为自己有需要,就强求别人也在意。
“施医生。”盛一诺思索几秒钟后认真地说,“其实我没病,所谓的抑郁症都是我装出来的,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摆脱商徵羽。”
施夏茗不着痕迹地眯了一下眼,没有回应,她见此继续道:“你知道我出过车祸,失去了记忆,商徵羽自称是我的男朋友,我也就信了,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在我出院前和出院后一段时间都待我不错,但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喜怒无常性格极端,我不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跟他提出分手,他不肯,威胁我说,如果我离开他,他就杀了我。”
盛一诺越说脸色越白:“有一次他把我从二楼落地窗推下去,要不是下面是草地,我就不是摔骨折那么简单了。我试着跑过几次,每次都被他抓回来,要报警也找不到电话,连门都出不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闹自杀,然后他把我送到医院,我在那时开始装疯,精神上的病很难判定有或者没有,我就这么留在了医院。”
施夏茗听她说这些时表情深邃压抑,等她全部说完时,他才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施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离开这儿?或者相对自由一点。”她充满希冀地望着他,“只要你肯帮忙,事成之后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施夏茗笑得有些讽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你要怎么付出你没有的东西?”
……这意思是,他想要的她根本没有吗?
盛一诺失落地垂下头,万分沮丧。施夏茗眼睑微垂睨着她,她的脸色苍白,唇瓣也没什么血色,整个人弱不禁风。他注视了她一会,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一支口红轻轻放在了桌上,然后迈开长腿,安静离开。
盛一诺看着桌上的口红,脑子忽然一激灵,又疼又清醒,一句话就那么闯了进来,那个声音是她自己。
“小月,你知道怎么才能让憔悴的自己看起来容光焕发吗?只要一支口红就行了。”
……
是她在说话,她在和明月说话。
盛一诺抱住头使劲思索,可除了这些再也想不起别的,脑子愈演愈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呼吸,歪倒在沙发上战栗不止。
病房门的玻璃后面,施夏茗站在那看着盛一诺痛苦的样子,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之后几天,一切风平浪静,施夏茗每天按部就班地来查房,却只字不提那天她请求的事,盛一诺感觉得到,她被冷处理了。
算了,就算被冷处理也只能认命,他们本就毫无瓜葛,他帮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她没资格因此愤怒和指责对方。
不过,这件事几天后出现了转机。
这天,她在出去散步时偶然间听到身后的护士议论她,说是她的病情久不见起色,对医院有强烈的抵触情绪,所以施医生向院长提出了申请,想把她带到他的住处,方便研究治疗。
这种行为在国内并不常见,但在国外有例可寻,所以院方并没第一时间驳回申请,而是致电询问了商徵羽。
盛一诺是孤儿,没有监护人,当时是商徵羽送她进的医院,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也是盛一诺住院费的出资方,医院征询他的意见十分正常。
糟糕的是,商徵羽态度十分坚决地拒绝了这个申请,他的意愿是,尽管施夏茗是盛一诺的主治医生,但除非必要,不准他们有过近的接触。
沮丧已经不足以形容盛一诺此刻的心情了,她瞬间没了散步的心情,十分消沉地回了病房,坐在窗户边想着自己还能怎么办。
施夏茗并不是没帮她,可事情结果却不如人意,要怪,也只能怪她没那个命。
不过,真的要这么认输吗?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脱离出去的契机,真的要这么放弃吗?
盛一诺在窗前整整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离开窗边时,嘴角是笑着的。
每天早上给盛一诺送饭的人这天也很准时地到了,今天的早餐很丰盛,看得人很有食欲,但要吃这些的人却没办法吃了。
“快来人啊!”送饭的女护工尖叫着跑出了病房,叫来了一大帮人,盛一诺本人则正头破血流地歪倒在墙边,奄奄一息。
施夏茗面无表情地把她抱起来放到病床上,对护士说:“马上推到急诊室去。”
护士连忙推着盛一诺离开,施夏茗站在原地看着雪白墙面上扎眼的血迹,它们顺着墙面缓缓落到地上,看数量就可以推算出她受伤的程度了。
看来她虽然失忆了,性格却仍是那么倔强,竟然会为了一线生机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他算是了解她的决心了。
没有再迟疑,施夏茗抬脚赶去了急诊室,至于商徵羽那边,自然有人通知他。
商徵羽来得也挺快,盛一诺急救完毕推进病房后他就到了,带着他的助理和保镖,三人一齐走进来,望着施夏茗的眼神并不怎么友好。
“她怎么样?”他冷冰冰地问。
施夏茗波澜不惊道:“抢救的及时,命捡回来了,但保不齐还会不会再来一次。”
商徵羽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上次我见她时不是好了很多吗?”
