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成都火车站捡了个彝族美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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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比赛是一回事,可是如果王燕和这个什么公司签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王燕很可能会离开我!我情愿那人直接把电话打给王燕,那样的话,我就不必考虑该不该把事情告诉给王燕了。
我在心里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王燕。不管怎样,我不能再欺骗她。我应该把选择的权利留给她自己。
回到家之后,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王燕。王燕听后很高兴,当即就用我的电话给蒋导演回了电话。他们在电话里聊了很久,最后蒋导演还约王燕第二天和北京来的制作人见面,然后详细谈。我在一旁看着王燕高兴的样子,心里却如何也乐不起来。我不知道是该替王燕高兴,还是该替自己悲哀。
出乎我的意料,第二天王燕和蒋导演以及那什么制作人见面回来后并没有喜气洋洋的表情,而是十分平淡,甚至有些个郁闷的感觉。一问之下,才知道王燕并没有和他们谈拢。听王燕说,那人的条件十分苛刻,王燕自问难以达到,所以没有谈成。而且,她决定连这次比赛的决赛也不去参加了。
我心中大喜,表面上却是一副戚戚然的神色,劝王燕不要灰心。晚上睡觉的时候,王燕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你在成都待了这么久,想没想过出去闯闯?
我听了一愣,脑子里忽然想起赵婧了。她去上海之前,曾经问过我相同的话。我望了望王燕,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说:我觉得成都挺好的呀,天堂一样,为什么要离开?
王燕听完后没吱声,侧过身子睡了。自那天后,她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我心里的那块石头却总算是放下了。
又过了两天,我又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唱片公司的人打来的,我以为那人是要找王燕,不过这次他却说要找的人是我。
在电话里听那人说他找我的时候,我微微有些讶异。但是很快,我就猜想到,他找我肯定是因为王燕的事情。果然,那人说想和我当面谈谈关于王燕签约的事情。我心里顿时疑云大起:王燕不是已经拒绝他了吗?
下班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带着这个疑问,直接到了高地酒廊,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高地酒廊这个名字大概来自苏格兰高地,而酒廊里也满是苏格兰风情。每次到那里,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电影里的威廉华莱士以及帝国时代里的蓝靛突袭者。
我去得很早,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到。相互介绍后才知道那人姓于,是北京某唱片公司的资深制片人。交谈之下,我才知道,原来王燕之所以没有和他们谈拢,并不是因为他们条件苛刻,而是因为他们要求王燕去北京工作。
那人说得很直接,他说这次歌唱比赛其实就是他们公司选歌手的一个策划,他们现在已经选中了王燕。只要王燕肯和他们签下长约,他可以保证王燕将肯定能成为此次比赛的冠军,而且他们的条件并不算差,甚至可以说不错的了。因为我以前也在校乐队里待过,我们乐队的主唱也出过唱片,所以我对这里面的事情略知一二。和这个姓于的谈话间,我也感觉这人应该是个音乐人,不是骗子。
而王燕之所以不答应他们,其实是因为我。她不想离开我一个人去北京。难怪她那晚会问我想不想离开成都呢?靠!估计我的回答直接否决了她去北京的愿望。
至此,我才真正明白姓于的找我来的用意。他想我帮忙劝说王燕去北京,还说这个机会很难得。
和姓于的分手后,我的大脑就开始不停地计算。关于这个问题,有三个选择。
第一,就是王燕留下,和我一起在成都。我们继续这样过日子。
依阿卡木里古(4)
第二,王燕去北京,我留下。我们分手。
第三,我和王燕一起去北京,我重找一份工作,然后可以和王燕继续在一起。
第一种选择,其实是我最想的。可是,这种选择是最没有前途的。我不可能这样和王燕过一辈子。我们在一起,究竟要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换句话说,我们会不会结婚?如果结婚,就凭我的这点子工资,在成都能干什么?连房子也买不起。这样的未来会幸福吗?再说了,王燕肯定也会因为签不了约而闷闷不乐的。
第二种选择,是我最不想的一种选择。因为那样的话,我和王燕就会分开。或许就真的分手了。但这种选择却对王燕最有利,她可以一心一意地发展自己的事业。
第三种选择,就是我放下成都的一切和王燕去北京。这种选择看似最好,其实却不然。我到了北京如果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还行,但如果我找不到工作,我将会成为王燕的负担,很可能会影响到王燕的前途。
说白了,这三种选择,第一种对我有利,第二种对王燕最好,第三种看似不错,但同时风险也最大。如何抉择,确实是一件头痛的事情。
我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首先排除了第一种选择,接着,把第三种选择画掉。我决定做第二种选择。因为只有那样做,王燕才最有可能实现自己的歌唱梦想。
