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伴伊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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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钟头必须面临什么新的挑战。我喜欢来来往往的人们、喜欢用电话、喜欢联络交
涉、我喜欢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我是指他们全部,”她不慌不忙地补充。“而且
现在我发现大老板实际上没我想像的那么坏。”一抹调皮的光芒在她柔美的眼眸里
闪烁。
戴天仇没有反应,他坚持在重点上。“你知道,林逸芬太累了。她很勤奋、忠
心耿耿,跟着我也有好几年了,可是她——”丽诗看出他的为难,也看出他的厚道,
他不想对林逸芬有所批评,所以她必须替他解围。
他点头感谢她。“对,我出差时需要好帮手随行,需要一名能与我随时配合的
部属。再过不久,我可能会在东京与美国之间两地跑,怎么样?你能协助我吗?丽
诗。”
“当然。”丽诗完全没有理由说不。他的确需要好帮手,林逸芬不行,即使她
可以随时伴他做商务旅行,也帮不了他多少忙。
“我考虑告诉林逸芬和你换办公室,不过其实不大必要,不是吗?”
“是。”她诚实地答:“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我不愿让她感到——”
“对。”
丽诗微笑。“我对你家的企业很好奇,戴天仇。是哪一代创造的?你父母把棒
子交给你?”
他短促低哑的笑声颇使丽诗纳闷,他起身走向酒柜。
“倒杯白兰地来喝好吗?你会这么想真好玩,我父母一毛钱也没留给我。你以
为这是数代相传的家族企业?不,不是,这家公司从我开始,现在则加进了两个小
生力军。”
轮到她发笑了。“小生力军?妮可和天元?”
戴天仇把酒杯摆在她蜷缩着的大椅扶把上。“在我心目中,他们总是那样,这
两个大孩子——”他停了—下。“我要说他们不够圆熟,一点也不像外表那么有自
信,在感情上,他们还是缺乏安全感。”
丽诗的反应仅仅是蠕动了一下躯体。妮可和天元是他的手足,也是帮手,而这
三个人都是她的上司,此刻她只有听的份儿,没有置喙的余地。
“我十二岁时,妈妈离家出走,当时妮可九岁,天元六岁。她像空气一样消失,
套一句我爸的话:她老在作白日梦,这次她大概又是去追求她的泡沫及彩虹。”丽
诗的双眉蹙了起来,然而她没有听错。戴天仇继续说下去。“她的不告而别使我颓
唐到极点,天元伤心得谁也劝不了,妮可则是第一个复元过来的人……至于我父亲,”
他灌了一口酒。“从此变成酒鬼一直到死,其间大约有七年之久。为什么?亲爱的
丽诗,你的表情好像被人掴了一巴掌似的。”
“可是——我以为——”哦,老天爷,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
“以为什么?得了,这种故事还算不了什么,还有更惨的。让我们面对它吧,
这世界本来就是黑暗、阴冷、巨大而残酷的!”
她再—次遭受震吓,她呐呐地问:“真的吗?”
这一回,他的笑声柔软了下来。“唔,常常是,不过今夜当然不是,”他双眸
里的微笑十分柔和,但带点悲伤。“你是个多愁善感、伶俐聪颖的女孩,丽诗,我
猜你对我知道得很多。”
“错了,我对你的想像完全错了。”她让他知道她有多迷惘。“你创造了奇迹,
戴天仇。在短短的时间你成功的熬过来了。”
“不算短,我已经三十四岁了。”他挥舞双手。“好了,这故事到此为止。”
“哦不,我还想听,你是怎么开始的?”
“唔,和生命中其它的事相同,任何事不都是起于一个点?我强烈地渴求金钱,
而且要快,我有一个计划、一个梦,如今已完成一部份。”
“一开始我设计了几个方案,选择最易着手的。我先去买布匹,雇用临时工—
—逸芬的妈也是其中之——而后逐渐走上现代化路线。我们的产品越卖越多,就是
这样,你已看到结果。”他耸耸肩。“现在该是我送你回家的时候了。”
“等一下,你不能对我这样!你一定曾——十九岁你父亲过世时你在做什么?”
丽诗马上就后悔自己如此鲁莽地追问。纵然戴天仇态度从容冷静的回答,怛她
仍可清楚地看到划过他脸孔的阴影。
“我在艺术学院念书。”
丽诗暗暗地呻吟,诅咒自己的糊涂。戴天仇曾是艺术学院的高材生;一个非常
有才气的男孩,但因为他底下还有个十六岁的妹妹、十三岁的弟弟,而这三兄妹猝
然成为孤儿,所以他只好抛弃了自己的理想。
“没有别的亲人可以照顾你们?后来你就……休学了?”她小声地问。
他无言的颔首。“我还有其它选择吗?”他悲伤的对她微笑。“或是你会有?
