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陌 作者:天亮睡觉(完结+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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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自是不在意沈陌打趣他，一脸自信：“怕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即便我长胖了，以我的魅力还怕没人喜欢。”
“是是是，赵大帅哥的魅力无人可挡。”
两个人笑笑闹闹的走回家去，沈陌主厨，赵军在旁打下手。两个人海吃海喝了一顿，终于扫除了一周的沉闷。

第七章

最近两人的身量都长高了不少，原先的衣服穿在身上，已经明显的短了很多，裤子更是夸张的露出脚踝。沈陌和赵军一商量，两人决定趁着周末的时候到商业区大采购。星期天一早，吃完早饭，差不多快十点的时候，带上钥匙，揣上钱包，就出发了。
这些年来，沈女士对沈陌的感情一直是很复杂的，内心深处对沈陌既厌烦又愧疚，矛盾的心情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沈陌。她又常年没和沈陌住在一起，时间一长，连最起码的母子亲情也是所剩无几。加之现在又有了一个小孩，她对沈陌就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因她常年待在四海市，于是也免了两人见面的尴尬。也许是出自对沈陌的愧疚，沈女士在物质方面对他总是很大方。每年年初的时候，她都会给沈陌存上一笔钱，做为沈陌一年的开销。而这笔钱，完全可以让沈陌过上比较奢侈的生活。只不过，除了必要的开支，沈陌很少乱花钱。剩余的大部分都被他存了起来。到如今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看沈女士对待他和小屁孩的态度，沈陌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他是指望不让任何人的。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而只有钱才是他最后的依靠。
两人坐着公交车来到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区，街上一眼望去，人影绰绰。抬头看到的都只是一个个黑黑的脑袋，一低头又只是看到一双双各异的鞋子在地上前进后退。
赵军冲着沈陌怪叫，“哇，没想到这么多人。”
沈陌不屑的瞥他一眼，“废话，周末嘛，大家都出来逛街。”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商场，直奔运动品牌区，那些男装区的衣服他们是直接忽略掉，价格又贵，也不适合他们这个年龄穿。挑挑拣拣，试了又试，终于是选定了几套价格款式都还合适的。只不过买单的时候，沈陌还是忍不住肉痛了，暗骂自己真是败家子。沈陌忍不住在心下决定，下次绝不能再这样花钱了。他现在没有收入，那真的是花一分就少一分。
下电梯到了二楼的时候，沈陌还在想着这个月的生活费该怎么安排，就被旁边的赵军猛扯着他的袖子，虽然压着声音，但还是听得出话语中止不住的兴奋：“看，沈陌你看那边。”手指着下面的钟表行，“你看那边坐着的那位，是不是叶老师？”
刚才还是心思不属的沈陌，一听到叶老师三个字，眼睛立马就跟雷达似地探了过去。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是对沈陌来说，无需一个侧面，即便就只是一个背影，他也完全肯定那就是叶行。
一旁的赵军还在那里聒噪，“沈陌，那是叶老师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叶老师还蛮有钱的嘛，你猜，他是给谁买手表呢？”
沈陌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明白过来，“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怎么知道他有钱？”
赵军真的是被沈陌打败了，对这家伙简直就是无语了。“沈陌，你有点常识好不好。你没看到那个牌子吗？那个牌子的手表，最便宜的都要一两万了。在本地也就只有这里有一家专柜，也算是我们市里的奢侈品牌了。”
有这么夸张吗？沈陌不了解赵军所谓的品牌，只是对他所说的价格感到咋舌，一只表就要几万？不过这不是他要关心的事，他双手搭在过道栏杆上，专心的注视着楼下的叶行。
“等等，”赵军突然咋呼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表，我都还没注意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都没见你带过。”赵军一把抓过沈陌的手，就打量起那只手表。“咦，看不出来嘛，沈陌，你小子挺有钱的。这表买成多少钱，得好几万吧。”
沈陌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是完全不明白这家伙的意思，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有什么特别吗？还真是没看出来。“瞎说什么了，不就是一只普通的手表。”
赵军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着他，“沈陌，你不会一直都不知道你这手表就是那个品牌吧？你这个款式的我也只在网上看过，我们这里还没得卖的。你知道这表标价多少吗，三万八千八；还只是香港的价格，若是在国内，那价格……等等，你不会一直就当它是一只几百块钱的表，就随随便便的丢在家里吧。”
