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_黄易-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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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却是由这初到敝境的外族公主的口中吐出来,却使他打心底透出塞意。
那代表着人家曾下了一番工夫,深入研究自己国家的历史和文化,达到“知彼”的要求,这样有深度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况且观之她轻描淡写便把自己迫上与她生死决战的死角,更可知她的厉害,绝不会逊于色目美女甄素善。
这时两人走到秦淮河和青溪在城东交汇处的淮青桥,两旁都是鳞次栉比的市廛,十分热闹。
孟青青指着其中一条横街道:“那就是你们唐代大诗人刘禹诗中”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的乌衣巷了。”
戚长征再压不下心中的震骇,瞪着她道:“公主怎会连那条横街是乌衣巷都知道呢?”
孟青青若无其事道:“这算什么一回事呢!我还知道一处地方,最适合决一生死,保证不会有其它人来干扰我们。”
戚长征呆看了她好一会后,沉声道:“真是非动手不可吗?”
孟青青横了他一眼道:“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了你,便等若去了怒蛟帮一条臂膀,两军交,谁不是要各展所能,以削弱对力的实力。”
戚长征苦笑道:“我有那么重要吗?”孟青青眼中寒光亮起,冷然道:“谁敢说你将来不会是另一个浪翻云呢?来吧!”提气轻身,施展急行术,沿街而去。
戚长征再叹了一口气,收拾情怀,追着她去了。
“笃笃笃!”
甄素善娇柔的声音由房内传出道:“小魔师请进!”
方夜羽步入房内。
甄夫人端坐镜台之前,正梳理着刚洗过的长垂秀发,身上只披了单薄的雪白长内袍,玉体散发着沐浴后的香气,诱人至极。
方夜羽来到她身后,两手按上她香肩,俯身凝视着镜内美丽的倩影,赞叹道:“得妾如此,夫复何求!”
甄夫人放下梳子,往后*在他胸膛上,含笑透过镜子的反映看着他道:“小魔师是否因为知道永无得到秦梦瑶的机会,所以才决定将心神全移到素善身上呢?”
方夜羽回复了往日的潇俪,微微一笑道:“听到素善这么说,我可是又欢喜又害怕呢!”两手温柔地搓抚着她的香肩。
甄夫人露出舒服松弛的神色,秀眸似开似闭地道:“你欢喜的原因是听出我口气有妒嫉的意味,害怕却是怕我会因此采取报复的行为,故意利用韩柏来伤害你,是吗?”
方夜羽反方向的侧身贴着她坐在几上,变成四日交投,射出炽热的目光,柔声道: “有什么事能瞒过你的质慧心,我这次来,是希望打消你要亲自出手对付韩柏的意图。”
甄夫人被他看得意乱情迷,若论英俊,韩柏真是差了他一截,可是那小子却另有一种引人的特质,使他的魅力绝不下于方夜羽。举起纤手,抚上方夜羽的脸颊,爱怜地道: “素善定为小魔师增添了许多困扰烦恼了,噢!”
她没法再说下去,因为方夜羽已封上她的香,一手紧箍着她的小蛮腰,教她避无可避。另一手则探入了她衣服内探索活动着。
甄夫人当然知道方夜明是想先占有了她,教她再不会去惹韩柏。可是纵然明知对方的意图,她亦感到很难去阻止他这样的攻势,一方面因为方夜羽并不讨厌,与她又有婚约的关系;更主要是方夜羽在她身上施出了魔门挑情的手法,刺激起她的情欲。
甄夫人转瞬迷抒毵在方夜羽的挑逗下,逐渐失去了抗拒之力,只能娇喘连连地热烈反应着,还尽量予他无礼的手以方便。
方夜羽忽地停止了活动,一对俊日精芒闪闪,显抒刖出强大的自信,看着她勉强睁着,充盈着诱人神色的美眸,缓缓道:“愈困难的事,便会使我感到有趣,生命才能显出它的光辉。若我这样占有了你的身体,你事后定然感到不快。”
甄夫人娇羞地横了他一眼,点头欣然道:“是的!我是会很不服气的。”
方夜羽轻吻了她的红,轻轻道:“师尊快到了,我想和你一道去见他。”
甄夫人想到立即可见到天下第一高手“魔师”庞斑,娇躯掠过一阵强烈的兴奋, “啊”
的一声趁机离开了他的怀抱,长身而起道:“那素善要打扮一下了。”
方夜明知她怕了自己令她情难自禁的魔手,心中涌起满足和自豪,颇有点收之桑榆的补偿感觉。
他昨晚一夜没有阖过眼,终于决定了抛开儿女私情,以大局为重,专心去承担肩上的任务。
一旦放开了对秦梦瑶的憧憬,他登时恢复了冷静和自信,发下了几个命令后,便主动地采取饱势来征服甄夫人的芳心,免得她投入韩柏的怀抱去。
方夜羽正要说话,由蚩敌的声音入房内道:“魔师法驾已临,小魔师请到外堂。”
风行烈夫妇四人,抵达王家老巷。
这时酒肆已装修妥当,大招牌横匾被红纸密封着,铺外两旁搭起了两座高起的竹架子,以作燃烧鞭炮之用,可谓万事俱备,只待明天开张营业的吉辰。
他们才踏进门里,左诗三女和范豹等正忙碌地工作着。
风行烈和她们打过招呼后,惊异地道:“诗姊为何今天特别神采飞扬,喜盈于色?”
