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六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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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场的人,包括凌恩自己,都知道这根本是谎言。光看他走路时腰都挺不直的样子,就够让人担心了。不过谁也没勇气戳破凌恩的谎话,只好你看我、我看你,默默地成全他可歌可泣、到死都放不下的自尊心。
「那么,东京见。」
挥着手和凌夜、克劳顿道吭。凌恩撑着腰,跨上脚踏车,瞬间
「噢!」地一声哀嚎。但不是出自于凌恩,而是江尚楠。两人尴尬地对看着、苦笑着,接着凌恩安慰地说:「忍一忍,很快就到了,尚楠小老弟。」
「是,伯父。伯父也要加油啊!」江尚楠湿了湿眼眶,这种「辛酸谁人知?」的滋味,能与人分享,真好!
十几分钟后,他们并肩骑在横滨的繁华街头。
经过了海洋灯塔、山下公园、中华街,然后是著名皇后广场也遥遥拜见过了,随着一个个著名景点渐渐远去之后,他们离开市区,朝着摩天高楼林立的东京,奋力踩着脚踏车前进。
这时,时间是早晨九时三十分。
◇◇◇
「金士顿·东京」,早晨十一点。
记者发表会的现场,许多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忙着安排座位,整理好发言台。金色屏风前放置着一张铺盖着洁白色桌巾的长桌,长桌中放置亚盆出自名花道老师之手,以纯白百合为主轴,五彩缤纷的玫瑰陪衬的花艺作品,缀点出隆重、庄严的气氛。数个座位前方,则有几支麦克风,相信陆续还会因为前来采访的媒体数量而快速增加。
毕竟举世知名的霍普家族,罕见地发出新闻稿,表明有「重大消息」要发布,加上近来在饭店内,又有许多前来「会晤」集团总裁的女子,种种迹象,使大家都猜测着,所谓的重大消息,可能是世界十大黄金单身汉又要少掉一人的喜讯。因此热爱采访名人八卦,或是嗅觉敏锐的财经、政界记者,无不群聚于此。
「霍普阁下,会场这样布置,您还满意吗?」东京分支饭店当然派出第一线的总经理,前来处理这难得的盛会。
安德鲁以挑剔的眼光看了一遍,说:「挂在中央的告示牌,有照我的意思做了两位吧?」
「是,一切都照您所指示的。」
「很好,那就交给你们了。」安德鲁遣走总经理后,转身看着儿子说道:「克劳顿,你很明白吧?只要十二点整一到他还没有出现,你就必须坐在那儿和席金司家族的长女订婚。我可不接受辩白,不管差一分钟或两分钟,你都得认了!」
「凌恩不会输的。」要他和老头挑中的女人订婚,门儿都没有!
「喔?那可难说。」
「我相信他。」他的黑发「王子」,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
安德鲁蓝眸熠熠,胸有成竹地说:「我也不会输的,今天你非给我订婚不可!」
互不相让的父子,以视线相互对抗着。
◇◇◇
东京?惠比寿。
研究着地图,决定好要走的路线后,凌恩与尚楠便一直沿着川崎前行,进入品川前北上转到惠比寿的方向,现在离代官山已不远了。
前方红灯亮起而停下来,尚楠骑在凌恩身旁这兴地说:「差不多快要到了呢,伯父。我们应该可以准时抵达吧!」
「是啊,希望接下来的路途不要迷失方向就好。」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剩半个小时,也没时间浪费了。」
「啊,绿灯亮了,我们快走吧!」他边向着凌恩说,边踩动脚踏车。
忽然,一辆车自转角冲出,凌恩错愕地大喊:「尚楠,小心前面!」,但已经骑出路口的尚楠来不及煞车,只好打弯脚踏车的把手,往旁边斜过去。整个人受到车头的轻微擦撞,翻身卧倒在地。
「尚楠!」丢下车子,急忙跑到他的身边。「尚楠,你要不要紧?你等一下,我马上请汉拿打一一九!」
抱着右膝,整个身体弯曲,脸色发白、表情痛苦不堪的男人摇着头说:「别、别管我,时间……要紧……伯父你快……」
「笨蛋,现在是你的伤势比较要紧吧!」凌恩怒斥。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得马上送你到医院去!」
跟在后面的厢型车靠边停了下来,下了车的汉拿老管家,表情严肃地走到江尚楠身旁。「失礼,请让我看一下你的腿。」
做过简单的检查后,老管家说:「骨头没断,可能是扭伤。我会负起责任,将他送到最近的一间诊所包扎箕检查。请您不必担心,将他交如我吧!我们包扎完后,会赶到饭店去的。所以请您按照既定的方向,继续你的行程。」
凌恩摇头拒绝。「我要陪他到医院去,这是我的责任。」
「您要让这位辛苦陪伴您全程的先生,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也跟着泡汤吗?您现在所耽搁的时间,都是两位日夜不休,拚着体力与耐力的极限,好不容易才争得的。假使在这儿放弃,就等于前功尽废了。战场上的指挥官,是不会因为一个人或两个人倒下,就赔上全军团的性命来冒这种险的。」老管家面无表情地回道。
