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宜解不宜结-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绝倒!“丁群英,你快让我生气了!”
“你才莫名其妙咧!快一辈子没穿裙子了,你现在叫我穿,我会别扭到连路都不会走,信不信我马上跌得拘吃屎给你看?”
“你——”瞪了她数秒。“算了,我投降,反正你连只值一条裙子的价值的爱情都没本事拿。”
“错,本小姐是不屑拿!”
※※※※※※
後来结论到底是什麽?他忘了,只记得丁群英穿不穿裙子的问题让他们争论了快两个小时。
凌晨三点,她睡著了。
言洛宇下楼来,想倒杯水喝,客厅隐约传来的谈话声让他止住步伐。
“他们这次——会在一起吗?”言孟春忧心地问著妻子。
“你没看到他们刚才亲成那个样子吗?我发誓,刚才他的手绝对有伸进去群英上衣里的意图,只是怕被扭断而已。啧,你儿子比你热情多了。”他们也真够活宝了,前一刻才亲得难分难舍,下一刻居然可以为了裙子的事争得脸红脖子粗。
言洛宇脸孔微微发热,他应该先关好门的!
活到二十岁,现在才发现父母原来有偷窥的不良嗜好。
“那个不是重点,而是,小宇到底明不明白群英的心意?她已经爱了小宇很多年了,再让她这样没有结果地等下去,连我看了都好不忍心。”言孟春轻轻叹息。
“怪谁?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群英有多爱他,偏偏小宇就是感觉不到啊,你能去跟他说吗?这种事还是要他自己有感觉才行,半点都不能强求,如果他还没有那样的认知,你去说了只会造成他的心理负担。”
“可是我觉得……”言孟春心虚羞愧地坦承。“我们好像在护短,让群英委屈了。”
踩到这个死穴,叶初晴无力地趴在丈夫腿上。“这孩子也太让人心疼了,想到小宇刚交女朋友的时候,我看她明明心痛难过得想放声大哭,还硬是强撑著笑脸和他打打闹闹。什麽好哥儿们,只有小宇才会相信这种鬼话,那只是她的保护色,让她可以无顾虑地亲近小宇,而不必怕为难了谁。她啊,把小宇看得比什麽都还重要,他开心,她也就开心了。”
“小宇去台北读书的日子,她一有空就往这里跑,牺牲了自己交友的权利,其实她要真有心,哪会没人追求?但是她情愿放弃那些,代替小宇陪伴我们,父亲节、母亲节从没少过礼,贴心得不输自己的儿女,有时我都在想,不知该把她当女儿还是儿媳好。”言孟春附和,因为这样,更觉得愧对群英。
“那要去问你儿子啊!”
“问题是,小宇自己真的搞得清楚吗?”
……夫妻俩对视,以一声无言的叹息作结。
唉!当人父母真命苦,小时候把屎把尿,好不容易拉拔大了,又要为孩子糊涂的感情帐操一堆心,上辈子不晓得欠了多少儿女债没还。
言洛宇在楼梯口静静伫立了好一会儿,如来时那样,放轻了脚步往回走,没惊动任何人。
回到房里,他拉开抽屉,底层压了成叠的信纸,一张张都写满扭曲字体——那些曾经让他看了很想死的字体。
一张又一张,她揉成团,他又一一摊平,一一细读,然後收藏。
他也意外自己居然会一留就留到现在,每次整理东西,总想著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值得纪念,也就舍不得丢了。
不还给她,是因为以她粗线条的性格,大概没两天就让她拿去喂了垃圾桶,他才想替她保存下来,也许很多年、很多年以後,她再看到,会很怀念那段年少时,纯纯的初恋情怀。
他已经想到那麽长远的事了,理所当然地认定,他和她永远不会分开,在他与她,对这段朦胧暧昧的情感都还无所觉的时候。
他一一收好信纸,依著固定方式放回原处,关上抽屉,走到床前坐下。
刚刚和他争辩得累了,也不回客房,倒头就往他床上躺,存心报复地占去大部分床位,让他没地方睡。
他极温柔地笑了,抚了抚她熟睡的脸蛋轻喃:“笨蛋,没有人二十岁的生日愿望会这样随便浪费的!”
隔天,丁群英醒来时,已经没看到言洛宇了。
刷牙、洗脸完,下楼来时言孟春已经做好早餐。她看了看空空餐桌旁,顺口问了句: “言婶,洛宇人呢?”
“坐最早的一班车赶回台北去了。他说今天还要考试,不回去不行。”叶初晴咬了口蛋饼,拨空回她。
“这麽早?那他起得来吗?”早知道他今天还要赶回去,昨天晚上就不和他吵那种没营养的话题,让他早点睡了。他没睡饱,今天有精神考试吗?
