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第6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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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弯的意思是要筱雨暗中破坏西岭的研究。
筱雨不由一笑：“三弯叔，你就这么笃定，大晋耗费十年都不能研究出来的东西，西岭却会研究出来吗？”
扈三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他道：“大晋远不如西岭活跃，这……很难说。”
筱雨轻轻抿唇。
“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希望你能不让我失望。”扈三弯轻叹一声：“皇上这一招，是错招。”
筱雨并不这么认为。
“我也不想这世上出现什么大杀伤性的武器，引发兵戈。但你这一句，我不赞同。”
筱雨轻声道：“大晋皇帝这一招是不是错招，有待确定。你考虑到了的情况，他如何考虑不到？他恐怕也担心西岭会先研究出所谓的锻造之技吧？”
筱雨道：“说不定这一批武器，只是些并不太重要的武器呢？毕竟，你也没有真正将这些送出来的兵器看个完全。”
扈三弯一笑：“不管如何，我总是不希望出现纷争的。”
“三弯叔越发胆小了。”筱雨微微一笑：“你是个好臣子，但既然关乎两国，就讲不了私底下的交情。”
扈三弯面上一凛。
“你说的是。”扈三弯拱手施了个礼，淡淡地叹了一声，道：“今天是我唐突了。”
“不说这些。”筱雨挥了挥手，道：“我明日便要走了，今日三弯叔可要和我喝个尽兴！”
扈三弯自然不会不从。
“老大不在，也就只有你我能喝上两口了……二哥不同我往来，官场又没有多少人情，有时候想想，实在是寂寥。”
扈三弯退到一边：“走吧。”
筱雨信步跟上。

☆、1025。第1025章　跟着

楚彧和筱雨的旧友之中，也只剩下扈三弯一个人还在大晋朝堂为官。
李明德是早就功成身退，成为一个闲散之人。谢明琛也只是挂了个闲职在太医院，他生活的重心挪到了经营谢家医馆，好歹从从前不通人情世故，到现在对庶务了解清晰，也算是没有让谢老爷子失望。
包匀清混上了皇商，做生意更加小心谨慎。
都算是有各自的归宿。
至于让扈三弯念念不忘的洗马帮二当家辛柔，其附身的南平侯爷已经成为了一个吃斋念佛的方外居士，再不理红尘。想想也让人略感唏嘘。
只好在，在这大晋，也没什么能让楚彧和筱雨牵念的。
比起上一次匆匆离开大晋时的迷茫和不舍，这一次走的时候，他们都是笑着和人挥手作别的。
唯二觉得难过的便只有秦招禄和宋氏了。
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跟着楚彧和筱雨前去西岭。他们的家在大晋，他们离不开这儿。
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载着女儿女婿的车马渐行渐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他们……”宋氏抹了抹泪：“兴许是我死的时候。”
秦招禄蹙了蹙眉，轻声道：“说什么丧气话。”
秦晨风等人都劝，姬元安扶了宋氏回去。
秦晨风却是左右四顾了一下，又疑惑地望向妹妹离开的方向，咦了一声，问一边的初霁道：“长虹那小子呢？他没来给他姐送行？”
初霁和惜暖也是要去西岭的，毕竟慕容神医还在那儿。不过宋氏拽着他们不许他们走，初霁也惜暖也只能再多留一阵。
初霁闻言回道：“他跟着姐走了。”
“什么？！”秦晨风顿时大叫了一声。
初霁捂了捂耳朵，再次回道：“他刚才混在骑队里。”
“你怎么早不说？！”秦晨风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忙让人去马厩牵马出来，他要去追长虹。
初霁道：“你没问。”
惜暖在一旁笑道：“大哥，长虹或许是想去西岭见识见识吧。有姐姐在，不用担心的。”
秦晨风的身形一顿，心里想，有筱雨和文盛在，必然是不会让长虹胡闹的。
这般一想，他心里的焦急顿时散了两分，立刻前去同秦招禄和宋氏说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这秦长虹真的是个烫手山芋，听闻他偷偷摸摸跟着自己姐姐姐夫离开的事，秦招禄和宋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秦招禄只不过应了一声，说：“筱雨会看着办的。”
而宋氏则是摆了摆手，道：“让他去，看他能不能翻天。”
就这样，爹不疼娘不爱的秦长虹，毫无障碍地跟在了楚彧和筱雨的车队中，等候上了半个月，见着实没人来追他，这才得意洋洋地放了心。
又回到了临近情洛江的那个商镇。
车马安顿，要做这儿歇上两日再走。
颜氏毕竟是上了年纪，有些吃不消。
乐儿贴心，陪伴在她祖母身边，嘘寒问暖，端茶倒水，直让颜氏夸她乖。
驿馆厢房中，楚彧和筱雨正对坐着临窗下棋。
