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的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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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姓周,单字光,周光。你表现得真的很出色,简直就像对这行非常熟悉。我们胜利在望。啊不,是我的胜利。就是注意一点,背后叫我周总,人前叫我周光就行了,哈哈!”
连漪被逗笑了。进入市中心她要求下车,周光说中午了,一起吃顿饭吧,连漪当然拒绝。
“AA制怎么样?”
不好再说不,连漪点点头。
吃快餐,生意好的水手餐厅。果然没有推让,各付各的。连漪没心情吃,周光问她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没什么。
不像没什么。
是工作上的事。
能说一下吗?
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虽然你和连涓是双胞胎,可细看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她很成熟,你很清纯,像个小妹妹,请原谅我这样说。
没关系。还有呢?
还有,你好像社会经验不多。
这是点题的一句。连漪低下头:是的。十几天前我才参加工作。
上学?
我高中毕业以后就呆在家里,三四年了吧,像个白痴一样活着,可是在幻想里把自己想得神乎其神,进入现实发现自己一无是处。你一定很奇怪吧,双胞胎怎么会有这样不同的命运?我们的成长经历不一样,她比我上学早,受的教育比我好。
我觉得你很有气质,说话的语气很沉静,有种由内而发的力量,你应该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我自己也这样认为,可实际上不是。
能说一下做什么工作吗?
不说了,反正就快没了。
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知道。
是大鸟广告。我应聘的是广告策划,他们安排我去拉广告,工作都是这样吧,从最基本的做起,可我做不来,明天试用期就到了,我死定了。
有什么感想吗?
有很多。这几天我一直念叨着一句话:可恶的人。人很冷漠。
周光直起身,笑了:“你很不职业。你应该通过与人的交道,积累经验,反思自己的言行举止,不断去完善。抱怨除了让你失去自我,什么也不会给你。”
连漪吃惊地抬头看他,这个刚刚认识的人在教训她。她希望他说下去,她渴望这教训。
“我猜你一定没动用你的社会关系吧?”
“社会关系?”
“亲朋好友啊。”
连漪从未朝这个方向想过。
“我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做广告策划。”
“是吗?”连漪一下子来了兴致。
“嗯。一开始时也是四处拉广告,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不过我做得很好。可很苦。周围是一片陌生的汪洋大海,要想不被淹没,必须找到一块浮板,运气好一点,就爬上一艘船,但这些只是暂时的,要想在那片看不到岸的汪洋大海中更好地生存必须有自己的船。”
“你一定有了自己的船。”
“是的,有了自己的船,还靠了岸,发现吃的苦受的累经受的耻辱都是值得的,它们是路。一个人总要经历挫折。别这么消沉,失败了也笑着,这样作为对手这个世界也会尊重你的。”
“你也把世界当敌人?”
“也当朋友。该拼杀的时候拼杀,该合作的时候合作,哈哈,狡猾吧?我说得太多了,吃饭吧。”
14。 连漪主动去见秦。
“哦,半个月了?时间过得好快。听说他们安排你出去跑业务,怎么样?有什么工作成果或者心得?”
连漪沉默。
“没有?”
连漪点点头:“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那么该走人了,机会,通常是自己给自己的。”
尽管有准备,可这话还是让连漪难过极了,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还想让你给自己一个机会。”
“为什么?”
“有些事情没有原因,就把自己当成是鸡肋弃之可惜吧。你确实不适合出去,所以这样安排是让你见识一下现实的强硬、复杂和艰难。每争取一个客户就得进行一次残酷的战斗,你要接受冷言冷语,接受别人的欺凌侮辱,你要付出心力和尊严。每个人都把钱当成命根子,他们把钱交到这里是要用它交换实实在在的东西,立竿见影的反应、效益、名声,赚更大的钱。如果换不到,你好有什么用,你纯有什么用?你心地善良作风正派有什么用?我希望你已意识到了,这里不要虚浮华丽没有内容的策划,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要有意义有价值,把它们做成炸弹去征服他们。在这个人口不过百万的城市里有两百家广告公司,很快会被市场大批大批地砍掉,最终会存留多少?不过十几家。我希望在这十几家里还能有我们大鸟的身姿。”
这番夸夸其谈让连漪激动。高绮打电话进来,说有连漪电话,逸龙鞋业打来的,业务往来,接进来?
水手餐厅。快餐。AA制。一坐定,连漪就迫不及待地问。
为什么?连涓说你们的广告都在北京做。
为了节省开支。
是同情我?
怎么会?我不会拿公司的利益去同情一个人。如果一定要这么说,应该说我相信你。
可我哪里值得你相信?
