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心锁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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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相争,都只为争这个丫头,整个知府衙门闹得乌烟瘴气,丑态百出,最终知府
被言官弹劫罢官,到最后离府之时,才发现,多年为官搜刮到手的银两统统不见
;亦曾化名柳晴姬,在得月楼卖艺不卖身,因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而被大才子唐显
元所钟情,就在唐大公子花费巨金将柳姑娘娶到手的当晚,风流才子唐显元就被
阉成了太监,而名妓柳晴姬则带着他所藏的名家字画消失无踪,无人得知其下落
……”
秦倦徐徐说来,神色于和,室内众人无不惊异色变,韦小心更是花容失色,
眼中满是震惊,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反而不再颤抖,只是怔怔望着秦倦,移不
开目光。
葛金戈与江佑天则是暗叫惭愧,他们原以为自己救了秦倦一命,如今才知道,
原来韦小心的一切都在秦倦的掌握之中。
七公子果然是七公子。
韦小心怔怔地瞧着秦倦,良久才苦笑道:“原来你全都知道,枉我还自以为
神不知鬼不觉。”
秦倦睁开眼睛,望向她,温和地说:“你不必懊恼,千凰楼中是不用来历不
明之人的,我早已暗令人调查你的一切了,只是你并不知道。”
书小心的笑容更苦了:“是我太大意了,你们要如何处置我?”
秦倦用幽深的目光看着她:“为什么?”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韦小心听后却是神色连变,良久,方才苦笑:“七公千
的天纵之才,我已见识过了,从此之后再不敢冒犯七公子。我愿将幕后主使之人
尽告,只求公子高抬贵手,将我恕过。”
秦倦淡淡道:“千凰楼并不是官府,我本也无意私设公堂,审讯人犯,你在
江湖上名声如何,与千凰楼也并无冲突关系。”
韦小心脸露喜色,盈盈施礼:“多谢七公子。其实小心不过是个浪迹江湖,
只为求财的女子,来害公子,也是有人以重金相聘。至于那个出钱要害公子的,
其实公子也很熟悉,正是这千凰楼之主,肖飞。”
此言一出,除了秦倦之外,无人能不色变。
葛金戈当时就恨恨道:“果真是他?”
韦小心看了看他铁青着的脸色,方才道:“他虽为千凰楼之主,但总觉得被
七公子压住,并无真正楼主的权威,他痛恨光彩被公子所占去,他憎恨千凰楼的
手下对公子的信赖远胜于他。所以才要我混在公子身边,阻挠公子过问楼务,以
关心公子身体之名让千凰楼的手下难以事事向公子请示。他原奉的主意,是要慢
慢将公子与楼中众人隔绝,时日一长,公子对楼子的影响力就会减弱,大家也会
慢慢淡忘公子。”
韦小心这番话一一道来,众人回思她自人千凰楼以来的所作所为,竟是合得
一丝不差,果然将许多人拦着见不着秦倦,很多习惯向秦倦请示的事多已交由肖
飞处理了,这肖飞为了权利竟然做出如此事来,而他们事先也没有足够的警觉,
如若不是公子一早已查出这韦小心来历不正,而他们又正好看破韦小心的毒计,
那岂不是……
想到此处,众人的脸色俱都铁青一片。
葛金戈冷喝道:“即是如此,他为什么又要你害公子性命?”
“本来,肖飞对公子还是有些情分的。”韦小心说到此处,听得好几声不悦
的冷哼,暗自一笑,“所以他才只想隔绝公子干扰公子而并设有下决心要杀公子。
只是昨日公子在江阁主面前毫不客气地责备于他,令肖飞觉得面目无光,方才勃
然大怒,下决心非要除了公子,好拔这眼中钉肉中刺。才在以往与我暗递命令的
那棵树下留了要我立杀公子的号令。我只是听令行事而已,还求公子宽恕。”
江佑天想到昨日的情形,秦倦在自己面前责备肖飞,的确颇扫肖飞的面子,
以肖飞冷厉的性子要报仇也是理所当然。想到秦倦因为看不惯他被肖飞责备而惹
来杀身之祸,对秦倦更是感激涕零,对肖飞的怒恨则是如火高涨,同时立下无论
如何也要维护七公子,与肖飞斗到底的决心。
“公子,肖飞虎狼之心,我们宜立刻反击,以免他再出毒计。”葛金戈首先
难抑怒气,大声说道。
秦倦淡淡道:“一面之词,未必可信,此事干系重大,最好把肖楼主请来当