丽诗。”
“没有。”
沉默。压迫感。悲凄在她心湖流荡。两个人都没什么话好说了,也不需要说什
么。最后她缓然立起身子。“这是个可爱的夜晚,戴天仇。我以你为荣。”
距她三步之遥,他笔立着。“以我为荣?”
“我想你了解我的意思。”
他思索了片刻,徐徐的点头。她转身去拿皮包,待她重新转过头来,双瞳与他
的相交时,她的一颗心不由得在胸腔内蹦跃。
顷刻之间,她无法顺畅的吸呼。“戴天仇……”她试图后退,但慢了一步。他
张开双臂,以一种决心取悦她也取悦自己的男人气慨,温文但坚定的把她圈入怀中。
他的唇压下来时,丽诗既没有惊慌也没有欢迎之意,她仅仅是认命似地承受他的吻。
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不明白。
戴天仇的吻使情形改观。他的嘴完全攫获她的樱桃小唇,霸占的、引诱的、逗
人的,丽诗开始心慌,她心慌是因为她的每一根神经全因他的亲昵接触而激腾、敏
锐起来,她心慌是因为她晓得接下来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她的身体渴望着他,但她的理智警告她要停、要马上停。
她闪开,他没有强迫她留在他怀中,不过他明白随并不愿闪开。
“戴天仇……”她呢喃。
他没有移动,一迳儿微微地笑着。
“好了,我得送你回去,”他柔声地说:“很晚了。”
第七章
莫非你吃了安非他命!
“一切都好吧?丽诗。”
“我很好,妈。”
“可是,我觉得——”
丽诗叹气的抢着回答:“真的;真的,一切无恙。驾驶考试?周四上午,应该
可以通过,我很沉着。哦,工作,很好哇!再过几个礼拜我就要到纽约一趟,我有
没有告诉过你吗?妈。”
显然在上一次电话中,她已经说过了。她爸妈也真是的,每个礼拜六都像闹钟
一样准时打电话给她,两个人都争先恐后和她说话,他们很担心丽诗,倒不是因为
她—个人独居,而是误以为她还在为徐浩然伤心。
为徐浩然伤心?天晓得她有多久没想到他了。
她才不想徐浩然,她想的人是戴天仇。这个礼拜他不在公司,对他的强烈思念
深深困扰丽诗。戴天仇在周一单独飞往西雅图,他离去也不过五天,但是……哦,
但是她觉得仿佛有五年那么久。她想他想得令自己吃惊,同时害怕。当他人在办公
室,距她咫尺时所产生的影响已够她心乱,但此时与他分隔两地的相思之苦更加苦
不堪言。
与妈妈通过电话后,丽诗开始读诗,然而念念不忘的还是戴天仇。她回忆与他
的长谈。他的计划,他说过,—个梦,如今已完成—半。那另一半呢?
她瞄瞄拜伦。“如果它是一条狗,我就带它去散步。”她望着窗外。“瞧,天
气真好,迷人的仲夏之夜。”
可惜的是拜伦不是狗,但她无法把视线从窗外的蓝天调回来。
丽诗定心坐好,仔细的列出一张可以便她不再思念戴天仇,甚至不再喜欢他的
单子,但单子上贫乏得可怜。她还是决定出去散步,虽然浓荫而凉爽的公园也帮不
了多少忙。
戴天仇的行程是她亲手安排的,昨夜他该回到家了,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
泡上洋妞了?和金发美人在一起?“周末见,”还说:“如果你要改变日期再打电
话通知我。”
他改了日期?或者仍按原订计划和她见面?也许在大房子楼上,那天丽诗没有
进去过的那个卧室里?
一个声音在她脑中低问:“如果是呢?那你会怎样?”
大声的而勇气十足地,她回答自己:“不会怎样,一点也不会怎样。”
她跑回家打电话给大嫂。她需要有人作伴使自己忙碌,不过,丽诗极为失望的
听到,他们俩已决定出去晚餐的消息。
“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庆祝的吗?”丽诗谨慎的不让寂寞流露在声音里。
“当然有!”玉秀银铃似的笑声从电线一端滴溜溜地传过来。“丽诗,猜—猜,
给你三个机会。”
她只需要—个。“嫂子!你又有了!”她紧抓住话筒,简直比对方还兴奋。这
一次,这一次一定不会有问题了。
“好高竿,一猜就中。噢,丽诗,好开心……可是也很害怕。”她补充:“不
过我知道会好好的,对不对?”
“完全对。”
“明天再来好吗?过来午餐。”
“哦,不,没那么早,我大概五、六点去,我有点事——我想修改—件衣服—
—算了,没什么。”这个时候兴奋的准妈妈,怎么会有心情听说什么修改衣服嘛!
