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的愤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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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1分半钟,他们来到了车库里飞马旁。
“帮他穿好护具!”风铃心命令尤利。她自己跳上了飞马,下达命令:“启动!”
飞马上电脑传来了一个坚定的声音:“对不起,风铃心警探,您已经从允许驾驶者名单中除名了。”。
“那马上把我的名单加进去!该死的智能机器人!你要敢耽误我一秒钟,我一定把你敲成碎片,扔去填海!我风铃心说到做到厂’在声嘶力竭的怒吼中,飞马终于启动了,风铃心载着赫利俄斯,火速向最近的医院赶去。尤利遥遥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孤寂的感觉,轻轻地笼罩在了他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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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下达5分45秒之后,赫利俄斯躺在了手术台上。风铃心斜斜地倚在门外的长椅上,只感到身心俱疲。
赫利俄斯的鲜血沾在她的上衣上,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外衣,鲜红的血迹并不明显,可是,那一阵阵血腥味却有些刺鼻。不管风铃心的探案经验多么丰富,她还是无法适应血腥味。每当她要到命案现场时,她总是会悄悄地在鼻子上抹一些薄荷油,这是她的秘密,没有别人知道。
可是,今天,浑身沾满了赫利俄斯的鲜血,她却没有平时那种昏眩厌恶的感觉。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白晳的手掌上,鲜艳的红在静静侵蚀着她洁净的肌肤,在黑色上衣的对比下,格外触目。
很可怕的对比、很可怕的颜色。
自从赫利俄斯被送进手术室之后,她的感官似乎封闭了。蔓延在她身体里的,是可怕的麻木。身体似乎与思想脱节了,空荡荡的,没有皈依。她不知道还该做些什么……
现在,她惟一能做的,只是等待。
风铃心无力地靠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静静等待着赫利俄斯从那冰冷无情的手术室里出来。
理论上,世警署医疗同步检测仪是精确无误的。只要她在限定的时间内把赫利俄斯送来,他的小命就保住了95%。可是,还有那5%呢?她不敢想,也无法想。该做的她都做了,她只能等。
赫利俄斯满头璀璨的金色卷发一直在她眼前晃啊晃的,一点一点地,风铃心的眼眶发热了。她很清楚,这是要哭泣的感觉。她不是那种铁娘子,一生都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和普通女孩一样,猫在家里,偷偷流眼泪。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有一种完全没有体验过的异样感觉。哀伤在泛滥,有些酸,也有些苦。这和她小时候养的宠物猫死掉的感觉不同;与2年前被搭档背叛的感觉也不一样。那时候,她只要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就舒服了。乐天的她,总是能够找到让自己快乐、振作的理由……
现在,她不能。她想哭,却哭不出来。风铃心的心已经被赫利俄斯占据了。她想着他、念着他……不知什么时候,赫利俄斯已经成了她身边无法割舍的一个人,就像她手腕上的通讯器、办公室里的机器人助手一般,没有了赫利俄斯和她一起研究案情、拌嘴,她浑身都不对劲。当然,赫利俄斯与那些机械装置不同,他有感情。他对她有感情。
风铃心又岂会察觉不到赫利俄斯有意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越来越浓烈的情感呢。可是,她现在才感受到,这种情感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她喜欢尤利,他带给了她温柔的平静;可是,赫利俄斯——那个经常照顾她,偶尔也会和她吵个嘴的臭小子却让她有了快乐的活力。
就好像沐浴在阳光中一样。
尽管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第一次见到他的璀璨金发和温暖笑靥,她的心弦就被触动了。从那一瞬起,她的身边有了炫目的阳光。
为什么总喜欢欺负他?为什么总爱和他闹别扭?为什么总要和他吵架?为什么要生莫名其妙的气?为什么总想见他?面对他,为什么会心绪不定……
这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风铃心终于找到了答案。
想着他,好温暖……好快乐……
风铃心不要失去这种温暖快乐的感觉。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手臂,等待着……
“呼”的一声,一面移动液晶显示屏移到了她面前,总算是把心神恍惚的风铃心拽了回来。
显示屏上,世界警察总署署长那张可笑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风,你怎么能恐吓智能机器人?”
