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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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受这下听明白了,一下忘了易依竹的交代,悲哀地想:“原来今天所谓的总裁会议针对的就是自己!沈先楚这么处心积虑地说什么黑点白点,目的就是要自己妥协,不要追究殷士赋陷害自己的事。可笑的是本该严肃庄重的经济会议居然不是为了江壑市国有经济的发展,居然不是为了正本清源拨乱反正,而是为了包庇真正的罪犯拐弯抹角地劝说自己宽容于他,这是什么道理?想当初自己出事的时候得到的可是数不胜数的落井石头!”强忍着胸中几欲爆发的怒火,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冲沈先楚笑了笑,说:“沈先楚同志,您的话说得太好了。不过,请恕杜某愚钝,白板黑点的个中深意我还是听不大懂啊。”伸手拍了拍坐在身边的办公厅副主任游哲免,故意问,“游哲免同志,你听明白市长大人的话了吗?”然后转头,目光如针地射向坐在对面的殷士赋。
殷士赋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地把脸转开。
游哲免正自用心领会着沈先楚话语的深奥内涵,忽听到杜受扯上自己,一惊之下,慌忙摆手道:“我不明白,不明白!”继而醒悟过来:“怎么可以这么回答?那不是跟沈市长对着干吗?”赶忙改口道,“我明白,我明白!”说完有些心虚地偷眼看了看沈先楚,见他脸上没什么异常神色,暗暗捏了把冷汗。
“哦?你明白?还是游哲免同志头脑灵光啊,不如,就请你解释解释市长大人的意图,也免得我跟大家绞尽脑汁瞎猜测,如何?”
杜受一副诚恳请教的样子。其实,杜受是故意将游哲免一军的。自出狱恢复公职的半年多来,根据种种迹象分析,断定游哲免跟诬陷事件也脱不了干系,至少也是推波助澜落井下石的主,因此早就想找机会刺激刺激他了,此时逮着机会,哪还会跟他客气?
游哲免一下被逼入死角,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回答嘛,此时毕竟是重点国有企业负责人会议,如何能堂而皇之地将为殷士赋开脱的意图说将出来?不回答嘛,这不是说明他跟不上领导的步伐,领会不了未来常务副市长的思想,那还做什么办公厅副主任?!只急得满脸青筋暴露,左右为难之下只好求助地看着沈先楚。
杜受(3)
沈先楚自然明白杜受是装糊涂,心中恚怒,暗骂杜受不知好歹,嘴上却哈哈一笑,道:“杜受同志你太谦虚了,你若不明白白板黑点的含义,那在座的其他诸位就更不明白了。”目光闪烁地看着杜受,意味深长地继续说,“要知道,殷士赋同志现在已经辞去了畅思集团总裁和党委书记职务,转而担任仁达集团总裁。因此在座的诸位当中,不用说,就数你是副市长最恰当的候选人,前些天我就专门向京书记、易市长推荐了你,用不了几天,我看,市里经委城建口这摊子事就要由你老兄来主持了!”
众总裁听得沈先楚如此之说,纷纷拱手向杜受说恭喜恭喜。
杜受一边回礼,一边别有意味地道:“我说诸位恭喜早了,市长不市长的,杜某人我早就不作非分之想,市长大人只是想勉励勉励我而已!”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沈先楚紧盯着杜受逼问。
是啊,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若是一年半以前听到沈先楚如此直白的话语,梦想纵横仕途的杜受肯定会心花怒放,甚至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但如今却觉寒意逼人。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胆怯地回避了沈先楚咄咄逼人的目光,干咳几声,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几口茶,然后装作欣赏茶杯上的花纹,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沈先楚见杜受避而不答,心里冷哼几声,大声道:“这次我去省里开会,费省长亲切地教导我说——工作的效率,往往取决于人的态度,而这态度,又往往取决于人的思想,只有思想认识提高了,真正体会了‘三个代表’的精神,我们的工作才能着眼于大局,着眼于人民的需要。目前我们江壑市的国有经济正处于蓬勃发展的大好时期,广大人民需要的是安定团结和经济的发展、生活质量的提高。这就要求我们要提高思想认识,不能局限于个人恩怨这个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黑点,而应该将所有的心思放到黑点之外的领域中来。”说着,又习惯性地用力敲敲桌面,继续道,“同志们,今天的总裁会议,是我们深入领会‘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重要会议,我们之间的每一位同志,都不能意气用事,对别人绝不能求全责备,要有共产党员所应该具备的广阔胸怀。我们都应该带头理智地分析目前全市的经济态势,不要眼睛老盯着黑点,从而异变成我市经济发展的绊脚石。做事业如此,做人也应该如此。”顿了口气,冲着杜受硬邦邦地道,“杜受同志,我知道你明白白板黑点的含义。你是装糊涂。你很聪明,也很有心计。既然你说你不明白,那我告诉你好了——白板黑点的故事就是告诉我们处世待人要注意主观意识的盲区,不要偏执钻牛角尖。希望你能虚心领会个中含义,不要本末倒置,因小失大!”
