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茶姬-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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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曲尘的话有些道理。阮威轻叹了一口气道:“初真这是什么命啊?我觉着那丫头就没走运过!先是等戚汝年六年,等出了场退婚,后来知道戚汝年不是薄情寡性的人,她又不肯去建州了;不去建州吧,还好,上回要真去了她也麻烦了!哎哟,真叫什么啊?比什么流年不利,货不担什么的玩意儿……”
“祸不单行!”新哥抖肩笑了笑说道,“威哥,你有空还是念两字儿吧!说个词儿都说不利索,往后怎么在东玉面前当慈父?”
“对,祸不单行,她这几年的霉运比祸不单行的还惨点吧?唉,她要知道戚汝年成了朝廷要犯,你们说,那得是什么滋味儿?想劝她嫁人吧,又劝不动,叫人想想都觉得着急呢!”
曲尘道:“你着急也没用,眼下找着戚汝年才是正事儿。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杀了那个王攀奇,当众必定是有缘故的。倘若他回川了,那最好,至少有机会在衙门找到他之前把他翻出来。”
正说着,初真来了,几个男人便岔开了话题。阮谦上楼去给阮炎写对联子去了;夏新一时手痒,想跟曲尘比比象棋,阮威便叫初凝拿了一副下来,在旁边看两人对战。
夏夜自然是闲不住,跑灶屋里去给初真献殷勤去了。可没过多久,他又一脸土灰地回来了。夏新盯着棋盘上笑问道:“怎么了?初真不搭理你?”
“初真是个心好的,怎么会不搭理我?倒是宝梳,说我什么油嘴滑舌,没个正形儿?”夏夜从头到脚地把自己看了一眼,问那仨道,“我像没正形儿的吗?今儿这身衣裳还是刚刚在鸢尾阁里做好的呢!”
曲尘一边落棋一边笑道:“放心,她不是骂你,骂的是我呢!自家兄弟,你就多担待着点。”
“骂你?你惹她了?我说呢!今儿火气怎么那么大,我就猜着是你惹她了?说来听听,怎么惹着她了?”
“就是为了曲尘回庞府的事儿。”阮威插了一句道。
“就为这个?她不想让曲尘回庞府吗?那就有点头发长见识短了!曲尘回庞府多好啊!又不是说不要她了,跟着一块儿进城去呗!曲尘我跟你说,”夏夜拿旁边空棋子敲了敲桌面道,“这事儿你可别惯着她,自家女人是要惯,那也得分什么事儿什么时候。老爷们儿要出去办大事儿,她哪儿能跟着拖后腿呢?她要闹,你就吓唬吓唬她,女人就怕吓唬。”
“怎么吓唬?”阮威挑了挑眉头笑问道。
“这还不简单,就说不去城里,城里还有一抹多女人等着呢!哎,说起这个我就想起前晚那芳菲姑娘了。人家芳菲姑娘说,自从曲尘不去找她家姐姐了,她家姐姐整日地伤心死了,连客都懒得接呢!每回林爷去,总问曲尘在忙什么,那叫一个牵挂得要死啊!就这么跟宝梳说,看她还给不给脸色瞧!”
“她家姐姐?她家姐姐是哪位啊?跟曲尘好过吗?”阮威一脸阴笑地问道。
“她家有姐妹六个,其中排行老三的叫芳郁。芳菲说,曲尘前一阵子总会去找芳郁,关上房门就是一两个时辰,好得简直是如胶似漆啊!嘿嘿……”夏夜歼笑了两声道,“曲尘,这事儿宝梳不知道吧?要不要我替你去吓唬吓唬她,她立马就老实了!”
曲尘低头看着棋局悠闲道:“你自己去问她不就知道了?”
“我可不敢去……”
“就在你后面,回头就能问的。”
“后……后面?”夏夜立刻转头一看,果然看见宝梳提着壶茶,单手叉腰,嘴角勾着邪笑地看着他。他浑身不由地一个激灵,头脑无比清醒地奉承道:“哎哟,怎么……怎么好意思让宝梳嫂子您亲自动手给我们送茶啊?辛苦了!辛苦了!交给我就行了!”
