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的灵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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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说在前头……
希奇希奇真希奇,除了“跋”之外,凌大姑娘的书中居然出现前言。没法子,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很难合起来,而且人家的后记别有其他的事情想写。
昨夜,我作了一个梦。我想,亲爱的亦舒小姐可能必须为我的梦境负点“道义上的责任”。
话说昨天下午我津津有味地读亦舒的短篇小说,其中一篇“原作者的梦”记述她某日午睡,梦见笔下的女主角们一一现身向她问好。我看完后哈哈大笑,心里还暗自嘀咕着:真有这种事吗?结果,当晚便出现相似的梦境。
内容是这样的。我伏在桌上爬格爬得手酸眼花(奇哉!我不久前便改用电脑写稿子),不期然间,指间的自动铅笔掉落在书桌下,弯身正想捡拾,一只柔白色的玉手突然抢了过去。
玉手后面当然连着身体,倘若只有“凌空飞手”出现,这个梦可不成了恐怖片?我打量这个不速之客,脑中还带着几分迷惑。她的模样儿挺清甜,笑容有些馋兮兮的,算不上特别美貌,却很顺眼。然而,我发誓自己没见过她。
“你的笔掉了,捡一次五十。”讨钱的手掌伸到我鼻端,我呆住一会儿。“十秒钟已过,自动加二十。”
“啊!”我大叫,想起她的身份。“你是杜砚琳。”那个爱钱鬼。
“答对了,没奖品!”她笑咪咪的。“快付钱。”
我茫然望着书架上的《遇见你,认栽》。“可是,此刻你应该还关在房里和温道安闹别扭呀!”
“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为何设计我欠他一个非还不可的人情,害我不得不原谅他?”她翻脸了。
我结结巴巴,接不上话。明明是她自个儿爱买音响,答应人家的交换条件,居然怪到我头上来。幸好屋里及时出现第二位女子,解除我的困境。
“敲诈别人,太坏了。”来人手上端着一只茶杯。繁红吗?不像。我有点失望地打量她。不可能的,我的女主角们哪有如此其貌不扬,矮不隆咚的。她递过杯子。“买车吧!我帮你介绍。”
说这什么跟什么呀?支体和言语不连贯,牛头难对马嘴。我啜口杯中物,猛地被那股酸味儿呛到。唉呀!酸梅汤加上奇怪的逻辑感。
“你是林淑慧。”可不是她吗?依我姐姐命名的小女人。“繁红呢?”我直觉她和那位绝世美女联想在一起。“对了,还有孟影倩,你们应该变成好朋友了吧!”
“繁红被王鑫缠着,分不开身。影倩出外景去了。”她自顾自坐下来。“她太红,老公又凶,不随便见人。”
见我可不叫“随便”,我是她的创作者耶!
“哈罗!我代替妈咪出场好吗?”
我一回身,看见一个好生可爱的小女生,登时眉开眼笑的。“婉儿,很多读友一直问起你耶!”
“我知道,大家希望你帮我写续集。”她忽然扁嘴巴,揉着眼睛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可是你拖拖拉拉的,接下来的几本都不是写我,对不对?”
她哭闹起来,原本我快要屈服的,偏偏,我闻到一股怪味。
“婉儿,”我心平气和地端来一盆水让她洗手。“下次想刺激泪腺,请多动动脑筋,在手上抹洋葱太容易闻出来了。”
她败下阵来。好险好险,否则我上哪儿去找故事写她?我连她应该跟小路还是王劬都不知道哩!
“三位贺家媳妇怎么没来?”我左顾右盼。
“偏心!”杜砚琳冷哼。“其实她最想见秦紫萤和方璀灿。”
好吧!或许我真的对方璀灿存有私心。谁都我把自己的些少背景和影子回入塑造她的元素里,就当我是自恋狂好不好?至于秦紫萤——
“不能怪我嘛!”我竭力装出无辜的表情。“毕竟她是我的首位女主角,若非沾了她的光,我的创作生涯可能不会这么快进入状况。”
“如此说来,你最看重她喽?”一个脸儿圆圆、眼儿圆圆的女人突然冲进来,气势汹汹的,长得一副娃娃样,却暴跳得不可思议。“你真是没良心,我们这群最佳女主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可以抹煞我们贡献的心力?我就不信秦紫萤最受读者欢迎。”
冤枉啊!居然扣给我一顶大帽子,我何时说过其他女主角不重要来着?如果她们不重要,在各自的故事中也抢不起第一女主角的职务了。
“吵死人了,求求你们安静一下好不好?”一个困呼呼的大女生打着呵欠加入我们。“已经三更半夜,你们还放大嗓门扰人清梦。啊,太好了,有床!”她咕咚窝进我的床铺。
“这只睡猫是谁?”吴语凝先在心中掂掂她的斤两。
猫?那当然就是——
“我是韩写意。”小猫咪伸了个长长舒服的懒腰。“顺便回答你的问题。错了,秦紫萤已经从最受欢迎女主角的位置滑下来啦!继任人选恰好是区区在下。伟大的作者,我想吃宵夜耶!你有没有鲔鱼罐头?”
