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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男欢女爱-第3部分

小说: 男欢女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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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老早跟她蛮好的。不然,你怎么晓得人家是什么‘白虎’?哦哟,我才不管了。嗯,嗯,……明天你去了,回来告诉我又看到了些什么,晓得么?嗯嗯……”她忽然将眼睛瞟向我。“别瞎三话四……我一个人,嗯,我总归是一个人的,真的,骗你做什么?好得呀,你别想得太多,作家就是要比别人想得更多是么?那就这样,再见。”
“这个人已经好跟你打电话啦?”我说。
“瞎讲八讲嘛,又没什么事的。他明天要去参加楼上那个女人的追悼会,又好晓得许多事情了。”
“他以后保证会跟你有什么事情的。”
“有什么事?谁晓得。人家在电话里又没说什么。你自己倒会瞎七搭八。”
“我看他不是个好人。”
“你凭什么?人家是作家哦,小说写得蛮有感觉的。还出过书。说话也蛮有道理的,有时候说起笑话来,听起来老开心的。”
“有啥好开心的。”
“我觉得蛮好的。我一个人,又没什么事情,有个人跟我说说,不是蛮好的?”
大人的事情,有时候眼皮一抬,就已经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大人们就光为了图个笑。几乎都要连自己也要骗。我不晓得大人们自己是怎么想的。不过,黎莉还不算太傻呼呼,她脑子老清楚的,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的打算很简单,就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喜欢,要怎么就怎么。有许多时候,她和我是一样来看大人们之间发生的许多事情。我们孩子可以在外面奔跑叫唤,哪怕撒野,在地上到处乱爬,而大人们就得老要装作是在读一本书,就象煞个读书人。黎莉好就好在她是个读书人,却又不象个读书人。她有许多时候更象我们小孩,贪婪地去念一本书,就为了看故事。如果遇到什么情感或风景的罗里罗嗦的描绘,就跳过去,也算象模象样地读完了一本书。这一回,黎莉把已经读过的一本书又去找了出来,去翻那些跳过去的几页,让一个男人再来罗里罗嗦,就为了图个笑,图个热闹。她一个人,时间长了,实在没事情做。她不能象我们那样,可以到外面去撒野。




这时候,我把自己当作个科学家(2)



她怕一个人。她说的。
“好了,好了,你帮我推拿,好么?”她说。
她合扑在沙发上。我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上。这时候,我把自己当作个科学家。我用鼻子采集她身上的水果气息,我要用于做一种香料;我的手指在她身上使劲,弄出一种节奏来,以符合她的心率和内在的跃动;我把她的肤色和皮肤上的纹线当植物和昆虫的标本,收藏在标本集里;我把她的脚趾,当作一个个鸟蛋,我轻轻地捏起这些个鸟蛋,我想像,为此我钻进灌木丛中,荆棘划破了我的脸和赤裸的双脚。她大腿内侧上的疤痕,看来就要由我来疗理根除,我用自己发明的一种揉搓法,抚平疮疤;我相信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具有特殊的意义。至少于我,有一种舒坦,我的手在她身上轻轻抚过的时候,自己的周身体验着温情,这是绝非同龄人的,也绝非是所有人的。我由此而认定,我是个好人,我喜欢的人也一定是个好人。黎莉,她是我的老师,是这个世界上多得到处都有的各种各样面孔和身材的女人之一,也是我在以后的好多年、好多年直至永远的为之迷恋的一条昆虫,一只蝴蝶,一片树叶,一羽小鸟。为了她,我开始由衷地放任自己。我第一次发现我原来是如此的喜欢读书,热爱知识。她的身体,她的肤色,令我为之着迷,那就是自然课本和美术画册中的彩色插页。
我终于找到了将自己渴望得到的美好据为己有的办法,很简单,把美好说成是自己的。




红军走了,胡汉山回来了(1)



