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妻如伴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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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欢笑声包围的筵席中,却隐约地听见一丝无奈的叹息声,自不远处的船舷边传来。
「唉~~」只见任飘飖忧郁的叹了一口长气后,拿起搁在一旁的糕点,有气没力的吃了起来。
「师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那边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呢!」
「唉!流水你乖,但师父我现在没胃口。」说完,又将另一片糕点塞进嘴里。
「师父为什么没胃口呢?是不是病了?」流水忧心道。
「没事,师父没病……」现在暂时是没病,只不过接下来会不会被人给整到发病就很难说了,缓缓将目光移向另一边的船舷,这一看,又让她长叹了一口气。
那头,就见云千寻正眯紧一双眼死盯着她瞧。
天知道这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打今儿个一早就直盯着她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对于他的举动,她想来想去,唯一想得到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云千寻肯定是又在策画什么惨不忍睹的整人计画了!唉!没想到成护卫刚走,这小人立刻就开始想着要怎么整她了,她好命苦啊!
「流水啊!这糕点没了,你再去拿些过来。」唉!难得那么多山珍海味在,她却完全提不起食欲。
「哦!好。」
就在此时,船身突然剧烈的撼动了一下。
「啊!」在场的宾客一时间惊慌失措,但不一会儿,船身便再度恢复平静。
本以为只是波流不稳,没什么大碍,才要继续欢闹下去,不料四面八方被扔上许多带勾的绳子,待绳子勾上船身,一批批蒙面贼人便拉着绳索攀上船。
「把黄玉麒麟丸交出来!」
没料到竟然会遇此突击,船上所有人乱成一团。所幸,在场的宾客以武林人士为多,除了少数不谙武术的夫人小姐们,和已醉得不省人事的严大老爷立刻被送往船舱里避难外,其他习武之人皆全力予以还击。
就在云千寻应付贼人应付得焦头烂额之际,却赫然瞥见任飘飖正被一个拿着大刀的贼人在后头追着跑。
「任飘飖!你不快点进船舱里面躲!还在那儿玩什么!」
听云千寻的大吼,被人拿大刀追了好些时候的任飘飖直想哭了。
「呜~~要是能躲,我也想躲啊!」但这家伙紧追着她不放,她有什么办法啊!
这时,后方的贼人突然挥刀朝她砍了一记,她迅速右闪,让对方砍了个空,贼人再度挥刀,她再闪,她的双脚就像抹了油似的,无论来者如何追杀,她总能灵巧的闪过,对方也因为落空了好几次而明显的肝火大动。
「师父小心!」在帮忙对付贼人的行云流水出声警告。
后方不知何时又多了个大汉,正拿着刀准备向她砍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迅速向上一跃,惊险地躲过大汉的突击。
「嘿嘿!想砍我?没那么容易!」她持续跃升着,神情得意的看着下头的大汉。呵!没想到她任飘飖打人的功夫不行,躲人的功夫倒是挺不赖的呀!
「师父!」行云的警告声再度凄切的响起。
哎呀呀!没看见你师父刚才漂亮的躲过一击吗?还叫得那么惨兮兮的做啥?现在该来点掌声才对!「咦?怪了?怎么感觉船……变远了……哦咿?!」向下一看,才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飞离船身,底下无垠无涯的湖面正热情的向她招手,等着她落入它的怀抱。
「我的娘亲喂……」她开始冒汗,感觉自己的身子已停止跃升……「救人哪——」随即迅速下坠,不一会儿,便扑通一声落入湖中,激起高高的浪花。
「师父!」
「咳!救、咳!救命哪!」任飘飖呛了几口水,载浮载沉的在水中挣扎着。
「云大哥!师父落水了!」行云流水着急的捱在船弦呼救。
一旁的云千寻正在对付不断拥上的贼人,一回头便瞥见不知何时落了水的任飘飖,立刻有种想直接将她掐死的冲动,「那还不快下水救人!」他已被这群如蝼蚁般打都打不完的贼人惹得火气全开。
「可是我们不会泅水啊!」自小生长在深谷里,何时见过这种大湖大水的,深谷里别说是湖了,就连溪水都只有到他们脚踝的深。
「娘的!」左方来一个、右方再来一个、前后又各有两个,现在再加上一只落水狗,真要玩死他不成?
大刀再次穷追不舍的迎面劈来,「麻烦!」救人心切的云千寻一脚踢飞来者,找着机会从战局中脱身后,便纵身跃入水中,准备救人。
入水后,即在不远处找着任飘飖的身影,但已在水中挣扎了一会儿的她,早失了气力,开始逐渐向下沉。
「任飘飖!」他加紧了速度,奋力向她游近。
「咳……咳……」
一会儿,云千寻总算游到她身边,一把将她从水中捞起。
「醒醒哪!」全然失了气又被湖水呛得七荤八素的任飘飖,在抓着浮木之后便晕了过去。
「先别晕!」云千寻拍了拍任飘飖的脸,但天知道人早就昏到第几殿去了。
「啧!该死的!」
他一手揽着任飘飖,一边奋力往岸边游。
在游上岸前,他心里不断呐喊——
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放任飘飖出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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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儿隆咚!
