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女的情爱变异:上帝的花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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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化作斗争,可是赢的总是时间,输的总是他。他曾经用年轻人的服装遮盖自己微微发福的身材,他增加体育运动,他跟年轻的女人调情,他想摆脱家庭的束缚……他试了一切可以想到的方法,都没能使他青春常驻,人生像一个海市蜃楼,你拼尽力气追赶,总感觉他就在眼前,直到体力不支的时候才明白,一切都是虚空。
博达的心里有两个人在不停地争斗,一个人想为妻子的接纳而感恩,另一个人则想继续为自己的错误辩护。这样的心态,使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小凤把做好的晚饭端到博达的床边,自己退回到餐厅里和两个孩子一起吃饭。刚刚坐下就听到博达叫她,博达说菜太淡了,让小凤帮他拿点盐。小凤拿了盐给他,他又说加得太多了。尼克看着妈妈被他呼来唤去,心里十分不满。艾米闻到从尼克鼻孔中喷出的火药味,她拉拉弟弟的衣襟,示意让他平静一下。
小凤从卧室里出来,没吃上两口饭,博达又说把汤打翻了,叫她拿抹布帮助收拾一下。小凤到卫生间拿了手巾走进去,博达说她动作太慢,汤已经流到床单上了。
很多重病的人都有自怜情结,疾病成了他们要求别人做超额服侍的理由。博达就是这样的心态。他想成为全家的中心,他怕孤单,他觉得他会在某一时刻突然地死去,而那一刻,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今天徐小凤如常地去儿童福利院做义工,家里只有博达一个人。他一整天都被死亡的恐惧包围着,这种恐惧又变成莫明其妙的愤怒,使他对一切都不满意。
儿子进出时关门的声音太响,妻子做的饭不可口,女儿不跟他多讲话。他在心里给别人一条一条地定罪,不满在他的心里迅速蔓延开来。
丈夫的不满,小凤看得出来。她觉得博达从年轻的时候起就喜欢挑剔,这个毛病大约到死也改不了。为了和平,她面对事端时,多数采取顺从或是沉默的态度。可是这种消极的态度,让博达觉得被蔑视。于是他更加愤怒,更加不满。
在小凤为他擦床单和衣服上的汤汁的时候,他突然将所有的餐具推到地上。尼克和艾米闻声冲进房间。尼克面对眼前的一切,怒不可遏地叫起来:“你干什么?”
博达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他大声回答:“我要死!”
尼克硬碰硬地宣告:“要死你就出去死,别赖在家里。”
博达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敢如此出言不逊,他将矛头指向小凤:“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尼克看见小凤过来拉自己,大声地对妈妈说:“你别拉我,我就是不喜欢看你这副受气的样子。你怕他什么。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这里本来就不欢迎他。”
艾米想劝住弟弟,可是尼克的脾气仿佛火山喷发一般,势不可挡。他继续说:“你不是喜欢外面的女人吗,你不是想离婚吗,你回来干什么。去找那个女人吧,你把什么都给她了。现在生病了,没钱了,回来找我们了,我们也没钱养你。如果我是你,我就是病死在外面,也不会回来麻烦家里人。你怎么好意思呀,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呀!告诉你,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我再看到你欺侮我妈,就把你扔出去。”
回 家(2)
博达站起来往外走,他扬言自己要死在外面。小凤和艾米拉住他,小凤生气地教训儿子:“你有什么资格叫,所有的钱都是爸爸挣来的,包括你现在吃的、住的、穿的。赶快回自己房间去,别再惹爸爸生气了。”艾米拖着尼克出去了,出门前尼克还不甘心地用脚踢了一下门,发泄自己的愤怒。
儿子出去之后,博达哭了。这个五十岁的男人把头埋在被子里,哭得像个没要到糖的小孩:“我真的不想活了,活着有什么意思,连我的儿子都不尊重我。”
面对家里混乱的场面,徐小凤既没有哭,也没有慌乱。她看着博达,静静地等待他的情绪平稳下来。博达哭够了,抬起头来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妻子,他说:“小凤,你让我走吧,我宁可死在外面。”
徐小凤宽容地笑了笑说:“博达,这是你的家,你是这个家庭的男主人,没有人会赶你走,我们也不会再放你走。你回来这么久了,我们都没有好好交谈过,我是怕你在重病的情况下承受不了太大的压力。今天尼克的表现很让人失望,我们的教育很失败。我是说‘我们’,不是我。教育孩子是夫妻共同的责任,不是哪一个人可以单方解决的,你有不能回避的责任。作为父亲,你没有尽职。”徐小凤停了停,她想看看博达的反应。博达的头低下去,没有再发怒的迹象,可能是刚才的冲突已经耗尽了他的能量。
