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树下的轮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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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区
紫君看到一个人偷剥小橘子吃，她也走过去，拿一个剥了吃。吃完又拿苹果剥皮，剥不开，把苹果递给旁边的人，示意要帮忙，那人给个白眼，赶紧走了。紫君只好傻傻的继续剥下去，最后把整个苹果都剥得惨不忍睹。而当她又伸手去拿葡萄时，保全人员抓住她的手。
“你在干什么？跟我去见经理。”
紫君挣扎不开，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哥哥……”
保全看她神智有异，知道她是弱智，便把她带到大门口说：“走吧，回家去。”
而紫君看他消失在里面，再次变得恐惧和无助，扁着嘴，朝他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次紫君来到电器区，无数的电视屏幕吸引了她的目光。
电视里面一会儿是蓝色的大海，一会儿是轰隆隆的火车。她极认真的望着众多的屏幕，喃喃学语：“大海……火车……”
就这样，半个小时很快过了。她累了，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继续看。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商场已没有了顾客。只有广播在不停的提示顾客离开。紫君却还蜷着身子坐在休息椅上。
突然电视全关了，灯也逐一关掉。紫君把身子蜷得更紧，吓得低声哭泣，“哥哥……”
一个保全人员走过来说：“小姐，我们要关门了。你要买东西明天再来好吗？“
紫君象是见了怪物一般，害怕的退缩。
当保全进一步靠近她，她就喊着哥哥扭头跑了。
…
伊杰在外面已经找得全身疲累。不停喊“紫君”，嗓子都哑了。
霓虹灯的昏暗里，他是万分着急。当他来到紫君所在的商场外面。广告灯突然灭了。伊杰望了一眼一片黑暗的商场，继续找，“紫”他忽然听到熟悉的彷如孩儿的哭声。寻声望去，紫君怯悸的偎着墙在哭。他心头一松，飞跑过去，“紫君，你怎么在这？”
紫君扑进他怀里大哭，“哥哥，我怕，回家……”
伊杰拍抚她：“紫君乖，不哭。告诉哥哥，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怕……不打针……没病……”
“好，哥哥带你回家。”
她高兴了，向伊杰伸出双手，“哥哥抱抱……”
抱？！天哪！又来了……
伊杰有些发傻，说：“哥哥背你吧。”
于是背着她走在霓虹灯绚烂的路上。
她一直絮絮的说些什么，“哥哥，大海……好大，火车……轰隆轰隆……”
“你在哪里看到大海和火车？”
“哥哥……看，大海……”
“好呀，你喜欢哥哥就带你去看。”
第十章 我们去看海
伊杰正想找个时间放松一下，第二天一早就带紫君去看海。他更准备了蝴蝶风筝在海边放。
风筝迎着海风高高飘飞。紫君踩着软软细沙追逐风筝，笑声清脆。
一会儿，海面上升起一个降落伞，紫君竟跳进海水追它。
伊杰发现紫君没跟上，回头竟看见她踏着浪向大海深处走去，吓得跳脚：“紫君！”他惊恐万分的放了风筝线，向紫君跑去。
风筝悠悠下掉。
紫君傻傻的喊：“大蝴蝶……”向深处艰难走去。
伊杰狂喊：“紫君，停下，快停下！”
他拼命的跑呀，眼看就要抓到她了。他扑过去，一个浪打来，两人被同时淹没。再看见他们时，两人抱得紧紧的。
紫君刺激得拍手笑起来。
伊杰只有无奈的表情：“冻死了，我们上岸吧。”
…
沙滩烧烤场
伊杰裹着大毛巾在烤肉。紫君也裹着毛巾，她一边吃一边看降落伞，她说：“哥哥，大风筝。”
伊杰笑道：“那是降落伞。人有了它就会飞得很高了。”
“我也要飞。”
“那要等妹妹长大了才行。”
“妹妹什么时候长大呢？”
“妹妹只要听哥哥的话就很快长大了。”
“那妹妹以后都听哥哥的话。”
“快点吃吧。”说着他拿纸巾帮她擦掉嘴角的油沫，然后顾自烧烤，也没注意她往烤鸡翅上狂洒辣椒料。当他还在低头想着什么的时候，紫君忽然又哭又叫，“辣辣……”直吐舌头。
伊杰回过神来，一扭头刚好对准她的嘴唇。慌乱中她咬住他的嘴。
伊杰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愣了片刻，赶紧分开。
“傻丫头。”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作何反应。登紫君疯狂叫辣的时候，他才想起把矿泉水递给她。
现在伊杰已经搬到凌婆婆家了，为了方便照顾紫君。
从海边回来，他先往浴缸放水，叫紫君：“来，先洗头。”
还搬个凳子给她坐着。他打湿她的头发，挤了洗发水在上面，轻轻按摩起泡。
洗完头，他包起她的头发说：“现在洗澡。哥哥出去了。”
紫君撒娇：“哥哥，我要你给我洗。”
伊杰又开始发傻，好久才说：“不行，哥哥是男孩，妹妹是女孩。妹妹要自己洗澡。听话。”
“为什么哥哥是男孩，妹妹是女孩？”
“妹妹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紫君听了不再撒娇：“好吧。妹妹自己洗。只要听话我就很快长大是吗？我要长大！”
她一边说一边嘟着嘴脱衣服。
伊杰红着脸帮她把门关上。
