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年少的恋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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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闹场:「当然啦,新娘子当初是跟辰皓谈过恋爱的,交情自然不比寻常。」
「哎呀有情况啊,新郎官,有没有很紧张?」
朴实憨态的新郎不好意思地笑笑,摇头。
「居然不紧张?太放心了吧,我说姝月,你哪儿蒙来这么个老实人?」
「我运气好啊。」新娘娇俏地笑,高雅的盘头、精致的彩妆、红彤彤的华丽旗袍、纤指美甲,顾盼间妩媚流波,楚楚动人,「钟哥,你得认罚。」
一桌同事朋友不解:「为什么?」
钟辰皓也笑道:「是啊,我为什么要认罚?」
新娘骄傲昂头,却俏皮地眨眨眼,「当初你先提出分手的,你说,这个面子我该不该争回来?」
众人恍然:「哦,原来是美女心有不甘,借机报复来的。」
钟辰皓无奈一笑,点头道:「好,我认罚。」
「那么,别人一杯,你三杯,不过分吧?」
某同事哄道:「不过分,三杯算什么,三瓶也不过分。」
许盈偷偷用眼神杀死他!不过分?钟辰皓要是醉倒不省人事,你扛他回去啊!
小巧的水晶高脚杯玲珑剔透,无色的白酒注入晶莹杯中,微微漾着将要溢出。许盈紧张地看着钟辰皓一连喝了三杯,想要瞄瞄伴娘手中托盘里的酒瓶,那个不是二锅头吧?以前只见他喝过一点啤酒,没见过他喝白酒,不知道他酒量行不行,一会儿能不能「砰」地醉翻,她真的真的背不动他啊!
然后轮到给她敬酒,许盈连忙推辞:「不不,我不会喝酒。」白酒哎!不是白开水,她长这么大也没尝过三毫升以上的酒类饮品,包括啤酒。
「没关系,喝汽水好了。」赵姝月体谅地从桌上随手摸了瓶汽水,斟满一杯递来,许盈感激地笑笑,饮尽。
算起来,应该是前后任女友的微妙关系,不知道她对钟辰皓感情深浅,但这样的女子,坦率明朗,大度直爽,因心的美丽而展现醉人的芳华,是真正相由心生的妙人儿。那些翻版N个来回的爱情电视剧真应该好好塑造人物形象,别老是一群因嫉生恨暗地使坏千篇一律的角色,看得人头疼。
「哪,钟哥,这杯也是你的了。」新娘将许盈未动的那杯白酒塞给钟辰皓。
。。。。。。其实,她还是心有怨意的吧?
新人到旁边桌敬酒去了,这边说说笑笑地喝酒吃菜,许盈看看钟辰皓,「你不要紧吧,一会儿用不用叫辆救护车?」
他失笑,从桌底握住她的手,「想吃哪个菜,我夹给你。」
「真的,你不要硬撑啊!第一,你太重,我实在拖不动你;第二,你这件风衣好像蛮贵的,吐脏了不太好洗,外面的干洗店又很会坑钱;第三,在前任女友的婚宴上要是酒后失德,今后恐怕很难见人……」
手被用力握了下,制止住她的小小声嘀咕,一筷子鱿鱼夹到她面前的小碟里,钟辰皓微微凑近她耳鬓问:「那盘八宝饭要不要吃?」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询问,他的神情也很清醒,但许盈就是觉得不大对。他的脸色并不太红,但他的掌心很烫,牢牢抓住自己一只手,他凑过来说话时带着些微的酒气,让她察觉到他酒酣耳热的状态。
「要吃。」快快填饱肚子,迅速把他转移回家,她一介弱女子,绝对绝对架不动他。
☆☆☆。xxsy。☆☆☆
还好还好,他是走回来的,不是靠她搀回来或架回来的,他神志清晰,脚步也没有踉跄。
但是,许盈知道,他是有些醉意的。
「活该啊,谁叫你逞强,那是四杯白酒,又不是四杯汽水,人家说罚,你就当仁不让啊?」
良久,声音从她肩窝传出,带着模糊轻笑:「喝一半,洒一半,是对付敬酒的妙方良策。
「啊……好奸!」她想想,反驳,「你哪有洒一半,明明只洒了一滴滴好不好,唔……你就不会手再歪一歪,或者拿杯再急一点,这样保证送进口里的酒只有原三分之一。」
「嗯,下回就有经验了。」
「下回?你是说下午这场?我看算了,你还是在家睡觉,我自己去好了,反正是我的同学,你又没见过。
「不要紧,我没醉。」
还说没醉,没醉能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居然连姿势都不换一下?
她是非常喜欢和他亲昵相拥的感觉,可是,拜托,这样抱法,还抱这么久,她的腰很酸啊!
她轻轻挪一下,再挪一下,还是不舒服,「哎,我很重的,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不好。」
哇咧,他他这什么语气?居然……撒娇?
