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之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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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一些……带着遗憾和疑问，松本独自懊悔着。
第八章
转眼之间又接近了冬季。在一个下着冷雨的晚上，松本敬治捡回了一只浅棕色的小猫。被放在纸盒子里丢弃在路边的小猫冷得打着哆嗦，松本是听到很微弱的猫叫才停住了脚步看到那只猫。原本只是想留下一块面包就离开的，可是却因为摸了摸猫的头，猫就将整个身体挨了过来寻求着温暖的举动而无法再放开手。
带着猫回到公寓，被仔细洗干净的猫温顺地喝着盘子里的牛奶。看着猫开始发呆，松本敬治用手指轻轻梳理着猫眯柔软的乳毛，小小的猫咪只比松本的手掌大一点。吃饱了的小猫挥动着四肢费力地爬上沙发，然后蜷窝在松本的身边眯起眼睛。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动物，松本露出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过的笑容。把小东西抱到胸前，看到眯着的猫眼似乎很困倦地闭起来，松本找出垫子在沙发的一角给小猫做了个猫窝。
猫咪在松本的公寓里住了下来。乖巧的猫咪不吵不闹，每天都只有在松本回家的时候跳到门口轻轻地叫上两声。自从有了猫咪的陪伴，松本的精神好了许多，每天抱着猫咪，看着猫咪在屋子里玩耍成为松本每天最放松的时刻。松本没有给猫咪起名字，能想起来的名字只有一个，可是在看到猫咪的时候却无法将这个名字叫出口。每次想起这个名字总是会忍不住叹气，松本时常将手按在胸口挂着水晶的地方，心跳穿过水晶传递到松本的手心，虽然会出现小小的疼痛，可是只要忍一忍，疼痛就会很快的再次消失……
◇◆◇
就在松本敬治已经不再奢望能再次见到永井育嗣的时候，育嗣却毫无征兆地又出现在松本的面前。
松本敬治在下班后总是会去超市买一些食物，由于家里养了只猫，所以更是经常的到超市里买鱼肉。手里拎着东西出了超市准备回家，却听到身旁有人叫他的名字。
「松本老师，好久不见！」身穿格子外套的永井育嗣挂着和当初没有任何变化的笑容出现在松本面前。没有想到思念了很长时间的人会这么突然的出现，松本敬治愣住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年，已经是大学二年级的育嗣却与高中时期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头发似乎染过了，本来就是浅色系的发色里添加进了淡淡的金，那头直顺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耀眼。
松本敬治没有说话，那个曾经是他的学生的少年也没有说话。直到旁边的行人纷纷侧目，视线不时的落在松本和育嗣身上，松本才惊觉自己发愣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
「你……」一时间松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育……不、永井同学……」到底该怎么面对他呢？松本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了一种焦躁的苦恼中。不是在两年前就轻松地说分手了吗！现在只要打个招呼问个好不就可以轻松走开了吗！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两个人面对面完全不知道该说或做什么呢！松本抬手扶了扶眼镜，打算着再说些什么。
站在松本对面的育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老师你在紧张什么啊！」走上前两步，育嗣神情自然地接过松本手里的东西，「好久没见到老师了，正好也有些事要向老师询问，我可以去老师家里吗？」虽然是询问的话语，可是育嗣的双脚却已经向松本的公寓方向走去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松本敬治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已经被育嗣的行为主导了所有的行动。
一路上没有再说什么话的两人走到了松本的公寓前。用钥匙打开门，育嗣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只正蹲坐在门口等待着主人的猫。「哇！好可爱的猫！老师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猫了！」育嗣放下手里的东西抱起猫，逗弄着怀里的动物的育嗣看起来很开心。
「是……一年多前捡到的猫。」回答了育嗣的提问后松本又觉得其实这样的问题可以不必回答。猫咪似乎在育嗣的怀里并不愉快，挥动着小小的爪子跳出那个陌生人的怀抱来到自己的主人身边。松本的脚踝被猫咪蹭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捡到的猫只和自己如此的亲近，松本笑了一下抱起猫咪走进厨房。
倒了热茶端到客厅，永井育嗣一脸正在思考的表情立刻被替换成无防备的笑容。「老师这两年还好吗？在学校里的工作还顺利吧！」
「啊，还好。」简单地回答着，松本的视线始终落在伏在膝盖上的猫咪身上，用手指抚弄着猫咪的耳朵，松本实在是不知道还可以再说出什么了！
