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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青春岁月之二 远方-第39部分

小说: 青春岁月之二 远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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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最高利润”是高质量地活下去,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最低利润”或者说是“收支平衡”是保持人的最基本需求,活下去。追求“利润”是他的最高愿望,至于能有多少的“利润”毕竟是个未知数——刚刚结束的南方之行告诉他,对“高利润”的憧憬只需放在一个角落里,偶尔起个鼓舞士气的作用也就罢了,而“最低的利润”说实话,琢磨来琢磨去并无多大意思。
正像不同的商人所存的心态也不一样,有的被利益熏了心,沉迷了,大概就是被所谓的“高利润”闹的;有的也就一个小铺子,有货卖,有钱得,便有个心安理得;当然还有一类,对“成本”和“利润”还未产生就有个准确的预计,事实上也差不离,这是很高的境界,常人达不到。对于安生来说,他只能作第二种“商人”:对“利润”的追求欲望不是很强烈,有钱用,有饭吃大概也就够了。
要做到这一点,还需要努力。据有关专家研究,人有了愿望才会有幸福,而幸福来得太容易就会使人怀疑,努力也就是理所当然的,并且似乎非如此不可了。因此,他首先要解决一些问题,最迫切的是如何控制“成本”的问题。关于“成本”控制,最见效的办法是节缩开支,再一种是“引进资金扩大再生产”,对于他来说就是借钱。
其实,他来武汉除了想看看冬梅之外就是准备向她借钱,或者说他就是来借钱的——因为这样更容易为人所理解。可他到底没有开出口来。他很能理解自己为何开不出口,所以也并不埋怨自己。住招待所的钱是冬梅出的,一晚上要三十元,如果他事先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住的——我们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在广州都用不作这么贵”啊。他知道冬梅帮他付了钱之后,心里还生过说不出的惭愧。一方面让女孩子帮他付钱很没有面子,一方面如果让他付的话,大概会心痛的,绝没有本点潇洒。尽管早上的热干面和中午的小汤包都是他抢着付的钱,船票却是冬梅为他买的,还为他买了一袋子水果。于是,他再也开不出口了。心细的冬梅竟还问他缺不缺钱用,他想都没想就直摇头,说:“你还是一个学生呢,我多少也算是个有产阶级了。”说得冬梅都扑哧地笑了。
“呵,多好的女子!”他想。他甚至在某一个瞬间里动过这样的念头,“我要是能有这样的妻子该有多美呵,”然后他的脸就刹地红了,好像被人窥到了他的“小”来。
借钱的想法自然早已打消了,那么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如何缩紧开支。他已经预计到了实际的困难性,当然也不会由此感到害怕。他的计划是这些钱将至少用上五天,五天之内是没有断炊的顾虑,如果再细一些的话,甚至可以用上七天——只要天不绝人,有这么长时间也足够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觉得安定了下来。而这时,天色渐渐可见到一些光亮,楚州也越来越近了。他把其它的事都抛开,开始站在船栏前,眼里凝视着北岸,期望楚州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楚州,楚州!他日夜思念的楚州!他不由心潮澎湃,留下一首诗来:
致楚州
已经有多少个日子未曾见过你,
这些日子里你是否模样依旧,
你知道离开你我有多痛苦,
很久很久以来你都在我的梦里。
梦中你形影不离,一直将我伴随,
呵,我见过你,我见过你,
你一如往日那般温馨,那样的美丽,
是否还在那里翘首期待我的回归?
我的记忆中都是飘泊的足迹,
只有你能给我带来片刻的安宁,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你的身影,
将我伴随,看着我心底暗淌着泪。
你知道我为何忍不住要流下眼泪,
这一路的飘零,隔了千里,
当船儿将我带到你的身边望着你,
然后又将把我带到异乡不知何地。
第二十章 旅 途(2)
    安生写完这首诗后,终于见到了楚州。从远处,楚州的街道和楼房一概是望不到的,只有那江岸之外高高的日月山有些羞怯的露出它的身影。尽管那日月山跟别处的山并无别致,安生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还可以见到的是一座不大的港口,大大小小的货船和客船停靠在码头边,在清晨里尚显得十分的安静;港口的中心地带便是楚州的客运码头,虽然尚不能看清楚,但感觉得出码头上有三个火一样红的大字:楚州港。他忽然想起,去年的秋天就是春云从这座码头将他送上船。那是多么让人伤感的别离,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客船在楚州港慢慢停靠下来的时候,他甚至动过希望见到春云的念头。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还是把眼睛打量着码头上的人们。那些人大都将登上这艘船,开始各自的旅程。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当他见到码头上站着的楚州人大包小包的背着,就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睛里也湿润湿润的。他们中间想必也有远行千里之外去打工的,他们的命运会是怎么样呢?
