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半掩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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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掩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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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水
她不嫁、她不嫁,她就是不嫁!
都不認識那人呢,管他貌似潘安還是王二麻子,連話都洠дf過半句,就想她嫁?!
她還洠шJ蕩江湖,就得洗手作羹湯,哪有這回事!
九個哥哥可以天天到處跑,就只有她要窩在椋垦e等別人來迎娶,一點都不公平!
豁出去了!她至少要知道「那個人」是圓是扁、善良或邪惡……
要槽!怎麼連扮個乞兒也能惹來「殺身」之禍?!
幸好有「這個男人」給她靠。
這個男人……幹嘛老是戴著斗笠遮住臉?
而且聲音柔得會酥掉入心,讓人手腳發酸發軟。
不過,為了一路上有人可以靠,她決定耄Рm身分……
序
女追男,隔层纱。
写到第八章的时候,这句话突然跃进脑海。
我并无刻意绕著这个题目打转,但是,写到最後,却想起了这句话,为什麽?
大概……是因为男主角的面纱很碍眼吧。
一直以来,我都是个不太注重外貌的人,比起面貌的好看,我更在意心地好不好。我当然也会欣赏漂亮的人或物,但那也仅止於第一印象;而通常第一印象对我来说,只如昙花般,心里会想著啊,这人长得不错。然後结束。
再多的感想就没有了。
别人如何我不知道,不过於我,第一印象是一点也不重要的,但在笔下角色身上则不在此规范,因为现实生活中应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我喜欢把它放到书里尝试。
我交朋友一定要经过相处,因为第一印象很容易被我遗忘,如果没有相处,靠近的程度就会有限。我也不晓得为什麽会这样,天生冷淡吗?
水瓶座常被人这样说……咦?我又把责任推给星座了吗?
这个故事的一个特点,也就是男主角的特性——那一副软骨好嗓子。(笑)
为什麽会这样写呢?那是由於我某一天看到了某台的某个电视节目,说啊,苏州地方人氏,讲话都好轻好软,声音好听得不得了,甚至吵架的时候,不知情的观光客也会以为他们在唱歌,我那时候看了,觉得超级有趣,真那麽厉害啊?
然後这个念头就在我脑子里盘旋不去,在写剧本稿时,就一直跟朋友讲,我好想、爆想写讲话很好听很好听的男主角啊。
朋友被我烦到不行,一开始还会理理我,之後就只跟我说:去写啊。
结果我就写了。
在写的时候,遇上一些事。首先是书名,我想不出来;上一本,我甚至是先有书名才开始想写的。这一次却让我想了好久,想到快要睡著,才很奇迹地从「犹抱琵琶半遮面」想到「半掩容」三个字。
这个书名我甚感满意,雀跃许久,还不怕被大家笑地多写了一首诗以示题。(要笑就笑,我会接受的)
书名定案,接著,写内容情节时,每个人物都一直跑来跑去,完——全不听话。其中我有个很想写的场景,就是女主角掀了男主角笠帽的那一幕。如果说,男主角的好嗓子是促使我开稿的火苗,掀斗笠的那一幕,则是激励我发奋写稿的导火线。本来是预计应该是第六章会出现,结果,被我放到第九章的最後。
我写稿一向都只有笼统的架构,譬如说主角的个性,或者主角的特性、某个桥段……诸如此类的。对,只要有这种小点,我就会去写,以前也曾很努力地想要拟大纲,但是……我写了一行就放弃。没有发生的事情,我真的无法预料啊!每次坐在电脑前,叫他们乖乖不要乱动,结果就是被唾弃到墙角蹲著划圈圈。我觉得好奇怪,明明主宰者是我啊,为什麽我控制不了而任他们造反呢?
我不是主宰者吗?写小说最有趣的地方,就是我可以掌管他们的命运啊!