沈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十分怀疑赵军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还真没看出来这表会值这么多钱。沈陌不自然的笑笑“这也没什么，再说你以为我是大款啊，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当然是别人送的了。”若不是今早手机没电了，还不知道这手表什么时候才能见天日。当初他考上一中，外婆特地从四海市回来给他庆祝，顺便带回了沈女士送给他的礼物，就是这只手表。他当时只看了一眼，就把它锁在了抽屉里了。没想到一只在他看来很普通的手表竟然会这么贵。这沈女士出手还真是大方。
赵军咋舌，“一送，就送这么贵的礼物，看来那人对你真好。”赵军心里还是酸酸的，怎么就没人送他了。哎，这么一个好东西在沈陌手里，真是明珠蒙尘啊。
听了赵军的话，沈陌心里冷笑。对他好吗？若是送了一个贵重礼物就叫对他好了，那沈女士对他还真是不错。沈陌望向叶行，那人脸上的表情看得不甚清楚，看他仔细的挑选着手表，真想知道他是买给谁的。似乎他挑的是男士手表，会是买给他自己的吗？这时候叶行接了个电话，脸上带着微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连远处的沈陌都能感觉到他的温柔。
一旁的赵军碎碎念，看沈陌根本就没在听，心里真是郁闷。“沈陌，走了吧，都中午了，我快饿死了。”
“等等，我再看看。”
赵军哪里知道沈陌的心思，心直口快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叶老师虽然长得帅，但都看了快一年了，你还没看够啊？”
为了堵住赵军的嘴巴，沈陌只得下本钱了，“赵军，你别管了，若是你今天都听我的，待会我就请你吃大餐。”
哇，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既然难得沈陌肯出血，赵军哪有客气的道理，“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哭穷啊。”为了大餐，他是舍命陪君子了。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这时候商场门口进了两个男人，他们四处张望了一下，就径直的走向叶行所在的专柜。三人见面，很亲切的打着招呼，看得出来，都是很好的朋友。而在楼上的沈陌却是诧异莫名，那两个男人，沈陌怎么会忘记，那不是在小巷子里接吻的两个男人吗。虽然离那次意外，时间过去了很
久，但是沈陌对那两人的记忆太过深刻，又怎会轻易忘记。再说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像那种出色的男人，又怎会常见。这样的人想要让人忘记还真不容易。只是他们怎么会和叶老师认识，而且看上去还很要好的样子？
沈陌心下暗自揣测着，叶老师当那两人是朋友，那以那两人的行事作风，那他们的事情，是不是意味着叶老师也知道了？叶老师知道了，却依然和他们做朋友，是不是意味着叶老师并不歧视他们这个群体？是不是意味着叶老师也有可能是……；可是，怎么会了？“喂，赵军，你知不知道叶老师有没有女朋友？”
“我怎么知道，这种事情要问女生才知道。不过以他的年龄，应该有吧。”
“是吗？”可是沈陌却觉得叶老师很有可能还是单身。不要问他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叶行绝对不是大家平时所看的那样子。
“喂，他们都走了，我们还要跟着吗？”赵军跟在沈陌的身后，小声的抱怨着，他实在是经不起饿啊。
“你就不好奇？”沈陌是坚决的跟在三人后面，看他们出了商场，过了十字路口，到了对面进了一家酒楼。三个风格各异的男子所引起的回头率真的是很高，男男女女都会对他们多看几眼。只不过本地人大多行事保守，倒没什么出格的事情发生。
“他又不是女的，我好奇什么？”赵军实在是不能理解沈陌的行为，在学校天天都能看见，现在还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三个帅哥嘛。可是想到大餐，他忍了。
沈陌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进了酒楼，一进酒楼门口，赵军赶紧拉住他，压低声音说道：“我们不要进去，这里好贵的。听说喝杯水都要几块钱。”
沈陌如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叶行身上，哪里还会考虑钱的问题：“放心吧，不会让你洗盘子的。”赵军再迟钝，也知道沈陌很不对劲，可他没有办法，大厅广众之下他又不好意思硬扯着沈陌不放，那样也太没面子了。沈陌跟着上了二楼，找了一个离三人较近的角落坐下，中间隔着盆栽，这样既可以看到他们，又不至于被发现。
叶行三人早就习惯了被人注视，自然是不在意有人盯着他们瞧。因此三人倒没发现沈陌两人就在他们的不远处。由于距离较远，听不清楚几人在聊些什么，只看见三人聊得很火热。偶尔聊的兴起，没能控制音量，沈陌才听到几个有限的词，什么省城……决定……他？……怎么样。完全猜测不出有什么关系。
沈陌郁闷的吃着高价钱的饭菜，却是食不知味。他觉得自己就像中毒了一般，抓着叶行那根无望的稻草，却是死死不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下去究竟有什么意思。如果感情能够被人控制就好了，那他现在就是该在家里面吃着自己亲手做的美味食物，而不是坐在这里吃着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回到家里，沈陌就将自己甩在了床上，他要好好的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他在心里暗暗的下了个决定。