“长虹跟了一路了，他还不现身。马上过情洛江，过了江便到了西岭境内……还要装作不知他跟我们跟了一路？”楚彧下了一子，含笑问道。
他与筱雨都穿着素白色的衣袍，当是为了给楚晋之守孝。
如今天气渐寒，已迈入冬，虽还不算特别冷，但对于从未离开过家门的长虹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他没带什么衣裳，还为了隐藏行踪而不得不躲躲藏藏的。吃喝拉撒没一样如人意的。
因为有楚彧的命令，飞虎队一列护卫在旁的骑兵都没有拆穿他。
亏得长虹还自以为厉害，觉得跟他们跟了一路，他们都没发现，真是有够笨的。
筱雨也下了一子，好笑道：“他既然愿意跟人玩儿捉迷藏，又干什么把他拎出来扫了他的兴？骐儿不也乐得跟他小舅舅玩儿吗？”
筱雨抬眼看向一边竖着耳朵听的骐儿。
没想到母亲会点他的名，骐儿嘿嘿地笑了笑，腻到筱雨身边跟她撒娇。
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得楚彧训斥道：“多大了还腻在你母亲身上没个正形儿？下来！”
骐儿只能撇撇嘴下了来。
筱雨掩唇轻笑了声：“骐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路上你丢了多少‘好东西’给你小舅舅。菜花蛇、死老鼠，这些东西你都能面不改色地丢出去，愣是没让你小舅舅起疑心……你也是够拼命的。”
骐儿忙摆手道：“那些可不是我丢的，是老三丢的！”
在一边蹲马步的骥儿抬了抬眼皮，没搭理他。
“真的真的，母亲，真的是老三让我丢的！”
颜氏一路上不断地给骐儿骥儿灌输称呼上的“规矩”。她不准骐儿几个叫筱雨“妈妈”，而让他们必须叫筱雨“母亲”。筱雨无奈，也不想在这种非原则性的问题上跟颜氏这个婆婆起冲突，便也帮着将几个孩子的称呼纠正了过来。
骐儿一叠声的喊冤，筱雨自然不会信他。
蛇、老鼠什么的东西，或许真的是骥儿丢的，但出主意的，必定是骐儿。
骐儿坑骥儿的事情还少吗？
就算问到骥儿头上，骥儿恐怕也只会老老实实地说“是我丢的”这样的话。别的，不问他，他就不说。
这孩子，可不是一般的“一字千金”。
“行了。”筱雨懒洋洋地道：“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你们的小舅舅。”
筱雨的话说得虽然有些慵懒，但其中的警告意味却十足：“你们小舅舅在你们看来或许是有些傻呵呵的，但他有一颗赤子之心。你们这般戏耍于他，他大大咧咧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可能也不会与你们计较。但是——”
筱雨盯着骐儿骥儿一眼：“长辈便是长辈，不是你们可以恣意戏弄的。”
骐儿缩了缩脖子。
筱雨很少和他们生气，便是生气，也是会拧着他的耳朵骂他。但骐儿知道，其实那样的母亲，也并非是真的怒到了心里。
而像这样……母亲却是真的动了怒。
他立刻爬下了炕，站得规规矩矩的，言辞恳切地认错。
骥儿略思索了一番，也停止扎马步，走到骐儿身边，低头认错。

☆、1026。第1026章　归来

孩子都是好孩子，一般情况下，筱雨也不忍心对他们太过苛责。
翌日要渡船，筱雨让人将长虹给带到了她跟前。
还等着要让筱雨和楚彧大吃一惊的长虹却发现，自己的姐姐姐夫一点都不惊讶他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路上走得可还顺畅？”筱雨甚至还面带微笑地问了他一句：“应当是吃了不少苦吧。”
长虹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自己一路上跟着他们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一个秘密。
后知后觉的长虹顿时哇哇大叫：“爹娘大哥他们也知道我跟着你们来了？他们怎么不来找我回去！”
筱雨笑问他：“你想回去？”
长虹却是有些迟疑。
他一直羡慕他三哥可以跟着二姐去西岭闯荡，他也是个“有志青年”，也想要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但现实的情况却不容许他这般任性。他虽然胆大，到底是舍不得远离故土，抛下爹娘。
就在他以为自己永远不能离开爹娘的时候，老天爷却给了他一个机会——姐姐姐夫回来了！
他想，自己跟着二姐走，爹娘应该不会担心了吧？
这般想着，他也有锻炼和考验自己的意思，便一路瞒着，跟了过来。
没想到走了这一段，都入冬了，还真的让他一路跟上了他们的行程。
他这儿正高兴得意着，陡然知道，原来他坠在后面跟着姐姐姐夫的事情，其实他们早就知道。
他未免有些丧气。
“……我没想回去。”长虹颓然地说道，又不甘心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跟着你们的？”
楚彧和筱雨对视一眼，楚彧轻笑：“就你这跟踪的水平，寻常人再迟钝，三五日的也能察觉。更何况护卫我们的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有人窥探跟踪，又如何不能得知？”
长虹更加气馁。