“也不好劳烦您夏大老板呢,”宝梳把茶壶往棋局上一搁,笑容阴阴dao,“你可是去胜芳馆光顾过的大爷啊!都大爷二爷了,怎么好让您动手呢!刚才说想吓唬吓唬我,怎么吓唬?说来听听呗!”
夏新忙摆手笑道:“说笑的说笑的,谁敢吓唬你啊!谁要敢吓唬你曲尘头一个不会放过他的!嫂子,我真说笑的,曲尘跟那芳郁压根儿什么都没有,曲尘做过和尚的,根儿清着呢,绝对坐怀不乱!你放心,你放心好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骗子
“哼哼!”宝梳冲夏夜堆脸一笑道,“慌什么慌啊?我是想谢你呢!我都不知道阮曲尘跟芳郁如胶似漆过,还关上房门儿就是一两个时辰,我得谢谢你呢!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好好敬你两碗,你可别认怂知道不?你不是想在初真面前表现表现你的男子汉气概吗?我告诉你,男人喝酒的时候特别吸引女人,那豪爽劲儿胜过你在初真跟前说一百句好话呢!行了,你们继续,回头酒桌子上见!”说罢她又哼哼了两声,转身回灶屋去了。
夏夜吓得吐了吐舌头,指着阮威轻声道:“威哥,你不仁义!你是不是瞧见宝梳在我背后才问的?”阮威咯咯地笑了两声道:“你不想帮曲尘吓唬她吗?我给你机会呀!”夏夜一脸郁闷道:“这算什么机会啊?回头她上初真跟前告个小状,说我跟ji馆里的姑娘喝过酒,初真得怎么想我啊?”
“你当你还是童男子呢!装什么嫩葱?”曲尘丢颗棋子在他脸上道,“候着吧!一会儿让你哥拖你回去。”
“宝梳酒量很好吗?”夏夜忙问道。
曲尘和阮威对视一笑,笑得让夏夜头皮有点发麻了。夏夜的酒量在几个兄弟中不算最好的,还赶不上他哥夏新。他和刘达都属于吆喝得最起劲儿,但酒喝不了多的人。所以,当晚他注定是要败得惨烈的!
上桌没多久,宝梳就抱着一坛子酒来“炮轰”他了。连着三碗酒下肚,他已经有点踩云朵的感觉了。可宝梳哪儿会轻易饶了他,又连跟他干了三碗。他喝完最后一碗时,碗都来不及放回桌上去,就头一歪,“壮烈”地倒夏新身上,醉晕过去了。
轰翻夏夜后,宝梳酒劲儿还高着,又各敬了阮谦夫妇阮炎夫妇一杯,还想敬阮威的时候,被曲尘收了酒杯,这才消停了。
晚饭后,大家各自回家了。夏夜自然是像个软趴趴的狗似的被夏新背回去了,宝梳和曲尘也打着灯笼回家了。
出来一吹风,宝梳脑袋就有点晕了,手里提了盏灯笼,像个不到翁似的在前面摇来晃去,特别可爱。曲尘怕她摔着了,想伸手来扶她,她却噔噔噔地往前快跑了几步,然后一个险些歪到在水田里的转身,指着曲尘,声音微醉道:“不许……不许扶我……我……很清醒……今晚月色很……很美……”
曲尘翻起眼皮望了望头顶上黑漆漆的天空,无奈地笑了笑问道:“靳老板娘,今晚有月亮吗?”
“你太没……没有想象力了!”宝梳一边倒着走,一边晃了晃她的小食指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诗吗?只要……只要月亮在心里,走到哪里……它都会照亮你……听过吗?”