“没有,我不喜欢吃鱼。”我有些抱歉害她饿肚子,希望她不会回去向石滕清告状。“你什么时候陪石滕清回日本?”
“才不咧!我拒绝去日本和番。”即使睡意盎然,她仍然坚守自己的立场。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日本人?”小婉儿出来抢戏分。
“这就要问作者啦!”她指指我。
提到这点,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没为什么啦!我的最佳损友,创作组的‘林姓某编辑’恰好对日本人不太有好感,我只是撷取她的特点来借题发挥而已,若有得罪之处,麻烦大家多多包涵。”我赶紧鞠躬哈腰,以免得罪了人。
“等一下,为什么是你?”林淑慧指着韩写意鼻子。
什么意思?没人听得懂。其他女人的眼光齐集我脸上,其中仿佛写着“你是作者,所以你应该听得懂”几个字,我只好硬着头皮推测。“你是说,为什么只有写意讨厌日本人?”
“不是。”林淑慧揪起眉心。“为什么由她坐上新任‘最爱欢迎女生女主角’的宝座?”
“读者说的呀!”写意得意洋洋。“原本《你是我不变的期待》最受读者喜爱,其他作品一直屈居其下,后来《追猫方程式》一出版,很多读者就变节投靠我啦!”
“那也顶多只有几位读者这么认为呀!又不是每一个都赞成。”杜砚琳也不甘屈居人后。其他女人纷纷点头。
写意一时语塞。眼睛一溜,又找到更强而有力的支持理由了。“可是,目前为止凌淑芬的作品集里吸有《追猫方程式》再版呀!市场反应就是铁铮铮的选标。”
“什么!”好几声尖叫同时响起,几乎震破我的耳膜。“你的故事再版了?你?怎么可能?我不信,我不信,读者的眼睛一点都不雪亮!我不信!”
我一看,情况不得了,大家闹得团团转,几近失控边缘,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吵醒顽皮的虎克猫和老狗狗。
“别吵了,你们别再吵——啊!”我猛然勾到椅脚,往后栽倒。
也一跤跌出我的梦境。
梦中乍醒,回思其中的混乱场面,惊出一身冷汗。幸好我没有成为围殴的对象,也幸好有些作品的女主角缺席了,否则我真不知会被整成什么模样。
亲爱的女主角们,行行好吧!你们可怜的作者需要良好的睡眠,才能写得出故事来呀!很快地,这一天又会过完,希望今晚,我能得到一夜安眠。
凌淑芬于九五年六月三十日
第一章
半夜两点多,响彻天地的惊爆声自“吴氏公寓”的第三层楼响穿众房客耳际。
“喝!”房东的丈夫沈楚天从床上震落地——严格说来,应该是从妻子白嫩的娇躯上震下来——开始产生高度的危机意识。“搞什么?恐怖份子来袭?老天!我们只是一介布衣,没钱付勒索费,我八个月之后就要升格当爸爸了,小宝宝的尿布、奶粉、衣服都需要钱,还有他的教育费,长大之后打架坐牢的保释费……”
“闭嘴!”娇妻吴语凝以一记爆栗成功地使他合上嘴巴。“爆炸声好像从三楼承治的实验室传出来,赶快下去看看。”
这就是收留一群怪人当房客的坏处。她的房客里有科学家、道士、女鬼和狐仙的子孙,再加上她老公这个超级爱作怪的职业棒球明星,每个人各有各的作息时间,不是昼伏夜出,就是夜伏昼出。一群奇人异士聚集在五层楼的公寓里,居然直到现在仍然没把公寓拆成瓦砾堆,实在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来到三A公寓门外,其他房客显然也受到震荡声的惊扰,纷纷齐聚于楼梯间。
“承治,你在里面干什么?拆房子吗?”资深道士风师叔用力拍打铁门。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做为开场白。“我——咳咳——我终于成功了!成功了!你们进来看看。”
大门突然拉开,贴开门板上窃听的老道士差点跌进公寓里。
呛人的白雾色浓烟从敝开的门缝进入他们鼻孔。
“呃,承治,如果是不怎么好看的‘东西’,大伙儿还是别进去了。”沈楚天想起他从前的“无头实验”,一个大男人脖子上少了颗脑袋,着实怪恐怖的。
“不不不,这个实验不是用来看的,而是内服的。”浓烟中窜出一只手臂,将距离最近的女房东揪进公寓里。
沈楚天原本打算转头溜掉,熟料老婆大人被房客“抢”走,只好硬着头皮迈进去英雄救美。
三A公寓是科学家尹承治的实验室,宽敞的四十坪空间摆满了各种样式的实验器材,因而显得狭隘;墙上四平八稳的铁架横陈着或高或低的烧杯和试管,环肥燕瘦的Size都有。绝佳的空调设备迅速抽离弥弥漫舞的烟雾。
“你们看。”承治从冷却槽里拿出一小瓶晶液,五层色泽浓艳的水晶堆叠成悦目的云霓。
“这是什么?彩虹酒?”风师叔记得,沈楚天第一次带众房客去酒吧不醉不归时,就是点喝这种五颜六色的鸡尾饮料。
“请勿把我稀有的发明拿来和穿肠毒药做比较。”自从有过一次痛苦的宿醉经验后,承治便视酒精如蛇蝎。“听清楚了!这是我独家调制的——爱、情、配、方。”
“爱情配方?”左邻右舍们面面相觑。
“对!”他严肃地颔首,开始细说从头。“上个月我别分抽了五CC沈楚天和风师叔的血液做为样本,结果发现沈楚天的血液含有某些特殊物质,是风师叔所没有的。”
“老天,别告诉我你染上AIDS。”吴语凝跳离老公三公尺远。
“我——我——”沈楚天哑巴吃黄莲。太悲惨了,无端端蒙上不白之冤。“姓尹的,你给我说清楚,我哪可能染什么不可告人的怪病?”