肮玻嫠叽蟾缥仪张逅魈旒!?
那件衣服真令她头大。
星期天上午,丽诗用了许多大头针将衣服的上半身再拼钉起来,然而左顾右盼,
衣服仍是怪怪的,看起来很不对眼。衣料是属于很高昂贵的那种,她决心把它弄好。
门铃响时,她从地板上爬起来;把长衬衫塞进牛仔裤内,再奔向大门。
“戴天仇!你——”
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怎么来了?而她为什么如此快活?
“哈罗!”他笑嘻嘻地打招呼。
“我……我没想到,呃,你会来,”她没有必要的解释。“进来吧!我正在—
—屋子很乱。”
走入起居室,她听到他发出低低的、咕噜的笑声。他穿着蓝色的休闲服,和那
双乌黑眼睛相得益彰,看起来是这么引人入胜。是他潇洒的穿着使然,抑或是她这
么多天没看见他了?也许两者都有。
“行程还愉快吗?”
“很顺利。烧壶水,小姐,我好想喝杯咖啡。”
她凝视他蹲下来注视地板上的衣料。“你怎么会来?”丽诗无法自制的脱口问
道,声音有点生硬。
“我想你呀!”
她僵了僵,他的谄媚令她激动不已。他只不过随便说说罢了。那个妙龄美人为
什么会在星期天离开他?“正经点,戴天仇。”
“我来帮你做这个。”他用两手拎起衣服的上半身,偏着头仔细审看。“上半
部不太对劲。”
“别提了,它害得我想去撞墙。”
“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来让我去撞墙?”
“来带你去兜风。天气好得很,出去溜达挺好的。”
“我……就去烧开水。”她逃入厨房,心里又高兴又紧张,紧张是因为她感到
高兴。镇静点,她一边命令自己,一边取杯碟。他只不过提议要带你出去兜风,你
干嘛要觉得不可以去?当然可以去。天气这么好,你不该待在家里。
她端着热咖啡进起居室,戴天仇仍沉迷在她的衣服上。“咖啡来了,戴老大,
别多费力气了,到最后我自然会放弃。”
他似乎对她很失望。“我可不!哪,把它套上去,让我看看。”
她本想抗议,但立刻改变心意,有何不可?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她接过衣服往
门口走去。
“丽诗,你去哪儿?”
“去穿这件衣服呀!”
“在这里不能穿吗?”他咧嘴一笑。“没有人会偷看,尽管放心吧!”
又来了, 他的眼眸又扬起蕴满笑意的挑战。 她从鼻子哼出气,大声的宜布:
“我没穿胸衣。”
“我晓得,”他慢条斯理的回道,两道目光逡巡在她胸前。“这没什么,我看
过你更精采的部分,你忘啦?”
丽诗忆起那天早上裙子被风拂起的事。“对不起。”她告退,用力转身回卧室。
待脸上的红霞消退后,丽诗才套着衣裳出来。
“布料很美。现在,张开手,我知道了,胸围这地方有问题——第—个问题。”
丽诗张开手站着,觉得自己像个呆瓜。洋装里面仍然穿着牛仔裤,但上身没有
加胸衣。戴天仇碰到他宣称有问题的地方时,丽诗震动了一下。
“站好。”他专注的检视,发出命令。“我要在这里钉几钉。”
“样本上没说要在这里钉针。”她嘟着小嘴说。
“不管样本,相信我。”
她不能相信他。他的指头不时抚触到她的柔胸,她才领悟根本不该在他面前试
穿衣服。一个大男人懂得什么裁缝嘛?他或许有做玩具的天才,但是——“哎呀!”
“你瞧你瞧,叫你不要动,你偏偏扭来扭去。小姐,合作点,张开双臂,站直
别乱动。”
“讨厌,你这人!你的针刺到我,居然连一声道歉也没有。”她叫起来。‘他
停下来,以警告的眼神注视她,然后皱眉说道:“好好站着,把手张开来。”她照
做了。戴天仇出其不意的用双手捧住她的脸蛋,给她—个香吻。
如果真的再像这个模样站下去,她就是超级白痴。丽诗往后退,半嘻半怒地瞪
着他,胸前的针头刺着她的肌肤。“小人!伪君子!老千——”“什么,什么,你
在说谁?”他仰首哈哈大笑。“那不像你,不像办公室那个又娴雅又文静又秀气的
叶小姐。”
“住口,”她反唇相讥。“快帮我弄掉这件鬼衣服,我不想再当什么裁缝师了,
一点也不好玩!”
“不好玩?”戴天仇看着嗔怒交集的丽诗,继续大笑。“刚好相反,我觉得有
趣极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活泼过,你早上吃了什么?安非他命?”
☆☆☆
“昨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