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贼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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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的手艺真的很好,我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怎么也没料到千金之躯真有一手好厨艺,不喜欢吃甜食的任翔飞破例一口接一口吃着,他想就算她给的食物像杂草、树皮,他也会吃得津津有味,只因她的关怀让人感到窝心。
“真的好吃?”季冰柔眨着闪亮瞳眸,期待他再次赞赏。
“嗯,很好吃。”嘴里塞满糕点,两餐没吃的任翔飞终于感到饥肠植辎。
“那……我明天再准备饭菜给你尝尝好不好?”拿着巾帕擦拭他的嘴角,季冰柔深深觉得看他吃东西也是”种享受。
明天两个字将任翔飞从美食仙境给扯下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明天,接连两个“明日约定”,让他的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流窜。
那是想停留靠岸的渴望……就为了眼前发育不良的小娃儿停留?是活得不耐烦想找死吗?他才不会这么疯。
“我待会就要离开苏州城,这玉镯子你收回去。”任翔飞有些不舍的将藏在怀中的玉镯戴回她手上。
玉镯才回到她手上,他就后悔了,吱!果真是疯了,竟将珍贵的玉镯子还给她。
“你什么时候要回来?”彷佛怕他消失,季冰柔扯着他的衣袖不放。
“不会回来。”任翔飞视线仍停留在她的手腕上,雪白肌肤上的朱砂痣真……
搞什么啊,美的是玉镯子。
“为什么?你不是住在苏州城吗?”他给予的答案让她感到错愕。
“不是。”清纯小脸浮上失望的神情,让任翔飞心中的不舍渐渐扩散,究竟是舍不得玉镯子?还是舍不得……她?!
“原来分离的时刻还是来得这么快啊!我才开始学着如何绣鹰…”
“什么鹰?”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冒出没头没尾的话,正想提着包袱离开的任翔飞停下动作。
“你的名字让我联想到傲鹰展翅飞翔,我还以为可以常常见到你,好好谢谢你,昨夜才开始学着绣鹰的图腾,想为你做件衣裳……鹰都还没成形,而你却已经要离开了。”细嫩的嗓音里有着离别的哀伤,说着说着,季冰柔的眼眶有些湿润。
她早该料到的,傲鹰适合在蓝天飞翔,况且她不过只是受他帮助的人,又凭什么留住他?
“我可以多留一天。”不忍心见到她俏丽容颜覆上失望,任翔飞不由自主的答应留下。
自厄运袭击任家之后,他再也没有与人相处这么久过,那种轻松不必防备的心情真好,他不得不承认她给予的温暖令他舍不得放手。
再一夭就好,再尝一回她的厨艺就好……
“真的!太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学好绣鹰的。”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但至少她还能再见到他,明日一定要准备丰盛的菜肴。
“不论绣出来的是鹰还是乌鸦都好,明日我会在这等你。”有东西可以留念也是很不错,任翔飞心里很期待。
“才不会是乌鸦呢。”季冰柔跺脚抗议。
“哈哈……难说喔。”那鼓着的脸蛋好可爱,任翔飞不禁朗声取笑。
“别笑得太早,明日定要你刮目相看。”
“好,你快回去,以免你的家人起疑心。”官兵刚刚来桥下搜查过,生怕又会绕回来搜查一次,任翔飞找借口要她离开。
“嗯,你也要小心,方才在大街上听闻有杀人抢匪在城里犯案,我怕是昨日被你打跑的贼子……”
“别胡思乱想,我不会有事,你快回去。”任翔飞再次催促她离开,就怕她瞧出不对劲。
“这约定信物你要带着,明天不见不散喔。”季冰柔取下玉镯交到他手中,随后提着篮子离开。
“约定信物你要带着,不见不散喔。”