风铃心一声不吭,懒得和他分辩。
“不过,你的车开得够快的。创造了飞马驾驶有史以来的最快速度。你可以转行去当赛车手了。”
风铃心还是没有答话。
署长觉得有点没趣,他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刚才我看了手术的同步影像,放心,你的搭档挺得过去的。你别呆在那儿,马上去调查现场。”
他挺得过去的……署长的声音从来没有像这样好听过。风铃心想笑,也想哭。脸上一副怪里怪气的傻瓜模样。
署长几时见过手下的头号警探这副迟钝的蠢相?他不悦地板起了面孔——
在他的狮子吼发作之前,风铃心终于说话了:“遵命,署长。”她欠起身来,利索地向门口走去——现在,她又能自如地思考、活动了,生机勃勃的阳光重新照在了她的身上。
第十章
风铃心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伯爵城堡。清秀的鹅蛋脸上神色严峻,冷静如冰。一度全身麻木的她恢复了职业的敏锐。
书房里,一群机器人痕迹专家和法医正在紧张地检查现场。远远看见风铃心,机器人法医官达利“扑腾”“扑腾”地走了过来,他嗡声嗡气地对风铃心说:“从现场的痕迹和医院传送过来的伤者伤口影像来看,我们基本可以判断,伤者是被空气刀所伤。”
“空气刀?那种新研制出来的用意志力控制的凶器?”风铃心惊讶地拧起了眉心。
“没错。”
风铃心不寒而栗。21世纪末,世界上出了一种新的凶器——空气刀。它用意志力操纵,对意志力的要求非常严格。它价值绝对惊人,但是,即使你有钱购买,也不一定有能力操纵。一时间。黑道、白道纷纷对空气刀趋之若骛,人人都以拥有、并能操纵一把空气刀为荣,一度造成昏乱的局面。由于这种意志力控制的空气刀很危险,世界武器监控组织已经禁止了它的生产、销售,同时断绝了货源。这次行动非常成功,空气刀不再能出产,然而,可惜的是,仍然有几把空气刀在监控组织的鼻子底下流出市面,在黑市上贩卖。不难猜测,执刀者一定是一个腰缠万贯、拥有很强意志力的人。
风铃心沉着脸,冷冷地扫视着现场。书房中心,赫利俄斯留下的鲜红色的血迹,让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不是害怕,是愤怒。
机器人痕迹专家也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向她作着报告。与伯爵死亡的情况相同,现场很干净,除了赫利俄斯的痕迹,几乎难以找到别的有价值的东西。听到这里,风铃心一点也不惊讶,她很清楚,他们是在和一个老练、狠辣、意志力超强的凶手打交道。
估计到不会再有什么新发现了,于是,风铃心让机器人在书房继续忙碌,自己信步在城堡里漫游,她需要放松一下高度紧张的身体,好好思考一下,不要让愤怒蒙蔽了她的眼睛。
阿龙索伯爵城堡还是那么死气沉沉的。现在,不同的是,灰暗的城堡终于有了些色彩,这是恐怖的色彩——赫利俄斯的血迹。
有意无意间,风铃心顺着赫利俄斯滴在城堡地上的血迹走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她又来到了那条通往停车场的狭长走廊。走廊墙壁上,古老的伯爵们正威严地望着风铃心,庄重的脸上透露出点点的神秘。
一只手伸了过来,“喝点茶吧,风警探。”管家尤利温和的声音在风铃心身后传来。风铃心微微一笑,收回自己飘逸的思绪,向他端着的茶杯伸出了手。
谁知尤利又把端着茶杯的手缩了回去,风铃心接了个空。她惊讶地咧了咧嘴,不解地望着尤利。
尤利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温和宁静。他憨厚地笑了,“在喝茶之前,先把你身上血渍斑斑的外衣换了吧。”他那双魔术师般神奇的手上,忽然又多了一件天蓝色的外套,“这是伯爵夫人年轻时候的衣服,样式虽然古老了些,但是应该合身的。你将就一下吧。”
风铃心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沾了赫利俄斯血渍的黑色外套。她淡淡一笑,“你总是这么细心。”
“哪里……”尤利有些羞涩地摸了摸后脑勺,眼睛静静地凝视着风铃心。
风铃心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她脱下身上的上衣,披上了尤利递给她的天蓝色的外套。衣服不再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可是不可思议地,她却有了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那是赫利俄斯的血——他生命的象征。
我这是怎么了?她在心中责怪自己。风铃心用力摇了摇头,接过尤利送来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走廊的墙壁上,历代伯爵正襟危坐地凝视着她,沉默古板的脸似乎在责备她的恍惚。在技艺高超的画家笔下,伯爵与伯爵夫人们似乎有了生命,一双双严肃的眼睛似乎有着眼波的流动。风铃心细细地与他们进行着“眼神”交流。
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血缘的关系,使得历代伯爵的轮廓有着或多或少的相似。这种相似上升为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越来越强烈,风铃心的心脏狂跳了起来。为什么她会有熟悉的感觉呢?她在哪里见过这一张张相似的脸庞?
