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我就觉得温馨[机器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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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英华还像四年前一样美丽,结婚生子之后,身上的妩媚风情又添了些母性的柔和。她站在大楼门口,挂着习惯的浅淡微笑,温柔地看着陆显峰走上台阶,走到她近前,然后她张开双臂,对他笑道:“阿峰,好久不见。”
他眼睛里流转着复杂的神色,看着这个走进他十六岁生命的女人,他年少时期深深爱过的女人,以母亲的温柔和女性的魅力俘虏他的女人,又毅然决然追求自己的爱情抛弃他的女人。
“怎么?”她笑得更温柔了,手臂依然伸着,“不打算给我个拥抱吗?”
他顿了下,最后还是上前抱住她,感受她温暖的怀抱,熟悉的香气,只是以往独属于她的香气现在多了另一个男人的气息。
她回抱他,叹息着道:“能再抱抱你真好,小耿跟我说你要见我的时候,我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我以为,你会恨我一辈子。”
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放开她,看着她温柔的眼,沉着声道:“华姐,你明知我会恨你,为什么当初要那么狠心?”
她微笑着摇头,“离开你,对你来说是背叛你的感情,对我来说却是追寻我的幸福。”
“你……好自私。”
“是。”她点点头,依然微笑,“我承认我自私,可是,我不能给你我给不了的东西。我不走,还是不可能爱你,阿峰,到现在你还不能明白爱情是不可强求的东西吗?”
他垂下头,苦笑着道:“我已经有点儿懂了。”
她拨开他额前的发,上下打量他,笑着道:“你长大了。来吧,”她牵起他的手,“来见见我丈夫和我一对双胞胎女儿,我女儿虽然只有三岁半,却已经懂得迷明星了,最要命的是,两个迷的都是你。”
他看着她提到丈夫和女儿时眼中闪耀的神采,心中突然一痛,一个强烈的念头冲进脑海,迫使他立刻去做,否则就会爆炸。
他松开她的手,匆匆地道:“对不起,华姐,我现在必须去见一个人,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你。”
“啊?阿峰?”吕英华看着他狂奔的背影,困惑地皱起眉头,“这傻孩子又怎么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声短而急促,陆显峰站在门外,一手按着门铃,一手握在身侧,手心全是汗。
门开了,一个朴实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内,在围裙上擦着沾水的手,礼貌地问:“请问你找谁?”
“呃——我——”陆显峰的汗从鼻尖和额头上渗出来,他吞了口口水,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在公寓找不到展欣,打电话她关机,他就一口气追到她家,想过见到她父母会紧张,却没想到紧张到话也不会说了。
里面一个温和的女性声音传来:“魏姐,谁啊?”
话音一落,他看到一个右半边脸布满粉红疤痕的女人走出来,她头上包着纱巾,隐约可见稀稀疏疏的浅色毛发和大片凹凸不平的头皮。他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呼,倒退一步,差点儿跌到。
女人急忙用手遮住恐怖的半边脸,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吓到你了,家里一向没有生人来,我还以为是欣欣回来了。”
“哦,不不,没关系,”他强压下节奏不平的心跳,尴尬地笑着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女人侧过身子,她的左半边脸线条柔和,可以想象年轻时应该是位美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外才落下那么丑陋的疤痕。
女人见他呆呆地站着,笑着道:“你是来找欣欣的吧?她去超市了。如果你不嫌弃,就进来坐一下,或者,你去找她好了,就在楼下,你走出小区就能看到招牌。”
“呃——”他看一眼那个朴实的女人,再看看满面疤痕的女人,讷讷地问:“请问你是——展欣的母亲?”
“对。”展母点点头,仔细看他一眼,道:“我认得你,家里有你的唱片,你的歌很好听。”
“呵呵,呵呵。”陆显峰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基本上他对于应付妈妈级的中年女人没什么经验,只是觉得展母的笑容很慈祥,声音很柔和,让人看着听着就忽略了她脸上的缺陷。
展母笑了,指着里面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呃——好——好。”他揩了把鼻尖上的汗,进门来,换了拖鞋,局促地在沙发上坐下。沙发上放着展欣的皮包,手机随意丢着,他看到屏幕暗着,果然是一直关机。
魏姐端了茶水放在他面前,“请喝茶。”
“哦,谢谢。”
展母道:“魏姐,你去忙吧。”她在他斜侧的位置上坐下,左边脸对着他,笑了笑道:“我身体不大好,所以欣欣请了钟点工帮忙打扫房子、做饭。”
“哦,呵。”陆显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头干笑。
“你是跟欣欣一起工作的大牌吧,听说你脾气不太好,让我们家欣欣吃了很多苦头。”
“哦!啊?”他习惯地应声,突然反应过来展母说的什么,又瞪大眼,心想:这个展欣,居然背后跟她妈妈说他的坏话。
展母笑了,喝口茶,突然问:“我的脸,令你这么紧张吗?”
