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放在玫瑰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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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飞机把吉米和我接到太阳岛,银白色长龙把我们送到你的海滩别墅。
我迈上天台,看见多少女人围绕着你,你被她们逗笑得前仰后合,手中的酒杯与她们频频撞出火花。你的美,从你的眼睛里,从你的嘴唇里,从你的头发里,从你的骨髓里,从你的血液里,像迷人的香水,向我渗透。我怎么能让你从我的眼前再次消失?
吉米说,这些绝色美女都是你的对手。
吉米走近你,像个间谍,与你交换暗号。突然你的笑脸像天子退朝一样肃穆,你的眼光顺着吉米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
整个世界突然空寂,彼此的视线里没有任何人。
在这个舞会上,你,我的翩翩王子,竟然穿过鲜艳的人潮,向我走来。每个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你最新的猎物。
你的堂皇、典雅、隆重的圣乐般的气流席卷了我。当你的眼睛电击着我,我的盛开的百合裙,朵朵开屏。我依着石柱,脚下起伏着十级地震。
两列火车,以光速驶向对方。两架对开的飞机,撞得灰飞烟灭。
从来没有这样慌张过,从来没有这样恍惚过,从来没有这样震颤过。
那些经历过恐龙的人,那些经历过龙卷风的人,那些经历过火山发作的人,此时都和我交换了心事。
你凝视着我,在我的眼里追逐着月光,你说,“我在我的世界里可以屠龙,却畏惧你眼里的野鹿。”
你的声音,像一杯迷魂饮料,让我的骨头麻成酥糖。草莓支撑着脚尖,双腿软成香蕉,腿间流下椰子汁。胸脯涨成水蜜桃,乳峰耸立起红樱桃,耳唇鼓起秋海棠,耳环砰然坠落。龙眼恍惚,鲜润的嘴唇颤成荔枝,舌尖涌着阳桃汁。
你凝视着我的眼睛,说,“你满眼都是故事,我想认识你眼睛后面的人。”
我依稀看见雨中你凝视我的眼睛,“你以前见过我吗?”
“见过,”你像雨中一样柔情地说,“在我的梦里。有时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才能真正看清。";
恍神舞曲恰好响起,你攥住我的手,带我步入舞池,你和我在癫狂的舞点中立时跳到魂不附体。你突然深深地吻着我的眼睛,吻得这样激情,好像压抑了太久的欲望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
曲子未终,你握住我的手,“我们一起走走,今天恰好是满月。”
当我们从人群中走过时,我体验了千百年来新娘的欣喜。我体验了一个牧羊女被王子穷追不舍的欣喜。我体验了昔日宫中压倒群芳中选皇后的欣喜。
月光把草坪燃烧成赤道,芭蕉哗哗作响,小溪凝固成钻石。
我看着你的高深莫测的眼睛,“谁能驾驭你这匹天马?多少人骑上去,又被摔下来?”
你沉思,脸上闪着节日的笑容,“答案藏在哪里?我知道就在我的身上。该死的黑暗,她们夜间出没,像流星一样消逝。”
我在星空下沉思,“我可以作你的天文学家,破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辽远的黑海边缘上。”
“冉冉,人类是银河系的稀有动物,尤其是你。”你的凝视穿透我的一袭飘逸在风中的白色纱裙,直通我的骨髓,“你就像一个梦,为什么世上还幸存这样绝伦的天使?”
你的手机突然响了,秘书通知一个电话会议等着你,你对秘书口气神秘,“我正在和春秋时代的人谈话,二十四小时内我与世隔绝。”
你关上手机,轻声对我说,“你来自另一个时空,我不得不全神贯注才能听懂你的暗语。”
我的眼光贪婪地吞噬着你,“我曾经在大雪中等你,脚印蜿蜒成一条河流,一匹野马能在月亮上,狂奔多久?我曾经在暴雨中等你,我的身体像一条沉船,一只雄鹰能在海底,展翅多久?我曾经在沙漠中等你,每一朵白浪都是火山,一个太空人能在烈火中,挣扎多久?我曾经在北极圈中等你,我的心冻成化石,一条火龙能在冰川里,沸腾多久?”