有些东西不可言传。
周光看着她,他现在就想把她抱在怀里,把她像这汤圆一样含在嘴里,把她像这虾一样剥开,撕碎,把她拖到汽车里床上办公桌上任何他想要的地方任何他想要的时候……他低下头,禁止继续想下去。我爱这个女孩,我要好好地待她,我不能这样想。抬起头时,看到连漪问询的模样。
头疼了一下。
没事吧?
经常的,可能是缺少休息。对了,不要以为我很温和。我要你把它做得比我们以往的好,比同行的好。我是个有野心的人,希望自己和自己做的都是最好的。逸龙,尤其‘闪亮一族’,质量并不逊于万发。提起我们这个城市,人们会联想起三件东西:啤酒、电子和万发,我希望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人们还会记住逸龙和它的‘闪亮一族’。
你确实很有野心。
我觉得人应该这样。现在的时机很好,元旦和春节快到了,庆功会上老总亲自为我斟满一杯红葡萄酒,我醉了。不过说到这里我记起来了,你母亲是万发总经理。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想的。我一定会做好。
我对你有信心。需要什么资料或者想咨询什么可以和我联系。
是不是也可以找连涓谈?
连涓?不,怎么说呢,她好像对我这个刚上任的上司有些成见,我希望积聚一些能量然后突然爆发,让她震动一下。你能配合我吗?
“连涓是这样的,”连漪笑了,“我很愿意配合你,我也要吓她一跳。”
15。 能得到逸龙皮鞋的广告代理对规模中等名气一般的大鸟是一次震动和激励,在秦的鼓动下,所有人精诚团结,配合连漪。她不会画图,一个叫阿龙的英勇献身,和她一起开足马力,日夜不停。元旦前夕,脚登闪亮一族的模特先是在城市主干道的路边灯箱和天桥上轻舞飞扬起来,然后电台电视台报纸杂志“逸龙,闪亮一族”语言精致画面精美的广告一一打响。
不管结果,这套广告能出来,对连漪而言就是胜利。她不忘像关心情人一样关心卞铭菲。有空就约她去看电影,逛商店。卞铭菲不领情,怪她占用她的时间,而且意图太过明显。“可恶的说教者。你现在的模样就够可恶了,千万别再把自己整得跟救世主似的,都在发展中国家里混着,谁比谁高尚多少?”连漪笑说我就喜欢你这样说话,使劲骂吧,我的灵魂需要被好好痛击一顿呢。我在这软绵绵的东西上打一拳收一百?太宰了!五折?NO!三折?NO!一折?还NO?那要怎样?要我吃亏?我以拳还拳怎么样?她们哈哈大笑。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连漪壮怀激烈,她不知道卞铭菲已像一只被遗弃的猫,在阴暗的角落里,目光一点点狂野,一点点淫恶起来。
春节刚过,姥姥去逝了,这个平静的女人以自然的方式走完一生。所有人都解脱般长松一口气,都在这个过程里煎熬着,都在等待这个结果。就连连漪,也不是想象中那样伤悲。
她又继承了一份遗产:那座老房子和老房子中的花草。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很少接触的姨妈约她在水中央见面。连漪第一次进了水中央,里面很温馨,墙上挂着各种装饰画,异国风光和茫然的少女。有一种高拔的感觉,高拔是与人为相辅相成的东西,不那么通畅,有些枯燥,但不影响主题。她去看那架白色的施特劳斯,想着卞铭菲的姿势。卞铭菲不许她来看她弹琴,说这会让她分心。满脸堆笑的姨妈说想暂时借住一下姥姥的房子。那本来就是她的家,她以谨慎的商量的口气说这件事倒让连漪觉得不好意思,爽快地答应了。
丁秋平为连漪在逸龙广告里表现出来的成熟与老到惊讶,她找到了与这个女儿才华横溢的气质和孤傲相对应的东西,她的气质不是虚的,她的孤傲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撑着,只要提供机会就有大好的前途。
“听说逸龙的新广告是你们做的,你是主力。”
吃晚饭时丁秋平问连漪。只有饭桌边这一家人才有机会聊几句。
“经理给我机会锻炼。”
“总体上不错。那句‘我们自己的皮鞋’也是你想出来的?”
“什么?”连涓一直伸长脖子留意着电视,等着他们的广告,听到这番话吃了一惊。
“是他们要求加上去的,没什么,竞争是这样的。”
“别把竞争当借口。这是一句很恶俗的话。我不是谴责逸龙,我是在告诉你怎么做人。要老实,要实事求是。”
“我知道了。”
连涓终于插上了嘴:“逸龙的新广告是你做的?”