杜受见沈先楚居然这么不留情面地说话,一时大窘,继而心头火起,冷然道:“沈市长,白板黑点的故事说得好啊,说得我不得不心服口服。不过,我曾经听到过一个跟你的白板黑点差不多的故事,可否允许我说给在座的诸位听听?”也不管沈先楚答不答应,自顾说道,“从前有一个医生名叫白板,有一天他给自己做了全面的检查,发现自己的胸腔之内有了一个叫做黑点的肿瘤,顿时紧张起来,吃药、打针、针灸、做手术、吃偏方,乃至不惜倾家荡产请国外专家会诊,誓将黑点除之而后快。这时,黑点不满了,生气地责问白板:‘我说你这是何苦呢?我只是一个黑点肿瘤,综合来说对你的身体几乎一点影响也没有,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白板医生义正词严地回答:‘就因为你是黑点,是一种病态的存在!凡是病态存在的东西,我都要赶尽杀绝,除之而后快!’”说完,以挑战的眼光定定地看着沈先楚。
沈先楚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杜受刚才讲述的故事,一言不发地坐着,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游哲免眼见杜受居然胆敢跟沈先楚针锋相对,作色道:“我说杜受同志,沈市长如此用心良苦,你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简直不可理喻!”
杜受轻蔑地瞪了游哲免一眼,以讥讽的语气道:“我可不像你那么会审时度势。我只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游哲免气得大声咆哮起来,直骂杜受是伪君子、小人,完全没有了平时作为修养高深的办公厅副主任的风度。
塑料集团总裁、纺织集团总裁等人也觉得杜受有些过分了,都出言劝导。
殷士赋在旁看得大是高兴,心里直叫:“闹吧,闹吧,闹个天翻地覆最好!”
这时,沈先楚的脸忽地沉了下来,啪的一声用力一拍桌子,语气冷峻地问杜受:“杜受同志,你敢说,你身上就没有黑点?你敢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发誓说你自己没有任何黑点吗?”说完,故意不理会杜受的反应,站起身子,笑呵呵地对大家道,“今天的会议开得很好,思想挖掘的很透彻。好了,会就开到这,散会!”撇下众人,拔脚先走了。
游哲免站起身子,阴毒地白了杜受一眼,快步跟上。
其他各位总裁也纷纷起身离座,不一会儿便都消失在门口。
殷士赋特意留后,假惺惺地对杜受道:“杜总,以前都是小弟的过错,你大人大量,能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我们一起将心思放在工作上,为我市的经济建设服务!”说完,背着双手,不慌不忙踱着方步走向门口。
杜受呆呆地坐着,众人都走了也不知道。
他被沈先楚问住了,联想起早上市委书记京辉牟的诘问,再想想开会之前市长易依竹的交代,又见众人对自己的那种冷漠态度,原本凛然的底气轰然泄了,思绪纷乱,沮丧无比。
风瑶月(1)
晚上八点,回到冷清的家以后,寂寞难耐的杜受抱着期待的心情又进了QQ聊天室。
幸运的是,风瑶月正在线上。
杜受大喜,问候了几句,接着便把今天发生的一切详细说给风瑶月听了。
风瑶月说:你做得对,就是应该针锋相对,既然身为万人集团公司的总裁,就该为人之表,若不明辨是非,扬善除恶,维护法纪,那本质上与不法之徒何异?再说,那又怎么能说是您的个人恩怨呢?就算只是您的个人恩怨,但事关法理和正义公道,也绝不能妥协!只要是黑点,就是要把它除去!
