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的女孩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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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抓著她的双肩：「你是不是早知我是凯撒！」
她听了侧著头不愿看我，我大喊，同时大力摇她：「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故意要利用我！」
「……」
「为什麽不说话？告诉我啊！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你说啊！」
「对，我早就知道你是凯撒，谁告诉你的？」她将脸转回来面对我，眼角有著泪水，但我不想，也不会再被她的泪水所欺骗。
「谁说的并不重要，重点是事实的真相。」
「真相？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为什麽？为什麽你不继续骗我？」
「因为我刚才我答应过你：不骗你。」
「你……你听到我是凯撒後，你还故意演戏，假装很怕我，搏取我的同情，是不是？」
「是……」
「你故意承认与庞培合作过，是为了要让我相信你是如此坦白的人，是不是？」
「是……」
我放开她的双肩往後退，身体有点不太稳，她跑过来欲搀扶我。
「不用，走开，我没那麽老！」我推开她，自己一个人站稳脚步。
「凯！」
「凯什麽，我是凯撒。克丽奥帕托拉七世，你很厉害，我一直被你耍得团团转。」
「那些事情早在与你相见之前就计画好了，我……我并不是有意的。」她面容上满怀愧疚，但那其实是骗人的。
「我真的很佩服你，连感情的事也能当作计划。」
她瞪大双眼望著我：「什麽？」
「你说你喜欢我，爱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是不是？」
「不是！」
「哼！还想骗我。哪个小女孩会爱上一名五十多岁的老男人？」
「凯，我爱你，是因为你总是对我那麽好，相信我，关心我，你甚至不顾危险来保护我。而你会为我付出那麽多，不也是喜欢我，爱我吗？」
（胡扯！）我厌恶她，打从心底厌恶她。
「我的确相信了你，但我并不喜欢你，我从未喜欢过你。」
她脸上充满了恐惧。「凯，不要，不要再说了。」
「我不爱你。」
克丽奥遮住双耳，「凯，不要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再度走近她，告诉她：「我只是受不了你肉体的诱惑，所以才骗你我喜欢，我爱的这些话，我只是在哄你上床，这是男人惯用的手段，你不知道吗？」
她摇著头：「不是的，不是的。」
我拉著她遮住双耳的手说：「对不起。」她听我这麽说，自动地放下双手，哭泣的脸庞中带有一丝喜悦，她以为我原谅了她。但实际上，我的怨恨并未消失，「对不起，和我这五十多岁的老头上床，你一定觉得很恶心，是不是。」
「啪。」「啪！」她的小手一掌过来，打中我的脸颊。但我立即打一个巴掌回去，我的手力比她重太多了，一下就把她打到地上，她捂著被打的脸颊，好像很痛，很痛……
「贱人！」
她立即回头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我，她不敢相信我会如此喊她。
「我要你离开罗马，滚回埃及，当你的埃及女王，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明天，明天一大早就走！」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我要离开，我走向门口，絶不回头。克丽奥却站起来对我大喊：「凯撒！你不要忘记，你立过誓言的。你说过：要呵护我、照顾我、守护我，一生一世，直到你离开人世为止的，难到你忘记了？」
「……」
「你知道吗？你这句话虽是将我当成女儿所说，但我听了是多麽地欣喜，多麽地感动，打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你，虽然当时的心情一直到後来才确定，但我就是爱著那样的你啊！凯撒，这是你的誓言，更是你那崇高的心，难不成你想违背誓言？除非你离开人世，你都必须爱护我的。」
我停下脚步，我回头，但我的心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