曲尘担心瞟着她那歪歪斜斜的小步伐说道:“没听过,这也算诗?意思挺好的,就是一点都不工整。”
“这叫现代诗你懂不懂,大哥?”
“没听过,不过你那灯笼要继续这么甩,我们俩就真要摸黑回去了……”
话没说完,宝梳就把手里的灯笼往水田一丢,伸出两只手,左右翻了翻,俏皮地笑道:“嘿嘿……没了……我扔了……你快……快摸黑回家吧!回去晚了……妖怪会来吃了你哟……”
“我不是狐仙吗?还怕山精妖怪?”曲尘缓步走向她道,“倒是你这样不听话的小媳妇容易被妖怪欺负,赶紧过来,我背你回去了。”
“我不要……”宝梳又退又蹦道,“我要看月亮!今晚的月亮……这么这么这么好看……不看可……可惜了……”
“好,”曲尘走近她点头伸手道,“回去看也一样,是不是?把窗户打开,不正对着月亮吗?你往常不也喜欢爬在那儿看月亮吗?来,回去了,别蹦了,仔细蹦下去摔成个泥猴子我可不要了,听见没?”
“你本来就不想要我……”宝梳嘟了嘟嘴,垂下双眸,两只手没规律地互相绕着圈圈,显得特别可怜。曲尘瞧着她那小模样,心里像是被什么扯了一下似的,忙走过去弯腰把她抱了起来道:“看来真是喝醉了,都说胡话了。谁跟你说我不要你了?夏夜说那么两句话你还听进心里了?靳老板娘也不是那么小器的人吧?”
宝梳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望着他问道:“那你……那你不去了,好不好?”
“不去哪儿?城里?”
“对啊……不去庞府了……不去不行吗?”她搂着曲尘的脖子撒了个媚媚的娇问道。
“不都跟你说了吗?顶多再是一年,不会太久的。宝梳,别再跟这事过不去了,行吗?横竖我走到哪儿都会把你带着的,不会不要你的。”
她垂下头,抿了抿下嘴唇,忽然从曲尘怀里挣脱了下来,转身要走。曲尘忙拉了她回来,扣在怀里低头问道:“又生气了?”
“对!”她伸出一根白白的小指,指着曲尘认真地说道,“阮曲尘,我正式……正式地通知你……我……我要很严肃……很严肃地生你的气!”
曲尘笑得全身都抖起来了:“你不一直都在生我的气吗?气得晚上连抱都不让我抱了,那还不算生气?”
“那……那不算!”她使劲地晃了晃脑袋道。
“哦,”曲尘很配合她的发挥,点了点头道,“那你打算这会儿开始生气?会不会早了点?要不然,等我去了城里你再开始生气?”
“不行!”她很认真地又摇了摇头。
“那这样,宝梳,”曲尘又道,“横竖你都要生气的,我拦也拦不住,不如你就跟我搬到城里去,这样你生气我也能看见不是?不然的话,你躲在老家生气我也不知道啊,那你不白生气了吗?怎么样?好不好?”
“不好!”她鼓起腮帮子说道,“我在哪儿生气你就得在哪儿哄我,凭什么要我去城里生气给你看?你得留在这儿看我生气!”
曲尘低头贴着她额头笑个不停,道:“我们俩今晚是不是要站在这儿把这事掰扯清楚才回去?那不都一个意思吗?乖了,宝梳,你得像芒果和雪梨那么乖才对。”
“芒果是狗,我是人!”她很可爱很认真地高声嚷嚷了一句。
“哦,”曲尘止不住笑地逗她道,“那芒果不是你儿子了?”
“我干儿子!”
“干儿子也是儿子对吧?你把它教得那么乖,你自己却不乖,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我也去找个野男人好不好?野男人也是男人呐!家男人不在的时候,野男人也可以冲冲数呀!我还可以像教芒果那样把他教得乖乖的,才不像你,你才不乖呢!”宝梳理直气壮地扬起那张酒红色的小脸,冲曲尘一阵好嚷嚷。
曲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腰都弯了。宝梳推了他一把,往后仰了仰,站稳后问道:“笑什么?本来就是呀!为什么要我乖乖的?我就不乖了,就不讲理儿了!阮曲尘你自己选吧,是去庞府还是留在家里陪我?”