徐小凤继续说:“在我们长达二十年的婚姻中,你从第五年就开始有外遇。到了大陆之后,前后包养过两个二奶,你把太多的精力和时间花在外面了,完全忽视了你的家庭。你的行为给儿女和我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无论是在女儿还是儿子眼中,你都是他们生命中第一位男性。女儿需要在你的肯定中建立自信,这对她日后的婚姻生活会有很大影响。儿子则会视你为榜样,看到你的人生如此不成功,他可能会不敢走入婚姻,会对自己能否成为好丈夫表示怀疑。罪是可以遗传的,除非当事人可以认罪悔改。我今天不是逼你认错,我是想让你了解我的想法。我很希望你有时间可以自己好好想一想,等你想通之后我们可以开一个家庭会议,通过彼此沟通,达成谅解。我想这样做,对你也很好。如果没有发自内心的道歉,你也会常常受到良心的折磨,这种情绪不利于你的休养。只有获得原谅之后,你的新生活才会开始。那会是轻松的、愉快的。”
博达不得不承认,妻子的话完全正确。自从见到徐小凤之后,她对自己越好,博达的心绪越不能平静。徐小凤关怀的话语和行动,都像是烧红的碳火一样,烙烫着他的心。徐小凤为了拉近距离,特意走到博达的面前,把他搂在怀里说:“博达你不要灰心,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至于尼克你先原谅他吧,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你相信血浓于水的道理吗,他会改变的,只要我们做长辈的先改变。在我们的婚姻中我也犯了很多错,我从自己的家庭中遗传了消极的态度,如果我肯抓住时机勇敢地行动的话,也许我们的结局不是这样。你觉不觉得,你和我的婚姻模式跟你爸爸、妈妈有很多相似之处。”
博达的爸爸是个小商人,他也是只顾在外面逍遥,不管家庭的人。后来客死在澳门,博达的妈妈卖掉所有的家具,才把他的骨灰带回台湾。经过徐小凤的提醒,博达才看到自己的生活真的跟爸爸很像。徐小凤叹了一口气,说:“真希望这种命运能从我们这一代结束。如果我们可以做一对好夫妻,我们的孩子就蒙福了。”
徐小凤扶着博达躺下,她没有想过博达会马上回转,她知道丈夫需要时间。当她准备离去的时候,博达突然叫住她:“小凤,我真的很内疚,你能原谅我吗?”
徐小凤回过头,看着在幽暗灯光中的先生,这一声迟来的道歉没有使她落泪。小凤说:“我去医院找你的时候就已经原谅你了,如果没有原谅的心,我不会去见你。你也原谅自己吧,每个人都会犯错误。”
徐小凤来到阳台上,外面的凉风钻进她的衣服里,初春的风还带着冬的寒意。春节刚过,街上的灯饰还没有拆除,璀璨的灯光把这个生机勃勃的城市烘托得分外美丽。
法律咨询(1)
杨律师接过水杯,眼眶里涌出了泪水。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因为刚才的争论而不满,连水瑶和婉茹都后悔自己说得太多。
金水瑶请了一位资深的律师到自己家里来咨询。她希望效丹能从中得到帮助,自己也可以得到必要的装备,在以后的辅导中可以更准确地提供资讯。
杨美珍律师中等身材,短发,淡蓝色的套装使她显得干练、可靠。她到时,几位太太已经都落座了。水瑶介绍说,杨律师是她的一位朋友的朋友,有问题大家尽量敞开问。杨美珍自我介绍说:“其实我是做经济案的,不是专门做婚姻诉讼的。有什么问题你们问我,我尽力回答,如果我回答不了,再去请教其他律师。”
效丹把自己的情况讲给杨律师听,问她如果自己诉讼,在财产方面可以拿到多少百分比。杨美珍很专业地将问题分成几个部分,按步骤一项一项地回答。她的精明和条理性,给在座的所有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几位太太很想为这位出色的职业女性鼓掌。
首先效丹和仇峰属于夫妻共同创业,虽然太太没有具体出任公司里的职务,但是前期投资是两个人共同的行为。按照法律,效丹可以分得公司的财产。在结婚超过八年的情况下就可以分得百分之五十。
其次,他们的孩子大多数的情况下会判给母亲,尤其是在母亲完全有经济能力抚养孩子的情况下。但是他们一共有四个孩子,如果父亲强烈要求部分孩子的抚养权,法庭可能根据具体的情况,具体判案。
最后,是补偿问题。他们的婚姻是由于男方有外遇而造成分裂的,男方会被判定为过错方。效丹可以得到部分补偿,额度不定,但是很可能高达财产的百分之十五以上。问题是,取证很难。中国不允许有私家侦探,靠这种途径搞来的证据是不被认可的。只凭某张照片、某条手机短信,或是电子传媒都很难有足够的力度说明婚外情的存在。所以这个条款执行起来非常困难。
效丹的困难是她根本就不掌握先生的资产情况,她问杨美珍律师有没有办法帮助调查。杨女士说,一般来说律师不会出面做这些事,他会让你自己提供材料。在中国,由于婚姻的案件涉及到的金额很小,而取证又有很大难度,所以律师不喜欢接手这种诉讼。
所有的人都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沉默了好久都没有人插话。杨美珍笑笑,她说因为职业的关系,自己总是把问题想到最复杂,后果想到最严重。其实并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打官司其实是一场心理战术,双方都会给对手施加压力,就看谁的心理防线先被攻破。适当地收集证据,完全可以使对方感到压力。最后不一定要上法庭,问题也有解决的可能。
水瑶安慰效丹让她别着急,办法总会有的。她介绍了美国的婚姻法,虽然澳大利亚与美国是两个国家,但是在文化和立法上都延用了英国的传统,会有很多相似之处。实在不行,效丹可以飞回澳洲找个律师咨询一下。
杨美珍不太能理解这群女人的做法,她说:“我斗胆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呢?听上去,这种婚姻的品质已经很差了,还有挽留的意义吗?”