杜受大是快慰,心说:知我者,风瑶月也。正欢欣鼓舞间,风瑶月来信息问帮她问清楚了没有。杜受忘了上午看到的信息,惊讶地问什么问清楚了没?风瑶月似乎有些生气了,好一会儿没了信息。杜受搞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呆呆地盯着电脑显示屏。想了一会儿,这样写道:对不起,今天我的情绪格外紧张,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神经只差一点点就崩溃了,真的想不起您吩咐我做的事。请您想想,以我目前的处境和心态,又怎会故意对您不敬呢?然后点击发出。等了许久,等得烦躁不安的时候,信息终于回复了来。杜受高兴地点击开来,但见信息这样写道:对不起,我只是很想知道到诗为什么辞职,又为什么会去信海应聘,我自己不方便去问他,只好请您帮忙了。这事很急,希望您能尽快回复我。杜受这才想起早上看到的信息,赶忙回复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找到诗问问。风瑶月叮嘱道:千万不要跟到诗说是我要你去问的,就当作是你对他的关心吧。杜受心有疑惑,却不敢问,回复说:好的,你放心。当即抓起电话,拨通了到诗的手机……
其时到诗正跟单思楚、盛笙、乌萌浩,还有盛笙的女友师青沉一起在拇指湖湖畔的红酥手茶馆喝茶。
单思楚和师青沉亲密地说着女儿家的贴心话。
到诗和盛笙、乌萌浩躲在角落,悄声分析着找寻风瑶月的下一步骤。只可惜想破了脑袋也没什么好办法。
乌萌浩说:“已经调查了全省的户籍资料,却没有一个叫风瑶月这个名字的。”
盛笙道:“我想来想去,只有风瑶月的QQ可以做些文章,不如你去找杜受要风瑶月的QQ号。”
到诗心想这也是个办法,便同意了。这时,手机响了,见是杜受的电话,高兴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随即想起单思楚的交代,不敢擅自接听,转头看着笑靥如花的单思楚轻声说,“是杜总。”
单思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准许接听。
到诗这才按了接听键,道:“你好啊,杜总,很高兴你来电话。”
杜受却硬邦邦地道:“高兴个屁,虚情假意的!既然高兴前些天为什么不见我?”
到诗一愣:“你找过我?”
杜受道:“当然啦,去你宿舍去了两趟,往你宿舍打了无数次电话,可你就是不敢见我,也不敢听我电话。你说,我真有那么可怕吗?不就是坐了一回牢嘛!”
到诗慌忙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随即愧疚地想起先不是,后来却是了。自跟单思楚和好以后自己便发了毒誓说保证听楚楚的话再也不见杜受了。不知该怎么跟杜受解释,只好连声道歉,“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杜受其实并没有真正怪怨到诗的意思。
他明白,到诗已经为他做了太多的事,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却得到了许许多多的麻烦,如今不论到诗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甚至背叛他,他都没有资格责怪到诗。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杜受道,“在哪呢?好久不见了,想跟你聊聊。”
到诗为难地看着单思楚。
单思楚一直拉长耳朵认真倾听着到诗跟杜受的对话,此时见到诗一副乖乖仔的样子,满意极了,赞许一笑,伸手扒着到诗的肩膀对着手机大声叫道:“杜总,我们在红酥手茶馆六号包厢。”
杜受笑道:“是楚楚啊,好,我马上就到!”
盛笙一听是杜受要来,高兴地道:“杜总?他要来,太好了,我早就想近距离接触接触这个把牢底坐穿也不屈服的大总裁了。”钦佩地看着到诗,“我说道士啊,咱圣僧从来自命功力深厚,法力无边,什么天大的案件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对你这一次大义凛然的辩护佩服得五体投地。师兄我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到诗却叹息道:“什么狗屁辩护!”话一出口觉得有些不妥,自己这么说不就等于否定楚楚的决定吗?当初之所以接了杜受的案子,有一半是听了楚楚的话。赶忙转口道:“一切都靠楚楚的支持!”
师青沉赞美道:“楚楚姐,你好伟大哦!”
乌萌浩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怎么?你不是比楚楚还大两天吗?怎么叫她楚楚姐了?”
师青沉白了乌萌浩一眼,道:“哼,我愿意,你怎样?”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杜受的案件。
说着说着,到诗、盛笙和乌萌浩的火气忍不住冒了起来。
激动之下到诗居然忘了单思楚的存在,愤慨地道:“直到今天,我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相同的证据可判无罪,也可判有罪。一年前,那狗屁法官宣判杜总入狱三年,一年后,根据同样的证据,又宣判杜总无罪释放。你说,这是什么狗屁宣判?!”
乌萌浩紧接着道:“那天公开庭审结束后,记者问那审判长:‘这次的判决与一年前的完全相反,其间是否经过重新的调查取证?’他居然回答:‘因为这个案子过去了一年多,时间有些久了,并没有进行新的调查取证,基本上是在对以前的证据进行重新整理分析后得出的结论。’记者再问他:‘做出这样的判决你有没有感到压力?’你猜他怎么回答?他居然说:‘没有什么压力,我们是按照法律的规定对案件进行重新审判的。’多么无耻的嘴脸,又是多么可怕的现实。凭借相同的证据,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