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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男欢女爱-第2部分

小说: 男欢女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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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并不拒绝小男孩的眼光。她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去挡一下我的眼光。她有不可示人的东西,她不希望一个小男孩看到得太多;但她也知道,其实,那个小男孩已经看到了很多。小男孩很靠得住。小男孩什么都知道,却与她共同坚守着她的秘密。两个人能够共同坚守着某个什么东西,就会在两个人之间建立一种内在的联系,就象我们小孩,一个看见另一个在上课的时候偷吃零食,另一个又看见这一个在考试的时候偷看别人,彼此都不声张,就会觉得对方很可靠,就会有许多默契。有很多年,我们就这样过来了。她挡不住我的视线。我的思绪穿透了墨绿色的窗帘,就萦绕与她的四周。




有许多东西可以组合成我们的画面(3)



当然,还有一点她不知道。我趴在窗口探头探脑的时候,如果是吹东北风,邻近的那家食品厂,会漂来一股奶油巧克力的味道。
风吹落了她晾晒的衣物,我会去到楼下,捡起来,送到她家的门口,轻轻地去按门铃,把衣物交到她的手中;忽然下雨了,我就在自家的窗口大喊:“落雨喽!落雨喽!”就将她从午睡的梦里唤醒,从厨房的煤气灶边唤来,从缠绵的电视连续剧里唤出;我看着她收衣物、关窗户,在窗门关严的片刻,她在窗缝隙里,对着我做一个手势,那就是将右手略微抬起来一点,手指们有一阵抖动。
后来,我就可以面对黎莉了。放学回家后,我几乎就是先径直去看她。学画画,那已经是次要的了。更多的是聊天,她要问我许多事情,从我家里的,一直问到学校里的、马路上的;我父母的事、阿姨爷叔娘舅姑妈的事,到同学、老师、同学的家长、我的邻居、她的邻居;我看她端着碗,吃红枣赤豆汤,吃冰淇凌,吃我帮她到马路对面的小摊那儿买来的烘山芋和小的赤豆棕;后来我也有得吃了。她削水果,削完后水果皮照样地附在表面上;她嗑瓜仔儿,嗑出的仁儿都有个尖角,她剥给我吃之前,先要用那锐利的尖角刺一下我的鼻尖,然后才放进我的嘴里;夏天的时候,她要睡午觉。满脸睡意惺忪地起来后,就赤足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然后到洗澡间。她进卫生间从来不把门别上,一个人,习惯了。就听见里面有水声稀里哗啦地传来。




我的脚放进林岑的拖鞋里



我的脚放进林岑的拖鞋里,脚背大部分从拖鞋的前头伸出来
“上面出了什么事儿?”她说。
“我不晓得。”我说。
她要我上去看看。我不。我们似乎都预感到楼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可谁都不敢上去看看。这使我们都陷入极大的恐慌。她就有些生气。我觉得,这没什么好气的。我们彼此就沉默起来。她很不高兴的样子,将画笔扔得老远。我就到门口去,换下她丈夫林岑的那双很大的拖鞋,穿上自己的鞋,走路。我们经常会不高兴地分手。其实,准确地说,我们只是在不高兴的时候才分手,高兴的时候,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但她总会忽然之间就觉得不开心了,脸一板,打一个呵欠,自个儿去看书或干脆睡觉了,也不撵我。可我一眼就晓得她嫌我了,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不过,第二天,我照样可以进来,在她的房门口,将自己的脚放进林岑的大拖鞋里,脚背大部分从拖鞋的前头伸出来。
这一声震响,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宁静。
在这之前,我一直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黎莉也一样。所以我们合得来。现在,我们开始有了某种忧虑;我们对死开始注意起来;死和各种各样的死法。比如,上吊,人须得登高爬上桌椅什么的,然后将头伸进缚在天窗上的绳索圈套里,使足人的最后的一点力气,将桌椅蹬倒;桌椅翻落下来,有一声震响。楼下面的人,可以从这声震响里,听出不同寻常来。死人的事,就是不同寻常,连桌椅翻落下来的声音也不一样。
那都是得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做,最后发出一个声响。
一个人,好怕。
恐慌,不在于死的本身,而是构成死亡的种种方式和手段,以及就发生在与我们最切近的时候,死亡的目的就显得单一,而死亡的手段与过程,就足以有无数奇特和可怕的联想了。
黎莉也说,一个人好可怕。“那天,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知道,早晚,我总是一个人的。”




