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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头号敌人-第6部分

小说: 头号敌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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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聿微点头,临转身前,像是发现了什么,他抬手在小姐头上轻缓一拂,宛若一阵清风,灵巧地扫过她的发丝。
  「妳;头发有些乱了。」
  醇浓如红酒般的声音提醒着,他笑得柔雅万分。随后没有多留,旋过脚跟,便暗拉邵守辰上了楼。
  小姐只能楞在当场,完全被他脱俗的神态迷惑。
  「呃?」逐渐垂落的过长刘海遮住了她的视野,她举起手一摸,这才发现,本来用发夹来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真的都乱了。
  奇怪,她明明弄得好好的啊!
  发夹掉到哪里去了?
  「男人不穿上衣真有这么大惊小怪吗?」
  一进到不算大、但却十分干净的房间,邵守辰便不悦地开口。他总觉得那个小姐刚刚的眼神非常怪异,令他十分不舒服。
  好吧,他承认是失礼了点,但也没办法啊!只是上半身没穿而已,何必这么看他?
  雷聿打量了下房间四周,简单的摆设和朴实的气息,很符合这村镇给人的印象。他往窗口望去,瞧见一楼后方有个大雨棚。
  观察完毕转回视线,就看到邵守辰高大的身躯半弯着腰。
  他抽拉着鞋带,甩掉湿透的鞋子,正想往床上一躺,结果被雷聿拉住。
  「干嘛?」他没好气地址眉,和他大眼瞪小眼。
  「别把床弄脏。」他悠悠然然地睇向他一身汗渍。
  「你有洁癖啊?」麻烦死了!邵守辰跨个两步,一屁股坐上三人座的藤木长椅,虽然没有大饭店沙发那么舒服,但上头的棉垫也够柔软。他往后仰,右手又不动了。「你够了,说要休息的人是你,现在又不让我睡!」他恼怒地一掌拍上茶几。
  「不是要打电话?」雷聿三两下轻松塞住他的喷火孔,还呛了他一鼻子灰。
  呃……对、对喔!被那小姐一气都忘了!邵守辰正想站起身,却被压下坐正。
  「先别动。」雷聿从袖口翻出一支黑色的细发夹,划过唇边,将它折弯。
  「你……」他怔怔地看着雷聿弯起修长的腿,蹲在他眼前。「你做什么……」他微侧的专注面容让他有些傻眼。
  他的五官还真不是普通的漂亮……虽然细致,但并没有折损他眉宇之间该有的男人英气,活脱脱的美男子名词代言人。
  软软的发梢因为他侧首而滑落,盖上了那总是半掀的闲雅眼帘,他有种想要帮他拨上去的冲动。
  「这是刚才那位小姐的礼物。」雷聿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敛眉淡笑,将弯起的一端插入手铐的锁孔。「……她并不是觉得你没穿衣服奇特。」他用发夹尖端触碰着小孔里的铁片。
  「啊?」话题转的没头没尾,邵守辰只能张着嘴看他动作。
  「她是把我和你……」轻轻一挑,他扯动着手铐里的弹簧。「……看成一对。」他扬起唇色。
  「锵」地一声,两人间的腕铐随着话落应声而开!
  「什么!?」邵守辰瞠大眼,已经不知道要为了他的话惊讶,还是为了他这一手五秒开锁的技巧结舌。「你……这……看、看成什么?」脑筋打架几秒,他决定先对他的话表现错愕。
  雷聿抬起美眸,在要站起时,倾身在他耳边低语。「看成一对。我,和你。」
  邵守辰感觉耳后敏感的神经,被温热的气息完全撩拨起了麻痒,他下意识地缩肩,赶忙接住还发着烫的肌肤,倒抽一口凉气。
  他瞪着雷聿,只觉得他身上混着烟草味的独特体香环绕在自己气息之间,乱了他所有思绪。
  「胡……胡说八道!」别开玩笑了!他和雷聿?
  这么阴险恶质的家伙,就算他真的要喜欢男人也不会选眼前这个!
  他们是死敌,这辈子都是!
  他没察觉,自己的否认有多么不够坚定心虚。
  雷聿看着他一副彷佛木乃伊的僵硬表情,忽地,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牵起魅惑的唇色,笑得诱人神智,无形中还带有妩媚的勾引意味。
  拿掉银铐,他两手搭上邵守辰身后的椅背,由上往下地俯视着他。
  「你不喜欢?」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可以清楚地发现他的黑眸罩上一层妖艳的异色。「男人,或是女人,我都可以接受。」他好慢好慢地说着,每脱口一个字就靠近一些,到最后,他几乎是贴在他的唇上开口。
  邵守辰动都不敢动!就怕他一摇晃即会亲吻上眼前的优美唇片。但他也不肯认输,就这样和他对望,连额际出了汗都不自觉。
  「我管你能不能接受,你……你现在是在挑逗我?」他极度诧异,每一个开合嘴唇的动作都差点要扫过他深沉的呼息。
  他屏着气心脏乱跳,深知眼前的人有股超越性别的魔性美,逼得人无法转移视线,只能被他包围蛊惑,想否决他造成的严重影响,但微弱的坚持又欺骗不了自己。
  「我只是……」雷聿美眸轻撩,直要勾进他心底深处。「—;—;觉得很有趣。」他低哑地笑着。
  邵守辰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都克制不住地往脸上冲,在这种鼻尖要抵在一起的凝视当中,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快要爆炸阵亡!