面对质为妙。”
韦小心娇颜色变:“七公子,你答应过不为难我的。若是肖飞知道我出卖了
他,必然不会放过我。”
秦倦平静地看她一眼:“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便能保你安全,哪怕是在肖
飞面前也一样。除非你方才听说全是栽脏嫁祸之词,不敢与肖飞对质。”
韦小心一扬眉,少有得流露出一股豪气:“好,既然七公子开了口,我也信
得过公子的神通,我便与肖飞当场对质,到时就知真相了。”
秦倦垂眸,掩饰住了他那常能看透一切迷雾假象的眼眸之中的一缕异芒,这
个女人过分有胆色过分理直气壮了,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预料,看来世间之事,
并非全在他意料之中。不过这样似乎就更有趣了。
在垂眸的那一刻,他微微地,不易察觉地笑了:“蓝衫何,请肖楼主。”
蓝衫十三杀对于秦倦的命令向来是无条件立即执行的,可这一次,蓝衫何永
迟疑了一下,才应了一声:“是!”转身往外走,全无平日执行命令倏忽如风的
迅捷。
他没有置疑秦倦命令的习惯,但葛金戈忍不住:“公子,如果肖飞知道事情
揭破,恼羞成怒之下说不定要拘急跳墙,他武功奇高,我们若不安排召集些人手,
怕难以制住他。”
秦倦抬眸,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葛金戈立时脸上一红,垂首不敢发言,何永
也立刻身形一晃,消失在静室之中了。
秦倦闭目将全身的重量靠在椅背上,默默地养神。
秦筝笑着喝茶,只如看看戏一般等着新戏开场。
——*** ◎*** ——身处数人包围之中的韦小心并不见惊惶之色,只是明眸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秦倦脸上的流转,却终是无法从这个智深若海的男子身上看出
半点情绪的波动和心思的变幻来。任她对秦倦有多少暗中的不满与不服,终是不
能不承认这个男子太厉害了。自己虽有意抓住了他与肖飞之间的微妙关系搞出这
等事端宋,他上当的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就是自己方才那样的毫不心虚的表态
怕也不能让他相信自己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天下的聪明人也不止这一个秦倦,天
下的事,也未必全在他的掌握意料之中。韦小心眼珠儿一转,再次灿若春花地笑
了出来、无沦如何,这次总算将千凰楼隐隐的暗流给桃明了,无论秦倦和肖飞怎
么想,他们都必须面对,就是像葛金戈和江佑天这帮人对秦倦明显的偏向和因此
事对肖飞产生的强烈敌意,都可以逼得肖飞不能不立即解决这些大问题吧。想到
肖飞气得脸色铁青的样子,她明亮的眼睛中就闪动起灿然的异彩来,同时心中暗
暗把要说的话回思一遍,若是肖飞否认反驳,她有足够的把握针锋相对把黑的说
成白的,让所有事和肖飞扯上联系,绝对叫他百口莫辩,不过细思起来,肖飞的
性情也未必在乎旁人对他的误会和栽到他头上的天大冤案,更何况在先入为主之
下,想要辩解亦是枉然,他肖飞又是一个绝不会做无用之事的人。只是,千凰楼
发生这种事,他身为楼主又一定要解决,真不知他会如何应付这桩突变。
想到马上就要与那个像鹰一样锐利冷酷的男子针锋相对,不知他会采取哪一
种手段来反击自己,韦小心的眸中更是异彩连连,脸上的笑颜越发如同百花竟放
一般美到了极处。
她毒计败露,身处困境,竟然可以笑得如此开怀,自然让将她围住紧张兮兮
的几个人心中惊讶,不免神情诡异,你望我,我看你,谁也闹不明白她的心意。
秦筝对丈夫有绝对的信心,对这等江湖事一向不插手,只睁大眼睛细看每一
点变化。
独秦倦依然不曾张眼,他闭目的样子异常好看,美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而
他却似根本不在意这人世间种种惊天变化,只静静休息。神色祥和宁静,呼吸细
微而平稳,很容易地让人误以为他已然睡着了。
眼看要面对足以动摇千凰楼基业的突变,和最可怕的超卓高手之愤怒,旁人
都心中惶恐紧张,他这主事之人却如此悠然,却令得本身已紧张至极的葛金戈等
人慢慢地松驰下来了,既然公子可以如此成竹在胸,而他们对公子又一向有至高
的信心,那么,还有什么是他们必须害怕的呢?
