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茶姬-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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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午饭刚刚过,衙门里就来人了,说要传唤宝梳到堂问话。曲尘带着宝梳和请来的状师施良一块儿往衙门去了。
一进正堂,宝梳便看见了好些人,有认识的法明法开等和尚,也有不认识的几个穿着体面的人,以及地上正跪着四个当事人。
行过礼后,施良很老练地自报了身份,讲明是宝梳的代理状师。堂上负责审案的是州府殷大人,殷大人问宝梳:“靳氏,之前堂下四人称,均是被你所击晕,厮混的场面也是你弄出来的,你可承认?”
宝梳摇头道:“不承认,这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
“大人,”代表施家的状师施晏上前拱手道,“请大人允许在下请出一位证人,这位证人可以证明,靳氏是有心想谋害施家这两位仆人的。”
“传!”
片刻后,公堂外走进了一位年轻的和尚,约摸十七岁左右。向殷大人行礼后,施晏走过去问他道:“你仔细看看,你上午在园圃内所看见的那位妇人如今在不在堂上?”
那和尚四顾后,指着宝梳肯定道:“就是这位夫人!”
宝梳转头盯了那和尚两眼,并不认得,难不成今上午躲在某个暗处?若真是这样,那这和尚说不定真看见自己怎么捉弄那两个仆妇的,坏了,得想个法子让这和尚的证供不可信才行!
这时,施晏又道:“那你如实地把你之前在灵隐寺后院园圃里看见的事情告诉大人!”
那和尚道:“是,小僧是负责灵隐寺后院园圃的,每日必做功课就是打理园圃。就在不久前,小僧给瓜藤浇了水,路过小池塘时听见了有人在大叫,小僧便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小僧看见,堂上这位夫人将另外两位大嫂推进了一个大竹笼里,那竹笼里养着几条蛇,那两位大嫂一进笼便吓得晕死了过去。后来,这位夫人叫来一个丫头看着,自己分两次把那两位大嫂背走了。”
“你说的那两位大嫂可就是堂下跪着的这两位?”施晏问道。
“是,”那和尚点点头道,“就是堂下跪着这两位大嫂。”
“大人,”施晏又对殷大人说道,“您刚才应该听得很明白了,施家这两位仆妇被靳氏关进了蛇笼里,吓得已经晕了过去,试问她们俩怎么可能再去和法闵空没二人厮混?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她们俩和法闵空没的!事情很简单,靳氏因为不服气之前法闵没让她在灵隐寺外办布施大会而心生怨恨,伺机想报复,所以就在今日利用园圃中的蛇吓晕了施家两位仆妇,再将她们背至西苑一内堂中藏起来。然后再把法闵空没引到那房间里打晕过去,伪造了四人厮混的场景!”
“此乃你的推测,”施良接过话反驳道,“试问阮夫人要分两次背人去西苑内堂,就不怕有人看见吗?”
“这一点靳氏早就查探过了,因为从后院园圃东边角落有一处小门,穿过小门,沿着一条僻静的小道就能到达那间院子的侧门,那条小道平日里少有人往来,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察觉到!”
“单凭这小和尚一面之词就说阮夫人蓄谋陷害法闵等人,是不是太不足以为信了?”施良问道。
施晏轻蔑地笑了笑,走到法闵身边道:“你们没来之前,法闵就说得很清楚了。当时是靳氏哄骗他去内堂的,到了内堂,靳氏扬言要给他难堪,叫他后悔终生,然后就打晕了他。而空没则是听见师傅的惨叫声,这才匆忙赶进去想救自己的师傅,结果也被靳氏打晕过去。这才让靳氏有机会伪造那起无聊的厮混!”
施良正要反驳时,宝梳朝他递了个眼色。他退了下去后,宝梳对殷大人问道:“大人,可否让民妇与法闵对质?”
“可以。”殷大人道。
宝梳走到了法闵跟前,低头问道:“法闵大师,照你之前所说,是我把你哄骗进了内堂的,那么当时内堂里除了我,还有谁吗?”
法闵摇头道:“没了!当时内堂只有你我!”
宝梳笑了笑又问道:“你确实记清楚了?当时我是在内堂里而不是在内堂外,当时我是在内堂里跟你说话,而不是在内堂外偷听你说话?”
法闵微微一怔,摇头道:“不是!我去的时候,你人已经在内堂里了!”
“哦……”宝梳点点头笑道,“也就是说当时我并不是在内堂外偷听你跟别人说话,还把你们的话偷听地一清二楚一字不拉,而是在内堂跟你说话,然后打晕你,设计陷害你对不对?”
忽然,法闵的瞳孔微微张大了一些,流露出了惊愕之色。宝梳这么反复提醒,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或者一些话!