永井育嗣微笑着看着松本的举动，由于松本一直都是低着头逗弄着猫咪，所以并没有看到育嗣眯起的双眼中透露出的不愉快。两个人都沈默了一会儿，育嗣才开口说道：「松本老师，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一问。」将双腿伸直，让后背舒服地靠在沙发背上，育嗣交叠起手掌，右手的食指轻轻敲击着左手的手背。
「我弟弟……永井英嗣，老师应该认识吧！」在看到松本敬治抬起头看向他时，育嗣才接着说下去。「昨天英嗣回家后说他受到了三天的停学处罚，原因是他在学校里抽烟而且被老师当场捉到……我弟弟虽然算不上学习很优秀，可是他的人品我这个做哥哥的很明白。英嗣是绝对不会抽烟的，何况违反校规这种事他更是不可能去做。那么我想问老师，您是看到他抽烟才给他处罚的么！」
英嗣虽然有一些叛逆，可是毕竟还是个个性很单纯的少年。育嗣和父母以及姐姐都知道单纯的英嗣是不可能去做什么带有危害性质的事情的。虽然昨天父母和姐姐都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想抽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英嗣那一脸强忍着的委屈却说明事情不是那么单纯。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来见这个老师了……育嗣看着松本比起两年前更加清瘦的脸庞，内心深处蛰伏的感情再度开始动摇。明明早就说服自己不要再想着这个曾经喜欢过的男人了，反正已经说出了「分手」并且没有被挽留，早就决定放弃这份喜欢以免让自己陷入「也许今后会被抛弃」这种恐慌中……可是，当育嗣再次看到松本时，原本紧紧扣着的心环却开始松动了！脑海中闪动着危险的信号，育嗣却还是在「弟弟被松本处以三天停学处罚」这种理由下冲动地找上松本敬治。
「永井英嗣……？啊，对。是我在顶楼抓到他违反校规！」虽然昨天抓到有学生违反校规，而且知道这个学生就是永井育嗣的弟弟，可是工作原则不能改变，松本还是在违纪处罚单上签了字。「你弟弟……当时手里拿着香烟和打火机，而且地上也有烟头……」
「那就是说老师根本就没看见我弟弟抽烟了？那么他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呢！老师怎么就这么肯定抽烟的人是英嗣呢！」只要想到弟弟被冤枉了，育嗣就感到很气愤。从沙发上站起身子的育嗣说话语气也越来越严厉。「难道只是因为我弟弟拿着香烟就断定是他在抽烟吗！难道就不会是他在顶楼捡到的吗！如果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那么就不可能是其他人在抽烟吗！」
「呃……当时他身边的确还有一个叫朝月真纪的三年级学生……」听到育嗣的说法再回想起昨天的判断，做法上确实是有些轻率了，可是……「水井英嗣也承认了啊！」在自己给永井英嗣解释的机会时，那个少年却直接低下头说出了「对不起！」
「他自己承认了？」绝对不会抽烟的弟弟竟然承认了自己在抽烟？育嗣惊讶于这样的事实，头脑也在一瞬间的混乱后开始飞快地思考。「他是不是在保护什么人？是那个叫朝月真纪的家伙吗……」对这个叫朝月的人还有一点印象，育嗣记得这个人低自己两个学年，是个长相非常漂亮但是总让育嗣觉得个性很虚假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育嗣很不喜欢这个无论学业还是相貌都非常出众的学弟，但是像朝月这种家伙应该是不可能去理会自己那个既单纯又平凡的弟弟吧……
育嗣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总之这件事还是请老师再调查一下吧！我弟弟根本就不会抽烟，很可能是那个三年级的在抽烟。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老师再见！」没有给松本说再见的时间，育嗣匆忙的离开了松本的公寓。
走出了很远的距离育嗣才停下脚步，停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走得太快了，几乎算是用半跑的方式也难怪会气喘不休。站在路边等公车，育嗣不时地望向松本的公寓的方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完全不在意松本了，可是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还是非常的喜欢那个古板严肃的老师！抓了抓头发育嗣无法再维持脸上的笑容，不得不承认了……他强烈地嫉妒着卧在松本膝盖上的那只猫！
◇◆◇
闷闷不乐地度过了好几天，永井育嗣除了上课，其他的时间总是泡在图书馆和家中自己的房间里。上大学已经两年了，交到不少新朋友也有不少女孩子前来告白。可是就算在一年前答应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孩子的交往要求，却仍然在交往了五个月后不得不分手。分手的要求是育嗣提出的，找不出什么理由，只好说两个人性格不适合，还是分手的好。女孩子哭得很伤心，虽然育嗣也摆出了很歉疚的表情却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作错什么。和自己交往的女孩子很漂亮而且乖巧，面对着这样好的女孩，育嗣却不会有想去疼惜她爱护她的感觉，更无法产生想去亲吻拥抱的欲望。在女孩子的期待下育嗣吻了她，可是却没有任何欣喜或者甜蜜的感觉。看到女孩子娇笑着站在自己身边，育嗣却感觉很厌烦。在分手之后育嗣便不想再和任何女孩子交往了。
