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掌心的玫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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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师部,政子赋才知道这个任命。
这个任命对夏子赋来说,简直是命运的突变。他几乎难以置信。眼前的师部高级中学整齐的校舍中映出九家堡红色屋群和孩子们的朗朗书声。没有人知道他当初的宏愿。如今,事业之船又将鼓起风帆了。夏子赋的心被事业的希望填充着,他的心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充实了。
这天晚上,夏子赋住在师部招待所里。在难抑的兴奋之中,他失眠了。突然,夏子赋的心被谁弹拔了一下似地猝然起跳,黑暗中,他想起了九家堡,想起了临行前与小妮子实施的……
“真婕……”夏子赋突然失声大喊。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随之而来,他痛苦状地蜷缩在一起。
夏子赋痛苦万状地蜷缩在一起的时候,正是小妮子潜入他的家中,高举着铁锤,猛然击中熟睡的真婕的时刻。
命案发生在夜里。真婕和玫玫沉睡之后。
最早发现命案现场的,是新界。新界腹泻了一夜,肠胃疼痛,早上来找真婕,是想接受诊治的。宅院大门虚掩着,新界推开时候,“吱”的一声发出细响。房门敞开着缝隙。敲了几下门,却没有人答应。新界迟疑着推门进去,房里异样的悄寂,再向前,新界的心突地颤抖起来。他看到炕沿上的血迹和真婕凝着血清的黑发没有生气张扬着。真婕消失了生命的身体静静地伸展着。玫玫还一无所知地睡在真婕的身旁。新界急转出去产,他想去报案。他又急转回身,抱起沉睡中的夏玫玫,直奔马黑的院落。
九家堡的命案震惊着整个师。
然而,这个被认为极其简单极其容易侦破甚至会不侦自破的命案,却迟心没有归案。进驻九家堡专案组的办案人员们疑惑不解的是,案发现场没有留下细微的蛛丝马迹。作案如此成熟老道,他们判定案犯是个惯犯。
从外围开始,专案组把九家堡人过筛子似地筛过一遍之后,又逐渐缩小了包围圈。
处于忧伤之中的夏子赋也被列入包围圈内。但是,经过连连侦察,最终,还是因为夏子赋不可能有作案时间而对他解除了怀疑。他排除包围圈了。
事实上,夏子赋一直作为被害者亲属被同情着怜悯着关切着。而夏子赋确实是一直处于忧伤的悲痛之中的。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件他亲策划的杀妻案,而陷入了失妻的痛苦和对杀妻者的切齿痛恨之中。他甚至无法直面真婕的死而一心一意地忧伤痛苦着。与小妮子火热的、美妙的共同向往,已是虚无的梦幻,飘渺在一片忧伤的情绪之中。
小妮子一直把玫玫留在她的身边,她有了一种做母亲的神圣感和责任感。这个由于失去闻母亲而失去了欢乐的孩子使小妮子充满神圣感和责任感的心里时而掠过丝丝阴影。小妮子用内心期盼多年的即将到来的喜悦战胜着内心的阴暗。
然而,就在那一天,那个时刻,小妮子的心情骤然起了变化。确切地说,是事发后小妮子第一次来到她的熟悉的、已经没有了真婕的家中那一天。那个家中萦绕着一种阴沉沉的窒息着她的气息。小妮子努力保持自如的心不由惊战了一下。她更加吃惊的是,夏子赋下在用一种能够刺透她刺痛她的目光怒视着她。
小妮子开始胆怯。小妮子怯怯上前,但她心里仍然是怀着一种热望的。可是,夏子赋突然埋下头去,无声地抽咽起来,抽咽渐渐变为沉重的哭泣又提高放大,直至让小妮子感到撕心裂肺,感到箭穿惊心,那不是哭,简直是一种嚎叫。
无论小妮子怎样唤他,叫他,劝他,夏子赋都没能停止他的男人的哭嚎。
小妮子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她崇拜、仰慕、爱恋的子赋教师会发出这样粗陋的哭嚎。而那哭嚎之中,分明哭出了对小妮子的切齿痛恨和无言仇怨。
就在这一瞬间,小妮子满怀热望的心像是被熄灭的火焰,猝然冷寂下来。
这天晚上,小妮子领着玫玫来到新界的住所,手把手地把夏子赋的女儿托给了新界。小妮子表情平和,细而浓的眉下,一双眼睛拉出两条淡淡的勉强的笑的弧线。她说,她有非常要紧的事去办,说完,匆匆而去,像是去办那件要紧的事情去了。
21
碧空如洗的清晨,马家宅院的木门缓缓开启了,木门里走出了小妮子。小妮子久久伫立在台阶之上,凝神眺望,炊烟驾着晨雾缓缓流动,萦绕着九家堡葱绿的原野。穿过云烟,小妮子看到了秋麦十道绿树成荫,黑色的野玫瑰争相怒放,似山峦起伏,似墨带环绕。小妮子带着一种渴望,一种神往扑向九家堡这个如诗如画的清晨。
22
小妮子投案自首的消息传出的当天,马黑心脏病复发,夏子赋心脏病突发,同时被送往师部医院抢救。
23
后来的一切,小妮子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