“不要洗太久了。”
伊杰早已为自己收拾好一个房间，这时回到房间备课。灯光下，他认真的批改作业。是学生作文。
“这是一个灰暗的世界，不近人情，所有的人都是疯子。我痛恨，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全是骗人的东西。那些表面虚华，内里肮脏，人前笑脸，人后刀的伪善君子……”
看到这，他翻到表面看谁的作文写得这么绝望。这个名字引起他的回忆：“叶子？”伊杰在转角被她撞到，那时她满眼是泪。
紫君洗完澡站在门口。她穿着红色长纱裙，头发湿嗒嗒的，好一副娇懒姿态，妩媚动人。她轻唤：“哥哥，我好了。”
伊杰望过去，顿时着迷了，好久才意识到失态，马上钻进浴室：“哥哥要洗澡了，妹妹一个人看电视吧。”
她听话照做，不管四周黑乎乎的，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电视。电视里发出凄寒的鬼哭狼嚎，吓得她身子越蜷越紧。
伊杰从浴室出来，用毛巾搓着头发。他望了一眼紫君，走进房间。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反应。
紫君越蜷越紧。
电视忽然一声恐怖的尖叫。紫君猛地抱住头，也尖叫起来，“啊——”
伊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从房间冲出来。
“紫君。”
紫君钻进他怀里瑟瑟发抖，“哥哥，我怕。”
“不用怕，哥哥在这。哥哥不会让坏人伤害紫君。来，到房里睡觉，不要看电视了。”
紫君躺上床，伊杰给她盖好被子。
“哥哥不要走。”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快睡吧，哥哥看着你。”
“哥哥也睡。哥哥不睡，妹妹睡不着。”她攀到伊杰怀里撒娇。
伊杰只好躺下，哄道：“好了，闭上眼睛睡吧。”
看她闭上眼，他便讲起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在克什米尔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她家就住在王宫隔壁。有一天，那位姑娘象往常一样走上自家的露台浇花，不小心看到王子吃石榴的时候把掉在脚边的籽捡起来吃，王子很生气……”
把故事讲完，伊杰以为紫君已经睡着了，轻轻起来，不料紫君也跟着起来，扯紧他的衣服不放，水灵的大眼在黑暗里放光。嚄，她在装睡！
“哥哥不要走，妹妹害怕。哥哥和妹妹一起睡。”
“紫君乖，不怕。哥哥在隔壁备课，你先睡，好吗？”他让她躺下，盖好被子，拿个布娃娃给她抱着。
她看他出去了，瞪大警惕的双眼，一有风吹草动就抱紧布娃娃。后来实在太害怕了，就钻进被窝，卷起被子四边，整个人包在被子里面。
伊杰在隔壁备课，渐渐听到紫君闷闷的哭声。他走过去，看到她用被子把自己卷得实实的，躲在里面哭。他翻开被子，吓得她尖叫一声，哭得更厉害。
“紫君，你怎么了？”
她马上抱住伊杰，继续哭：“哥哥，我好怕。我不要一个人睡。”
“傻瓜。”他轻轻拍抚她，“那哥哥陪你睡吧。”
他放她躺下，自己也钻进被窝，却背对着她。
他望向窗户，那儿透进来一些微弱的光。
紫君紧抓着他的手臂，依旧害怕的警惕四周。
她说：“哥哥，我怕，你转过来。”等他转过身，她很快钻进他怀里，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里抱着，自己也紧抱他。
伊杰很尴尬，一动也不敢动。天哪！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发生？美女在抱，却什么也不能做，太可怜了，还要保持一个姿势睡到天亮。没人性啊！
第十一章 离家出走
学校。
伊杰站在讲台上。
“作文已经改好了，几个同学写得不错。现在请班长把作业本发下去。”
班长走上讲台，把作文本分给组长，一一下发。
伊杰担忧的望着叶子，考虑要不要和她谈谈话。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涌出教室。叶子在人少的地方恍惚地走着。
“叶子。”伊杰从后面追上去。
“安老师……你找我有事？”
“想跟你聊聊。”
他们边走边说。
“我想了解了解你的世界，能和我谈谈你的事吗？”
“没什么好说的。”
“你决计要封闭自己，亦或是不相信我？”
叶子首先停下来，她很真诚的说：“安老师，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正派了，所以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现在不想说。”
“不要紧，我不逼你说。但是你想说的时候，任何时间都可以来找我。”
“嗯，好。”她眼里明明燃起希望的、感激的火焰。
身后，一棵大榕树落叶纷纷。
伊杰去上课的时候，把紫君交给郑太太照顾。刚好郑太太有个五岁大的儿子，他们一起玩得很开心。
伊杰来接她的时候，郑太太送出门来。
紫君高兴的跑到伊杰身边，“哥哥。”
“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紫君点头。
郑太太笑道：“她和我儿子很玩得来。”
“麻烦你了。”伊杰感激的说。
这时，郑太太五岁的儿子跑出来。
伊杰说：“紫君，和弟弟说再见。”
紫君便招手说：“弟弟，拜拜。”
晚上，伊杰盘坐在茶几旁的地上备课。紫君则在旁边看电视。