红军走了,胡汉山回来了。我是说,林岑走了,这个叫史秋宝的酒店老板来了。那天,我放学后去她家,林岑的大拖鞋已经被史秋宝穿在了脚上。他们在说,死是不可避免的。
“痛,我痛死了,痛死了……”史秋宝说,女人留下了张纸条,上面写了这些字。女人活着的时候落下个病,这种病老痛的,不晓得是什么病,反正,是痛得吃不消。公安局凭这张字条推断,女人熬不住痛,就寻死了。
原来我以为死是离我们很远的事儿,就象我在剥巧克力的锡纸时,大人说多吃巧克力会造成血脂高血管硬化心脏病什么的,滑稽得很。现在我把头抬起来,去看天花板。死就在我头顶上。有点痛就要死人的。我又听到那声震响。死亡趁我们在画画的时候,砰的一声震响就落在我头顶心,闯进了这个房间。我和黎莉在一起做着无忧无虑的梦被吓醒了。我的手在头顶上又摸到屑屑垃垃的感觉。每个人都在说着死人的事儿。我面对画板,听见史秋宝悄悄地对她说:
“不要一个人呆着。”
怡和酒店在夜里照样生意很好。
史秋宝让我和黎莉坐在角落的长沙发上,等了一会,就在里间的包厢唤我们进去。依照黎莉的喜爱,要了两客排骨年糕和牛肉汤。这家酒店的包厢,令我感到有点奇怪的是,竟还有人在这里斗蟋蟀。有好几个蟋蟀盆叠起来,放在墙角落的电视机柜旁。后来,黎莉和我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就要跟史秋宝出去,好象是一起去看电影。我们一起出了店堂,她和他拦了辆出租车。车门关上的时候,有闷闷的“砰”的一声,接下来该是发动机发出轻轻地突突声。可我没听见什么声音,那车就不见了。我就只好自己嘴里弄出几声突突声,再嘀嘀叭叭来几下,才好受些。就想起电影里的汽车开起来,轮子都是倒转的,不晓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天气有些凉意了,我连打了几个喷嚏,顺手用刚刚在餐桌上拿的餐巾纸擦擦鼻子。
那晚我一直睡不着。我老要从我的窗口去看对面黎莉家的窗口。不知什么时候,又滴嘀嗒嗒地下起雨来了。对面的窗户没有灯光。在中央台的体育新闻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去张望了一下,这一次我想好,如果再没有灯光,我就躲到卫生间去用那只副机给她打个电话,她可能早就回来了,因为下雨或忽然心情不好,现在早睡在床上了。跟史秋宝怎么会有好心情呢?那个黑呼呼的窗口非要我说到做到,让我第一次去卫生间给她拨电话。
那儿根本没人接。
其实我已经估计到她就是还没回家。那种下雨或心情不好之类也不过是我自己在骗自己。我在打电话之前就想好,她不在,我今天哪怕是不睡觉,也要看到她回到家,开亮灯。




红军走了,胡汉山回来了(2)



我要在第一时间里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索性就趴在窗口,眼光一刻也不离开那个窗口。倒霉的是,那天夜里,不知道吹的是什么风,连奶油巧克力的味道也没有。
在等待她的时间里,我有一刻内心充满了对她的怨恨,我甚至希望在这个夜里,她最好出些什么事情,但不要出大事,最好是诸如让车擦破了一点皮,上楼梯的时候脚脖子扭了。这样她就会后悔跟那个史秋宝一起出去了,明天我就可以给她擦破的伤口涂点红药水,给她扭伤的脚脖子推拿揉捏一阵,一边对她说,我就是为她担心。这是真的。
当她家的窗户亮起来的时候,我激动得差一点叫起来。我掰着手指数着我们分开了几个钟头,然后就打了个呵欠。我该去睡个好觉了。我拥起被子耷拉起眼皮,她现在该和我一样地拥起了被子。忽然,我又转了最后的一个念头,她会不会真的让车擦破了皮或脚脖子扭了。有许多时候,我的预感是很准的,比如上学的路上会碰上谁,今天晚上父亲和母亲会不会吵架,这个星期天会不会下雨,等等。那个念头促使我从床上蹦起来,我看到那窗口的窗帘还透出黯淡的光,那是她开着的床头灯,我又躲到卫生间去给她拨了电话。
“你回来了?”我说。她听出了我的声音,有点惊奇,我说我一直在等你。她叹息一声,说:
“你这样不好的。”
“我是想问问你,你没有受伤吧?”
“你在说什么?”她显然有些生气。“你这样下去,我以后就不再教你了。”
“我……喜欢画画。”我说。
“我晓得了。”她没有再说话。我听见在电话里传来那头有水声稀里哗啦。另外还有个人在洗澡。我可以想像她躺在床上的姿势,电话的话筒正对着没有别上的卫生间的门。
她把电话挂了。




那夕阳陷在城市楼群的缝里(1)