  受不了了!他会休克而死!邵守辰将头轻轻地往后挪,摆脱掉这恐怖的无言对峙。
  雷聿一笑,缓缓地站直身,他挑高了眉代表胜利。
  可恶……又被他耍了!邵守辰不甘心地骂自己没用,却也对他这诡谲的新招数莫可奈何。
  「我很感谢你帮忙解开手铐。现在,你玩够了,可以打电话了吗?」他略显气闷的捞起放在对面的电话筒,就要拨起号码。
  「我没玩,我说的都是实话。」他轻描淡写。
  「呃?」他拿着的话筒差点掉在地上。「你刚说什么?」迅速地抓住他的手臂,他不敢相信,甚至对自己心底一闪而过的情绪震惊。
  雷聿却不肯重复了。「快联络你们警方来付帐。」低笑一声,他轻挣脱束缚转进套房附设的浴室,不再理会身后的探询问号。
  瞅着他消失的背影,邵守辰痛恨自己真的像江德别说的那样,开始跟雷聿有诡奇的不清纠缠,以前还没有感觉,这一次真的失态得太明显了!暗咒一句,他根本是用拳头击上电话键。
  接通了报案系统,他表明自己的处境及身分,且念着茶几垫上缝印的旅社地址,才知道原来他们位处于台中与南投的交界山区。
  得到他们会在半小时内赶来的保证,他挂上电话。
  少了手铐的限制,他转动着身上已经疲惫到僵硬的筋骨,看到整齐清洁的大床,没有犹豫太久,就欺了上去。
  他才不管那个有洁癖的家伙说些什么,他要睡觉,补充战斗力,现在!
  等雷聿走出来后,瞧见的就是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样。
  还说是警察,一点警戒性也没有,就对他这么放心?
  雷聿的发梢有着沐浴过后残留的水滴,一个细微的震动,就晶莹垂直地落在邵守辰起伏的胸肌上,淹没于他平静安稳的呼吸之中。
  他极缓慢地伸手,在他颈项旁轻轻抚过,睡梦中的人仍是毫无反应。
  呵。
  看来……他好象无意中被人信任了。他笑,非常邪魅的。
  多睇了那张端正的睡容一眼,他走到椅子旁,然后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只简单地交代几件事后就挂断。
  抬手抚着衬衫上银制的袖扣,沉吟了一会儿,他拨起另一组号码。
  「我是雷聿……有了变量,我要更动计画……」
  他的低语回荡在室内,却半个字也没进到邵守辰的耳朵里。
  「不必,因为……我很有兴趣……」美丽的眼睛底闪耀着自信,他好听的磁嗓添了几丝愉悦。  
  从现在开始,重新洗牌,从头赌起。
  「知道他们在哪里了吗?」
  室内,气流沉寂;窗外,大雨滂沱。
  中年男子伫立在落地窗旁,黑暗天空偶尔划下的银白色闪电将他的身形拖往深红色的地毯,像血一般烙印其上,形成奇异的骇人黑影。
  「是的,已经监听到电话,确定是雷聿本人没错。」下属恭敬地弯身答复。
  突地响起的强雷,震动了听者的耳膜。
  「呵呵……哈哈哈……」中年男子笑的狂妄,忽然又神经质地转而大声怒咆:「叫你们除去障碍物,居然笨得让猎物跑了,还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找到他们的踪迹,而且人都没抓回来也敢跟我报告!?」他一掌击向原木桌面,吓得手下满身冷汗。
  「很抱歉!这次绝对不会—;—;」
  「不会有这么多下次了。」
  冷硬的话语伴随着「砰」的枪响,终止了那可怜属下的颤抖。
  一枚九厘米的银黑色于弹穿透他的眉心,无声无息,直接毙命。
  见尸体躺在面前淌着血,中年男子毫无表情,只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枪口。
  「找人来处理掉我书房里的东西。另外,加派一组人去狙击,这次不容许失败。」冰冷地说完,他转过有些蹒跚的身形,看向暗沉的夜空。
  玻璃窗反照出他狰狞的脸孔,他用力地擦去喷在脸上的几滴血渍,直到把皮肤都擦红了还是不停手,就只是反复地搓着那抹诡红。
  他不能染血、不能,不然她们会害怕的……
  脆弱的人体被他自残得弄破了皮,渗出的血迹染红了他的眼,他不觉得痛,只是又开始大笑。
  「哈哈哈……全部去死!我要毁了雷氏,我要杀光雷家的人,我要替你们报仇!」
  可怖的笑声没有停止过,如同窗外的狂风暴雨。
  令人心惊。
  「什么?路基塌陷!?」
  一声暴吼冲入安静的凌晨,差点没吓到游荡在诸路的孤魂野鬼。
  「车子来不了,不会开直升机啊?……需要紧急情况?好啊!等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急了!」邵守辰对着电话筒咆哮,暴跳如雷。
  不知道等了多少个「半小时」,他无缘无故睡了个觉洗了个澡,还无法控制生理饥饿地吃了雷聿擅自决定叫上来的旅馆霸王餐,支持却始终没到,他索性打电话去催,结果得到的答案让他几乎要吐血!