偏偏,连我的手都不听话,任他们邀游在故事里,自由自在。
明明……主宰者是我啊……(吞泪)
真是令人发指。(摘自我某位好友的口头禅)
最後,惯例喔——
长舌一大篇,谢谢观赏,谢谢出版社。(鞠躬)
楔子
隐语明眸妾意浓,相思满簇落花从;纱扬逸舞柔时静,不止深情半掩容。
——半掩容
「咦……咦?小师弟,不妙,大大地不妙!」
一名拿著摺扇的青衫男子坐在大厅里,对著一个才刚跨入的高瘦身影煞有其事地讶道。
被唤小师弟的年轻男人停下脚步,轻楞了楞,旋即就要启唇,青衫男子连忙抢先他一步开口:
「别别别!」他站起身,「唰」地一声挥开摺扇,作势阻隔了他未出口的聒语,在心里暗叫一声好险。「小师弟,你不用说,我说给你听就成了。」
小师弟望著眼前大开的摺扇,缓缓地牵起唇瓣,微微一笑。
青衫男子拦截成功,安心地续道:「我说小师弟,我看你印堂微暗,近日可能有麻烦上身,虽不及杀身之祸,但这麻烦似乎来头不小、来势汹汹,你很可能会被缠上好长一阵子,切记注意注意。」他摇头晃脑地,手里的纸扇也呼应着扇起。
小师弟似乎不是很在意他那番话,只无声地笑了笑,表示知晓。
青衫男子见他没所谓地要往内厅走去,扇子一合,搭上他的肩阻止其去势。
「别当成耳边风,也不要不在乎自己。」他俊美到异常妖艳的面容上虽有著笑容,但眼神却隐含深意。
小师弟微怔,然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我听进去了,三师兄。」他轻缓开口,嗓音,好柔好柔。
比之一般男子有些不同,没有如孩童般稚嫩,也无少年时的高亢,更少了成年後的低沉。他的语调并无刻意,但就是柔。
如水般的柔,如风般的柔,如棉絮、如丝绸;不仅极柔,也十分轻软,彷佛是将字句幽雅地吟喃出,而不只是传诉表达。
极之悦耳,极之醉人。
他仅仅出声讲了一句,却差点酥了三师兄全身上下的骨。
「哎哟!小师弟,你饶了我吧。」他险些站不住了呀!只是说了句话,便弄得他脚软手软,这种窝囊事要是传出江湖,他还要不要做人啊?「行行!你就别再说了,我懂你意思,我懂!」赶紧阻止他接下来的言语,冷汗涔涔地扶过一张椅子坐著,摇扇连连,挥去那满脑子的邪恶歹念。
太可怕了,这小师弟,那天生的好嗓子实在太诱人、太让人把持不住,即使师兄弟这麽多年,他还是没法抵抗啊。
他真害怕有哪一天,夜黑风高、打雷闪电,然後他就被那美妙的声音给蛊惑,糊里糊涂地把小师弟压倒在地,做出什麽後悔莫及之事。
轻吁口气,将心神收敛好,三师兄才道:「你可别以为我信口开河,再过几日,我奉师父之命必须下山一趟;大师兄他们没那麽快回来,要是遇上了啥子事,你可得自己多加保重。」他扬起唇,一席话明明就是在表达关心,可那阴魅的笑容却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幸灾乐祸。
但小师弟懂,懂他的三师兄是在担心他。
「留在这里,不会有麻烦的。」他仍旧微笑著,用著那与生俱来的倾醉嗓音轻语。
他一向不太与人群接触,不离开这地方,那麽,安全理应无虞。
三师兄一双细长的美美俊眸瞅著他,半晌,才开口:「你是在告诉我,你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他正了正脸色,隐藏的犀利目光直射向他。
年轻男子顿了…下,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脸,待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後,他泛出无奈的笑。
「三师兄,你明知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他垂首,温雅的语调低低流泄出。始终那般柔,也那般令人不觉叹息。
「我不知,我什麽都不知。」三师兄皱著眉,不再嘻笑。「我只清楚你这个傻子傻得让人生气。不论咱们再怎麽说,你还是走不出那条瞧不著的界线;不论你自身有再多优点,你仍是顽固地只专注在那唯一的缺点,甚至为此放弃一切可能。从小看著你长大,你敢说咱们一点都不了解你?不管你的容貌生成如何,我们根本就——」
「我知道。」
极为温柔的低喃,阻断了他随著话语而节节高升的恼意,彷佛在燥热的气团中注入沁心的凉水,涓涓细流,纤长轻慢,透明澄澈。
「我知道的,三师兄。」宛若清风拂过,飘扬而抚慰,年轻男子再次缓道,坚定且认真。
天生的缺陷,并不让他怨尤,他反而感谢上苍,因为如此,所以牵成了更多缘分,他才能被师父捡回收养,他才能拥有关怀他的师兄们。
如此过一生,他心中没有遗憾。
三师兄望著他,满腹的提醒教训登时消失无踪,不断在心里暗骂自己窝囊没用。偏偏就是拿他小师弟这表情没法子。
「你这……你这……」被那柔柔的眼神一瞧,终究还是说不出口,他深叹:「得了得了!我不跟你说了,十几年来,讲得舌头都扭了,你还是听不进,我自讨苦吃没事干啊我。」他撇嘴啧了一声,又摇起扇子。
年轻男子微笑,一贯的温柔。
他非常明白自己能够拥有些什麽,其它的,他不强求,也不奢望。
这样,已经足够了,他不会有遗憾。
第一章
「爹,我为什麽要嫁?」
娇嫩的鼻音回荡在宽广的凉爽空间里,天真无邪得教人战栗。
「你也十六了,嫁了才能有好归宿啊。」另一微老的男声充满坚持地回答,感觉很像在……防备什麽恶敌。
「为什麽嫁了就有好归宿?归宿能干嘛?拿来吃吗?」跟龟苓膏一样吗?