“法闵大师?你怎么不回答?”宝梳见到他这神色,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这……”法闵面呈难色,犹豫不决。
“法闵!”殷大人正色道,“怎么不回答?”
“这……”法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若是继续回答是,那这阮夫人绝对会把她偷听到的事情说出去,又特别是那句“你连老爷的女人都敢碰,还客气什么呢?”。要是这话传到施老爷耳朵里,就算他能躲过今日这场牢狱之灾,也未必能活着踏出临安!
旁边的施晏也有些奇怪了,忙上前询问道:“法闵大师,你说话啊!刚才不还答得好好的吗?”
“哼!”宝梳冷笑了一声道,“他不说话就是心虚!今日这事儿,压根儿不是我陷害他们,而是他们作歼犯科了之后想找个人垫背!”
“没错!”施良很合时机地接过话道,“殷大人,阮夫人一家刚刚才来临安,人生地不熟的,又怎么可能为自己惹这么大件祸事?今日这事,摆明了施府管教下人不严,又不想丢了脸面,这才串通法闵空没二人陷害阮夫人,好为灵隐寺和施家找个台阶下!为什么不找别人?为什么不找当时在场的高夫人百里夫人,偏偏要找阮夫人?不就是因为阮夫人才刚刚来临安,好下手吗?”
施晏有些着急了,弯下腰去盯着法闵轻声问道:“法闵大师,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是的话,可以跟大人说,让大人暂时休堂的。”
“对啊,法闵大师!”宝梳在旁添了一句道,“你少说也五十多岁了,要是身子真不舒服,先歇息一下也好。正好趁着这个空挡,我们也去找找施老爷,毕竟我们才来临安,得罪不起他一方城隍,看能不能跟他说和说和?”
“法闵大师?”施晏又喊了一声。
“法闵!”殷大人拍了一声惊堂木道,“到底怎么回事?光低着头不说话干什么?再不说,本府就要用刑了!”
法闵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心里焦急得要死!怎么办?怎么回答都是死啊!
就在此时,杨晋忽然带人走进了堂内。殷大人抬头问道:“杨捕头,可有在法闵的禅房里再搜出些什么?”
“有!”杨晋转头吩咐手下将一叠布条送到了殷大人面前。殷大人看了一眼,每张布条上都有一个红印,像血似的,便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
杨晋道:“这是在法闵房里搜到的,夹在他那些经书之中,之前寺内和尚搜查时并未注意到,我去时才发现散落在房内。经我仔细辨认,我认为这些应该是——女子的元红!”
“什么!”整堂人都惊呆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兄弟过招(YY打赏补更二分之一)
杨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上前道:“这是法闵的一本手札,上面清楚得记载了这些元红的来历,哪年哪月哪日得了谁的元红,写得很明白,大人可以看看!”
殷大人接过那本手札粗略地翻看了一眼,气得脸色通红,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喝道:“来人,先将这法闵重打三十棍再说!”
“是!”
当下出来了两个衙差,摁倒法闵就开打。那法闵本就五十多岁了,挨了十几棍子后就晕了过去。殷大人又吩咐道:“拿冷水浇醒了!这等无耻秃驴岂容他这么快就死?凌迟处死都绰绰有余!”
一旁的空没早吓得瑟瑟发抖,面无半点血色了!眼看着法闵被泼醒又接着挨棍杖,打得法闵嗷嚎大叫,血肉模糊,那副惨象吓得他魂儿都没了,惊恐地乱叫了起来:“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招!我什么都说!”
“乱嚷什么?”施晏忙冲空没递了个眼色。
可空没已经吓破胆了,趴在地上嘴里只管大叫道:“大人,我都说!我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进了房间就被人打晕了我不知道谁打晕我的我没看见是施先生吩咐我刚才那么说的……”
“你胡扯什么?”施晏顿时有点紧张了,低声打断了空没的话。
“停!”殷大人抬手示意那边棍刑暂停,然后训斥施晏道,“此乃公堂,你就算是个状师,也轮不到你在这儿大呼小叫!退一边去!本府自有话说!”
施晏瞪了空没一眼,悻悻地让开了。殷大人又问空没道:“你说你都招,那你就先把你师傅干的那些龌龊的勾当招了!你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空没忙摇头道:“小的没有!师傅这人很吝啬的,他沾手过的东西是不会再叫小的占便宜的!就算小的想,也没这个机会啊!”
“前前后后,你师傅干了多少这样的勾当?除了这本手札上的,可还有别的?”
“这几年小的知道的就十几起,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被师傅骗了的,至于除了手札上的还有没有别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荒谬!”殷大人大怒道,“身为灵隐寺主持,居然骗jian良家妇女,简直是目无王法!佛门清净地竟成了藏污纳垢之所,真是我们临安城的一耻!”