曲尘直起腰来,看着她那一脸认真小表情,忍不住笑道:“好,算我不乖,这总行了吧?这话我们留在回去再说,行不?你想想芒果和雪梨还没吃饭呢!”
“有丫丫在,丫丫会给他们喂吃的。阮曲尘,别岔开话题,选吧!”
“要是能有第三个选择,我就选。”曲尘笑道。
“第三个选择?什么选择?”
“能去庞府又让你一直陪着我,要是有这个选择我就选,其他的我都不选。”
“说到底,你非得去是吧?”
“宝梳……”曲尘往前走一步,宝梳又往后退了一步,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曲尘问道:“就回答一句,很为难吗?”
“回不回答你都得生气,我能不为难吗?”
“明白了,”宝梳有些失望地点点头道,“无论如何,你都会回庞府去的,去处置你说的那些什么什么事情,对吧?好了,回去了,我酒也醒了,回家睡觉!”说罢她转身就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家。丫丫听见门口的动静,走出来说道:“宝梳嫂子,灶上有热水,我烧好了的。”宝梳冲她勉强一笑道:“谢谢了,你去睡吧,我自己会去弄的。”
丫丫回屋里睡觉去了,宝梳没回头看身后的曲尘,噔噔噔地上了二楼,回房间把鞋子一脱,钻被窝里睡觉去了。曲尘进屋时,就看见*上鼓了个大包,像是有只兔子窝在里面似的。他走过去拍了拍那个“大包”问道:“真睡着了?衣裳也不脱,打算明早起来喝药汤呢?快起来!”
那“大包”里面没动静,曲尘干脆伸手掀了被子。可刚一掀开,宝梳又扯回去,两人反反复复争了几个回合,宝梳先火了,把被子一股脑地丢给曲尘,眼泪汪汪地说道:“全给你,行了吧?骗子!”
看见宝梳哭了,曲尘愣了一下,把被子抛开问道:“你哭什么?我骗你什么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别闹了吧(旧文加更)
宝梳抓起那可怜的被褥又丢回给了曲尘,眼含泪水嚷道:“在庞府说的话,你全都是骗我的!什么要弥补我,要回来陪我,去哪儿都由我说了算,都是骗人的!你一早就打算好了要回去的对不对?离开庞府只是你以退为进的一个手段罢了!在庞老爷跟前说的那些话,只不过都是你暂时离开庞府的借口而已!”
曲尘脸色微变,果然啊,娶媳妇不能娶太聪明的,要想瞒个事情都很难呢!
“我说呢,为什么当初回乡下来的时候你只带了一只箱笼回来,把剩下的都放在了生药铺子里,还说什么往后会去取,压根儿就不是取回乡下来,是取回庞府去对不对?所以搬来搬去只会麻烦,还不如就留在生药铺子里呢!你一早就打算回去的,对不对?既然早打算好了,为什么早不说?为什么要等到这会儿才说?”宝梳一边丢着手边能摸到的所有东西一边哽咽着质问曲尘道。
曲尘抬手一一挡了,等她丢完了,这才坐在*边,看着哭得一塌糊涂,又嚷又闹的她,颇有些力不从心。想解释,却有太多顾虑了。庞府是必须回的,如果不回,那么这几年的工夫就全白费了,更何况,事情并非牵扯自己一人,万一败露了,可能会是上百人的身家性命。
宝梳会这么抵触,这么反对,是曲尘原先没想到的。若说宝梳是因为不喜欢庞府,不喜欢庞府里有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庞亭玉,又或者像宝梳说的那样,就想跟他留在这儿做点小买卖过简单的日子不愿搬去城里,那些理由曲尘都能理解,也觉得宝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