在她面前,连漪从不吝张狂,从不掩饰得意:“你还蒙在鼓里哪?周光说要震动你一下,很成功吧?”
周光家的电视正播他们的广告:三个美丽的白领丽人对镜梳妆,拿起口红时对仰望着她们的摄影机说,我们是红唇一族。穿上衣服时说,我们是白领一族。拿起皮包,把桌上的一堆磁卡放进去,我们是刷卡一族。出门,穿上鞋子,鞋子光芒机灵一闪,她们齐声道:我们是闪亮一族!这是逸龙系列广告的白领篇。连涓耐心等这个广告播完。
“新广告不错吧?”周光若无其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对连漪图谋不轨。”
“是的,我会娶她为妻。至于你嘛,可以做我永远的情人。”
“你做梦!你,你放屁!”
歇斯底里有什么用?周光过来,托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她任由他抱上床,至于眼泪,周光说,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壮阳药。
16。 万发的广告代理权又拱手送到了大鸟。秦高兴极了,把连漪当成福将。连漪的激情却被丁秋平那简简单单一句话给掐灭了。这很恶俗。做人要老实。抛开那些赞誉,抛开兴奋带来的盲目自信,她有什么呢?她在媚俗,尽管做之前有种种想法,过程中却只有把这个案子做成功,让周光满意,让秦刮目相看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她狡猾,市侩,平庸,没有创造力只善于模仿,这模仿的灵感也只凭一时的激情而来,激情一过,空虚而干枯。
顺着这条有了一点端倪的路走下去是什么结果呢?所作所为只为一己之需。那么作为连漪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相貌一样,思想一样,没有张扬的性格,她只会是连涓的影子,作为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有什么意义呢?6 年前她为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感到失落和惶恐,一模一样的连涓推翻了她所有关于自己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神话,而现在……
这些想法消耗了她的体力和精力,抽掉了她的意志,她意兴阑珊,一整天心不在焉。
“下班了。”秦从办公室走出来,情绪高昂地打招呼。空荡荡的写字间,只连漪一个独伫窗边,眉目之间无限惆怅。
连漪不知道秦还在,尴尬地笑笑:我在看外面。
外面有什么?
不久之前,经常走这条街,经过这条街时我朝这些写字间看,看里面忙碌或安静的情景,心想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想什么,就是这些人让这个世界正常运转的吗?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在里面,会怎样呢?
你现在在里面了。也觉得自己在让这个世界正常运转?还是这个世界因你的到来运转得更快了?
连漪自嘲地撇撇嘴角,陷入自我的情绪中。秦坐在办公桌上看着她,将手放在她的腰肢上,把她揽过来,轻声说:“知道吗?无意间流露内心的女孩很动人。”
没有慌乱,没有躲避,也许是麻木的情感还未对秦的举动做出反应,也许她离人太远,需要来自他人的温暖不管对方是谁,何况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着不俗的人格魅力。这种需要与色情及感情无关。
秦用食指托起她的脸,欣赏着她,这张脸美丽纯情,可是太伤感了,令人心碎,看不到希望。他正了正身体,以便更深入地拥抱她。连漪的眼睛一亮,茫然里一种莫名的渴望燃烧起来。
“你能吻我一下吗?”
秦站将嘴唇凑过去,办公室的门戏剧性地呯然而开。
周光脸色铁青地拽着连漪走出大鸟,走到街对面逸龙鞋业左边的停车场,他的车停在那里,他要请她吃西餐,他在那里看到这番情景。
把她塞进车里,上车,发动引擎。车速飞快,穿过闹市区,顺着主干道直上高速,猛地转入岔口,来不及系安全带的连漪大叫停车。山路快到尽头,周光才猛踩刹车,连漪的额头立刻撞上前面的玻璃,一片青紫。生气地揉着额头。
“你怎么是这样的?发生什么事了?”
“你知道。”
“我知道?我不知道!”连漪喊。
周光的脸像蕴藏着风暴雷霆的阴沉的天空:“我爱你。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我不仅有野心而且专横,我不能忍受你和别的男人单独在一起,而且是这样亲密!”
连漪惊讶地看着他,周光也看着她。
“我送你去医院。”
17。 只有秦创┝肆羝绞焙苌倥⑾吕吹耐贩⒄谘谙碌那嘧稀A粢鸶嫠咂渌耍绕淞缓笏挡恍⌒淖采系缦吒耍ヒ皆合玖恕G禺‘当然不信,他知道这个女儿心善,心善导致情种。与人距离那么远的连漪头上起了一片青紫,这片青紫与情有关无疑。也不追究,“晦涩”地说句做人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