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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尘世浮生-第31部分

小说: 尘世浮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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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老爷子这番话,范正章还真有些吃惊。看来孙梅真要与他誓死拼搏了。他心里一时间升起一股恶毒的怒火:
好,我等着你孙梅。我看你怎么个死法。送老爷子上了车后,范正章盯着老爷子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老家伙,等我离了婚,再通知你吧。
摁起葫芦起了瓢。老父亲刚刚被打发走,范正章还没有想出更好对付孙梅的办法,却又迎来了孙占山。星期一一早,范正章便接到了厅里电话,让范正章下午到厅里开会。
厅里的会议只用了两个小时,下午四点半就结束了。会后,范正章刚要走,便被孙占山以一副严肃的样子叫进了办公室。
起初范正章想不到孙占山找他什么事,从孙占山的表情上,他想是关于工作的事情。他坐在孙占山的沙发上,等着孙占山开口。
正章,最近工作怎么样?刚当了十大杰出青年,可得戒骄戒躁啊!
范正章唯唯诺诺,是啊,我会注意的。
范正章,最近你可是风头十足,光彩照人,许多方面一定得注意。尤其是一些小小不言的事情,往往会误了大事。
这些话本是一个长者对他的关心,也是一个提醒。但现在处在离婚关头的范正章却觉得极为刺耳。他观察着孙占山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一边点着头一边谦虚地说,老厅长说得对,提醒得好。
看见范正章态度还算诚恳,孙占山便继续以长者的姿态说,正章,我作为你的领导,你姐姐的同学和朋友,希望你能走得更高。因此,我现在提前向你透露点信息,省里一直在运作机构改革的事情,我们单位很有可能被列为试点。这件事也许很快就开始实行。因此,你一定得把握住时机,努力做好一切工作。包括业务,人事,甚至朋友、家庭等。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影响前途。你本是个前途光明的年轻人,有些东西一定得看清楚,什么是大局,什么是小节,什么是重,什么是轻,我想你能考虑清楚的。
孙占山的电话响了,他站起身一边接电话,一边说就下来。范正章知道孙占山有事了,也随着站起身。在范正章告别离开的时候,孙占山挂上电话,拍着范正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正章,前两天我看见了孙梅,发现她脸色不太好,好像病了,你得好好照顾她呀!
范正章突然有些心悸,不知道是不是孙梅到厅里闹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在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孙占山这时在身后又说了一句,正章,改革当前,竞争很激烈的,千万不能后院起火,影响前途呀!
范正章在下楼梯的时候,对孙占山的意图全明白了。

·14·

 方荻 著


第十五章
51
阮蓉在去印刷厂的路上,故意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前边开车的卞成龙发牢骚说:
你说,范正章的姐姐怎么那么个啊?
卞成龙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让阮蓉有这样的结论,便好奇地问道:阮姐,你跟她打过交道?
嗐,别提了,阮蓉一脸气愤地说,据说华阳报社正在上一个酒店的项目,我想把它搞下来,特意让范正章牵了线,没想到他姐姐不但不管,还让我碰了一鼻子的灰。
按他姐姐的职务,揽这个小项目可以说小事一桩,怎么就那么难呀?
不知道,也许官员都这德行吧?官位要紧,我估计怕出事吧。看见卞成龙产生了兴趣,阮蓉故意继续挑逗他的注意力说,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个工程我也一定要拿下,实在不行,我就往省里试试。不过这代价可能就大了。
卞成龙果然已经上钩,听说阮蓉要到省里试试,而且代价更大。他马上想到是否把这部分代价让他挣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他便迅速在脑子里开始合计做这件事的危险性:首先这个工程不是什么大工程,其次这个工程是范正纹举手之劳之事,第三范正纹的职务越高越不愿意暴露过去的事情。这三个方面都预示了这件事的安全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挣这笔钱呢?想到这里,他细小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光亮无比,就像突然注入了什么能量一样。
车在安稳地向前行驶,车内CD里正放着一首阮蓉爱听的歌曲——王菲的《我愿意》。虽然这首歌每次都能打动阮蓉的心,但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全部放在卞成龙的动静和反应上了。一分钟过去了,卞成龙终于在阮蓉的紧张等待中说话了:
要不我试试,卞成龙说了一句,突然停了停,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阮蓉一听有戏,故意显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你认识她?