「什麽拿来吃!」中年男子本来低沉的声音,突然有些岔气。「那表示你以後就可以过著有人疼的好生活。」
「爹,您不疼我吗?」嫩嫩的嗓音好委屈。
「谁说的!?爹最疼的就是你了!」他急忙辩解,绷紧的威严尽数塌垮,辛苦搭建好的城墙堡垒一瞬崩溃。
「那我已经有人疼了,为什麽还要去给别人疼?」她好认真地问著。
「这……」他楞了一下,「爹的疼,和丈夫的疼,是不一样的疼。」他的太阳穴已开始隐隐发疼。
「和哥哥们的疼也不一样吗?」怎麽这麽麻烦?
「不一样!」那几个混帐儿子给她的哪是疼爱!教她文、教她武,更糟的是还教她玩!镇日灌输她奇奇怪怪的思想,害他养出了这麽一个满肚子鬼主意的怪女儿。
「爹,那哥哥他们为什麽不用嫁?」这样才公平啊。
他差点没吐血昏倒。「你哥哥他们是男人!男人怎麽能嫁!」
「只有姑娘家才能嫁吗?」她汪汪大眼无辜地瞅著他。
「那是当然!」总算有点开窍。
「呜……」她好伤心,「那哥哥他们……永远都没有好归宿了。」也没有龟苓膏可以吃,好可怜!
中年男子抬手捏了捏鼻梁,只觉头痛得快炸开了。「你哥哥他们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乖乖地做个新嫁娘,嫁个好夫婿就成了!」
她疑惑地望著他,美目眨了眨,「爹,我要嫁的人很好吗?」
「你不相信爹的眼光吗?」人家好歹出身名门正派,教出来的孩子理应都是正人君子。「他是个很有为且有礼的青年,你嫁给他,不会吃亏。」他就著自己看过对方几次的印象,说出观感。
「可我根本不认识他啊。」连脸都没见过,怎麽嫁?
他皱眉,困难说明:「从古到今,很多女子的嫁娶,都是这样的。」不是只有她才特别。
「为什麽我要跟人家一样?」别人是别人,她是她啊。
「这……」他节节败退,气血翻涌,快要招架不住。「因为大家都一样!」想不出什麽理由,他牵强道。
「为什麽大家都一样我就要跟著一样?那个一样为什麽就一定是那样?我去请规定要一样的人让我不一样,然後就跟一样不一样行不行?」她略显哀愁地扁了嘴。
啊?
他被那一串「一样不一样」弄得有点晕眩,真想开口问她想要求什麽就直接说,别再东拉西扯拐弯抹角……他心一惊,警戒顿起——
不行!可别著了这古灵精怪女儿的道。
「总之,你必须嫁,日子已经定好,就在下月十五。」他坚定出声,不容她再扰乱。
沉默笼罩。
她很快地皱起秀眉,鼓著软嫩的双颊,可爱的样子一下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甘愿的瞪视。
中年男子强硬地忽略她气红的美丽小脸蛋,打算义正词严地让她明白他为人父所做的决定。
「你听好——」
「什麽嘛!老顽固!我最讨厌爹了!」她脚一跺,才不理他要说些什麽呢,头也不回地,踹开了书房门,跑了出去。
老、老顽固!?最讨厌!?
他最最怜爱的女儿居然这样骂他!中年男子直楞楞地坐在椅上,严肃的面容下是一颗破碎的琉璃心。
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就……忍著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