「就……是说啊!」挤出一抹笑容,尚楠也加入劝说道:「去吧,伯父,你要连我的分一起,让那个大人物看我们台湾人的气魄!」
去、或留。一时之间,凌恩作不出判断。
「伯父!」尚楠焦急地喊。
凌恩一咬牙,哽咽地点点头,毅然决然地背过身,强忍着泪水重新搬起脚踏车,跨上去,「哈啊啊啊~~」地狂吼着往前冲。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好慢喔,老爸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十二点眼看就要到了,为什么连人影都没看到?」凌夜一个人在大厅门前,不断地徘徊。
顶楼的会场内已经满满是记者,而克劳顿从十五分钟前就被关在准备室内,不被允许出来。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安德鲁老爷子,为了防克劳顿临阵脱逃,可是作了万全的准备,滴水不漏的保全人员,将克劳顿看得死死。
「啊!」凌夜原地跳起来,他看到了,在对街的马路上,有道人影骑着单车往这边冲过来。「快、加油!老爸!!」
叮咚、叮咚……饭店大厅的落地大吊钟,沉重地宣唱着十二声冰冷的机械音。
凌夜低咒着。还是……没赶上吗?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在这上头第三十层的楼顶,此时此刻,记者会已经正式开始了。就算老爸搭乘电梯,最快也得花上三分钟才能自一楼赶到三十楼。唉,不行了,没希望了。
钟声停止的时候,凌恩穿过自动玻璃门。「阿夜!在哪里?会场在哪里?」
「爸,你太慢了,十二点刚过。」凌夜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还是别上去吧,万一刚好看到克劳顿被宣告订婚的场面,不哭死才怪。我想,我们还是直接回台湾去吧……爸,你听到没有?」
凌恩绷着脸冲到电梯间。凌夜赶紧跟过去,拉住他。「没用的,你不要傻了,我们回家去。叫尚楠……咦?尚楠人呢?」
焦急地揿着电梯钮,凌恩看着每台电梯都被占用,想也不想地便往另一头的安全梯口全速跑过去。
凌夜没见过如此满是「冲劲」的父亲,当场吓得俊容失色。不会吧?总共三十楼,会爬死人的!
◇◇◇
一脸木然表情地坐在中央,克劳顿的视线直直地停驻在会场的大门上。
「今天非常感谢各位聚集到本发本会场,本人谨代表『金士顿·东京』与霍普家族向诸位传达谢意。」
司仪开始说话的同时,安德鲁对着儿子说:「瞧,他终究是没有赶到,赌注是我赢了。等会儿席金司小姐出来的时候,你给我点笑容,不许弄砸这场子,否则凌家父子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知道。」
克劳顿默默无言,他仍没放弃希望,他等待的王牌应该随时会出现才对。
「大家都非常期待,想知道霍普阁下要发表什么样的重大消息?接下来我们请霍普阁下自己亲自宣布。」
安德鲁点点头,微笑地起身。「呃,今天本人要发表一件」
喀呯!会场的大门被人撞开,汗水不断自濡湿的黑发滴到额前、脸颊边,可是凌恩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哈啊、哈啊地喘息着,双眼盯在长桌后的金发男子脸上,边移动着僵硬的脚,直往前行。记者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甚至举起了相机猛拍,因为在这名突然冒的访客身上,他们嗅出了新闻价值。
「喂,快叫保全……」安德鲁脸色大变,吩咐兼任司仪的总经理道。
「慢着。」克劳顿也起身了,他抢过父亲手中的麦克风,丢到一旁,低声威胁道:「你要是在这边赶走了凌恩,我马上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放弃霍普的姓氏,放弃一切权利,放弃我在家族里的所以事业,什么都不要地离开这儿!」
「你、你」
在安德鲁踌躇不决之际,凌恩已经走到克劳顿的面前,他朝克劳顿伸出了手。
「对……不起……我没能及时……赶上……」说完这句话,凌恩整个人虚脱地往地上倒下,失去了意识。
「恩!!」克劳顿直接翻过长桌,蹲到凌恩的身边,脱下西装盖住他的脸,不让那些此起彼落的镁光灯照射到他。「不要拍了!」旋即将他抱起,大步穿越过会场,迅速离去。
「霍普阁下,我该怎么办?总裁他就这样走了,您、您还要继续举行发表会吗?」看到乱成一团的会场,总经理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安德鲁面容铁青地说:「不。先告诉他们有急事发生,过三十分钟再重新召开。先招待他们用餐点吧!」他绝不允许克劳顿自作主张,赌约就是赌约,怎可破坏规矩!