“不不不不,”他急忙摇摇头,“我……我只是不太习惯跟长辈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展母点头,“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神很诚实。”
“呃?”他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的眼。
“呵呵。”这次真的把展母逗笑了。
陆显峰不由得懊恼:怎么搞得?在展妈妈面前这么失态,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糗过,表现得像个白痴。“你别紧张,”展母自然地把手放在他手背上,和颜悦色地道:“既然你是欣欣的同事,那就跟我的孩子一样,你就当回到家里好了。”
他手背惊跳了一下,却没有甩开,过了一会儿感觉展母的手很暖很软,像展欣的手,他不由得翻过手心回握住。展母愣了一下,然后任他轻轻握住。
他抬头仔细看她脸上的伤,好久才涩涩地开口道:“展妈妈,你介不介意我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展母用另一只手碰碰脸上的疤痕,“是火灾,那场大火夺走了欣欣的爸爸,也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猛地一震,展欣没有父亲?
展母往后靠了靠,握紧了他的手,“如果你不嫌烦,我慢慢地讲给你听: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欣欣只有二十岁,在外地上大学,邻居家煤气失火,引起整层楼的煤气管道发生了爆炸……”
天很蓝,云很白,风很柔,初夏的黄昏有些微燥热,却也有几分舒适的凉意,展欣拎着两个大大的袋子,走进小区的楼群。在超市里无意识地逛着逛着,居然就这样消磨掉了两个小时,最后一看车里,都是不知什么时候随手丢进去的东西,既然拿下来就买吧,反正是早晚要用的东西,花钱买东西也是一种很有效的发泄心情的方式。
昨天早上从陆显峰那里出来,她就收拾东西冲回家,心受伤的时候,需要母亲的温柔,虽然妈妈什么也没问,但她知道,她懂她。昨晚窝在母亲怀里美美地睡了一觉,觉得心情好多了,她有点儿能够理解为什么陆显峰总是在年纪比较大的女人身上汲取温柔。陆显峰,为什么又想起他?
她甩甩头,深吸一口气继续走,脚步却突然僵住。他?那个站在几步远距离外的人是他?她用力甩头,定睛再看,他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手定住她的脑袋,温和地道:“别甩了,我是真的。”
她下意识抓紧手中的袋子,声音尽量平淡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
“找我?”她苦笑了一下,“我已经跟耿哥辞职了,你什么也不要说,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主意的。我累了,想要休息一阵子。”
他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还是用那样温和的声音道:“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吗?”
超市旁边有个咖啡馆,这个时间人还不是太多,老板刚刚开业不久,给他们特价兼赠送一盘小蛋糕。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喝咖啡,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而且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心软,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再也承受不了他下一次的对不起。
他把蛋糕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放在她的盘子里,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来看着她,缓缓地道:“我今天去见了华姐。”
她的勺子撞了杯子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有句话你说对了,恨的背面是爱。”
她的杯子又发出一声撞击。
“我今天见到她的时候才发现,我不再恨她了,因为我不再爱她,这些年,我一直被恨蒙蔽着眼睛,走不出来。”
她捧起杯子凑到嘴边,却不小心洒出一滴。
他把餐巾纸递到她手边,她放下杯子要接过,他却躲开,自己帮她擦拭落在她手上的咖啡痕迹,继续道:“很多时候,时间带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我们自己也看不清。幸好,我今天终于看清了。”
她躲开他欲握住她的手,双手交握放在腿上,说了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恭喜你。”
他震动地看着她,惊讶地道:“就这一句?”
她抬起头,平静地回视他,问:“你说完了吗?”