他在人群当中寻找着,春云的身影自然没有见到。这本来是几乎肯定的,他还是生出了一丝惆怅。继而,他希望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似乎有些可能,但还是愿望落空了。
可不管怎样,这些都是楚州的本乡本土人,与他也有着血脉联系——呵,故乡人——于是他感到了十分的亲切。这些人的一口楚州方言,让他切实地感受到他已回到这片心爱的土地,甚至他们的打扮,他们的神色都让他一眼认出他们就是故乡人。
船上有人下去,又有人上了船来。因为这里比起其它的城市只是一个小港口,停靠的时间很短,船很快就要离开码头奔向新的地方。安生还没有从他的激动中回过神来,就被两声长笛惊醒过来。码头上有人开始朝船上招手,在向船上的亲人送行,船上也有人挥手与岸上人告别。尽管他知道不可能有人来为他送行的,但还是忍不住挥了一下手。
船在江上打了一个弯之后,开始全速向下游驶去,很快就把楚州抛在了身后。安生仍然站在那里,眼睛望着的是不变的那个地方——楚州,他又将与楚州远离了。
在楚州的身影彻底从眼前消失之后,又是一个个陌生的地方。他终于回到他的甲板上,靠着船舱壁坐着,陷入无限的忧思中去了……
接下来的行程他不再关心时间,一个个城市倒是记住了名字。每到一个城市,他都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在上面记下来。船上的时光对于他来说,也不算很难打发。每到肚子饿的时候就去船舱里面倒杯开水来,泡一块方便面,就是一餐了;其它的时间他就一个人在那里看一会儿书,或者是看一会儿江景。
江上阳光灿烂,江鸥也很多,都是出来觅食的;对于它们来说,大客船总是它们所不明白的,尽管天天见到,还是很兴奋地紧跟着,发出兴奋的唤声。由于天气很好,来到船尾甲板上的人也很多,看看长江浩瀚的水,看看两岸如画的景致,看看一群群戏耍着的江鸥。有年轻恋人还不时地拍着照,更多的是三三两两夫妇或者朋友在那里聊天,小孩子则欢快地在人群中间穿梭着。安生有时书不想看了,就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白天的时光不算很漫长。到了夜里,楼梯处亮着两束淡淡的光,江上一团漆黑,人们也大多进了船舱,船尾甲板上就显得很冷清,安生就觉得时间要漫长得多。当他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将抵达南京,更是久久不能入睡,睁着眼睛看着船栏外那滚滚的江水,听着江水细细的涛声。
船是早上七点多钟靠的南京港。这六朝古都的模样安生此前是想象不出来的,所以当他从船上走下来,走出客运港那别致的大楼,进入这座刚刚从早晨醒来充满着活的气息的城市,眼睛就四处探寻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恨不得把一切都存于他的脑海中去。
他很兴奋,沿着大街毫无目的地逛了很有一会儿,甚至还生了去中山陵和玄武湖的念头,也算没有白白路过一回南京。到底理智战胜了欲望,他决定马上去找火车站,买到无锡的火车票。
南京人的热情出乎他的想象,他很快就问出了火车西站的位置,原来就在客运港的旁边。他找到火车站后,就先买了张票,然后在附近吃了一碗粥。粥的价钱比起楚州虽贵了点,但显然比广州的要便宜,而且也更符合他的口味。
因为买的是十点半的火车票,剩下的时间自然不够去远的地方看看了,他便在吃完粥后朝市中心的方向随便走了走。没走多远,就见到一大块绿地,植满了几乎是南京标志的高拔繁茂的树,撑出一片绿荫来。树荫下摆着不少的石桌石凳,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坐在那里,或者打牌,或者下着象棋,闹市中寻得一片安宁。他也喜爱象棋,却很久没有下过,现在见到心里面自然痒痒的,欲罢不能,于是在一棋局前站着,作一回旁观的君子。
下棋的是两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对于安生的到来也见惯不怪,只是下棋,偏偏两人的棋力相当,所以杀得难分难解。安生十分的痛快,不舍离去,就一直看着。待他从棋里走出,离上火车的时间已所剩不多,这才恋恋作别。他想,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的安逸。
他与南京的相识就这样的短暂,但也并不遗憾,因为他这次的目的地是无锡。一路上他是快乐的,看着车窗外的夏日江南风景,却似一幅再美不过的图画。他不由发出欢呼:终于来到了江南,白居易诗里的江南。自古以来,无数的文人墨客赞美过这里的山与水,无数的文人墨客就生于斯,长于斯。当他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怎能不激动。
火车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城市与小镇,它们都有着美妙的名字,使人意想翩翩。先是有连绵的山丘,后来就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大平原;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绿色盎然,到处都充满着生机。他仿佛醉了,醉在这一路旅途中。