其实早在我去西昌找王燕之前,我心里就隐隐有种想法。我想找到王燕后直接通知电视台的人,而自己不和王燕照面。因为对王燕,我的心里有种深深的负疚感,我甚至有点怕面对王燕。
但当我见到王燕的时候,我什么都忘记了。
现在,那个念头又重新在我的脑子里活转了过来。我伤王燕伤得那样深,我理应该为她做些什么。或许,离开王燕,就是我能为她所做的最大的事情。
决定了要让王燕去北京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实施这一决定了。
回家之后,我就不断地试探王燕的口风。我很清楚地掌握了王燕此时的心态。她确实很想去北京,但是,她更不想离开我。虽然王燕的想法让我感到满足,但这样一来,我如果提出让王燕自己去北京,她肯定不会答应的。看来,还是得运用一下策略才行。
分析一下,王燕之所以不去北京,主要原因(很可能是唯一的原因)是我不想离开成都。如果我要想把她哄去北京,就要表现出自己也想去北京的样子才行。可是,先前我曾对她说过我不想离开成都,要是现在我突然说我想去北京闯荡,王燕肯定会怀疑我的。
为了打消王燕的怀疑,我采取了迂回的办法。我先是通过手机联系了我在北京的一个同学,让他从那边打电话过来。在约定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故意把手机放在王燕那里,于是那个电话就被王燕接听了。
我的同学按照我们预先约定好的说词给王燕下套,他故意让王燕转告我,说他在那边过得很好,而且他们公司有一份很好的工作,问我想不想过去。
和我料想的一样,王燕在转告这个电话给我的时候,语气很兴奋,或许她心里在想,如果我能去北京工作,那么她就能够去北京发展了。
为了使王燕相信这是真的,我故意在她的面前给我那个同学回了个电话,装作详细谈去那边工作的细节。然后,那天夜里,我故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做出睡不着觉的样子,好让王燕认为我在心里考虑这件事情。(其实我也真是睡不着觉,因为我知道我和王燕在一起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第二天,我又故意当着王燕的面,再次给我的同学回电话,说我打算去北京看看。
如此几次三番的做态,就是为了让王燕相信,我是真的想去北京。
在我决定了要去北京的时候,才开始问王燕的想法。(在这里,这样做是为了表现自己自私的一面,以此来增加王燕对我的恶感。)
不过王燕并没有在乎我现在才考虑到她,在得知我打算去北京之后,她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起来。而当我问她的时候,她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说:你去北京也好呀,其实我也很想去北京发展的。(听到王燕亲口这样说,我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在我的预计中,王燕又开始和那姓于的联系。很快的,她和那家公司就签了三年的合约,接下来,她就要准备去北京参加决赛了。
为了把戏演到十足,我在公司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对王燕却谎称我已经辞职,随时都可以和她一起去北京。同时,我还对她说,房子我已经转租给了我的一个同学,并且把电脑搬到了罗延家里,对王燕则说拿去卖掉了。由于我戏做得十分逼真,王燕对我没有一点儿怀疑。一切搞定之后,我们到火车站买了去北京的卧铺票。(我最开始的打算是想骗了王燕和那家唱片公司签完合约之后就对她挑明我是在骗她的,可是,每当我看见她欢喜的神情的时候,我就不忍开口。我实在不想打碎她脸上的幸福!于是我决定把戏演到最后一出。)
订完票后,我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其实在我欺骗王燕的整个过程中,我的心里都不好受。因为我知道自己和王燕在一起的时间将越来越少了。现在订了票,是后天的火车。而那个时候,就是我和王燕分别的时候了。)
回到家里,王燕开始收拾东西。看得出,王燕对这里也很有感情,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我像以往一样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她收拾。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想想和她在一起已经四个多月了,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没想到最后的结局依然是分开。
不知怎的,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赵婧来了。爱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和她在一起才行。相濡以沫,不如相望于江湖。
话虽这样说,难道我就真的就这样放走王燕吗?现在只要我说一句话,王燕就会留下来的。或者我可以真的和王燕一起去北京。说实话,这些想法很诱惑我的神经,但我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为了王燕能够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为了她能够放心地去歌唱,我只有离开她这一条路可以走。
依阿卡木里古(5)
晚上搂着王燕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们那天同游成都时的情景了。火车票是后天的,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如果能牵着王燕的手再游一次成都,那么我就再没有遗憾了。
燕子。我拍了拍在我怀里的她,问:你还会想成都吗?