“展欣……”他颤抖着唤她。
她又问:“我可以走了吗?”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是满眼的苦涩,低哑着声音道:“当然可以,我不知道原来我耽误了你的时间。”
她的眼中有了一丝波动,好久好久之后才叹口气道:“阿峰,我们分手吧。”
“展欣……”
“休息一阵之后,我会找一份新的工作,不会再回到耿哥那里了。”
“展欣……”
她起身,拎起袋子,真诚地道:“我走了,妈妈在家里等我,再见。”
“展欣!”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恳切地看着她,“最后一个要求,做个朋友好吗?哪怕只是逢年过节发个短信问候一声的朋友,好吗?别让我失去你的消息。”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散乱的发,还有那最初吸引她的孤独的眼眸和忧郁的唇角,终于还是不忍心,点了下头。
他们分手后的第一天,他给她发短信,告诉她他打算去应征裴玄枫那部古装戏《剑侠风云》的男一号。
一个月后,他打电话告诉她,他试镜成功了,而且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大家口中传的神一般的国际名导裴玄枫,他说其实那人已经很老了,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护肤品,居然保养的像个三十多岁的人,看得他非常嫉妒。
她在电话里只是嗯嗯地敷衍,放下电话时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个笑容,他这爱吃醋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两个月后,他给她发短信,说因为他不是专业演员,所以要去特训,恐怕有好久不能跟她联系了。
她给他回了两个字:保重!
连续四个月,他没有消息,她告诉自己,朋友就是这样的,只有闲暇的时候才会想起问候,他不来烦她最好,她可以渐渐习惯忘掉他。
圣诞节,她随辉哥在香港开演唱会,演唱会进行了一半,手机响了,她看到那个久违的名字,一接起来他就问:“展欣,你在哪儿?”
她说:“香港。”然后就是他的一声哀嚎,然后就断线了。
凌晨开完庆功宴回到宾馆,她一身的疲惫和酒气,没等打开客房门,手机又响了。
她接起来,他还问:“你在哪儿?”
她说:“香港。”
他哎呀一声急急地道:“我知道,具体位置。”
“皇冠酒店。”然后又断线了。
一个小时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在睡梦中被吵醒,这次他直接问:“你在哪个房间?”
她直觉回答:“602。”等到嘟嘟的线音响起,她才意识到他杀过来了。
没等她穿好衣服,门就被敲响,她披头散发赤脚冲过去开门,看到一个红衣红帽白眼眉白胡子的圣诞老人。圣诞老人后面钻出一张笑脸,衬着一口白牙,不是陆显峰是谁?他黑了,也瘦了,想必特训很辛苦。
他把圣诞老人往她怀里一塞,倾身过来在她额头上一吻,立刻抬手看表,口中嚷嚷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然后就跟匆匆出现一样又匆匆消失。
她抱着圣诞老人的布偶一直发呆到感觉冷,才想起拨电话给他,大骂道:“陆显峰,你搞什么?”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她:“送你圣诞礼物啊,来不及了,我马上要上飞机,圣诞快乐。”
就为了送这么一个满大街到处乱飞的圣诞老人,他专程飞到香港又飞回去?他脑筋有毛病!心里恨恨地骂着,她还是把圣诞老人放在床头,每天晚上抱着入睡。
春节,她陪妈妈在家里看电视包饺子,展母突然扯着她道:“欣欣,你看,那不是来过咱们家的那个男孩?”
“哪个?”她放下饺子皮,看到屏幕上陆显峰的特写。他一身白衣,长发披肩,腰佩长剑,唱的是《剑》剧的主题曲《情刀伤痕》。原来片子还没开机,就先利用春节联欢晚会作为宣传了。
裴玄枫果然是裴玄枫。
展母笑着道:“这小伙子看上去比上次来时成熟多了。”
她诧异地道:“他来过?”
不等展母回答,家里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刚回应了一句,就听到他兴奋的声音:“展欣,看到我了吗?我唱得好不好?我的造型酷不酷?”
她不由得糗他,“不酷,很傻。”
“啊?”他失望地大叫,“我去找造型师算账。”
她摇摇头笑着道:“开玩笑的,很酷,又有一群女孩子今天晚上要失眠了。”
“嘿嘿!”他笑得很得意,最后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就挂断了。
年后《剑下风云》开机了,他忙得天昏地暗,还要兼顾灌唱片开演唱会拍MTV,耿哥说他现在的工作量是以前的一倍半,而且坚持不再请新的统筹,一切事情都是小罗和路路接手,有时候他也自己拿主意。她经常接到路路和小罗抱怨天王快把人逼疯了的电话,也经常接到他半夜打来撒娇说好累好累的电话。可是他没说我想你,也不说我爱你,更没有说我需要你。
又是一个月没有消息了,她总要时不时看一下手机,偶尔回家就会问魏姐有没有接到找她的电话,展母总是微笑着,她不说,母亲也不强迫她说。
一天早晨,她随意翻着晨报,突然看到一条消息,说陆显峰在拍戏过程中受了伤,正在修养。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停了一秒,急忙拨电话过去。
他的声音倒是精力充沛的,一直跟她笑,说没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