火车终于到达了无锡这座他梦想着的城市。不过,当他看到站台上写着“无锡”二字的站牌时,却忽然生出了一丝恐慌。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产生这样的感觉,只恨不得这个旅途一直延伸下去,他的快乐也就可以得到延伸。
他还是随着人群下了火车,通过一段地下通道,来到了无锡火车站的广场上。他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恐慌——原来,他又一次感到了茫然。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茫然,上一次是在广州。
他朝四处看了看,这里的广场显然没有广州的那么大,但总有些相似。广场的面前也是一条很宽阔的街道,街道上面车水马龙,而周围也全都是高楼大厦,只是没有立交桥。
其他下火车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广场,他还站在那里,在想着现在该往哪里去。这时有几个象是拉客的人问他到哪里,他只是摇了摇头。那几个人便走了,然后他就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发觉这里并没有像广州那样广场上到处都是无所事事的人——正是那些人曾经给他的心里留下过很深的印痕,并为此哀叹过——在这里,他看到的只是人们各自忙碌着,或者在街上闲步。他心里生出了一些希望,找到一家商店,先买了一张无锡地图——找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然后再考虑下一步往哪里去。
这时,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问他是不是要住旅馆。他问道:“多少钱?”
女人说道:“八块钱一个晚上。”安生有些犹豫了。女人又道:“ 你是第一次来无锡吧,我们的价格是很合理的。在外面就图个安全,我们是正规旅馆,能够保证这一点。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就可以不住,我们也不强求你。先去看看再作决定也不迟。”
女人虽然说的是普通话,却带着浓浓的无锡腔音,很轻柔,很温和,安生听了便找不出可以拒绝的理由来。确实,女人的话有几分道理,口气也只是与他商量。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跟着那女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广场,穿进一条小的街道,又穿过几条小巷。在小巷里,仿佛来到了另一番世界,顿时安静下来。小巷大都是柏油路面,但也有石板铺成的,跟巷子两旁的建筑很和谐,一眼就能看出年代的久远,人走在其中,仿佛也进入到了某一个久远的年代;而小巷里走过的人,都是三三两两,说着浓浓的无锡腔音,安生尽管一句也听不懂,但那腔音细细软软,轻轻柔柔,若女子说出来,更是说不出的亲切;小巷里没有汽车的喧嚣,而只是自行车驶过时留下的一串串铃声,轻轻脆脆的,显出小巷的宁静。他这时记起了戴望舒的那首《小巷》,仿佛也身临其中了。
那女人终于在一座五层的小楼前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说道:“到了,不是很远吧?”
安生看到楼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锡沪旅馆”几个字,楼房虽然看上去已有些年头,但也算是干净整洁。他没有去数刚才经过了多少街巷,虽然觉得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但没有埋怨。他正是希望住在这样的地方,所以连忙说道:“这里不错,不要紧的。”那女人把他带到一间房里看了看,三张床位,很整洁,有电视机和风扇,还有洗澡的地方,他于是就住了下来。
送那女人离开后,他洗了个脸,然后坐了一会儿。经过了差不多两天的旅程,一千多里的路,确实有点累了,需要休息一下。过了不多会,他就有些坐不住,连忙拿出地图来看,从地图上找那锡山、惠山、梅园、太湖还有运河。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实在太美,他也因此变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于是,他怀揣着地图出了旅馆,从小巷里出去,来到了大街上。午后的阳光已经不那么强烈,甚至有几分柔和。他的心情无疑十分的激动,因为他现在就真实地站在无锡这座城市——当初他因为阿炳的那首《二泉映月》而对这座城市产生梦想,现在终于来了。
他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京杭大运河,因为运河离他现在的位置最近。这是一条在中国历史上留下过无数辉煌的河,所以他要亲眼看一看。他是快乐的,至于工作,至于前程,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有诗为证:
我从千里之外寻到了这里,
来听一听这座城市的声音;
这是我多年以来的期待,
来触摸一颗让我震颤的心灵。
惠山上的钟声还在敲响吗,
二泉是否依旧静静地流淌?
终于走进无锡的老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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