朝霞欣然代答道:“当然啦!今天是小雯雯到京城的大日子诗姊当然开心得要命了。”
谷姿仙三女齐声欢呼,拥着左诗,为她雀跃欢欣。
左诗笑得合不拢嘴儿,微怨道:“韩柏滚到那里去呢?何不带梦瑶回来见我们?”
风行烈硬着头皮为韩柏美言道:“他不知多么挂着小雯雯到京师的事,若能抽身,定会立即回来。”
聊了几句后,风行烈和谷姿仙进入内堂去见不舍夫妇,谷倩莲和小玲珑则自动请缨,帮忙为铺子作最后的铺陈工夫。
不舍和谷凝清早起了床,正在后院练剑,夫唱妇随,比之热恋中的年轻男女,更要恩爱融洽,见到他们,先问起韩柏为秦梦瑶疗伤的事。
风行烈道:“应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比凝清小鸟依人般偎在不舍之旁,两人均一身雪白,站在初阳的照射下,有若神仙中人。
不舍叹道:“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内,那我今午便不用去西宁道场作不受欢迎的参加者了。”
风行烈正不知怎样措辞时,谷姿仙娇嗲地道:“爹啊!你要去参加八派的元老会议,女儿不再管你,可是你若要挑战庞斑,女儿怎也不许,除非你不再疼爱人家。”
不舍爱怜地看着乖女儿,苦笑摇头,求助的望向谷凝清。
比凝清微微一笑,走到女儿身旁,,轻拥着她的香肩,柔声道:“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寒暑,这些天来,爹和娘已度过了可令此生无憾的神仙日子了,王儿一向脱,为何到了这等时刻,仍然抛不开俗念凡思呢?”
风行烈一震道:“岳丈母要联手向庞斑挑战吗?”
不舍望往蓝天白云,淡然自若道:“大雪后的天色特别澄明,令人想起若可振翅高飞,翱翔天际,直飞往宇宙的尽头,才没有白白辜负了宝贵的生命。”语气带着一往无回的意味。
风行烈夫妇听出他话内的含意,隐喻着与庞斑的决战,正代表人生追求的极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比凝清笑道:“来吧!让我们进屋内喝林清茶。”
谷姿仙凄然道:“娘啊!”
比凝清轻责道:“王儿若仍放不开生死荣辱,如何可以抒胝复国?只是年怜丹你们便应付不了。”谷姿仙还想说话,无想僧悦耳悠和的声音传来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胜亦非胜,败更非败。世间一切相,莫非梦幻泡影。”接着声音远去道:“不舍请来和师兄一叙?”
不舍微微一笑,两袖扬起,大鸟腾空般飞上墙头,脚尖轻点,朝声音来处投去,转瞬不见。
韩夫人扯着韩柏的衣袖,恃着以前主仆的关系,在小楼的石阶前道:“宁芷现在好钟全忘了马峻声的事,小柏你千万别在她面前提起,知道吗?”
韩柏故作愕然道:“什么马峻声,我根本不识这个人,他是谁?”
韩夫人先是一怔,旋即会意,暗喜这小子变得如此精乖,难怪能得皇帝恩宠,加官晋爵。领他走上小楼的石阶。
韩柏顺口问道:“是否只有五小姐在里面?”
韩夫人道:“慧芷在楼上,下层才是宁芷住的。”
韩柏奇道:“三少爷和四小姐到那里去了?”
韩夫人道:“他们这趟没有到京来,天德他的生意这么多,没有人打点一下怎行。”
韩柏心道若给三少爷韩希武去管生意,不败了韩家的家业才奇怪。
楼门“咿呀”一声打了开来,韩芷的贴身俏婢小菊见是韩夫人,忙拜礼下去。
韩柏以前和这比他年长了两岁的俏丫环非常熟,她对他亦钟弟弟般友善,心中一热叫道:“小菊姊!认得我小柏吗?”
小菊浑身剧震,抬起头来看他,杏目睁大,不能置信地道:“小柏!天啊!你真的变了样子。”
韩夫人那有兴趣让他们叙旧,不悦喝道:“五小姐起床了没有?”
小菊吃了一惊,虽心中有许多话,但那还敢向韩柏询问,答道:“刚起床,小婢正服侍她在房内梳妆。”
韩夫人喜向韩柏道:“来!快随我入房见她。”
韩柏平时绝不会理什么男女之防,可是自幼在韩家当仆役惯了,现在钟忽然回复了那时的身分,那敢随便闯入小姐闰房,嗫嚅道:“我还是在外厅等候小姐吧!”