“可惜了,”施良摇头惋惜道,“那些被骗jian了的妇人女子为着自己的名节,就算是死也不会来衙门报案的,这才纵容了法闵猖狂了这么些年!想法闵在外是一派禅门宗师的模样,与城内几家大户都来往颇深,这才在前任主持谢世后得施夫人等人力举,做上了灵隐寺的主持,谁能想到他背地里竟是这般龌龊下作之人,看来施夫人也看走眼了!”
对面的施晏不满地盯了施良一眼道:“你别胡言,任命法闵为灵隐寺主持的是朝廷,不是施夫人的力举,你少在这儿混淆视听!”
“施夫人与灵隐寺法闵方丈来往甚密,城中皆知。就算施老夫人是信道教的,她也另辟蹊径要在灵隐寺请法闵亲自为施夫人祈福,可见交情之深。若说施夫人身边这两位仆妇暗地里与法闵有往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这么说可就有污蔑之嫌了!”
“好,那就继续听空没怎么说!”
施宴施良互瞪了一眼,各不理睬了。这时,殷大人再问空没道:“今日之事你到底知道多少?”空没喊冤道:“今日之事小的确实冤枉啊!小的去找师傅,刚进门就被敲晕了,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是真的!师傅有甜头,除了银子,其他的都不会分给小的的,又特别是女人!”
“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是谁敲晕了你,那么你之前为什么说是靳氏?”
“是……是施先生叫小的这么说的!”空没瞟了一眼施晏害怕地低下了头。
施晏当即反驳道:“胡说!本人是状师,岂会明知故犯,找人串供?分明是你们师徒串通好了,之前没对我说实话!大人,在下以为这件事已经很明了了。在下之前并不知道法闵的为人,这才轻信了他的话。看来此事应该是法闵一时色心起,想对施家这两位仆妇下手,刚想行事时,空没就来了,他怕好事被空没耽误了,这才拉上空没,师徒俩一块儿yin乐!”
“这话锋转得倒是真快啊!”施良嘲讽道,“别忘了,你找的证人和尚还在这儿,他可是亲眼看见阮夫人分两次背着人离开的,这你又怎么说呢?难道你还想说阮夫人与法闵勾结一起,帮法闵送人吗?简直是颠三倒四,耽误殷大人的功夫!”
“你……”
“都闭嘴!”殷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这儿成菜市场了?是非曲直,本府自会断定,不必你们俩多嘴!刚才那小和尚,本府再问你,你是否亲眼见到靳氏拉这两个仆妇进蛇笼,并在吓晕她们之后分两次背走?”
“这……”那小和尚也结巴起来了。一旁的施晏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吓得更不敢说话了。杨晋察觉到后,走到两人之间挡住了施晏,对小和尚道:“你最好实话实说,若是被大人查出来串供,你也得在牢里去待个几年。你若撒了谎,让那有歹心之人占了便宜,就算你出去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小和尚忙道:“我没撒谎,我……我确实看见那位夫人把两位大嫂推进了笼子里……”
“然后呢?”杨晋问道。
“然后……然后那两位大嫂就吓晕过去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再后来就……那位夫人就走了……”小和尚胆怯地低下了头去。
施晏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杨晋转头去看了他一眼,又问小和尚道:“不是阮夫人背她们走了吗?”小和尚缩了脖子,连连摇头道:“不是……那位夫人后来走了……没有……没有背她们……”
“那之前的话是谁教你说的?”
“是……是施先生……”
“说清楚了,是哪位施先生?”
“施……施晏先生……”
“施晏!”殷大人立马喝道,“你到底在闹什么鬼?找个假证人,还教空没串供,你当本府的衙门是你家后花园呐!别以为你顶着为施府办事的名义来,本府就会给你三分颜面!”
施晏脸色微变,急忙拱手弯腰道:“大人,这事儿学生的确不知情!学生当时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学生也就信了。看来是学生失策了,没好好斟酌其中真伪。但要说串供找假证人,学生实在没有,还请大人明鉴!”
“失策?你一个失策就闹了本府大半个时辰,你以为本府很有空闲吗?一边候着,本府稍后自有话跟你说!”
施晏不敢再多话,缩了头退到了一边去。施良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一声惊堂木后,殷大人问宝梳道:“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这两妇人推蛇笼去?还有,灵隐寺怎么会有蛇?”
法明先回话道:“回大人的话,那蛇是施府送来的。原本定下从明日起为施家老夫人办七日诵诞,诵诞结束后还会举行放生仪式,那些蛇,狐狸以及松鼠全部都是施家送来暂时放在园圃内的。”
宝梳也道:“要说民妇为什么要推这两位进去,那话就长了。这位小师傅只看到了后面,没看到前面。民妇今日第一次遇见施夫人,施夫人好客,便吩咐她这两位仆妇带民妇去园圃游玩。谁知走到蛇笼时,她们忽然打开蛇笼推民妇进去。可惜啊,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