夜里,严家庄西厢客房内不断传出陶碗清脆的声响。
「哈!庄家通杀!」
「哦!见鬼了不成!这样也让你通杀!」连输好几把,几名守卫开始哀叫。
「哈哈!这叫运气、运气!你们别气馁!再接再厉啊!」
听命留守在严家庄的常宽,边收钱边安慰着失意的同好们,笑得阖不拢嘴。
云千寻踢开门后瞧见的就是这和乐融融的一幕。
「少、少爷……」
「很好玩的样子啊?怎么没找我来插一脚呢?」声音和蔼可亲到让坐在地上的一席人头皮发麻。
「哈……是少爷啊……」背对着房门的阿宽,尴尬的看着守卫们的反应,就算不回头,他也料想得到他家主子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常宽认命的转身,本想就任由他家少爷宰割了,没想到一转身——
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啊!谁那么大胆敢整他家少爷来着啦?!
常宽眼见云千寻横抱着任飘飖,一身湿漉,加上沾了满头的落叶树枝,和一脸的烂泥,样子真是难看到家了!
何时他家那一向秉持整死人不偿命的少爷,也会有被整成这副德行的一天了?「少爷……您没事吧?」
云千寻瞪他一眼,「我看起来像没事吗?」可恶啊!瞧阿宽那一副见鬼的表情,就知道现下自己的模样有多可笑了!「少啰唆!快去帮我准备两套干净的衣服!」不再理会他那群跟班一脸的错愕,一把将任飘飖给放上床。
「哦……」常宽依旧傻愣愣的盯着云千寻惊为天人的模样,毕竟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不趁现在多看一点,下次要再看到就不知道下辈子等不等得着了。
「嗯?」云千寻咬牙道:「很好看是不是?要不要干脆亲身体验一下呀?」
见自家少爷明显的动怒,常宽这才回过神,「哈!不必了、不必了!你们还不快跟我走!」赶紧领着大伙火速撤出房间。
天杀的!他最近究竟在走啥衰运?怎么这天底下的混帐东西全让他给遇上了?极为不爽的瞟向瘫死在床榻上的「混帐之最」,突然瞥见昏睡中的任飘飖正不停打着颤,再瞧瞧她一身湿透的衣物,心里觉得不甚妥当,便不再等阿宽将换穿的衣服拿来,先动手将任飘飖身上的衣物脱下。
今儿个船上的遇袭事件,在众多武林人士合力的对抗之下,算是有惊无险,船上的宾客除了受点皮肉之伤外,并无严重的伤亡。
唯独他,因眼前的任飘飖而被弄得难看到家,颜面尽失!
「混帐家伙!不会武功乖乖在旁边瞧就是,学人家凑什么热闹啊?」脱完一件又一件,「现在好啦!当了落水狗,连带我也要陪着一块儿狼狈!」这家伙真是欠扁,穿个衣服都要找麻烦!没事穿那么多做啥?天气究竟有没有那么冷啊?
他耐着性子,一件一件地脱着任飘飖身上多得惊人的衣服,怒气越燃越旺。
眼看终于脱到剩下最后一件单衣,才要松一口气,一敞开,却发现里头还穿着一件不寻常的衣物。
肚兜?
云千寻额上爆了几条青筋。
这家伙有病啊?!怎么无聊成这样!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这种玩笑引?!
一个大男人没事学女人家穿啥肚兜?
才想扯掉肚兜,不料微微一拉,立即瞥见其内两团呼之欲出的浑圆。
顿时,他如遭五雷轰顶,脑袋被炸得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他死瞪着那两团雪白的浑圆,双眼差点没瞪凸。
女的?
女的……
女的?!
他、他、他、他、「他」怎么会是女的?!
云千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光景,一时之间还不知该做何反应。
任飘飖不可能会是女的啊!别说是女人家的矜持了,就是连半点人格、羞耻心都没有,一张脸皮厚到几乎可以媲美铜墙铁壁,怎么可能会是女的?!
但瞧瞧那胸……
云千寻再次对着那对完美的浑圆看傻了眼。
「少爷!衣服帮您送来啦!」常宽取了衣服匆匆前来,没料到门才一开——
「出去!」
脚还没来得及跨入房门半步,就被云千寻一声斥喝给吓得退回门外。
「吓!少爷火气怎么大成这样?」常宽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
但真是怪了!刚刚开门时……
明明就瞥见少爷一脸笑得跟捡到黄金一样啊?