第八章

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只有短短的20天。
这个假期对沈陌来讲是极度放纵的，每天昼伏夜出，极尽颓废。白天他就窝在家里睡觉，饿了，就随便弄点吃的。晚上，稍微收拾了一下，像个人样，就出门四处溜达去了。他来到了所谓的红灯区，见识了酒吧里的光怪陆离。形色各异的男男女女，奇奇怪怪的味道，浑浊的空气。他使劲的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跟他的心情很相似。不过在里面呆了十来分钟，他就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离开酒吧后，开始在黑夜的城市里四处乱串。
他发现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在夜晚下也有他独特的魅力。他路过人声鼎沸的夜市，看着男人女人们为着那一两块钱讨价还价，看到他们眼中闪着的市侩，算计，以及在成功交易后的轻松满足和得意。看着还有些年轻的父母教训一心捣乱的小孩，又要忙着招呼客人。
他来到了一大堆人吆五喝六的大排档，大家吃着物美价廉的饭菜，再喝几口啤酒，不仅感叹生活还是很美好的，至于卫生状况已经没人去在意了。他经过黝黑的小巷，走过灯光璀璨的大街，在河畔边上擦身而过无数对情侣，在热闹喧哗的另一头，唯有点点吝啬的灯光眷顾的黝黑小巷头，与三五个敢打劫他的混混痛快的干了一架，浑身的骨头都舒展开来。临走前，不忘拿点劳务费，可惜这几人穷得连他都不如。最后，一点点恻隐之心，让他留下十块钱给这帮小混混打的去诊所。
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心情郁闷得无处纾解。求而不得的痛苦，心中诸般纷乱，却又是无人可诉。他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犹记得当抽第一口烟的时候，他被一股古怪的，臭臭的味道给呛到了。有一就有二，渐渐的习惯了烟的味道，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接下来的日子有了烟酒的陪伴似乎没那么难过了。阴霾的心情也稍稍的有了点阳光照耀。
在准备回学校里的前两天，沈陌打了个电话给赵军，“有没有空，我在大坝等你。”不等对方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来到坝头坐着，下面是滔滔江水。经过几日的大雨，原本清水悠悠的江水变得波涛怒涌，浑黄的水带着树枝，树叶，还有一些人造垃圾往下游冲去。此时正值黄昏，大多的人都回去吃饭了，若再过一两个小时，这里又该热闹起来了。
赵军到的时候，沈陌已经喝了两罐啤酒，手里还叼着一根烟，地上也有零散的几根烟屁股。猛然一见，赵军差点不敢认了。这还是那个沈陌吗？
沈陌瞧了他一眼，“还愣着什么，傻了啊？给。”说着递了罐啤酒给赵军。
赵军喝了两口，才恍惚回过神来，“沈陌，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喝起酒来，还抽烟？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陌猛吸了一口烟，这要他怎么说？难道告诉他，他的好哥们喜欢上一男的，还是他们的老师。师生恋加男男恋，够惊悚的，还不吓死他。想了想，还是别给人增加负担了，“没什么，就是心烦。这不叫你出来散散心嘛。放心，回学校后就戒了。”
赵军犹豫了一下，张了几下嘴，才说道：“沈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觉得你现在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我现在都看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有时候跟你说话，你也三心二意的。说你谈恋爱了，看着也不像，也没见你跟哪个女生走得近。诶，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喜欢上谁了，又不敢开口。不然真想不出你干嘛会变成这样。”
沈陌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赵军猜得还挺准的嘛。“赵军，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却又明知道不可能，你会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的，大胆的告诉她啊？”
“你没听我的问题吗，我都说了没可能了。”
“你连说都没说，怎么知道没可能。”
“他年纪比我大，而且大很多。已经在工作了，说不定也有了固定的对象了。”
“哇！”赵军张大了嘴巴，发出惊叹，真是没想到。“沈陌，你还真是让人佩服。你就是传说中喜欢御姐的那种男生，我终于是见识到了。诶，快告诉我，你究竟喜欢的是谁啊？我认不认识？”
沈陌嘴角抽了抽，他发现找赵军来咨询，真的是失败。“赵军，我是问你，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沈陌。，不是我不帮你，这事以我看就此打住。听你这么一说，你们两肯定没可能的。先不说对方比你大的问题，明年你考上大学就走了，你让别人怎么办。”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沈陌满脸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