许盈无语问苍天,是哪本小说里写的:要看一个人的真性情,让他(她)喝点酒,在他(她)有点醉又不太醉的情况下,就是他(她)最可爱的时候。
可是,阿弥陀佛,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撒娇,好像很恐怖哎,如果是钟辰皓同志的话,她就更想去撞墙了。
「我真的很重哦!」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要减肥!
「不重。」钟辰皓抬头看她,眼瞳深深。
许盈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那是一种很深的眼神,深到近乎缠绵的地步,他真正清醒的时候,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一个平日和煦性情的人,一旦展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尤其像这样,静静凝视着,如此近如此深切地看着她,那种沉溺而微显失控的神情,让人隐隐害怕,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拥抱他。
他太稳健太从容,平时多是家人兄长式的照顾体贴,纵是亲密举动,她爱闹,他又包容,便总觉是一种亲昵温馨的氛围,而不像恋人间本该有的情潮涌动的感觉。所以,许盈偶尔会疑惑,他是不是单身太久了,到了适婚年龄不得不考虑时,便顺手抓了和他走得还算近的自己同他做伴?从不觉他有多爱自己,他连一句「喜欢」也不曾说过,可是这样的相处就很好,她满足,且觉得幸福,便没想过追问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要自己喜欢他,就够了。
现在,他这样……很有「爱情」意味地看着自己,眷恋的、爱惜的、温柔的、深情的神情,都不像他了。
一个陌生的钟辰皓。
让人不知所措,又怦然心动。
是不是相处久了,习以为常的依恋与呵护模糊了爱情的界限;还是,这世上的爱情本就万般千种,这样淡如流水如同亲人般,就是他与她之间的爱情。
不过,许盈考虑更多的是:他会不会一时难以自制,把自己扔到床上去?
酒后乱性的例子层出不穷,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果然,他拉低她,吻她的唇,深深浅浅地吮吸。
真、真的兽性将露了?男人啊……
许盈眼睛缥着窗户两侧的白色镂空绣纹窗纱,在阳光下闪着细微的光,被风拂得一飘一飘。
他把自己放下了,然后压在沙发上,继续缠绵。
啊好矛盾,好挣扎!
说实在的,她对……那种事真的有一点点点的好奇,好想尝试一下哦!可是婚前越轨行为导致的不良后果也很多,社会新闻里天天上演,她还叹息那些女孩子不会爱护自己珍惜自己。现在才知道,对于喜欢的人,在情动的时候推开对方,有多么困难。
啊……他解开她衣服了,吻上她颈子,渐渐向下蔓延——
她承认,很舒服,还有一种隐隐挣扎的期待,那……她、她都二十五六岁了嘛,又是很亲近很喜欢的男朋友,按正常心理和生理发展来说,渴望两性接触也不足为奇嘛。
可、可是,现在不踢他下去,岂不是鼓励他继续?她很传统的,又保守又含蓄,怎么可以这样不知羞!激情过后冷静下来,他说不定会立刻抓自己去注册,她还想享受一下单身的自由逍遥,还要对「结婚」这件事加强心理建设,怎么也要明年再说。
而且最危险的是,那个什么什么不可预料的,万一不小心中标,她连结婚都没做好准备,更别说做妈妈,还是未婚妈妈……
矛盾啊……挣扎啊……
「砰」的一声响,吓了她一跳,然后又是连续几声不断的敲击声,好像谁家在砸墙装修,听不出楼上还是楼下。
钟辰皓伏在她身上不动了,像是被这几声巨响震醒,很久很久,在她胸前传出一记深长的叹息。
然后,将她衣服整理好,拉她起来。他仍是有些懒懒的,但那股侵袭而炙热的气息退去了,看他神色笑容,就知已经恢复了平日那个温和且安全的他。
「下午不是还有一场婚礼,我洗洗脸,一会儿和你一起去。
「哦。」许盈呆呆地应,眼光不由自主往下猫,听说男人是很可怜的,有了欲望根本掩饰不住。瞥一眼,自己的衣摆碍事地挡在他腰间,完全看不到。
拉开衣摆?不敢。小腿有企图地很无意地凑过去,他向后移了一下,正在伸手整理她散乱的长发,于是擦了一下边,没感觉出什么。
咧,小说果然都是骗人的!
直接问他?NO!她问不出口,就算有胆子问,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像是很喜欢她的头发,平日里总要摸一摸拨弄一下,让她几乎错以为自己从三等发质变成了飘柔美女。现在他还是很不厌其烦地抚触她的发丝,细心帮她别发夹。
「我自己来,你不会夹。」
许盈拿过发夹自己动手,钟辰皓便倚在沙发靠背上看她,微微笑。
理好头发,许盈催他:「你不是要洗脸?