你就别管我通过什么渠道了,卞成龙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低沉着嗓音说,为了阮姐你,我想试一把。
阮蓉当然知道卞成龙的伎俩,因此,故意装出一副极其兴奋的样子说,如果你真能办成,我至少给你五万元的酬劳。
为了不触动范正章,当然也为了暂时不失去这棵摇钱树,阮蓉特意叮嘱卞成龙说,不管你通过什么渠道,有一条必须保证,此事别让范正章知道。
卞成龙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说,没有问题。
这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所有的情景都像极了暴力或者凶杀的背景。卞成龙猫在家里,拿着当时留下来的照片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终于在大约十二点的时候,炮制出了对范正纹的第二份敲诈信:
范部长:
你好!我们已经是老相识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暗处看着你的发展,从没想过打扰你。但今天为了朋友,我只好再一次麻烦你了。因为这个朋友曾经帮过我,为了报恩,我就失信于你一次,希望你谅解。这次找你与第一次不同,只是希望你抬一抬手,给我的朋友一口饭吃。说白了,就是华阳报社那一工程。不过请你放心,我朋友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另外须注意的是,此事别让范正章知道,否则后果自负。
老相识
三天后的深夜,范正纹在书房里如笼中的狮子,暴跳如雷。而她的写字台上,这封信随同一张范正纹与欧阳旭最后一刻的照片正无知地静静躺着。
夜已经很深了,范正纹仍然在走着。她从屋头走到屋尾,从屋尾又走到屋头,一遍遍重复,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年一年过去,她以为那个噩梦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了,就像时光不再重来一样。但是,今天,当她像一个春天再度盛开的丁香迎风怒放时,那个幽灵一般的家伙又出现了。这多么可怕!这么多年,就像他说的,他一直在暗处看着她,甚至就像现在脚下黑糊糊的身影一样时大时小,时隐时现,不停跟着他。这怎么办?让她怎么办?在这一时刻,她感到自己是那样无助和脆弱。如果有个肩头,有个胸口,让她歇一歇,那是什么感觉呢?
她拿起电话,想找范正章,突然想起信上说的,于是又放下。她又拿起电话,想起万长青,突然不知道如何跟他说,说什么,只好又放下。屋里静得出奇,只有女儿卧室里偶尔传来呓语的声音。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这世界上没有谁能救自己,她只能依靠自己。她站在窗口,轻轻拉开窗子,对着黑暗的夜长吸了一口气说,我能对付,我是范正纹。
在吃下几片安定后,范正纹一觉睡到了七点半,钟点工已经按时做好了早餐,女儿也已经上学走了。灿烂的阳光在窗外像金子般四散流淌着,射进屋里的光线一时间给范正纹一种温暖和新的希望。她坐在床上,想着昨夜的事情,心里已经不再恐惧了。既然已经选定了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工作,这样的环境,那么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前路不管荆棘,不管泥泞,都得走下去。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也没有什么可退缩的。
两个小时后,坐在办公室的范正纹已经打通了阮蓉的电话。听着阮蓉佯装的礼貌和客气的声音,范正纹的心里充满了仇恨。尽管如此,她仍能压抑着憎恶,以惯常的语调不紧不慢地、平静地说:
阮蓉,没想到,你有如此的嗜好?
什么嗜好?阮蓉明白范正纹指的是偷窥和拍照这件事,显然范正纹已经把这件事归于她的头上了。既然唆使卞成龙这样做了,她的嫌疑自然就难以择清。但无论如何,她不想承认,因此,只好努力表示着无辜:
我有什么嗜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最清楚。范正纹的口气里已经不掩饰她的厌恶,我不想与你绕什么弯子,只想告诉你我认输。
说完这句话,范正纹将电话“啪哒”一声挂断了。看着办公桌上黑色的电话,再一咬牙,她将手里攥着的一支水笔“咔嚓”一下折成了两截。
有一股黑红的鲜血迅速从范正纹的手掌中流出来,几乎同时,一阵跳跃般的疼痛从范正纹的手掌里闪动,一瞬间传到了她的心里。
52
范正章为离婚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奇怪的电话突然打进了范正章的办公室,她口口声声说,要揭发乳品厂某位干部监守自盗的行为。这让范正章大吃一惊,问对方是谁,揭发的是谁,她有什么证据,她一概不说,只说一定要见范正章本人。
两天后的一个黄昏,范正章在农场附近一个小饭馆见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妇人。看来对比较秘密的约会她很有经验,因为她选的这个小饭馆里的雅座既隐秘,又安静,而且不易被人发觉。