“没差吧!反正他根本整晚都没睡,早上我去他房里叫他时,他一直坐在床边看著你发呆。”
“呃……”她羞愧地垂下头,大概猜得到他瞪著这个占他床位、还睡得四平八稳兼流口水的女土匪,眼神会有多愤恨。
叶初晴笑笑地又说:“他看你睡得那麽甜,不忍心吵醒你,要我转告你,等他考完,如果你可以少诅咒他一点,让他不被当掉的话,一放暑假他就会回来,回来後会再去找你。”
丁群英轻笑。“凭他的实力,还怕我诅咒啊?”
“是啊。”叶初晴望住她,若有所思地说:“群英,想要什麽就放手去要吧,顺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别去顾忌那些有的没的了。”
一口蛋饼卡在喉咙,她呛咳了几声,苦笑连连。“言婶,你在说什麽啊!”
“你自己说的啊,有实力就什麽都不用怕,很多事只要你肯争取,又怎麽会输给别人?只是你一直在亏待自己,默默地退,一度退到几乎连自己的容身之处都没有。群英哪,该对自己好一点了,你这样洛宇要是知道,他也会心疼的。”
丁群英哑然,找不到一句话反驳。
她以为……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的,只要不让人知道,就不会让谁为难……
“我、我可以吗?”真的可以这样吗?自私一次,顺著自己的心意,掌握她想要的?
“可以。只要你想。”叶初晴眼神温柔而纵容,以看待自己孩子的同等怜惜。
而後,丁群英低头沈思。 其间,她们没再交谈,各自安静吃完早餐。
窗外,一夜狂风骤雨後,天气放晴了。
出门前,她深深吸了口气。
什麽时候,也该轮到她的人生风停雨息,绽放朗朗晴空。
第10章
她说得没错,有实力,是不必怕诅咒的。
尽管一夜没睡,又在二十四小时内南北来回,累到快睁不开眼睛看试卷题目,但他还是顺利地考完了,成绩单漂亮得让人想痛扁他,足见实力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这个恐怖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人类啊?她猜,就算把他吊起来,三天三夜不给他吃喝,这个变态依然考得出好成绩。
暑假过後,他顺利升上大三,而她“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挣扎到这张毕业证书。
她没急著辞掉速食店的工作,而是利用多出来的时间,另外再找份兼差的工作,虽然肉体很累,但是领薪水时会很爽!
言洛宇也接了几个家教,没办法常常回南部,但是透过电话,总是一再叹息。“为什麽要这样?把身体搞坏怎麽办?”
“不会啦,你忘了吗?我壮得跟头牛一样,你要是回来,乖乖站著让我揍一拳,就会知道我雄风不减当年。”
还雄风咧。“你又把自已当男人了。”
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见面,会更加珍惜共处的时光。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淡淡地、淡淡地,没有浓烈的色调、言语的堆砌雕琢,更没有明确的关系划分,无声的互动,已经包含太多。
有几次,他总会不经意地又问起:“你还是不想来台北看我吗?”
“拜托,我现在每天光是工作就忙得要死,哪有时间?何况一来一回车钱很贵耶!”
“大不了我提供食宿和来回车资。”因为他手气背,没抽到宿舍,只好和两个同样衰尾道人的同学在外面合租房子,她来的话,住的地方不是问题。
“你干麽老叫我去台北?很奇怪哦!”他有空再回来就好了啊,不孝儿子总该让父母看看吧?
“……”他静默了下。“没什麽,你自己小心身体,不要太累了。”
“知道啦,罗嗉的老阿伯。”
讲完这通电话後的一个连续假期,他搭车回高雄。算一算,从上一次回来的时间到现在,又将近两个月没看到她了。
他一到站,等不及回家,背著随身的背包就先到她工作的地方找她。估计时间,他到的时候,她差不多要下班,时间刚好。
推开玻璃门,强力的冷气迎面而来,他一眼就被柜台边熟悉的忙碌身影给吸引住,带著笑容走上前。
“您好,请问要点什麽?”很公式化的笑容,一边整理纸巾,连头也没抬。
“一杯可乐和中薯。”
“好的,请稍等。”纤指俐落明快地敲著收银机。
她也够扯了,居然没认出他的声音来。
不甘被彻底忽视,他轻叩了两下桌面。“我可以另外要求美女坐台吗?”
她愣了下,抬头的瞬间,惊喜笑容立刻燃亮了脸庞。
“不行耶,本店不提供这项服务,你得去酒店找,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名片,这家小姐素质不错……不过我中薯可以多给一点。”她也有模有样地回答他。
他偏头想了一下。“好吧,勉强接受。”
排在他後面的客人听到,居然冒出一句:“小姐,我也要小姐坐台,如果没有,我的薯条可不可以也加量?”