英嗣的停学处分已经结束，可是重新去上学的英嗣却明显的不快乐。那个违反校规的处分没有被消除，育嗣问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被弟弟吼着「不用哥哥来管！」被弟弟拒绝得很彻底的育嗣索性亲自跑到高中母校里去调查，只简单地找了几个从前和自己很亲近的学弟询问就得知英嗣经常和那个朝月真纪在一起。在得知自己的弟弟总是很殷勤的帮朝月做事之后，育嗣就能肯定英嗣是在代替朝月接受违纪处分。使了个小手段为弟弟出气，育嗣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既然英嗣的事情已经解决，育嗣就没有再去找松本敬治。大三的课程已经开始，育嗣却觉得很烦躁。明知道越来越烦躁的原因是因为上次见了松本后还想再次见到他，强忍着下去再见那个曾经喜欢过的老师，可是一想到松本比两年前更加清瘦的脸和对待膝盖上的猫时那种温柔的表情，育嗣就不知道自己对松本的事是在气愤还是在后悔！
也许当初不应该要求分手的！那个男人的个性从来就没有主动过，期待着他主动来挽留自己本来就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育嗣很讨厌这样为一个人而烦恼着的自己，这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无力感更是使育嗣恼火。
到底应该怎么办！？
想了好几天后，育嗣终于决定——既然无法忘记他，那就让他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想通了之后育嗣便没有迟疑的再次来到松本的公寓，可是敲了好久都没有人开门。询问邻居后才知道松本回京都老家去了，育嗣满腔的欣喜立刻被扑灭，取而代之的是沮丧！
就在育嗣觉得等待的时间很无聊的时候，传来了离家出走长达两年之久的水岛一郎已经回家了的好消息。
再次见到两年没有联络的好朋友，育嗣惊讶于好友的改变。曾经被挑染成银色的头发如今已经恢复成了普通的黑色，身材似乎更高大了一些，虽然那张看似凶悍的脸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感觉上却成熟了许多。
育嗣和水岛一郎聊了很多事情却没有问他离家出走的原因，看到一郎时不时看着远方沉默着抽烟的动作，育嗣有一种时光飞逝的伤感……似乎，大家都在改变着……
好朋友归来的喜悦让永井育嗣一时忘记了松本的事情。又过了几天，不着痕迹的向英嗣打听到松本已经回来上课了，育嗣又来到松本的公寓。
◇◆◇
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和酒，松本敬治想不透育嗣的举动到底带有什么意义。没有任何理由的，育嗣端着笑脸安稳地坐在松本的家里独自吃着桌上的食物。「老师怎么不吃，我可是特意为老师买了爱吃的清淡食物啊！」呵呵笑着装做看不见松本紧皱着眉的表情，育嗣吃着沙拉不再言语。
没想到育嗣会再次来到自己的家里，松本敬治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拒绝育嗣进入到自己的房间中。虽然育嗣只说是来看望很久不见的高中老师，但是对于还没有忘记当年一切的松本而言，这种「看望」最好还是不要出现比较好！
「可以喝酒吧！老师！」永井育嗣把打开的啤酒罐递到松本面前，「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喝酒了哦！老师也和我一起喝吧！」把清凉的啤酒倒进嘴里，一口气喝下了半罐，育嗣笑眯眯地看着松本手上的啤酒。
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几口，松本并不喜欢啤酒的味道，不过冰镇的啤酒苦味很小，喝起来确实比较舒服！「育……永井同学，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么！」
「哎呀，老师你真是的！我不是说了是来看望很久不见的高中老师嘛！毕竟能让我想起去探望的，只有松本老师您一个啊！」继续喝着啤酒，育嗣故作不满地大声说着。「难道老师并不欢迎我吗？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贸然跑来很失礼？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请直接说出来啊，我还以为老师是愿意见到我的！」
育嗣板着脸沉默着只顾喝酒，松本想说事情并不是育嗣说的那样，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老师是不是讨厌我了！」育嗣突然很失落地这样说。听到育嗣这么说，松本把还没喝完的啤酒放到一旁，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请别这么想，我并没有讨厌你。」
从来没有去讨厌过谁，松本敬治垂下眼帘不再看向育嗣。两年前育嗣提出分手后，个性上的矜持使他无法说出「我其实是喜欢着你的」这样的话来挽留育嗣，在育嗣没有道理的再次出现的现在，松本苦涩着心情却不敢对育嗣抱有任何期待。
「老师……」桌子上已经出现了三、四个空了的啤酒罐，育嗣似乎喝醉了，他眼神蒙胧地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松本。清瘦的睑上渐渐出现了岁月的印痕，头发还是梳得很整齐，衣服的扣子也总是扣到最上面的那颗……没有任何改变的松本依然吸引着育嗣的目光。育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