开始这个女人一直吞吞吐吐,在范正章的再三催促下,女人才很害羞地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为避免打击报复,她要求厂里为她保密。第二,她希望厂里给她一定的奖励。范正章对前一条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对后一条稍作思索,也满口应承。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女人终于揭开了一个让范正章从没有想到过的漏洞:牛奶在销售过程中,往往由于各种因素会造成一部分牛奶在到达保质期仍然没有销售掉的情况。在行业规定中,这部分牛奶是要求在到达保质期时销毁的。在范正章的乳品厂,这样的情况并不太多。基本上都是在保质期内时间过半时,迅速以各种促销手段将货销出去,或者免费赠送,或者搭货赠送,或者降价销售。这在前一段搞的大型宣传活动就是这样一个免费赠送的促销。在这种操作中,蒋德仕利用了这个幌子,把一部分并不到期的乳品,以快到期的乳品价格销给了一个经销户——杨艳华。一提到这个经销户,女人突然满口脏话。范正章才知道那也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与蒋德仕关系暧昧的女人。
范正章很吃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女人再一次愤怒,脸上显出一片潮红,生气地说:本来蒋德仕说给我每个月弄上一批的,结果最后说不好弄,没给我。我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把弄到的全给了杨艳华。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勾引了蒋德仕这个王八蛋。
范天章突然很恶心!不知道恶心女人的话,还是恶心蒋德仕的行径,反正他极想迅速结束这个谈话。于是他记下了女人的名字王虹和联系电话,然后又记下了杨艳华的地址,便与女人分手了。
夜路很黑,这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范正章独自开着车在快到农场时突然觉得烦躁不堪。他调头转车,又重新驶出灯火辉煌的繁华区,驶进一个越来越黑暗,越来越安静的田野。他走出车子,坐在地头,看着黑糊糊的安静乡野,感觉无比的疲累。我这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样累了?家人的指责,家庭的不忠,情人的不满,下属的背叛,上司的警告,这一切突然间都像约好似的冲了过来,难道这十大杰出青年的荣誉得的那样不应该吗?非得用这些磨难来抵消吗?
手机突然响了,在寂静的夜里,响亮得让人心悸。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阮蓉的号码,他第一次没有产生强烈的回应激情。他就那样坐着,任铃声在空旷的田野里清脆地响着。
春风从远处吹来,撩过他的身上,然后又远远地吹走,偶尔有什么飞虫带着细微的鸣叫从他身旁经过,然后也消失在不知道的地方。唯有那讨厌的铃声在他的身边执著地、没完没了地叫着,像炎夏的蝉鸣,像夏夜的蚊虫,像垃圾旁的苍蝇,还像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于是他从身上掏出手机,对着手机大声喊着:我就是不接,我气死你。然后使出全身力气向远处掷去。
去你妈的,叫去吧!
声音远了,但并没有彻底停下,叫叫停停,差不多将近半个小时。直到范正章坐得屁股发冷,他才感到应该走了。是的,他不能停下,不管遇到多大困难,他都得走下去。想到这里,他对着身前无边无际的庄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他迈进松软的麦地,按着刚才的记忆寻着手机。是的,一切都该回来了,他也应该回到他的位子上了。
他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晚上。蒋德仕的问题使他一整夜感到头疼和烦恼,在后半夜,他终于定下了对付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的调子:尽管你曾经帮过我,尽管你知道我的许多事情,尽管你是我的心腹,但都别想为你的罪行轻易过了这一关。范正章决定惩罚一下这小子,让他长一下记性。
蒋德仕进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想到他的恶劣行为已经让范正章了若指掌,仍以一副嬉皮笑脸的习惯说:
头,那么严厉,发生什么事了?
范正章本来就对蒋德仕有成见,尽管这几年蒋德仕鞍前马后为他做了不少事,他对蒋德仕的看法也转变了不少,但蒋德仕个人品质上的问题,仍然让范正章心存疑虑。今天,面对蒋德仕这种投机钻营的做法,范正章更是火冒三丈,因此一见蒋德仕便毫不留情地单刀直入地问道:
蒋德仕,你说杨艳华是怎么回事?
蒋德仕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他在吃惊过后,脑子里开始迅速转动,希望弄明白,范正章到底知道了什么。到底是知道了他的作风问题,还是知道了他在乳品上的问题。如果是前者,顶多臭骂一顿,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范正章不是还有阮蓉吗?如果是后者,可就严重了。反过来说,既然范正章这样生气,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了?想到这里,蒋德仕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想起了杨艳华与王虹的争风吃醋,想起王虹对他的警告。他一下子全明白了。既然一切都已在范正章的掌握之中,看来不要狡辩的好,还是坦白交代吧!
蒋德仕说的与王虹所说基本一致。坦白完,蒋德仕可怜巴巴地对范正章说,头,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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