端著可乐和“加量”的中薯上楼时正好听到这句,他笑得差点撞到楼梯扶手。
“言洛宇!你他妈给我小心一点,敢翻倒我叫你拖地。”她不爽地吼他。
这声吼叫,可引来同事的注意,纷纷投来“关爱的眼神”。
原来他就是那个神秘的Mr。言啊!总算现身了,大家可好奇得很呢!
谁教这火爆大姊头个性冷僻得要死,平日除了工作之外,绝对不让人接近她方圆三尺之内,怎不让人对那个近得了她的身,还让她牵牵挂挂,露出思春笑容的Mr。言又钦佩又好奇呢?
其中一个比较行动派的同事,找了个机会就溜上楼去“整理环境”,拖把东拖拖、西拖拖就拖到他这边来了。
言洛宇缩了下脚,避开拖把。他特地挑了个可以看到柜台的视野,一边喝可乐,一边欣赏她工作时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发现拖把还是在他脚下徘徊,他暂时收回目光,不解地抬头。
“有问题吗?”
“有。”女同事十足八卦姿态地弯低身子。“你真的是丁群英家的Mr。言吗?!”
他浅笑。“应该是吧,她认识的男孩子中,姓言的好像就只有我而已。”如果爸爸不算的话。
“厚!我们大家都对你好奇得要死耶!这丁群英每次接到你的电话,都会开心上一整天,如果听到你要回来,更是比中乐透头彩还爽,谁惹她都不会生气哦!”
“是吗?我不知道我的电话有这麽大的魅力。”
“你才知道哦!她这个人个性超酷,很难接近耶,你到底是怎麽办到的?”
“她独来独往惯了,但是没有恶意的,请别放在心上。如果——嗯,我是说,她在这里工作的状况还好吧?可以帮个忙,关照她一下吗?”
“这麽关心她啊?你是她男朋友?”
他笑笑地吸了口可乐,没否认。
“我就说嘛!丁群英还说不是!男朋友这麽帅,又不是带不出门,干麽怕人家知道啊!”活似狗仔队嗅到新闻气息,决定明天拿来当头条,散播八卦散播爱!
“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兴奋吗?群英好像在瞪你了。”言洛宇很抱歉地泼来一盆冷水,浇熄她的亢奋。
女同事吐吐舌,赶紧闪人,继续拖她的地。
等了半个小时,她下班了。等她交完班,他和她一起走出速食店,手里还拿著没喝完的可乐。
“渴不渴?”他将喝一半的可乐递到她嘴边,她三两口吸光,丢进垃圾桶,一起走向她停车的地方。
等红绿灯时,他无言地伸手握住她。她轻轻一颤,抬眸对上他,而後,将他才拿过可乐,微微泛凉的指堂——牢牢交握。
回到家,才刚停好车,他低低唤了声:“群英——”
她一回头,便落入一道温热的胸怀。她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然後,唇上一阵酥麻,他低头封住了她的讶异。
他的吻,有些迫切、有些狂热,这接触对她来说还是很陌生,她懊恼自己有些拙於应对,紧张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而後,他稍稍退开,搂在她腰间的手还是没放,灼热的视线盯视著朱唇,水嫩,微肿。
“今天——不是我生日。”她声音微颤。
“我知道。”
“那是你生日?”
“不是。”
他轻抚著她留长的发,低低叹道:“原来,全世界,真的只有我不知道——”
爸、妈、她的同事,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眼中的喜悦、热切,从来就不是秘密。
“不知道什麽?”她一脸迷惑。他学到她没逻辑的说话方式了吗?
他俯下头,轻吮了下粉唇。“知道吗?群英,吻你的理由,不是只有生日而已。”
※※※※※※
吻你的理由,不是只有生日而已。
只是简单一句,他懂,她也懂,不需再说更多。
这一句话,成了每个思念的夜里,最温柔的甜言,最暖心的蜜语。
她依然忙兼差、忙赚钱;而他也依然忙课业、忙社团、忙家教……两人见面的次数,并没有比以往增加多少,但是夜里,拖著疲惫的身躯,从电话那一头听到对方的声音,便能感觉心暖暖地、踏实地律动。
每隔一阵子不见,他又会不期然地在电话里问起:“你要不要来台北走走?我可以带你到处玩哦!”
拐哄利诱到最後,甚至不知所云得连这种话都出来了——“想不想看现场活春宫?我同学告诉我,哪里常有车床族出没哦,你不必再向同事借‘爱情动作片’了。”
他把她当什麽?世纪女色魔吗?
後来问的次数一多,她恍然领悟到——
他,是不是想看看她?
大三下学期的某一天,当他们又讲起电话时,她在另一头听出他声音有些沙哑,还不时夹杂几声轻咳。
问他怎麽回事?
他说最近日夜温差大,不小心感冒了。
“有没有去看医生?”她关心地问。
“有,还打了两支针,刚刚吞了药丸——”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