我望著她，嘴唇挘弦恢忠醢档男θ荩骸冈貅幔磕憧梢云燮遥也荒芷燮懵穑俊�
我的身体也随著心离去，别墅中只剩下克丽奥帕托拉一人，她在里头哭泣著，而我……根本不相信那是真的泪水。
第二十章
一回去立即生病，躺在床上，身体很虚弱。
我一直在想著往事，我在寻找著心中的克丽奥，一直到现在，我才深信我是爱她的，她折磨我，把我折磨得好痛苦。原来那不懂事的少女克丽奥，全是她演出来的人格，为什麽她可以演得那麽逼真，枉我能视破许多政客的奸计，却看不破一个小女孩的演技，也许是太怀念茱莉亚，因此失了戒心。
整个晚上，我一直处於半梦半醒，半梦著克丽奥，却又被真实的埃及女王惊醒。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黑色长发的埃及女王，是克丽奥为统御臣下所装出来的模样，但结果刚好相反。
清晨，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今天下午有一场公立剧场落成，我必须前往致词，现在时间还早，我还能再休息一下。
我一闭上眼，竟看见一个人笑著看我，笑得很自然，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那是……克丽奥！
我瞬间起床，连我都不知道我还有那麽多力气，不行，假的也好，演的也罢，我不想再也看不见她，我得阻止她离开，反正我已知道她的本性，要防他还不容易吗？反正征伐安息後，我也不再恋权，我可以强迫她与我住在一起，我可以终止她的野心，我……可以让她演一辈子的戏给我看，扮演那位天真可爱的克丽奥。
坐上马车，我前往她的别墅，行至一半，我要车夫换一条路，去可以看见别墅外面情况的转角。我躲在那儿，偷看著。
克丽奥已经准备好要离开了，所有东西、奴仆甚至小凯撒都已准备完毕，可是他们一直待在门口，没有动静。克丽奥一直望著路，望著我马车常走的路，时而往前观望，然後低著头回门口；没多久又往前观望，然後又低著头回去，这个动作，她一直持续著。
（要不要出现呢？）我开始犹豫不决，她是个坏女人，我有必要留她在我身边吗？她根本不爱我，留在身边岂不是更痛苦！
忽地，她往我这个方向看，我立刻缩头，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
我又慢慢探出头去，瞧她有没有注意到我，结果她还是一直看著我这方向，而且我一探出头，二人碰巧四目对视。
她冲了过来，笑得很高兴，可是……我却直接往後逃跑，坐上马车，要车夫立刻离开。
「凯——」她拚命跑，拚命呼喊著我。我明明是来留下她的，可是事到紧要关头，我却毫不考虑地逃跑了。
好冷，我觉得好冷，是我的病还没好，还是我逃跑的事令自己心寒。
「啊！」
（糟，她跌倒了！）
「停车！停车！」
「不能停啊，凯撒！」那车夫竟违抗我的命令，而且速度愈来愈快，於是我打算自己往前停下马车，谁知那车夫竟转过头来。
「！」那车夫……
有著狮子一样的脸，不是别人，正是修！
「凯撒，你好不容易脱离那女人的魔掌，还要再深陷其中吗？」
「不关你的事，立刻停车！」
「哈！我去看看那女人怎麽了，要不要停你自己决定。」
忽然，寒冷的感觉再度消失，那车夫的头又变回人的模样，我要他立刻停车，他也立即听命。车是停了，可是已看不见克丽奥，也离别墅有一段距离了。我犹豫著，是否该回去。
「阁下，您不是要去剧场致词？这里与剧场距离很远，现在得出发了。」
「不，再回别墅一趟，然後再前往剧场。」
车夫调头，往别墅前进，我心想，还是先留下克丽奥，以後的事情再慢慢考虑，没必要现在做得太絶，而且，我很担心，她刚才跌倒，会不会因此受伤，不过去看看，我实在不放心。然而……
没有半个人。
全走光了，才一下子而已。为什麽？既然等了我那麽久，为何不再多等一下？其实我并没有资格问为什麽，可是……
「阁下？真的要去剧场了，不然会让大家等太久的。」
「你说的对，我们走吧！」
结束了，这段感情。早知如此，我实在不该逾越本份，我应视之为女，而事情也不至於发展至此。
「我来了，布鲁特斯。」布鲁特斯是我内定的接棒人之一，他也可能是我的儿子，今天这剧场的建设也是由他处理。
「阁下，我们等你很久了。」
「嗯？安东尼在哪？」
「他有事必须处理，所以先离开了。」
「喔！对了，布鲁特斯，你觉不觉得今天很冷。」
「冷？」
（不会又是修吧？）我四周围看看，剧场外面有很多人，根本找不到有哪一位可能是修。
「阁下，赶快进去剧场内，已经有很多官员和元老院议员在里头等你。」
「嗯。」
我一走进剧场内部，就有一位官员挡住我的去路，他的弟弟因罪被判刑流放，他恳求，希望我能赦免他弟弟。