“您那次离开之后她的病情又加重了,最近一直很危险。盛小姐对医院很抵触,怎么治疗都收效甚微,所以我才会提出那个申请,希望可以换个环境,这也是对您负责。”施夏茗一脸专业地说着,清俊淡然的脸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
商徵羽盯了他一会,眼神怀疑,但并未反驳。
盛一诺在这时很巧地醒了过来,她脸色苍白如纸,看见病床边关心中带着戾气的商徵羽,她立刻尖叫起来,挣扎着想要扯开输液管逃跑,但施夏茗已经提前把她的手腕绑在了特制病床上,她跑不掉。
施夏茗越过商徵羽走到床边弯腰安抚她,也没听见他说什么,盛一诺就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再次昏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施夏茗站直身子望向商徵羽,眉目清隽,语调低沉:“商总还不打算改变主意吗?”
商徵羽的视线一直定在盛一诺身上,从她醒来到再次昏迷都没移开。他沉默了很久,从他脸上的表情和他的犹豫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在乎她,只是他的性格和强烈的控制欲跟这个女人完全不搭,他们注定无法相安无事地在一起。
“你就不能24小时住在医院看护她?或者我安排房子给你们治疗用,不一定非得住在你家吧,我可以给你额外加钱。”许久,商徵羽唇色发白地开了口,声音冷得都快掉冰渣儿了。
施夏茗面带歉意道:“很抱歉商总,虽然我是盛小姐的主治医生,但我也有个人生活,不可能为了病人抛弃一切。”略顿,他挑了挑眉,“而且,钱这个东西,我真的不缺。”
商徵羽觉得自己被施夏茗赶鸭子上架了,他把他逼到一个墙角,必须做个选择。要么,他妥协,要么盛一诺就死,他不选,施夏茗就替他选了。
商徵羽打量着这个他过去不曾放在眼里的小医生,他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大有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风范,实在不可小觑。
“好。”商徵羽恢复了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说,“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是老样子,我不介意再给她换个医生。”
施夏茗朝他淡淡一瞥,转身离开。躺在病床上看似昏迷的盛一诺眼皮不自觉动了一下,像有感知一样。

☆、第6章

因为伤势比较严重,盛一诺在医院住了好几天。这几天商徵羽倒是没再出现,但他时常会让助理丁俊送来一些东西,比如有意思的数码产品,又或者必须的日用品,每一样牌子都不小,价值高昂。
说真的,抛开商徵羽那糟糕的性格和对她做过的事不谈,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好。这一年多以来,他在她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时间和金钱,到头来,这个女人却只想着如何才能彻底摆脱他,要是他知道这一切,应该会被气死吧。
看着商徵羽送来的花,盛一诺这样想着。
今天外面在下雨,vip病房的好处就是环境好,只有她一个人住,她想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是在下大雨时开着窗户,任由雨水混着风扫进来。
施夏茗进来前敲了敲门,但里面没有回应,于是他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盛一诺站在窗边背对着他,面前的地板上已经有许多不干净的雨水。他没什么表情,只是走过去关上了窗,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指责她。
盛一诺看着他张张嘴,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倒不是她矫情,而是自她醒来第一天开始,他对她的态度就非常冷淡,无论她说什么,他的反应都好像外面的雨水,冰冷,沉静,只照他的规矩办事。
久而久之,盛一诺和他相处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时间一长,也倒习惯了。
“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出院吧。”施夏茗看了看她的伤口说道。
盛一诺有点小激动:“真的可以出院了?”