公安局的人说,有他杀的可能



黎莉要与我一起去买豆浆。我排队的时候,老板就过来,拿热水瓶来替她烫钢筋锅。
“烫过了。谢谢。”黎莉说。
“老早好象不大看见你的。”老板说。
“我不大出门。都是我的小朋友帮我买的。”
“小朋友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学生。我教他画画。”
“你真行。看得出,你是聪明人。”
“那个死了的女人,你认识?”
“跟你一样,老顾客么,活着的时候,老活络的。有许多男朋友。现在人死了,还烧不了,公安局的人说,有他杀的可能。”
黎莉就天天跟老板打听那个楼上死去的女人的事情。也不知道那老板从哪里晓得这么多关于死人的事儿。
“女人的脖子上有被人掐过的指纹。”“女人身上有男人留下的东西。”“女人肚子里有个孩子。”“有个开天眼的气功师看到过这个女人,说这个女人的身上附着好几个男人的魂,女人的身体就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痛。最后,这个女人要痛死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有个男人的身影从楼里出来,象飘出来一样。”
黎莉过后就问我:“那天你出去的时候,看见过什么男人没有?”
“那就是我呀。我从你这儿出去的时候,心里老怕的,一个人从楼梯上三步并两步跳着,越跳心里越慌,逃也来不及。”
“你怕什么呀?”
“你不是不高兴了,在对我发脾气么?”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怎么我一点都没有印象呢?”
“我怎么晓得?”我说。“你不是老在跟那个男人打听?”
“是啊。”她说。“他告诉我,那个女人……”




她的皮肤光滑细腻(1)



她的皮肤光滑细腻,摸上去象一本新发的语文书
卫生间里有水声从开启的门缝隙里传来,稀里哗啦,间或,沉寂下来。我想像,这该是她在抹香皂,用手在身体上搓,咯吱咯吱,香皂的泡沫从指缝间溢出。从我懂事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对香皂与牙膏这两样东西心驰神往,有一种要去咬一口吞下去的欲望。这对我构成了诱惑。现在我想像着这香皂的气息,就不住地咽下口水,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我眼前是切开的半个西瓜,那是黎莉放着让我写生的,我在纸上刚勾了个轮廓。我想起那香皂和牙膏的水果味。闻着水果的香味,实在是要比吃水果更有味。
黎莉从卫生间出来,浑身焕发出一阵香气袭人。她在我旁边坐下。“画了些什么呀?”她说。“到现在还没有着色。这一个暑假你能学多少呢?”
“这种写生,我当回家作业回去做好了。”我说。
“好了,好了,随便你。来,给我捏捏头颈。”
她经常埋头看书,画画,头颈骨老酸的。她有两个习惯动作,一个是打呵欠,一个就是忽然抬起头,仰起来,头转几圈,头颈里会发出几声咯咯的骨头的声音。她常让我帮她捏头颈。
我用手指在她的脖颈至后背处轻轻地揉捏。间或,她自己转一下头,有咯咯的声音从骨头里发出来,同时就有她轻轻的哼哼。我的手往下,及至她的后腰。她闭着眼,身体合扑在沙发上。我想起,做眼保健操的时候,也是要闭起眼的。我就用做眼保健操的劲道,心里默念着眼保健操的节拍,手指在她的身上揿揿、捏捏、揉揉。
“你帮我推拿,吃力么?”她问。
“比画画开心。”
“是么?怪不得,比你画得要好一点。”
“是啊,老是帮你推拿,以后画出来的都是你的身体。”
“要死啊,你拿我当人体模特儿啦。”
“你自己说的,将来我还要画人体的。你的身材嘛,算好么?”
“人家男人说我是魔鬼身材,一点也看不出是40岁的年纪。”
“哪个男的说的?”
“不讲给你听。”
“我晓得的。总归不是林岑说的。”我见她不响,“哎,什么叫‘魔鬼身材’?”
“烦死了,你。”她又有点不高兴了。
“捏、捏、捏,捏出个小泥人……”我只好一个人自顾使劲,嘴里念叨着听来的儿歌。这儿歌似乎让她有了一点瞌睡。她闭起了眼。许久,她象说梦话似的说:
“你帮我捏捏脚趾头,好么?”
我答应了一声,就趴在沙发上,手去将她的一个个脚趾头捏捏揿揿。




她的皮肤光滑细腻(2)



“我看到电影里,有人帮女人敲脚底板,一定很舒服的。”她又说。
我就使拳头,敲她的脚底板。她就开始哼哼了。不停地哼哼,象在哭。
我在沙发上趴着累,跪在地上又膝盖疼,索性就背对着她,骑坐在她的两条小腿肚子上,这样正好,拳头刚好就落在她的两只朝天的脚底板上。
捶了脚底板,往上,捶小腿肚子,我的屁股往后挪。
“要死啊,你爬到我身上啦。”她说。我照样轻轻地捶她的小腿,那一定很舒服。“好好好,蛮好,就这样。”
从她小腿肚子往上,过了膝盖,大腿内则,我看到有一块小玻璃弹子大小的疮疤,象是被人剜了个小洞,又补上的。有点吓人。我自己的大腿内侧也发出一阵跳痛。我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
“你看到我腿上的疮疤了,是么?这是开刀留下的,开一个肌瘤。”她说。“你不要去跟别人说哦?”
“晓得的。我去跟谁说啊?”这是我在她身上发现的唯一的缺陷。除此以外,她的皮肤光滑细腻,摸上去象一本新发的语文书。还有,就是诱人的香皂气息,惹得我就想上去咬一口。
这时候,我感觉到,她的身体产生了弹性,象只橡皮筏。是她在微微地动,在接受我的体重,又作出反弹。渐渐地,她越动越快,越动越猛。我乘坐的那只橡皮筏,象漂流在波涛汹涌的险滩,上下颠簸。她似乎怕我坐不住,翻下来,从后面伸过手来,扯住我的裤衩,要让我实实的压住她,很快,波涛平息了,她跟风浪搏斗得累了,就睡过去了。