任林婉茹说,当然有,因为在婚姻之中,还有孩子。杨美珍同意她的看法,不过她觉得婚姻品质才是保证婚姻不出问题的关键:“毕竟中国还是个发展中国家,女性通过婚姻形式,解决生存问题,不应该被过多指责。这里面更多的是生存问题,其次才有道德问题。何况很多发生外遇的家庭,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金水瑶听到过这种说法,她觉得不对。为了表达对杨美珍的尊重,她将声音尽量放得很低、很柔:“提高婚姻质量肯定是每一个家庭应该做的,但是并不是说有问题的家庭就可以被别人随便插足。家庭是最小的社会单位,它承担着养育后代的责任,一个社会的人口素质,道德水准,是由一个个家庭承载的。如果不保护家庭,很难保障社会的稳定。你刚才说外遇的问题,有一部分是生存问题带来的,我也同意。不过生存问题不能靠牺牲道德来解决。家庭是神圣的,是不可侵犯的。”
任林婉茹也插话说:“关于婚姻品质的问题;我也有不同的看法。要知道我们都不是婚姻问题专家,我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是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就步入婚姻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过高地强调婚姻品质,是不客观的。在西方哲学中有原罪的观念,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不完全,都有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两个不完全的人组成的婚姻,没有任何问题是不可能的。而如果以婚姻有问题为理由,认为外遇可以合理介入的话,那我就可以说没有哪个婚姻是绝对安全的。”
徐小凤认为金水瑶和任林婉茹的话过于激烈了,担心杨律师受不了。她为杨美珍倒了一杯水,要她别在意她们两个人的直率。杨律师接过水杯,眼眶里涌出了泪水。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因为刚才的争论而不满,连水瑶和婉茹都后悔自己说得太多,没想到杨律师说:“你们讲得太好了,如果我能早一点听到这样的声音就好了。”
法律咨询(2)
原来杨美珍的婚姻也在受到外遇的干扰,她那位也是律师的丈夫,爱上了办公室里的女秘书。杨美珍的儿子已经十八岁了,为了让儿子避开激烈的竞争,他们决定把儿子送到英国读大学。美珍亲自将儿子送到大学里,并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安排好他的生活。安顿好儿子,她就直接飞回北京,没有通知先生。“真是头上三尺有神冥。当我回到家时,房门被从里面反锁着,我敲了半天门,我先生才出来,等我进屋时才发现,那个女秘书也在我家里。我追问他,他说他们什么也没干。我们都是成年人,说这话谁信呢,最后被我逼得没办法,他只好承认了,还提出要离婚。理由是他爱那个女人,不爱我了。”
又是一个相似的故事,几位太太相视而笑,那笑中有许多的无可奈何。金水瑶问杨美珍是不是因为有所怀疑才提早回来的。杨美珍说完全不是。她和先生是大学同学,一起分到一家中级人民法院工作,又一起下海办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打拼了几年之后,事务所在做经济案方面还小有名气:“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情感像董永和七仙女那么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先生,他经常带着女秘书出差我都没有觉得反常。我真是白痴。这件事发生后,我连办案子都没自信心。以前一听说谁做家庭主妇,我就急。我认为女人不能没有社会价值,经济独立才能被丈夫尊重。可是我丈夫讨厌我的理由就是,我太独立了,不会理家,不会做饭。为了能维持婚姻我甚至想辞去工作,做全职太太。”
金水瑶劝她别辞掉工作:“无论是职业妇女,还是家庭主妇都会受到外遇的干扰。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