◇◇◇
克劳顿将凌恩抱回自己下榻私房间里,他在双人床上温柔地放下凌恩,拧了条毛巾帮你擦汗,原本失去意识的人缓缓地苏醒。
「我……怎么了?」
「稍微昏过去一下。可能是一口气冲到这访,把力气用光了吧?休息一下,不要讲话。」无比温柔地,男人爱怜地摸着他的脸颊说。
是了,他想起来了。爬楼梯的时候全凭一股意志力,所以好不容易赶到那儿后,精神一松懈就全然不醒人事了。真是不中用啊,而且他还是没能在十二点整以前赶到会场。不仅输掉了赌注、输掉了克劳顿,还害得江尚楠发生那种意外,他到底在干什么?凌恩举起手臂遮住自己的脸,却止不住懊恼的泪,汨汨流出。
克劳顿心疼地将他抱进怀里。
「这不是你的错,拜托,是我不好,全部都是我!」迭声道歉,暗哑地说着:「不要管什么烂赌注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要拿抢杀了我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不会让死老头碰你们一根手指的!」
「可……是……」
「我不管!谁也不能从我身旁将你带走!」
砰地,房门被人用力拉开,安德鲁跨着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押着脸色死灰的凌夜进来。「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可是我不会任你耍性子的。克劳顿,现在就甚我回会场,你如果不听,每十分钟我就砍这孩子一根指头,直到你屈服为止!」
「为什么?凌恩他有多努力,你已经看到了!难道非得每件事都照你的意思嶉行,你才能满意?我不过是你生出来的,但我的人生不是该由你来决定的!」克劳顿抱紧怀中的人儿,以免凌恩冲动地扑上前和父亲对战。
「努力?努力过又怎样?他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力不足,是他没能及时完成任务,这要怪谁?我给他的考验,他并没有通过!」嗤之以鼻。
门前,一道人影现身。「启禀老爷,事实并非如此。」老管家汉拿搀扶着脚上裹着纱布,一拐一拐的江尚楠走进来说:「凌恩先生抵达的时间虽然是十二点零五分杠,但是若扣除掉江先生不幸地发生意外所耽误的时间,也就是十一分又五十秒,那么他确实能赶上十二点的时间。无论是能力或耐力,凌恩先生已经证实他是一流的。」
安德鲁蹙起眉。「怎么连你也……汉拿,这件事不需你多嘴。」
「是,老爷。我只是阐述事情的经过而已,您要我监视,我现在禀报的就是我监视的过程。详细记录容我稍后再向您提出。」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老管家说道。
妻德鲁低啐着,咆哮道:「即使是意外也得算在内啊!如果会发生意外,那就是上帝的旨意,赌注本来就有运气的成分在里头,要怪就怪他自己运气不好!」
「你这该死的老头子!」凌夜再也忍不住地说:「活生生拆散人家情侣的人,下辈子不得好死!」
「什么?!没教养的东西!可见得伙父亲连身为家长的职责都做不好,才会养出这么没教养的孩子!」安德鲁益发顽固地说:「你们别想我会让步,我绝对不会答应让你们两个在一起的!」
「唉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安德鲁咆哮地回过头。「又是哪个香、香子?!为什么妳会跑来?」
带着春风般的甜美微笑,小笠原香子身着正式和服,翩然地进入屋内,她向大家弯腰行了个礼,说:「很抱歉,没打声招呼就跑来这边,请多多见谅。」
本来气得整张脸铁青的老人,态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红着脸,宛如青春少年般吶吶地说:「香子妳……妳是来找我的吗?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忙着教训儿子,妳到外头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办完这边的事。」
「呵呵,我来确实是找你的,不过我不想离开这儿。我希望大家也能跟我一块儿,听一听你的回答。」眉开眼笑的香子,彷佛没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在这间满是暴戾气息的屋里,显得很突兀。
「妳想要说什么话?不能等我们独处时再说吗?」安德鲁尤其不解。
香子还是笑嘻嘻地,说:「是的。安德鲁老爷,你常常说英国人喜欢的传统,现在我也想请教你日本人最喜欢的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安德鲁呆愣地摇摇头。
「我们偏好是非题,对或错,圈或叉,YES或NO。现在我就给你一道是非题,请你仔细考虑过后,给我回答。我要问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一点头,香子便说:「我答应你的求婚,你是不是就愿意成全两个年轻人的事?啊,小心点儿。如果你答得不好,我或许会认为你是不想再向我求婚了。」
「香子!」安德鲁大叹三声。「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不站在我这边?我真不明白!」
「安德鲁老爷子,因为我认为你错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