——*** ◎*** ——千凰楼富甲天下,没有任何豪富可与之比肩,必须归功
于千凰楼历代楼主所订下来的严格制度。千凰楼虽以楼主为大,但整个楼子并非
楼主一人,所有的财富也属于千凰楼中每一个成员。千凰楼各级管事,都可以以
他们在楼中不同的地位,每月得到极高的酬劳,到了年终,还会按功劳分成不同
的花红以酬众人,这样一来,所有人的利益与千凰楼息息相关,自然都尽心歇力,
决无二意。同时,为了防止位高者独占财富,影响大家的利益,不使千凰楼联系
紧密的上下人等离心离德,千凰楼对于账目财富的管制是极严的。任何一笔进账
开销都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各处分店掌柜,到院主、阁主、殿主甚至楼主
都可以在自己的权限内调动资金,办任何与楼子有关的公事,但每一笔钱用度都
要有理由,有出处,入公帐。所以肖飞作为楼主,可以随意调拨无数的金银,或
发展分店,或改变生意策略,或用作击垮对手,或拿出来积德行善,只要每一笔
银子的用度清楚明白,都没有任何人有权力置疑他的做法,但就是他也不能随意
从楼子的公账上抽取万两以上的银子而不作交待,所以当他今日不说理由,没有
任何交待就拿了那对价值数万的乌金镯时,就知道江佑天必会去找秦倦告状。就
是他自己也颇为好奇,秦倦在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何反应,会恼怒,会来找他问罪
吗?向来冷酷骄傲,只要心念一定,纵然抗大逆地也要一意孤行的他,对于秦倦
可能会有的行动不但不担忧,反而隐隐期待了起来。
所以,当蓝衫何永神色不定前来代表七公子请他去五凤阁时,他立刻就点头
起身,只是纵是向来城府深沉如他,也万万想不到,在五凤阁中等着他的,不是
有关这一对乌金镯的争论,而是另一个天大的罪名。
第6 章“她说的话有真有假。”肖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后,脸上不见
丝毫怒意,反而微微地笑了一笑,凝眸看向书小心,眸中满是笑意。
那样的笑容,带三分玩味,三分无奈,三分纵容和一分不经意的欣赏,这样
的笑容,原不是这个冷酷的枭雄该有的,可是当笑意出现在他眼眸里时,他原本
棱角分明,给人一种极度冷酷之感的脸容也似乎柔和了许多。
韦小心想了千千万万的可能性,无论是大怒大笑,或是神色阴沉,杀机毕露,
她都有应对之策,惟独没想到他可以如此悠闲,用这样似笑非笑的眼神来看自己,
并不出一语辩驳,她纵是准备了一肚子下套子的话,也无由说出。
“哪里真,何处假?”秦倦的声音幽深,直似能问到人心至深处。
肖飞微微点了点头:“真的是她确实是受我之命来杀你的。”
一语出口,满室皆惊,就连秦倦也不例外,就是他以他的才智,也万万料不
到肖飞竟然会承认这件破绽百出的阴谋,韦小心也是愕然,至于其他人完全想不
到,肖飞承认得如此爽快,如此坦然,一时间反而谁也不知如何应变了。
秦倦抬眸定定看着肖飞,徐徐道:“为什么?”
他一字一顿,问得异常认真。
肖飞唇边开始绽开一丝笑容,笑意冰冷,而眼中原本的温暖早已消逝得无影
无踪:“理由很简单,千凰楼有你便不该有我,有我就不能再有你——你可知道,
每一次听人说起,‘千凰楼主,秦倦肖飞’这八个字时,我就痛恨无比,若要我
一生一世,顶着楼主的名衔居你之下,我倒宁可放手一战,成败无悔。”
这一番话,凛厉肃烈,字字千钧,每一句出口,都自有一种寒人而来的煞气,
叫人不寒而栗,室内众人大部分之为色变。
葛金戈、江佑天、蓝衫双杀都是高手,心中对肖飞又满含怒恿,大有决死之
志,但听肖飞一句句说来,不知不觉间尽为他气势所慑,只觉全身如入冰窟,难
以动弹自如,就是心志也大大受挫,生出眼前之人直如狰狞魔王,凡人之力不可
相敌的可怕感觉。
而惟一一个不受肖飞气势所影响同时还可以绐他们依靠提起他们斗志的秦倦,
却没有任何反击的言词,只是垂眸,轻轻一叹。这一声叹息,声音虽低,意味却
深,其中竟有着深深的无力与帐然。这样的叹息,原本也不该由智慧如海,心志
坚毅,能够与天争命的秦倦口里发出来。所以这一声叹息,对于其他人心灵的震
撼也就更大。
而韦小心也受到了肖飞言辞气势的影响,只是她的反应却与旁人不同,本来
她明眸深深地注视肖飞,一直在暗中盘算应当如何对付他,可是在听了肖飞这一
番话后,她美丽的眸子忽然惊人地亮了起来,整个俏脸在一刹那间,竟似忽然能
发光了一般,只是看定了肖飞,再不移动半点眼神,而眼中的光彩欢欣,却是没
有丝毫想掩饰的意愿。
韦小心突然间变得光彩照人,原本就美丽的她,更加耀眼更加动人,便是以
秦筝的绝世之姿也难以让她有半点失色,就是另怀心事的秦倦也不免向她深深看
了一眼,这才问:“那假话又是什么?”
肖飞笑了一笑,同样看向韦小心:“她不是我花钱请来的杀手,她根本就是
……”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