屋里只亮着茶几上一盏台灯，昏昏暗暗。
“哥哥，我学会一句诗。‘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可是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她拉着他的手，天真的望着他，“什么是光阴，什么是金？”
伊杰解释说：“光阴就是时间，看不见也摸不着。金就是钱，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但是买不了时间，因为时间象水一样流走了，抓也抓不住。”
她对他投以百分百的信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说：“你说时间看不见也摸不着，为什么又会象水呢？”
伊杰耐心解释：“水往低处流，流了不回头。时间也一样永不回头。明白吗？”
她摇摇头，说：“不是很明白。哥哥，我看电视了。”
安静了一会儿，她又充满羡慕的说：“哥哥，弟弟的妈妈带他吃麦当劳，还去海洋公园。”
“如果妹妹听话，哥哥也带你去。”
“真的？那我乖乖听话。我想吃麦当劳，想去动物园。哥哥，你一定要带我去！”
伊杰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变化太大了！
“她在慢慢长大！从第一天见她到现在，她每一天都在改变。我仿佛觉得我过的这五天是五年。”伊杰心里暗想。
…
一个巴掌无情的打在叶子脸上，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她咬着牙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瞪着打她的发怒的继父。
继父狠狠的说：“叫你泼我一身水，你这个沾了死人气的倒霉家伙，一点小事也做不好。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叶子望了一眼妈妈，妈妈反讥笑说：“自作自受。笨成这样，白养这么大了。”
继父咆哮着：“干嘛瞪着死鱼眼，是不是打你不服气了？还瞪！你这个死丫头，是嫌打得不够吗？”然后抽出腰间的皮带对叶子往死里打。
叶子咬着牙却不躲避。
十三岁的时候，有一天叶子刚好来例假，她捂着疼痛的肚子蹲在墙角，脸上满是冷汗。继父竟一盆冷水泼过去，无情的狂笑：“大冷的天，冻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借肚子痛偷懒？”
痛苦的回忆还有很多。那时奶奶病了，继父把她赶到家门外的走廊里睡。奶奶痛苦的呻吟，病痛折磨得她几乎蹭烂被子。当时九岁的叶子却无能为力。
想到奶奶痛苦的情况，而今自己又惨遭折磨，叶子实在忍不住了！她忽然反抗继父的毒打，用力推开他，惊天动地狂喊一声：“我受够了！！！”
继父和妈妈愣住了。
“死丫头，你想造反吗？”继父仍面不改色。
叶子喘着粗气：“是！我不要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不要再受你们的气，我要离开这里，饿死也不要你们管！”她回到房里收拾衣服。
妈妈：“你想到哪里去？离开我们铁定要睡天桥底，当乞丐。”
继父：“就让她走，没几天一定回来，到时候我还要考虑考虑让不让她进门呢。”
叶子咬着牙说：“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再回来！”她提着行李，“砰…”甩门走了。
“死丫头，不想活了！”继父生气的跳起来。
第十二章 收留
叶子孤单的走在街上。脑海中的种种往事全部倾倒出来。泪水纵横。她忍不住蹲下来抱头痛哭，喊着：“奶奶……”
她真的很想死，可是想到奶奶当日的痛苦，她心中就充满仇恨。她想报仇！所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她想到伊杰，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对，去找他！
而这时，伊杰在备课，紫君安静的看着电视。
伊杰思考着问题，不经意望向电视。却看到电视里僵尸抓住一个人在吸血。他猛然醒悟，赶紧跳起来去关了电视。
“昨晚吓成那样怎么还要看，不怕吗？”
紫君撒娇说：“不怕，还要看，我喜欢看。”
“喜欢看也不能看。要是害怕今晚不要来找我。”
“不，我要看。哥哥和我睡我不怕。”
伊杰严肃的说：“又不听话，你不听话哥哥就不疼你了。”
紫君赌气不说话了，扁着嘴巴要哭。
伊杰低声问：“怎么了？扁着嘴不漂亮了。”
“哥哥不可以不疼妹妹。哥哥不疼妹妹，妹妹就没人疼了。”她眼里含满眼泪，“弟弟有郑阿姨做妈妈，哥哥，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伊杰心软了，把她拥进怀里，说：“我们也有妈妈，只不过妈妈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为什么去很远的地方，她还回来吗？”
“我们都长大了，不需要妈妈的保护了，妈妈就拍着翅膀飞回她的世界，在那遥远的地方看着我们。”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她去睡觉。
她爬上床，问：“哥哥，刚才你说妈妈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