大手揪住他的衬衫衣领,差点弄翻珍贵的实验成果。
“拜托,小心我的宝贝。”他不担心自己挨揍,反倒先疼惜地捧住烧杯。“那不是病。我又收集了其他十种血液样本,经过详细的观察和归纳之后才发现,那种特殊物质只存在于陷入爱河的男女血液中。”
“噢!”沈楚天拍拍胸口。幸好幸好,终于还他清白的名声。“那跟你的发明有什么关联?”
“我将特殊物质回以分析化验中,最后研制出和它成分完全相同的液体,一旦喝下肚子里,会立刻溶入血液中,产生和恋爱中人相同的化学反应——”
“化学反应!”沈楚天登时眉飞色舞。“我可不可以体会一下那种‘化学反应’的滋味?”
他爱死他和房东兼娇妻之间的“化学反常”。
“色狼!”语凝啐了他一口,圆圆可爱的娃娃脸浮上一层羞臊的玫瑰红。他以为承治发明的春药吗?
“我的灵药对你没用,因为你体内已经产生相同的物质。”一旦提起科学的话题,承治通常会达到忘我的境界,因此房东夫妇的斗嘴他完全没放在心上。“由于我强化了药方中的反应成份,所以理论上而言,任何人服用了这份药剂,会立刻产生热烈到无以复加的恋爱情绪,包括头昏眼花、四脚棉软、为情伤风、为爱意感冒、浑身火烫、通体冰凉——”
“我倒觉得听起来比较像疟疾的症状。”又冷又热的,难怪年轻人一旦谈起恋爱来就不成人样,风师叔再度庆幸自己这辈子打光棍,没被感情之事整治过。
“呃,这个嘛……不好意思,其实那些症状是我瞎掰的。”他有些糗到了,尴尬地搔搔头发陪笑。没办法,形容词用错对他而言是天经地义的事,毕竟他活到三十岁,大半辈子全花在做实验、研究科学上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更甭提领会恋爱的症状和滋味。“但我的实验成果绝对不是捏造出来的。”
“想谈恋爱也得有对象才行。”语凝突然提出质疑。“你的灵药只以让人引起坠陷爱河的感觉。如果本身已经恋爱,这剂药就等于白服;若果自己还没爱上哪个特定人选,服了药之后,他们又会对谁产生‘爱情’的感觉呢?”
“是是是,还是娃娃比较厉害,立刻挑得出鸡蛋里的骨头。”沈楚天向来最捧老婆的场,任何她说出来的言论绝对、肯定、马上、立刻奉为永久不变的真理。
对哦,承治开始伤脑筋了。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嗯……我觉得,如果某人心里已经有了特定对象,但感情尚未达到‘爱’的程度,或许服用我的药可以加速他们爱上意中人的过程。”
非常合理的推断。旁听者不约而同地点头,不过——他话中的“我觉得”三个字让每个人心头毛毛的。
倘若连发明药方的科学家都无法确定后果,其他人随便喝下去之后,难保不会发生始料未及的后遗症。譬如说,爱上服药后第一眼看见的异性——假若对方是女儿身,那么按照常理来推断,她每一眼看见的异性通常会是承治,那他可走桃花运了!沈楚天立时有几分嫉妒眼红——或者,见到每一位异性都会疯狂迷恋……哇,那不就变花痴了吗?
“娃娃,不准你接近承治的药水。”他赶紧吩咐下去。即使是当红的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