我正要拒绝之际，突然见一人浮於半空之中，我不惊吓，我知道那人是修。
「你来这里做什麽？」
「呃……当然还是请求赦免家弟的罪行。」
（糟，他们看不见修！）
（在心中想就行了，我听的见，凯撒。）
（你又想做什麽？）
（来嘲笑你的，之前给你看的埃及女王画面……是假的。）
（胡说什麽？克丽奥已经承认。）
（喔，抱歉！应该说前头人面狮身像的事是真的，後头她不爱你的事是假的。我想克丽奥帕托拉也有告诉你真假，只是你全认为是真的。）
（！）
（哈哈哈哈哈！难道你不觉得，前後的克丽奥帕托拉说话口气完全不同吗？那些厌恶你的话，是我模仿她的声，讲给你听的喔！）
（我……我误会她？）
（还有，今早你离开之时，她不是跌倒了，她看见了你，她看见你弃她而去，我与你说完话後，就去看她，看她的内心，你知道吗？她那颗晶莹剔透的心，就这样……啪——碎了，哇——那景像可真是美极了，心的碎片从胸口掉落，又闪又亮又会割伤人，她迫不及待地离开罗马，离开这个心碎的地方。喔！我爱死这个结局了。哈哈哈哈哈！）
「修——」
我全身的力气全集注在这一声修，声音大的吓人，全场的官员议员全望向我，但我不作任何解释，也不打算留在这致词，就要离开。克丽奥才离开罗马不久，现在追，还来得及，只要我亲身前往，向她解释，她一定会原谅我的，一定会……
「被发现了，立即行动，别让他跑了！」忽然有人大喊，不知何意？算了，克丽奥的事比较紧急……唔！
我的後背突然一阵剧痛，回头一看，那要求赦免其弟的官员，竟在我背後刺上一剑！
「你做什麽！」我转身一拳过去，他被我击倒在地，随即又有许多人朝我刺来，我拔起剑抵抗，但人数实在太多，伤口一处一处增加。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是早有预谋。）
打不过，就逃。我杀出一条血路，跑向不远的门口，除非外面的民众皆与这群狂徒同谋，不然我一定能安全无事。
门口处站定一人，是布鲁特斯。
「布鲁特斯，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逃离。」我喘著气搭著他，要他与我一起走，可是……
腹部突然一阵剧痛，鲜血溢出，布鲁特斯拿著一把短剑，刺进我的身体，他的手……在发抖，他的脸……在抽搐。
我望著他，「我儿……你也要杀我！」
他的眼睛瞬间变红，抽出短剑，然後又是一刺，「我真的是你儿子？为什麽？你为什麽要奸淫我的母亲，为什麽我生下後，你不乾脆认我为子？你知道我背负多大的痛苦吗？我是通奸所生下来的孩子，家族的人都瞧不起我，在暗地里耻笑我，说我是野种杂种，说母亲是淫妇贱妇，而你……却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甚至打算称帝，要与埃及女王共同管理世界，我母亲算什麽？我又算什麽？」说完又是一刺又一刺，我的意识已经模糊，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麽，我只想起克丽奥，是我对不起她，我想向她说声……
我举起右手，碰到了一张脸，应该是布鲁特斯的脸，但我当是克丽奥，「对……对不起……」
布鲁特斯不再刺向我，他退後，一直看著他那沾满鲜血的手掌，跪了下来，「啊啊啊啊啊——」
为什麽他要大叫？他叫得好凄惨，我已经没力气想了。
我见到修过来，他拉起我的手，用我的手拉起披风，包住了我的头，「凯撒，你是在劫难逃，看在同是世界的统治者份上，让你尊严地死去。」
我看不见这个世界了，突然，不知是谁大喊，「杀死凯撒！杀死凯撒！」之後一剑又是一剑，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也不知道自己是站著还是躺著，我前头又出现一个人，奇怪？我应该看不见东西啊！那个人是谁？是克丽奥！
「父亲。」
「是茱莉亚？你怎麽会在这？」
「我来接您的，父亲。」她的双眼含著泪水，像极了克丽奥。
「我死了？」
茱莉亚要我回过头，我见著了一群人，拿著剑拚命刺一具蒙著头的尸体，那大概是我，修笑著看我，手举起向我道别，而布鲁特斯跪在门口附近痛哭，是为我而哭？也罢，已经不干我的事，「茱莉亚，你能先带我去见一个人吗？」
「谁？」
「你的後母，克丽奥。」
全文完。
後记：
布鲁斯特後来被安东尼讨伐而死，据说他因见到凯撒鬼魂，心神不宁而败。
伊尔久斯後来任罗马执政，出兵讨伐与元老院决裂的安东尼，兵败，死亡。
克丽奥帕托拉後来嫁给了安东尼，成为万后之后。但最後安东尼兵败自杀，克丽奥帕托拉也只好以蛇咬胸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