猛地,她回过头去,直视着尤利的脸孔——
“风警探.有什么事吗?”不知就里的尤利接过了风铃心手中的空茶杯。
不是他。这熟悉感的源头不是他。
风铃心从尤利的脸上移回自己的视线。
“风警探,你还好吧。”尤利温和地笑着,忧心忡忡地打量着她失神的侧脸。
“嗯……”风铃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岔开话题,“历代伯爵都长得很像,”
“是啊,阿龙索家族很看重血统的,除了发色不同,老伯爵和伯爵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尤利指了指一张显然是最新的油画。这是逝世的阿龙索伯爵的画像。画面上,刚继承爵位的阿龙索伯爵神采奕奕地看着风铃心。一瞬间,风铃心无法把这张仍然年轻的脸与她曾经见过的伯爵青紫的脸孔联系起来。
死亡是可怕的……她懵懵懂懂地想着。赫利俄斯朝气蓬勃的灿烂笑脸在她脑海里闪现,她悠悠地叹了口气。
“风警探?”尤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风铃心咬了咬嘴唇,让自己回复常态,“是啊,这里很多位伯爵都是浅色头发,而伯爵是褐色的。”风铃心打量着墙上的油画,笑了笑,“历代伯爵都很帅。”
尤利翘起了嘴角,“听研究院的人说,以前伯爵家族被人称为‘福玻斯’的后代。”
“福玻斯?”风铃心诧异地侧了侧脑袋,黑发在脑后飘洒着,不经意间,流露出点点女性妩媚。
尤利脸上微微一红,他垂下头,继续说道:“福玻斯就是太阳神啊,虽然太阳神用得最广的名字是阿波罗,但是在不同地域里,太阳神的叫法是不同的。”
“喔,原来是这样。”修地,风铃心心中一亮,我漏了一个重点,是的,我走错了一步棋。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她陡然严肃了起来,大脑在紧张地运转着。她忽略了这一点,到底是不是伯爵之死的关键?
尤利西斯没有察觉到风铃心情绪的变化,自顾自地说。“伯爵刚出生的时候,老伯爵看着他满头乌黑的头发,还自豪地说,他的儿子是一个黑发的阿波罗呢。”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风铃心猛地揪住了尤利的衣袖,大声喊着。她清澈的黑眸射出两道锐利的光,灼烧着尤利的脸孔。
尤利吃惊地张大了嘴,来不及反应,“我……我说……”
“啊,天哪,sun和son!”没等尤利开口,风铃心就放开了他的衣袖,自言自语着。在她脑海里萦绕着两个简单的英文单词——儿子:son;太阳:sun。这两个发音相同的英文单词只相差了一个字母,可是区区这一个字母,却让案情有了天渊之别的差异。
“天哪,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风铃心小声地呢喃着,神情很恍惚。
尤利很担心,轻轻在风铃心身后拥住了她,“铃心,怎么了……”忧心忡忡之间,他头一次直接叫了风铃心的名字。
“别碰我!”风铃心忽地伸出双手,在尤利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尤利惊讶地看见,两行清泪沿着风铃心姣好的脸颊滑落。
“铃心!”尤利心惊胆战地叫了一声。他想伸手拭去风铃心颊上的泪水,可是,有什么力量拽住了他,他动不了。
风铃心用手背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颊,脆弱的泪水消失了,又是一个精明强干的风铃心。她打开了手腕上的通讯器,又接了一个按钮。
虚拟资料管理员袅袅升起。
“资料员,马上给我查一下世界各地太阳神的名字!”风铃心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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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利俄斯张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脖子上的伤口很疼,疼得说不出话来;与此相比,手上那几乎断腕的伤口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是,这些都不要紧,他还活着。
“你醒了?”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际。他混沌的脑子不用思考,也可以分辨得出,这是风铃心的声音。
一丝无力的微笑浮现在嘴角,赫利俄斯困难地向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在朦胧的视线中,他看到了风铃心的脸——冷若冰霜的脸。
笑容凝结了,他费劲地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他竭力想把这几个字说出来,但是,发出的只是轻微的“咝咝”声。
“你还不能说话,赫利俄斯。”风铃心平静地说道,“对不起.我是否应该尊称您为阿龙索伯爵?”
阿龙索伯爵……阿龙索伯爵……这一个词似乎在病房里回荡,不断地刺激着赫利俄斯的耳膜。
赫利俄斯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风铃心。
风铃心冷冷一笑,“我现在才知道,赫利俄斯是古老的太阳神之名,后来,人们把阿波罗和他混成同一个神了。赫利俄斯,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的名字就是阿波罗。”她从衣袋里拿出那条伯爵夫人带来的项链坠子,“你还记得它吗?”
赫利俄斯的脸色严峻了起来,他张开嘴,想说话,可只是徒劳。
风铃心面若寒冰。她轻轻按了一下坠子上突起的一角,“啪”的一声,前伯爵妻子的全息图出现了,这个哀怨的女子在痛苦地说:“BecarefulOfyourson……
赫利俄斯的眼睛湿润了。金蓝色的眸于仿佛笼罩在水晶里,这是带着魔幻色彩的美丽。
又是“啪”的一声,风铃心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