你的嘴唇熊熊烈火,“你知道你的嘴唇有多么性感!这么美的语言从这么美的灵与肉中喷薄出来,你让我怎么招架?你表达自己的方式恰好击中我最脆弱的器官,也是我最雄伟的器官。我感觉你,就在我的精子里。”
我的胸前,飞出两匹白马,拉着我扑向你。
我按捺住野马脱僵的胸脯,“你的温柔,像一滴精子,播在我的身体里。我像怀上耶稣一样圣洁。”我的目光虔诚,比膜拜天神还虔诚,“你就这样种进我的胎盘里,我生下了耶稣。”
突然一阵叫春声,几个半裸的美女向你跑来,速度惊人的金发美女一个箭步扑到你的身上,和你拥抱,你给保镖一个暗示,七八个保镖同时上来,把她驱逐出境,把她们隔离到两百尺以外。
“我喜欢有神秘感的女人。我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敬而远之。肉体关系对我太容易。我崇尚精神。追求爱情的过程比得到爱情的刹那对我更有吸引力,诱使对方倾心于爱的艺术比做爱的技巧更让我着迷。”
一阵海风袭来,你脱下白皮夹克,披在我的肩上,红衬衣把你衬托成年轻的红衣主教,“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希望你就这样做下去。我一生从来没有被这样强烈地电焊过,我的心、大脑和生殖器第一次精密地对准了焦距。”
看着你的保镖用身体像堤坝挡住那些向你围攻的美女,我不禁信誓旦旦,“我把满天的繁星浓缩成一颗钻石,为你闪烁。我把遍地的葡萄园浓缩成一杯红酒,让你陶醉。”
你闭上眼睛,“只有纯洁的酒让我大醉。”
“这杯酒已经酿了五千年。”
“难怪。”你的桃花眼汹涌着蜜意,“我很幸运找到了千年春宫酿酒大师。”
月光在你的眼里,汩汩流淌。这是一个银白色的秋天,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季节。芭蕉叶,恰好落在我的肩上。你用叶子蹭着我的脸,说,“你就像这片叶子,我真怕把你揉碎。你太纯了!纯得让我揪心。”
你的一个眼神,就让我引火烧身,我为什么就不能灯蛾扑火。你的每一个眼神,都让我酒后失言,我为什么千杯不醉。
你的眼睛吻着我的眼睛,轻声说,“你的眼睛这样梦幻,我能沿着深不可测的隧道看到你的梦。我能送你一个名字吗?”
我笑笑,“孔夫子?”
你深情地说,“恍神公主。”
我不禁一笑,“很巧,我父亲也给了我这个冠冕。”
你惊愕地睁大眼睛,“你父亲怎么也这么叫你?”
我的眼光抚摸着月亮,“因为我一直活在一个真空的瓶子里,一个看不见的像牙塔尖上,一个空灵的雪国里。我一天也没有离开过我的水晶宫。”
你的眼光抚摸着我的眼光,你的手指穿过我的手指,紧紧地攥住,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我们的骨头黏结在一起,“我在你的王国里,我在你的控制之下,请为我带路。”
我恍惚一笑,“如果你让我带路,我可能把你领进死巷里。”
你挺拔抖搂,“我就跟着你去死巷里。”
我不禁醉言醉语,“漫山遍野上,种遍了我的情歌,只有你骑马而过时,从马上坠落。你像醉卧的童子,仰头听着我的歌声,在回声四起的山谷里,两个灵魂越来越近。我禁不住向你,炫耀我的王国,太阳是我的钻石,我让她夜夜为你闪烁。花海是我的蝴蝶,围着你的脚步依依不舍。月亮是我的梳妆台,照着你的影子含情脉脉。”
你把芭蕉叶插在我的头上,“我不得不爱缪斯,这不是我的错。你是想得到剧本,还是得到我?”
我笑而不答。
你笑容辉煌,“小心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也许真的得到。我真心希望从我的手中缔造一位旷世的作家。为了创造你的想像力,我会不惜血本,你想过怎么感谢我吗?”
我飘飘然地抖着叶子,“天机不可泄露。”
你吻着我的眼睛,“你的天机只有我知道。我的兜里随时带着水晶鞋,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想穿上这只水晶鞋。可是给你穿上以前,你必须通过我的考试。这些试题难度远远超过哥德巴赫猜想。这些跨栏赛,是我不能省略的投资。我一定要知道我的命运是不是真的落到天使身上。”
你突然双手捧住我的头,吻着我的额头,“我想说,从今天开始,你一分钟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你的声音像一颗幻觉药粒,使我突然行走不稳,脑髓烧焦,视线阵阵螺旋。
你依然吻着我的额头,“可是,你的月神的歌声混和在多少海妖之中。你的天使歌声,和那些女神的呼唤,让我迷惑。”
刹那间,粉红色迷宫成了紫色迷宫。
你笑着,“你愿意让我把她们介绍给你吗?”
我的胸口,压上一座千年墓碑。
你带我来到你的船上,一座骨盆形状的宫殿。进门大厅,一座通天钢筋巨雕,两条女人狂放的腿V形向上无限张扬。你自豪地介绍,这是我的处女作。
坐在V雕下,吉米递给你一摞相册,让你从这些选美小姐中选出女主角。
你漫不经心地掠过,“她们都来了吗?”