「嗯。」他应声,伸一下腰,懒懒地站起,走向洗手间。
没有什么异状嘛,小说太夸张了。
许盈松了口气,还好,躲过一劫。
可是,有一些些的失落……
☆ ☆ ☆
由于两个人的默契,因为今年家里的不幸,婚事放到明年再考虑。人之常情,在情在理。
可是,才两个月,钟辰皓就发现许盈有不轨行径。
地点:某联通营业厅休息室。
人物:年龄相当的年轻男女一对——女的是许盈,男方母亲一名,不认识中年妇女一名。
问题:疑似相亲。
某天下午,他到辖区管户查档,之后进了一家很小的联通营业厅帮大姐买张充值卡。营业厅中间隔了一道磨砂玻璃,一边作营业用,另一边充作休息室。营业厅里没有什么顾客,他无意间从玻璃侧面看到了那四个人。许盈背对着自己坐在休息椅上,听那两名妇女相互问着话聊着天,一会低头看看地面,一会又抬起头,不知在看对面墙上的宣传画,还是宣传画下面那个相貌普通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青年。
两位欧巴桑已经交换询问完了许盈和男方的年龄学历及工作单位、性质,现在正在进行家庭成员情况查询。
青年的母亲说:「我家就这一个儿子,他爸爸退了休,劳保不低;我的工资也能保证,生活不成问题,不会给孩子造成负担。」
另位姨字辈女性接道:「小盈她爸爸前几个月刚去世,家里有个弟弟,正念着大学,她妈妈身体还不错,儿女读书的钱早就准备好了,孩子读研读博也没有困难,经济方面不必担心……」
男方母亲忙道:「别这样说,我们不是多看重那个,只要人好,经济上难点也没什么,我们家能担得起。」
「哎,小盈这孩子好着呢,又文静又漂亮,懂事,性格也没得说,她工作两年……呢,小盈是吧?」
「啊?」许盈恍过神来,答:「一年半。」
「哦,一年半,她工作一年半,每月只留下百八十块零花,剩下全都交给家里。你看看,现在哪有这样懂事的孩子,那些赚着钱还回头吃父母的小孩,多让人操心。」
「是吗?这孩子……唉,真是好样的!」男方母亲显然很满意,啧啧赞叹不绝,「我就喜欢这样孩子,多文雅、多乖……」
钟辰皓半倚在柜台一侧,平静地看过去,那青年眼睛故作不经意地几次扫过许盈,偶尔答着那位姨字辈女性的问话,他的神色微带喜悦,是积极而有些期待的。
而背对着自己的许盈,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的表情,也无法猜测她在想什么。
两位长辈热烈讨论了半天,才恍然想起来:「哎呀,我们说这么起劲儿有什么用,得孩子自己满意啊。」两人笑着,男方母亲道:「先这样,回去和孩子研究一下,明天再答复。
于是四人均起身,客气告别,两位长辈尤其热络。
「别送了!别送了!
「没关系,到门口到门口。」
许盈经过玻璃屏时,余光扫见柜台旁站了一个人,心不在焉地看了眼,又低头走路——
不对!受惊回头,啊啊啊……
好巧啊好巧!下意识四处打量逃生路线,惴惴度量他来了多久,听到多少?
「相完亲了?」
她不敢答,暗暗向后挪,一寸两寸三寸……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吓得她心里突突地跳。
阿姨送完男方母子回来,「小盈,你感觉那人怎么样……这是你同事?」
许盈赶快摇头,「不,他、呃……」偷偷瞄他一下……唔,看不出表情。
阿姨笑着说:「到底怎么样,对人家小伙子满意吗?
许盈想直接昏倒,还说还说,她马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啊!
「对不起。」钟辰皓淡淡一笑,「我有几句话和她说。」
「哦,你们说,我先去整理一点东西。」阿姨向营业柜台走去,热忱地叮嘱,「小盈,有什么想法,一会别忘了告诉我。」
许盈暗想说辞,一瞬间脑里转过了N个借口,他一向不计较她胡闹的,这次大概也不要紧。
钟辰皓径自走向休息椅,坐下,拍拍旁边的椅子,「过来。」
她乖乖过去,听他很寻常的语气问道:「你打算和我分手是吧?」
她呆住,「没有啊。」
「那么,要相亲的话,在分手之后比较合适。」
思想像是一下子停顿了,许盈缓缓闭了下眼,看他。他的神色平静无波,不像往常一样总是笑着的样子,不温和不亲切,很淡然的表情,有些疏离的感觉。
脚底下渐渐虚软无力,胃有点翻腾起来,拧着揪着,疼。脑子里嗡嗡的,耳中听觉一忽近一忽远,腰也有些酸软,像是支撑不住她整个上半身……
好想缩起身体,保护脆弱的内脏。
是天太热了,还是她忽然感冒了?控制住用手去按胃部的动作,她恍惚地回忆着,上回这种情形是什么时候?看见自己喜欢了十年的那人淡漠地瞧着自己,护住身边漂亮的女伴;眼前这个照顾她很久待她极好的人忽然有一天不让她进门,在电话里说因为不太方便;爸爸躺在冰冷的地上,再不能拉着她的手,慈爱而怜惜地回应她的撒娇……
好像很多。她的情绪起伏较大,遇事总比别人激动三分,钟辰皓常笑说她仍像个没出校门的学生,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与人周旋,爱硬碰硬,碰伤了又哭鼻子——
身边的人发现了她的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