这样的约定日复一日,每一天任翔飞都对自己说这是最后”次见她,然而那灿烂笑颜让他”再停留,冒着生命危险就只为短短的相处,直到连续两日不见她赴约惆怅充斥在心中,任翔飞抚摸着玉镯喃喃自语,“知道真相了吗?终究还是要离别……”
城里满是捉拿他的悬赏画像,他早该远离,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仍旧死守在桥下,每当官兵搜查,他远离躲藏时,总是担忧因此错过她,等待让他焦躁不安,甚至有股冲动想侵入季元布壮探个究竟。
“在傻愣些什么啊?不来赴约肯定是知道真相。”他扬起嘴角讽刺o口己像个纯情小伙子。
“这样也好………至少不必面对那指责的眼神。”不知过了多久,任翔飞耸耸肩无所谓的笑着,语气虽轻松,心里却有着强烈的失落感。
他收起玉镯、背起夺得的财物正准备离去,不远处却传来细碎脚步声,对方只有一个人,从呼吸喘息声听来像个女子,他探头便瞧见那熟悉娇小的身影。
季冰柔见到在桥梁下的任翔飞,早已红了的眼眶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加快脚步直往桥下飞奔而去。
不见不散哪……像他如此守信之人,又怎么会是人们口中的嗜血少年,钱万贯见到的玉镯子绝对不会是他们的约定信物。
冒着生命危险等待两日总算没有白费,任翔飞很自然的将她拉进怀里“冰柔…”
“你快远离苏州城!他们……他们居然说有玉镯子的人就是杀人盗匪,不断逼问我玉镯子是失窃,还是赠予他人,我我……反正你快离开便是。”季冰柔将连日赶绣出来的衣裳塞进他手里,不断催促他离开,害怕与惶恐让她连话都说得不完整。
“你……”手里的衣衫像是无价之宝让他承受不起,她的盈盈水眸漾着信任让他失神。
“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是那种人,但是……钱万贯出重金悬赏,官兵或是百姓全像是嗜钱如命的狂人,为了钱财,凡是可疑的人全部都遭捉拿拷打,你还是快走吧!”很怕那约定的信物为他引来不幸,季冰柔怎么也不愿立局看着他陷入危险,等待两日终于有机会溜出布一壮来通知他……
“他们来了。”当任翔飞回神察觉时,大批人马浩浩荡荡逼近,惶恐爬上心头,而令他害怕的来源则是季冰柔。
“什么?”背脊发凉,季冰柔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来人啊,将盗匪拿下。”捕头领着大批人马围向前。
“等等!你们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人的态度很残忍。”猛然转身,季冰柔维护身后的人。
“这次绝对错不了,钱老爷十分确认这家伙就是杀伤他的盗匪。”捕头指着不远处的钱万贯。
“胡说。”顺着捕头所指的方向望去,季冰柔见到肥胖的钱万贯与父亲。
“柔儿,快过来,那人真是杀人盗匪啊。”若不是钱万贯再三要求施计跟踪,季元怎么也不相信宝贝女儿会私会盗匪。
“啊……啊……”被割掉舌头的钱万贯像只乌鸦嘶叫,双手气愤比画着,恨不得当场让任翔飞人头落地。
“小小姐别再被他给蒙骗,他就是日前袭击我们的恶匪啊。”伫立在季元身后的白护卫呼喊着。
“什么?”自护卫的话像是一记问棍狠狠痛打上她。
在季冰柔错愕发愣时,官匪已展开追逐厮杀,任翔飞为了保命出招凌厉阴狠,眨眼间已经葬送几条人命。
哀嚎声扯日神智,眼前的一切让季冰柔吓得瘫软在地,怎么也无法接受一个如阳光般的少年竟会有阴鸷肃杀之气,他真的是曾经埋伏想抢夺财物的盗匪?而傻憨的自已竟错将他当成恩公?
“翔飞……”
终究寡不敌众,任翔飞早已为自口己找了出路,当他纵身跃入湖面之前,呼唤声让他转头面对季冰柔,从此那失望哀怨、心伤的眼神像灼热的铁在心里烙了印。
为了生存,十岁那年开始他学会盗取掠夺,渐渐成了杀人如麻的狂人,而与季冰柔短暂的相处彻底颠覆他往后的人生,哀怨心伤的眼神提醒他还有一丝丝良知,她给予的温柔关怀像是毒瘾吸引他开始与人亲近。
然而任何人给予的关怀全不及她的真心,分别的日子愈久愈明白对她的渴望,他想要她,但他双手染满血腥又如何才能匹配纯净的人儿?