韩夫人还以为他懂得守礼,欣然道:“我叫你进去就进去,随老身来吧!”不理他是否答应,走进屋内,大声道:“宁芷我的小心肝,看看是谁来探你。”
韩宁芷懒洋洋的声音由房内传来道:“娘啊!人家才刚起床,是什么人呢?”
韩柏经过小菊旁,忍不住轻捏了她的小手,表示亲热,岂知一向待他如弟的小菊俏脸条地擦红,垂下头去,不敢看他。
韩柏心中大乐。
少年时的唯一梦想,就是要娶韩宁芷为妻,而这俏秀的小菊姊当然最好亦一齐嫁了给他,现在看来这并非妄想了。
纵使韩宁芷及不上虚夜月和庄青霜诸女的美丽,可是她总是儿时的亲密侣,两小无猜,有什么荒唐话未说过?只是其后宁芷年龄渐长,才明白到主仆之分,稍作矜持吧。
胡思乱想间,随韩夫人步入房里。
韩宁芷坐在梳妆镜前,正为自己的脸蛋抹上水粉。
她长高了很多,但也消瘦了。比起上次在韩府偷看她时出落得更清丽可人。尤其那胀鼓鼓的酥胸,任何有眼睛的人一看便都知道她是成熟了。恰是韩家有女初长成的动人时刻。
韩宁芷见到镜内出现俊伟轩昂的男儿汉,张开小嘴“啊”一声叫了起来,目瞪口呆,手中的粉块掉到台上去。
韩夫人爱怜无限地走了过去,抓着她两边香肩,同镜里的韩柏招呼道:“小柏快过来,让宁芷看看你,如此有为男儿,到那边才寻得着呢?”
韩柏兴奋得头皮发麻,来到韩宁芷的另一边,看着镜中的初恋情人,搔头道:“五小姐!”
岂知韩宁芷的俏脸倏地转白,尖叫一声:“鬼啊!”两眼一翻,往后便倒。
韩柏从后一把抱着她,不让他倒在地上,和韩夫人面面相觑,互知对方的脸色定是难看无比。
韩夫人焦灼道:“快扶她上床!”
韩柏拦腰把她抱起,放在床上,心情变得非常恶劣。
难道韩宁芷不堪刺激,疯了起来?
当韩夫人和赶了进来的小菊为韩宁芷盖上被子,忙着叫唤施救时,匆匆由楼上闻声走下来的韩慧芷出现门处。
这美丽的二小姐两眼红肿,花容惨淡,看到韩柏时一呆道:“原来小柏来了!”
眼光落到乃妹身上,顾不得招呼韩柏,惊呼一声,抢到床旁细看究竟。
韩柏因急着要找盈散花,暗忖宁芷是不会有何大碍的,他留在这里亦帮不上多少忙,传音入韩慧芷耳内道:“二小姐!我刚见过戚长征……”
韩慧芷娇躯剧颤,往他望来,韩柏乘机道:“夫人!小柏因有急事待办,要先行言退,迟些再来瞧五小姐吧。”向韩慧芷打了个眼色,心中同时泛起奇异的滋味。以前在韩府,他把韩慧芷敬若天人,想不到今天竟能和她眉来眼去,虽不涉及男女之私,已大感过瘾。
韩慧芷会意,道:“让我送小柏出去!”
韩柏装作样道:“怎敢劳烦二小姐。”
岂知韩夫人道:“慧芷照显五妹,让我送小柏,我有话要和他说。”话完牵着韩柏衣袖走出房去。
韩慧芷空瞪着眼,却是无计可施,只能目送两人出房去了。
第二章 再被出卖
严无惧向高踞龙桌上的朱元璋伏地跪禀道:“庞斑已经入城。”
朱元璋两眼精芒亮起,一掌拍在桌上,大喝道:“好!”
严无惧心道何好之有,庞斑此来,顿使形势复杂无比,再没有人能预测事情发展的方向和结果。
自大明建国以来,朱元璋便下了密令,绝不去碰与庞斑有关的任何事,这河水不犯井水的政策,直到此刻仍维持着。
朱元璋闭上龙目,沉思了好一会后,再张开眼来,微笑道:“无惧平身!”
严无惧站了起来,仍垂着头,避免与这天下至尊对抒胗。
朱元璋舒服地挨在椅背处,悠然道:“查到他们落脚的地方没有?”
严无惧答道:“找到了,那是遥对着清凉山鬼王府的一所院落,位于鸡笼山半山处,属于一名富商所有。”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神思飞越地道:“真想立即让浪翻云和他拚上一场,看看结果如何,可惜眼下绝非适当时机。”顿了一顿道:“你给我把韩柏找来,朕有事要他办。”
严无惧领命后道:“臣属应对庞斑采取何种态度呢?”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无惧你话气中隐含愤慨;可是仍气恼方夜羽等昨夜竟斗胆公然在你眼皮子下袭击韩柏呢?”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