“可以这么理解。”施夏茗说,“换到我家里去住。”
去他家住,这个她一早就知道了。那天她闹出那么大的事,商徵羽来看她,她其实一直是醒着的,他和施夏茗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也因此,她非常感谢和佩服施夏茗,可以在商徵羽那般咄咄逼人的语气下获得对方的认同,他还是第一个。
“谢谢施医生。”虽然知道对方不屑,可盛一诺还是又说了一次。
施夏茗眼皮都没抬一下,洁白明亮的病房就好像他本人一样,不事张扬,内敛低调,十分难搞。
“不过,我去你家住的话……”盛一诺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会不会影响到你?”
施夏茗这次看向了她,他说:“知道为什么还要请我帮忙?”
“……”他说得也没错,事已至此,再谈那些有什么用呢?不过,说话这么不给人留余地,施夏茗可是胜过了商徵羽。
施夏茗又简单嘱咐了几句便抬脚离开了,盛一诺算了算日子,离她出院,也不过就差三天。
三天后的早上,施夏茗准时来接她离开这个地方。他来之前,丁俊已经先到了,他带了一箱子衣服和日用品,让盛一诺在施夏茗家里住着时用。
盛一诺不想再用商徵羽的东西,她甚至不想花他一分钱,可如果在这时拒绝,煮熟的鸭子很可能就飞了。
最终,盛一诺还是沉默地换上了一条长袖连衣裙,很保守,颜色是无暇的白。施夏茗昨晚值夜班,今天来接她离开时已经脱掉了白大褂,穿着套深灰色的西装,脚上踩着的皮鞋纤尘不染,安静地闪着亮泽的光。
“丁先生。”施夏茗跟丁俊打了个招呼便对盛一诺说,“走吧。”
盛一诺装作精神恍惚的样子小心翼翼朝外走,每走一步都回头看看他们,好像很担心走出去会被抓回来一样。
她这样的反应落在丁俊眼里,对商徵羽那也算有了交代。
坐车,自然也是坐丁俊的车,他开了商徵羽的宾利来接她去施夏茗家,她被强行塞进去的时候,觉得有些恍然如梦。
第一次被送到医院是坐着这辆车,如今终于有机会离开这里也是坐着这辆车,她和这辆车还真是有很深厚的缘分。
车里很安静,为了照顾她的病情,车里只有司机和丁俊两人,他们都不说话,也不主动看她,这让她松了口气。
施夏茗的住处离医院并不近,车子平稳地开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在一间花园式别墅外停下来。丁俊看到这幢房子皱了皱眉,那表情连盛一诺都能看明白,他很不理解为什么施夏茗一个医生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崇安市是一线城市,也是中心城市,房价从全国来看也是首屈一指,居高不下。开着价值百万的车也就算了,还能在这么好的地理位置买下这么好的别墅,施夏茗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施夏茗下车后也没管身后,径自开了门进去,里面有佣人走出来,是个年纪不小的阿姨,她面带微笑地跟他打招呼,他转身指了一下身后,便先进屋去了。
“盛小姐,下车吧。”丁俊十分恭敬地对盛一诺说。
盛一诺缩手缩脚地下了车,全程都是胆小怯懦的状态,面上的精神恍惚再加上额头仍然包着的纱布,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盛小姐快进来吧。”女佣在这时走到了门口,把盛一诺牵了进去,但在丁俊想跟着进去时,她笑着拒绝道,“不好意思,先生说您不可以进去。”
丁俊皱了皱眉,但想起施夏茗的古里古怪,也没再强行往里闯,和盛一诺道了别便离开了。
盛一诺回眸看着慢慢远离的黑色宾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她的视线重新转回这间位于崇安市市中心景区的花园别墅,心情竟然有些忐忑。
“盛小姐,请进去吧,先生在里面等你。”女佣不疾不徐地说道。
盛一诺点点头,跟在女佣身后往里走,女佣替她拉着行李箱,她后知后觉地想要自己拉,但被女佣拒绝了。
“我来就可以了。”女佣指着前面道,“刚下过雨,路面有些滑,盛小姐慢点走。”
盛一诺太长时间不和人交流,说话都有些生疏了,沉吟半晌才低声说:“谢谢。”略顿,她皱起眉说,“您怎么知道我姓盛?”
女佣一怔,道:“您不记得了?”
“……的确不记得了。”
“贵人多忘事。”女佣没再说什么,走在前面带路。
盛一诺跟着女佣一步步走进别墅,刚一进来就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施夏茗,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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