  「我是国际刑警科的刑警,现在有状况,妳;—;—;证明?恶作剧?妳;也太会幻想了吧!我的编号是……妳;可以去查啊!什么?那不归你们管!?」政府的报案系统还真是「繁复」啊!
  雷聿坐在椅子上旁观他演出捏碎可怜电话的戏码,一派优闲。清洗过身体后,他将外套脱掉,只穿着一件半干的衬衫小憩了一会儿,喝着之前消夜留下的淡酒,他轻松得彷佛在度假。
  「我讲话态度有问题?妳;才拖拖拉拉有失职嫌疑!我要是知道怎么联系上我的直属长官还用得着你们吗!?」气愤地大吼一声,邵守辰将无辜的话筒砸回原位。
  烦躁地耙一把头发,他瞥到雷聿的闲散自若。
  「你怎么心情好象变好了?」唯我独尊的最佳代表。
  「有吗?」他扬唇,俊眸微敛。
  「你觉得很好笑?」他瞪着他。
  雷聿摇晃着杯中的液体。「是满好笑的。」完全不给面子。
  「真感谢你的观赏。」他不爽地址动着嘴角,气郁填胸。
  「不用客气。」他轻啜一口酒,很享受他的恼火。
  邵守辰不想跟他斗嘴,反正一定门不赢。「一定要想些别的办法……」他把脑力花在思考脱困上面。
  要不是手机被取走,他也不用困坐愁城。一堆重要号码都输入在里面,他从来也没费心去记,现在好了,科长、同事,没一个人他联络得到,他终于知道那些该死的电话号码多么应该留在他脑袋里!
  真他妈的……他从来没这么想骂脏话过!
  既然对外道路不通,那就表示他们只能待在这小镇里。不知道敌方的人手是否还在这附近,若答案是否定,他们就可以在这旅馆等待后援;若歹徒循线追上来,那他们得想些办法摆平,但……
  他想不出来!
  他们没有武器也没有代步工具,空手绝对敌不过子弹,人腿也跑不过汽车,若是现在那些人出现,他们打会输,迷不掉,只能乖乖待宰,易言之,他们的处境超级悲哀!
  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那些坏人找不到他们……但要是佛祖不显灵,上帝没听见,那不就完蛋了?
  邵守辰在床前踱来踱去,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一个人脑容量有限,两个人总该能讨论出些有用的法子吧?
  「喂,你别只会坐在旁边纳凉,快点帮忙想想现在该怎么办!」他急,头发都被自己抓得一团乱。
  和他的急躁成绝对反比,雷聿优雅地扬起薄笑。「顺其自然就好。」
  真棒的提议。邵守辰胸中塞满怨念。「你也太镇定了!你不担心他们找上来,我担心可以了吧?」所以不要再说笑话了!
  「着急并不会有帮助。」他放下玻璃杯,又注了半满。
  连这种时候都要向他说教!邵守辰觉得开口要他帮忙合作真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
  「那就请你想些有『实际帮助』的办法让我们离开这儿地方!」他火到岔气。
  雷聿骨节分明的长指支着额,徐缓道:「你是警察都找不到人来协助了,难道打算放弃自尊投靠我这里?」不是跟黑社会势不两立吗?地含笑。
  「那也好过被那些不知道名字的—;—;」咦,对了!他根本不晓得对方的来头还有敌视他们的理由!邵守辰倏地转过身问道:「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吗?」他很正经地,拿出警察办案的态度。
  雷聿睇着他,良久良久,温润的唇线缓缓上扬。
  「因为我是有很多仇家的黑道老大。」说得好云淡风轻。
  邵守辰再迟钝,也知道他是在讽刺他之前的观点、敷衍他严肃的问话!
  「你认真一点!」忍不住又吼,险些爆血管。
  「嗯?我还以为这是你想听的答案。」
  他的笑容好绝色,可是却非常欠揍!
  「你要是不跟我合作,我们很难再一起行动下去!」他站到他跟前。
  雷聿抬眉。「我也没留你。」
  邵守辰一僵。是啊,手铐既然解开了,他们就不必被迫强制一起逃亡了,他大可走他的阳关道,是他自己不去找独木桥的。
  他为什么每次说话都要夹枪带棍地讽刺他?这种情况,两个人当然比单独一个人来得安全啊!
  敌人的主要对象是他,他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落单?
  啊!好烦!!
  邵守辰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眼前无法突破的窘境让他烦恼,连唯一同国的战友都以气死他为乐,他到底是招谁惹谁?
  呼出一口长气,并没有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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