嗯。王燕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我又说:明天我们再游一次成都,好吗?以后没有机会了。
嗯。王燕依旧迷糊的声音。
隔了很久,我轻轻地问:燕子!你以后还会想我吗?
王燕没有作答,她已经睡着了。
我却无法睡去。搂着她,静静地陪时光流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拉着王燕陪我最后一次游成都。
时光已经是深秋快要入冬了,天气也很阴沉,没有当初的明媚。沿着府南河迤逦而行,映入眼中的却全是萧瑟的景象。我们按着当时的路线,经过了文殊院,穿过了古琴路,到了武侯祠,重游了民院,最后折返回到了新华公园。
路线和当初一模一样,文殊院的红墙,古琴路的画砖,武侯祠的碑,民院的树,一切都和那时的一样,可是,我却再找不回那时的心情了。生命并不只是简单的重复,不管现在我怎样努力地按着当时的情况去做,逝去的东西,终究是逝去了。
回到新华公园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虽然不是周末,但是公园外面人还是不少。各种卖小吃的摊子也还都在。上次那对卖铁板烧的母女也还在,几个月不见,那小女娃子似乎长大了不少,帮她妈妈干活也熟练了很多。
我们依旧在那儿卖了二十元钱的铁板烧,东西还没烤好,突然不晓得谁叫了一声:城管来了!四下里的商贩们赶紧地收拾东西四散奔逃,风卷残云一样。这边这母女二人也顾不上我们的东西还没搞定,急匆匆把小车推上人行道,飞也似地逃走。
靠!我不由得大叫倒霉,没想到和王燕最后一次吃成都小吃,居然也会遇到这种烂事。好在先前烤好的几串东西还在偶们手中,倒是可以吃的。正想着,突然王燕啊的一声,看着前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那个小姑娘跑得太急,跌倒在了地上。
靠!我又骂了一声,不过这次是骂城管的,真弄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些在生存线上挣扎的弱势人群赶尽杀绝。我在这边骂城管,王燕却飞跑到了那个小姑娘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那小姑娘估计摔得不轻,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她妈惧怕城管,早已经跑远,不敢回头来管她。然后我看见王燕给那个小姑娘擦干了眼泪,又把自己左手拿着的一串排骨给了那个小姑娘。
我远远望着,忽然想起了李乐对我所说的王燕的家事。她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大概就像这个小姑娘一样。想到这里,我愈发地觉得自己送王燕去北京是正确的,因为只有那样,王燕才能过上好日子,而她跟着我的话,我又能给她多大的幸福呢?
经过了这个事情之后,我们刹那间失去了游玩的心情。看着王燕似乎有点闷闷不乐,于是我拉着她去公园里玩。
新华公园大概是我们两人去得最多的约会地点了,这里的每一条路,甚至每一棵树都显得那样熟悉。我们漫步在一条僻静的路上,十指紧扣在一起。蓦地,我想起了王燕生日那晚,我就是在这条路上送给她那件小陶俑当做生日礼物的。
此时已经五点多钟了,因为天阴得很重,所以周围显得黑暗暗的,就像是夜晚提前来到了一般。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一个大秋千,两个人一起坐在了上面,慢慢地荡着。王燕的心情似乎慢慢好转了过来,可是我的心情却极差。坐在秋千上,每荡一次,我就觉得和王燕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几秒,每荡一次,我就觉得我和王燕之间的距离远了一分。
为什么我总无法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呢?赵婧自动离开了我,现在我又想自动离开王燕了。
燕子。荡着荡着,我忽然说:你给我唱一遍《阿米子》,好吗?
怎么?王燕问。
没什么。我说:只是突然间想听这首歌了。
于是王燕开口给我唱,我也轻轻的和着。夜晚在我们的歌声里渐渐落下来,我的身体在秋千上起伏,心也飘来荡去地没有着落。我在心里默默地唱:阿米子,安里阿米子,爱然爱然博……(姑娘啊,我的姑娘。再见了,再见了……)
火车是第二天早上六点的,晚上我们早早地上了床。王燕在我身旁很快地睡去,我却没有睡意,黑暗里盯着她安详的脸发怔。
我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估计王燕完全熟睡了,于是悄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