莫非少爷因为被整,受到太大的打击,所以弄得颜面神经失调了?
有可能喔!他家少爷真是可怜哪……
现下的情况还是先让少爷自个儿静一静,下回再安慰他好了。
常宽欲转身走人,就又被屋内传来云千寻的「怒」吼给喝住脚步。
「去叫行云——不!不要行云!叫流水过来帮她师父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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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绝对是捡到黄金了!
坐在桌前享用热粥的任飘飖,头一抬,瞧见的就是一旁的云千寻正不断地对着自己傻笑的蠢样,食欲顿时减了不少。
「你……捡到黄金啦?」她开口试探,实在不懂这小子究竟在乐个啥劲?打她一个时辰前醒来就一直傻笑到现在。
瞧他那副乐到天人合一的样子,说不准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含笑升天咧!
「呵呵!」没料到她才一开口,云千寻又傻笑了起来。
小傻蛋!捡到黄金这等小事怎么有办法完完全全形容出哥哥我内心的喜悦啊!现下就算是要哥哥我丢黄金给人家捡,我都愿意了!
他本来还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打算承认自己爱上个男人,断袖就断袖吧!大不了以后都穿无袖衫过日子就是,没想到任飘飖竟然是个女的!
思及此,忍不住又满心喜悦的傻笑了一会儿。
她怪异的看他一眼,最后决定还是喝她热腾腾的粥先,便不再理会。
「拿汤匙手会不会酸哪?要不要我喂你呢?」云千寻满脸殷勤。
「噗……」一口粥差点没给喷出来。
还问她拿汤匙手会不会酸咧!这家伙是不是被她气傻啦?
「哎哟哟!是不是粥太烫,伤着舌头啦?来,我帮你吹吹呀!」云千寻一脸的心疼,说着,就从任飘飖手中接过热粥,温柔至极的帮她吹冷热粥。
任飘飖再度因他诡异的举动而目瞪口呆。
「来,粥我吹冷了,嘴巴张开,啊~~」他像哄小孩般柔声道。
甩了甩头,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呃,不用了,我自个儿来就行了。」
「不要我喂啊……」他一脸可惜,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兴奋的柔声开口,「哎呀!这椅子这么硬,坐起来一定不舒服啊!来来来!坐到哥哥大腿上来,包你舒适得爱不释手哟!」
「噗!」终于忍不住将热粥喷出——谁来告诉她,这家伙究竟中了什么邪啊?怎么突然恶心巴拉成这副德行?
抬眼,又见云千寻一脸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方才下肚的粥差点没呕了出来。
别理他!别理他!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她赶紧低头努力扒粥,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锁定在喝粥上,目光不敢再在他身上多做驻留,只想赶紧喝完粥好脱离这可怕的状况。一会儿,终于将粥喝个见底。
她正想起身离去,突然一手被云千寻给拉回去。
「做、做啥啊?」他神色认真地直盯着她的脸猛瞧,瞧得她浑身不自在。
「你脸上沾了饭粒呢!」
饭、饭粒?「哦好。」她回过神,手脚有些慌乱的在脸上摸索,却迟迟找不着米粒究竟沾在何处。
难得见她手足无措,云千寻不禁莞尔,「在这儿呢!」语毕,低下脸,以舌尖舔去她唇角的米粒。
任飘飖被云千寻突来的动作给吓飞了三魂七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无助的睁着一双水亮的大眼,不知该做何反应。那样毫无防备的眼神,就这么直直的撞入云千寻的心房,让他原本平稳的心跳漏跳了好几拍。
「别这样看我,会想吃东西的。」
「什、什么?」吃、吃什么东西?一双眼,再次毫无防备的直勾着云千寻瞧。
云千寻没辙的摇摇头,叹了一气,「都跟你说了别这样看我的……」
低头,这次不偏不倚的攫住他魂牵梦萦已久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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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啊!今天早上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行云用力的揉揉眼睛,实在是很怀疑是不是自个儿的眼睛出了毛病。
流水歪头努力回想早上的情形,认真道:「没呀!还是一样打东边出来的。」
「是吗……」太阳没打西边出来……那这反常的现象该做何解释啊?
他师父竟然在沉思!沉思耶!
打今早到现在,他师父不发一语的在凉亭里坐了好几个时辰,一脸苦恼样,竟然还不是在打盹儿呢!何时他家那个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师父也懂沉思这种有深度的行为来着?
对于任飘飖这反常的举动,不知该如何解释的行云,虽然是满肚子的疑问,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观察。
任飘飖倏地从椅子上站起,一旁观察得胆战心惊的行云吓了一大跳,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地上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