我可以想像黎莉在卫生间里的模样



我可以想像黎莉在卫生间里提着裤子把门扣上的模样
天气风凉的时候,我要开学了。在这个暑假里,我就天天和黎莉在一起。我的画有了长进。对此,我和她都不知不觉,倒是林岑,是他发现我的长进。同时,他也发现他妻子身上不仅有着绘画艺术的才能,还具备教育孩子的天赋。他这次回家,距他上次离家,大约有四五个月的时间。
“还真的挺不错的。我是说那小男孩。”林岑说。
“你不说是我教得不错。”黎莉正在卫生间里。他们俩说话都难得面对面。黎莉对我说,她一个人过惯了,他一回来,她面前有个大男人晃来晃去,她就烦。这一回,林岑瞧着我画画,想着话要说几句,也是趁着她上卫生间的时候。
“你行。看来,我们没有孩子,还真是个浪费。”林岑大声嚷嚷,一边起身在屋里走动。“浪费了我们俩的从外貌到内在所有良好的遗传因子,还有你的教育孩子的才华。”
“哎,你别过来,我门没关。”黎莉以为林岑要瞧着她对话,忙在卫生间里叫道。
林岑一个哼哼:“谁还要看你还怎么的?没见过?”
“跟你,我觉得所有属于我自己的,还是节约一点为好,至少,这样,我和你就没有什么可以混为一谈的了。”她说。
“你说话别这么刻薄好么?今天看你心情好,我也不错,咱们还可以谈谈。也就是随便聊聊嘛。”
她在卫生间里“咔嚓”一声把门给别上了。我可以想像黎莉在卫生间里提着裤子把门扣上的模样。
我不晓得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我晓得这和吵架差不离了。我看见林岑瞪起了一双愤怒的眼睛。他咬了咬牙,象电视剧里的大男人一样,大手一挥,用很标准的普通话憋出了一句:
“我走。”
他挺了挺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涨粗着脖子进了里屋。
其实,林岑对我还是蛮好的。他的回来,于我去他家没有丝毫影响。除了那双拖鞋被他穿在了脚上。好在天热,我就赤脚。他还会有话没话的跟我聊聊。有意无意地问我一些他不在家的时候黎莉的生活状况。我当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我什么都不说。
“有你这么个小男孩来陪陪她,还真不错。”他说。“她很孤独。”
“你晓得她很孤独,干嘛还要出去呢?”我问。
“我在,她更孤独。”
他就走了。




这时候,我把自己当作个科学家(1)



我开学后,黎莉就每天自己去买豆浆。过后,她将在店里从老板那儿打听得来的事情转述给我,那是一场情杀,一个男人杀了一个女人。“一个上吊自杀的女人,脚下的凳子翻落下来,怎么会摔断凳脚?”老板这么说。“就是,那肯定是伪造的自杀现场。”黎莉说。“你说呢?”我不晓得。
她象过去我将外面听来的事情告诉她那样,现在她告诉我许多她从老板那儿听来的关于楼上的女人生前和死后的事情。她每天早上要去买豆浆,和老板见面,一起谈论这场情杀。黎莉就是要不断寻究细节,打探实情,老板就不断向她提供。她回来再对我复述。仿佛从复述里可以回味一些什么东西。但我觉得,实际上,她并不比我晓得得更多。她就是喜欢去听那个老板瞎七搭八的话,然后,再从对我的复述中去回味。
“那女人是个‘白虎’,你晓得什么叫‘白虎’么?”
我不晓得。
“我也不晓得。老板讲,就是女人身上没有毛的。老吓人的哦?”
“应该有毛才吓人呢。”
“你不懂的。”
电话铃响了。她去接电话。“喂……是你啊?你好。我……没在做什么。是么?打电话……你打好了,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你,就是让你有事就打电话的。不过,要我高兴的时候,不高兴的时候,我是不想多说的。嗯?现在还可以。什么?明天……你去啊?你老有劲的嘛。你大概老早跟她蛮好的。不然,你怎么晓得人家是什么‘白虎’?哦哟,我才不管了。嗯,嗯,……明天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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