楚彧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轻轻走到他跟前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而又笑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一路上，你倒是还能一言不发地跟到了这儿。冲这份坚韧，我就少不得要夸赞你两句。”
长虹这才高兴了起来，嘿嘿挠头。
丢掉了失落的心绪，放松地寻了个位置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姐，你们是不是要渡船了？”长虹问道。
筱雨轻轻点头：“就是因为要渡船，所以才不得不把你给拉出来。”
秦招禄和宋氏回来之后，长虹一直都是跟随在他们的身边，几乎没有出过远门，想必也从来没有走过水路。
“你没坐过船，我怕你晕船。”筱雨道：“既然现了身，以后就乖乖跟在我们后边儿走。”
长虹“哦”了一声，颇有些兴奋。
“要坐船哎！”
筱雨抿唇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看长虹一身衣裳脏兮兮的，便催促着他洗漱沐浴。
长虹喜滋滋地去了，想着要坐船，心里便十足十的兴奋。
“……也不知道这小子这段时间到底是过的什么日子，恐怕十天半月的都不洗个澡吧？”筱雨望着他的背影好笑道。
楚彧点了点头，也笑道：“他怕跟丢了人，一路上自然也不敢大意，又没带什么银钱，这一路走来，肯定都是风餐露宿的。个人清洁方面……咳，当然就有些不拘小节了。”
筱雨轻哼一声，想了想又道：“大哥的意思，是让长虹跟着我们去西岭历练历练。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更何况长虹又不喜欢读书，让他见识见识民俗风情，倒也不错。不过……他这么大了，我却是不想就让他做一个游玩之人。他跟初霁不一样。”
楚彧不由笑道：“你对这两个弟弟，倒是区别待遇。”
“我哪有？”筱雨哼了一声，道：“初霁自身性子如此，他又有医术傍身，惜暖在他身边也能替他打点好日常生活，自然不用我过多操心。但是长虹不一样。他这么大的年纪了，玩心重，还没有什么一技之长……”
“谁说长虹没有一技之长了？”楚彧忍不住反驳道：“阿淳不是说了吗？赌场上的那些个老千手法，长虹可是门儿清。”
筱雨好笑道：“难不成让他变戏法去？”
“他要是喜欢，也无不可啊。”楚彧笑道：“莫非，你是希望长虹能够出人头地？”
“这……”
筱雨拐了弯儿想，倒也觉得自己强求太多。
长虹是秦招禄和宋氏的幼子，最小的儿子一贯是最受疼爱的。好在长虹的性子并没有长歪……虽然是有些乖张荒唐了些，但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坏人。
秦招禄和宋氏只是希望他能够“学好”，能够做点儿实事，知道长虹读不进书，也并没有强求要他一定博览群书出口成章。
连爹娘都没有逼迫长虹如何，只是觉得他有些“不务正业”，希望筱雨可以扭一扭他的性子。
那筱雨又何必一定强逼着长虹做什么呢？
她凭什么去主宰长虹的人生？
想到这儿，筱雨便释怀了。
“倒是你看得通透。”筱雨叹道。
楚彧笑道：“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长虹是你亲弟弟，你当然是关心则乱。”
顿了顿，楚彧轻轻覆上筱雨的手道：“等到了西岭，让长虹先熟悉熟悉西岭的生活环境，你们姐弟再好好聊一聊，问一问长虹的想法。”
筱雨轻轻地点头，对楚彧莞尔一笑。
楚彧心中一动，不由凑上去，轻声在筱雨耳边笑道：“我这个姐夫，当得如何？”
“……甚合我心。”
筱雨轻轻一笑。
坐船对长虹来说是一件顶新鲜的事情，船离了岸开始走动，长虹便大惊小怪地不断高声叫着，从船头跑到船尾，又从船尾跑到船头。
骐儿笑话他是土包子，长虹也并不生气。
“我是没坐过，等我坐熟了，我也不觉得坐船是什么大事儿。”长虹扬了扬脖子，趴在船边往水里望，问骐儿道：“能不能坐这儿钓鱼？”
“船走着呢，哪儿能钓得上来鱼？”骐儿哼了一声，觉得长虹无趣，转身去船舱睡觉去了。
长虹又是嘿嘿一笑，心想着别人钓不上来鱼，自己不一定就钓不上来鱼。
在他的要求下，在船上等候差遣的船工便麻利地给他找了鱼竿鱼饵来，长虹像模像样地蹲在船边钓鱼。
只可惜，他的钓鱼计划被迫中止，因为他没想到，他真的开始晕船了。
好在筱雨准备充分，听说他有晕船的症状便让人给他吃了药。否则长虹真要吐个昏天黑地不可。
令长虹兴奋不已的坐船之行，在他持续的难受中总算是划上了句号。
骐儿毫不吝啬地“夸奖”他，说他真是娇弱如女子。
长虹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总算是踏上实地了，他最后吐了一把，方才豪气干云地猛生了个懒腰，大喊道：“老子终于踩到地儿了！”
筱雨无奈又责备地看了一眼，道：“外甥在这儿呢，说什么混话。什么老子老子的。”
长虹只能嘿嘿一笑。
到了新的地方，长虹一切都觉得新鲜，尤其是西岭和大晋的不同之处，他总会凑上去仔细研究个清楚。
都回到了西岭，楚彧和筱雨也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