月影婆娑,夜晚微风凉爽,思绪拉回六年后的现实生活中,倚在树下的任翔飞表情变化莫测。
如今他不但还是个盗匪,甚至占地为王升格成了盗匪头子,一样掠夺盗杀,只是抢夺的对象缩减为官府、为富不仁的人渣,说他是侠盗太抬举了,充其量只不过是想赎罪的恶人罢了。
“吱!干么把自己想得一文不值,好歹也是个王啊!”任翔飞甩去自卑感,笑着自我安慰。
在困苦的百姓眼中他是大善人,但却是腐败朝廷的眼中钉、向中刺,其他贼王群雄更是忌讳他的存在,深恐翔鹰寨势力壮大,进而抢先推翻朝廷成为新君主。
是贼王、善人也罢,他只想当季冰柔眼中的好人,能保护她的强者,不料季家惨遭灭门,这残酷的消息几乎粉碎筑爱的梦。
任翔飞始终抱持着一丝丝希望,除非亲眼见到尸体,否则绝不放弃,终于老天肯垂怜,没有夺走深爱的人儿,但……
“冰柔怎么会是个男人?”思及此,心又隐隐作痛,任翔飞忍不住哀嚎。
“不!!只要冰柔平安活着,是男是女又如何?真爱无敌啊。”
那痛彻心扉的苦,提醒着他能再次相逢是上天给予的恩赐,顿时任翔飞豁然开朗,擤擤鼻子、拭去泪水,爱意像熊熊烈火再次燃起。
他绝对不会因冰柔是个男人,而再次错过爱“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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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洗去一身醉意,任翔飞再次来到辜显然的院落,此刻天色已露白,一夜无眠的他仍奋精神奕奕,迫不及待想飞奔至爱人身边倾诉心中满满爱意。
房门一被推开,倚靠在椅子上休息的辜显然立刻醒过来,“老大。”
“冰柔的情况如何?”任翔飞嚎叫一夜,以致此刻发出的嗓音有些嘶哑。
“放心,阎王带不走他,只要好好休养几天便无大碍。”看来老大恢复很快,辜显然有些失望,以为还可以多看几天好戏,真是可惜……没错,他就是幸灾乐祸。
“嗯,你先去休息,人由我来照顾。”人平安就好,任翔飞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确定?坦白说……我还真怕你失控阉了他。”辜显然是担忧病人亦是故意刺痛任翔飞的伤处。
“什么……”黑眸直射而出的利芒似剑,任翔飞吐出的气息淡然却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辜显然很识相的赶紧起身离开,“呃……我我我……我先下去休息。”
啧!啧!他的感情事真是开不得玩笑,难怪众兄弟们全到村落去避难了。
辜显然离开后一切又恢复寂静无声,任翔飞坐在床沿凝望着床上的单薄身影,稚气的娃娃脸多了一股沧桑感,也长高不少!
任翔飞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只因手都还没碰到他的脸颊,就已经起鸡皮疙瘩,将来又如何共度一生?
不行!怎么能轻易对月老的考验认输,这浓郁的情份是山无陵、天地合才会断绝,不只要摸脸颊还要亲吻搂抱,更要好好疼惜他一生一世。
“嗯……怎么还是觉得不对劲?”面对昏迷不醒的男性躯体就已经无法忍受,更别提什么恩爱一世的狗屁誓言。
沉寂一会,任翔飞咬紧牙关,决定趁机好好习惯男性的冰柔,闭上眼睛仰身低头慢慢亲近爱人,终究还是在距离脸蛋一寸之处停下。
“呕……还是亲不下去,我这一生已经够坎坷,居然月老牵红线都不情不愿,立见这样恶整我…”
隐隐约约感觉阴阳怪气逼迫,那微微哭泣声不断绕在耳边,声音怪异无比,就连鬼哭神号都不及它的可怕。
求生的意志让季奕祺奋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吓!你你你……想做什么?”
一张特大号的脸几乎贴上自己的脸,眼映着眼,鼻尖几乎碰到鼻尖,时间像是停止,两个男人面对面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晶莹剔透的泪水及湿黏的鼻涕滴落……
“你你你……你好恶心,眼泪、鼻涕滴到我睑上了。”这两种“处方”像是仙丹妙药,让差点进棺材的季奕祺起死回生,奋力将任翔飞推开。
任翔飞像个怨男沉着脸干呕,“嗯……你才嗯心,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呃!我不是真心要嫌弃你,虽说是男是女又何妨,但,还是需要时间适应啊……”
“你是何人?这又是什么鬼地方?”一个大男人竟哭哭啼啼又胡言乱语,季奕祺想撑起身体远离疯癫之人,无奈遍体鳞伤让他力不从心。
“冰柔你不认得我了?”生疏的质问让任翔飞从哀伤中清醒,双手紧紧钳制住他的臂膀,犀利黑眸不断审视打量,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
季奕祺重新打量他,沉默一会才开口,“我、季冰柔。为什么要认得你?”
很可怕的感觉,疯癫男人竟可以眨眼间就变成阴气沉沉的阎王,尤其那一声“冰柔”令人震惊,他是敌?是友?会不会下一刻就将自己给杀了?
“真的忘了我?”季这个姓氏像似千刀利芒贯穿胸膛,他果真是思念多年的人儿,更令人痛彻心扉的是他对自己没有记忆。
“你要哭就离我远”点。”季奕祺嫌恶的推开他,就怕那恶心的鼻水又黏到他身上。
“你是不是撞伤头而失去记忆?还因此性情丕变,所以性别也不一样了?”任翔飞仍是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
“我脑袋好得很,还记得要为季元布庄所有人报仇讨回公道。”那血淋淋的景象是尽其一生仍无法忘记,怎么也要雪恨,季奕祺激动的怒骂。
“贪官刘敬义不是已经死在火场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三年前得知季家惨遭灭门,任翔飞立止刻策画痛宰贪官,以为仇恨告一段落,原来事情并不单纯。
“先说你是何人?”虽说刘敬义死在无名火下、季元布庄冤案人人皆知,但眼前阴阳怪气的男子不太对劲,季奕祺眼里的恨出息收敛几分,防备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