那夕阳陷在城市楼群的缝里,就象荷包蛋里的蛋黄
黎莉是个从不说假话的人。这很特别,我的意思是,现在的人一点都不作假几乎没有。就连我,也会把刚才在路口碰上史秋宝的事对她瞒了。她说他刚走,“你碰上他么?”我说没有。其实我一进来就知道,史秋宝才走。我换上的大拖鞋还带着点余温。令我不舒服的是,我老觉得这个人从头到脚都不干净,脚臭是肯定的。
到傍晚的时候,我感到有点饿了。我现在经常会在下午和傍晚就饿得发慌。这天,黎莉的心情看来蛮好,她在我练完了素描后,就去弄晚饭了,她会煎蛋,把蛋打在平底的锅里煎成一个个方块型的,一面是煎成焦黄的,一面是嫩嫩的,盘子端上来的时候,滚圆的蛋黄还在晃晃悠悠。太阳落在西边,从厨房的窗口看出去,那夕阳陷在城市楼群的缝里,就象荷包蛋里的蛋黄。这时候的天似乎更加明亮,我们象是坐在一个透明度很高的彩色气球里。她让我在她这儿吃点东西。“你有点饿了。看你那副馋佬胚的样子。”我说那些荷包蛋真逗人。她说我的身体要发育了,要多吃蛋。“我从来没有煎蛋给人吃过,连林岑也没吃到过。”她还端上了一些象古钱币一样的香肠片。我胃口真好,在她家,我没少吃过东西,但象这样的正儿八经的吃饭,我还是第一次。我看她心情好,就问:
“那个人老来做啥?”
“他说他要跟我结婚,你说滑稽么?”
我的心就跳起来。“他不知道你有林岑么?”
“那是我的事情。”她说。“他待我蛮好的。人也很聪明,写过很多文章。说起故事和笑话,一套一套的,听起来老扎劲的。你晓得么?他还要弄电视剧,他弄得到投资,自己写剧本,拉个剧组,准备让我去当制片人,这很有劲的。他说我最适合做制片人了。”
她看我不响,就对我说:“你是小孩,有些事是不懂的。你看我这样,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心里是很不平的。别人靠不住,靠自己,总是不错的。”
“那史秋宝算是什么人呢?”
“你晓得么?男人会花女人,至少他是懂女人的。花花公子就是有讨女人喜欢的地方。一个女人,如果一辈子就只有老公一个男人喜欢,这个女人也是蛮戆的。”她忽然对我坚决起来,“以后你在我这儿,他在,你用不着不开心,也不要大惊小怪。”
我说我不也是个男人么?她说你是个小孩子,你捣什么浆糊。
我就很识相。我说我以后就不来了。“我不再捣浆糊了。”“那也不必。”她说,“有一件事你要帮我,那就是,你还是要来,我把我的事告诉你,我心里就好过了。嗯?”




那夕阳陷在城市楼群的缝里(2)



“嗯。”
“你现在阴阳调和了。”
黎莉买了一只很大很漂亮的旅行衣箱。她说不久她就要出差了。要拍电视剧,要去外景地。她过去连上班都不愿干,现在竟有出差的活儿,让林岑有点看不懂。“嚯!”林岑对她说话总要带上很夸张的表情,“什么事儿让你又变得勤快起来了?”
“你管我呢。”她说。
其实林岑看得很明白。懒懒散散的黎莉真的要想做事,是会很勤快很能干的。我看她还买上一个电子计算器,开始操练起百分比的计算。她说她过去一直没弄懂这个百分之几是怎么算出来的,以后在剧组算钱,那些回扣、上税、提成什么的,都要用百分比计算。她真的跟我们孩子差不多,知道要去春游的日子,老早就准备好水壶背包什么的,几天前就注意起天气预报,隔夜的晚上睡不着觉,真的到临出门的一刻,却又急着要上卫生间大便了。
林岑瞪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黎莉,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些别的什么人留下的痕迹。我真担心这男人女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会不会真留下什么东西让人看出来。
林岑说:“你现在阴阳调和了。”
什么叫阴阳调和?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我也直直地盯上了她。
黎莉走过来,稀里哗啦将我面前的画板掀翻在地,关照我好走了。我一溜儿小跑到门口,换上自己的鞋,鞋皮也没拔好,就逃出来了。
第二天,林岑也走了。
男人们大概都喜欢直直地盯上黎莉。在怡和酒家的包房里,史秋宝请朋友吃饭,把黎莉也叫上了。她就带上我,说是那天一起吃饭的都是搞电视剧的人。那些人就叫她“黎制片”,他们都很会说,引得黎莉笑,一个接一个说什么“段子”,我记着有个留着一脸大胡子的说了个“段子”,讲有个女人跟三个男人好,生了个儿子,三个男人都说这是自己的儿子,为孩子的姓名争不明白,就让一个老和尚来作主,老和尚问了三个人的姓,这三人各自报了,一个姓陈,一个姓高,一个姓孙,老和尚就从高这儿取了上部,从孙这儿取了左部的“子”,又把陈的耳朵旁拿来放到右边,这孩子就姓了“郭”,而后取名为“春海”,“春”字就是三、人、日,“海”字就是每人都有一点。
类似这样的“段子”会令这些大人笑得一个个都变了型。我觉得这“郭春海”的名字,听起来倒是挺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然后他们就一个个缠着“黎制片”要碰杯,喝得脸红脖子粗,一边就眯起一双眼睛,直直地盯住她。有个长发扎起来的作曲家吐出一句词儿:“你的目光在抚摸着我。”




那夕阳陷在城市楼群的缝里(3)



黎莉就会笑。那晚她很开心,也喝了点酒,全是跟人为电视剧“干杯”,脸上就染上两朵红。这使我想到,我眼前的所有男人,似乎都有可能会跟她好上。只要她愿意。她就是讨男人喜欢,男人就是喜欢她。我说不准象黎莉这样的女人是很好还是很坏。反正她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很吃香的,也很开心的,只要她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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