“几乎都在。”你的眼光追踪着吉米的眼光,交错在这些美女身上。当你的眼光扫过她们时,我的心颤栗。
舞坛上的女主角选拔赛投影在墙幕上。男主角躺在虎皮毯上,一条红纱蒙着他的眼睛。他将裁判出谁是狂吻的佼佼者。
你欣赏着舞台上的化学温度,同时为我介绍身边在座的制片人和奥斯卡获奖的导演,对他们自豪地说,“今天是我的斋日。上帝给了我一个礼物,恍神公主。她的剧本精彩得叫魂,她的诗征服了我的每一粒细胞。她让我感觉自己扶摇直上。她还要写我,这个女孩的挑战性把我刺激得像喝了鹿血。”
一位赫赫有名的导演对着我唧唧兴叹,“你就像世界小姐,不,世界小姐没有你身上的仙气,你是下凡的天女,像夜色森林闪过的一匹白马,你的眼睛、你的飘逸、你的神秘、你的神韵好像通灵的水晶……”
你一个手掌竖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色情导演,“你见到哪个美女,都是同样的套词。”你的眼光落在连蝉几届奥斯卡的摄影师身上,“我倒想听听审美大师怎样鉴赏我的公主。”
年轻的摄影师细细打量着我,眼里闪烁着诱人步入迷宫的光芒,“如果天下女人都美如梦露,我把选美桂冠戴到诗人头上。”
你激动地和他握手,然后敲着酒杯,“你们都听好,谁想打她的主意,我就封杀谁。”
围在身边的女人,散发着夜狐的气息,这些女人隆着胸脯挤着眼神,后来者需要多少浑身解数踏过这道肉墙才能靠近你。
一个制片叉上一块牛排,示意一个美女,她心有灵犀,爬到桌子下面,跪着解开他的裤子,他脸上毫无表情。
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跑上前,像老情人一样拥吻你,你给保镖一个眼神。两个保镖顿时把她递解出舞厅。
你不慌不忙地对导演们说,“我历来用人的原则,是把有才无德的人送给敌人,让他们搅乱敌人的阵营。”
你狂吻着我的水仙裙,对我耳语,“你是不是给我施了魔法,所有女人在你面前都不存在。”
你的目光使我飘飘欲仙,我以为拥有了世界。
酒过三巡,你突然从相册里翻出一张裸照,把照片一把拍在脸上,“她惊艳得让人不能呼吸。这部片子的女主角定了,性感杀手就是她!她就是炸弹,她就是核武器。”
吉米说,“露尔,广告模特,这届选美小姐。”
你吻着她的照片,狂喜到自我欣赏,“她美丽得让人担心是间谍。”
这张被你惊为天人的照片,像传单在一双双手中穿过,传到我的手里。
我两手发抖,像握着法院判决书。我每天从电视广告上看见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美,让我无地自容。这个女人的美,让我晕眩,让我难过,让我自卑,让我自残。这个女人的美,灼伤我的双眼。我面对着她的裸照,几乎把舌头咬出了血,笑着说,“我可以把你和她画在一起。”
你用丈夫的眼光亲昵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没有嫉妒心的女人。如果女人既不束缚男人,又让男人归顺她,她可以写本女人秘诀。”
面对着你的绝世目光,我又被捧到推翻的王位上。再清醒的人,也看不懂你的目光。你的眼光娇宠着我,“其实,女人能从情敌身上学到最多的东西。”
我压抑着心绞痛,面带微笑,“我会用这个女人作模特,练就一箱箱素描。这种自我虐待的绘画,不久就可以使我成为横空出世的悲情画家。”
你吻着她的裸照,“我欣赏神秘的女人,她必须是个谜,永远不要告诉我谜底,任何谜底都乏味。不要告诉我,她从哪里来。不要告诉我,她到哪里去,更不要告诉我,她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你抚弄着我的长发,像个启蒙家,悠然布道,“一个冷艳的女人,一生有三种选择,超级明星,妓女和间谍。和我交往的女人,必须都是冒险家。和我交往,如果没有幽默感,就必须吃药。在这个名利场上,女人是性爱的奴隶,男人是金钱的奴隶。在这个乱世上,如果你能养成凡事向光明面看的习惯,比两千万年薪还要实际。”
面对着这个放纵、火爆的肉体,我说,“从光明面看,肉体的美,扭曲堕落的灵魂,反而攻克男人;诚实纯洁的心,却被男人蹂躏。肉体比灵魂昂贵。性感所向无敌。淫荡是最致命的武器。”
你耐心地品味,“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食肉动物。冉冉,你能性感到什么程度?我所有的女人都不能性感到牢牢地抓住我。我需要性感到了野兽的程度。”你抚弄着裸照上排球般巨大的乳房,“不过有一点你要了解,我从不上瘾。无论一个女人多有诱惑性,我很快就失去兴趣。”
因为你的美,我骑在一个美洲豹上。既然不爱你毋宁死,那就要为这种精神付出代价。我的心,被你当成野餐,可是只要我能在你这不驯的野豹上,坚持最后一分钟,我就没有遗憾。
台上一群赤裸的女孩藏在桃红色的茜纱后,笑声如雷贯耳。你说,不久前,一个女人在你的庄园外,吞了水银,尸体像雕像矗立在门前,你把感情过度的女人看成精神病。你喜欢会表演的女人,没有答案的女人,拒绝型的女人,诱惑又冒充纯洁的女人。
我看着茜纱后面皮影般放大的献媚的笑容,“你喜欢伪装的女人?”
你说,“我喜欢性感杀手,脸上引诱的笑容,大脑浩淼的智慧。”你摸着露尔的裸照,陶醉地说,“其实女人就像拍卖画,竞争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