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爱在深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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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星熠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白大哥费心了。”
白俊郑重地说:“一家人,用不着见外。这首歌的意义非凡,关系重大,我要好好地斟酌一番。”拿着歌词陷入沉思中。
一时间房间中变得安静起来。银星熠来到窗前,凝视窗外的丝丝小雨,不禁要猜想云淡烟此刻是在什么地方,在带着寒意的春雨中会不会觉得凉,口中不觉喃喃低声念诵起来:
晚霞映红了天边,白云换了彩装。真想忘了你,我站在山巅呼喊。
为什么今天夕阳已经西下,明天阳光却依旧灿烂,只有你离开了却再不肯出现?
既然离开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深刻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
你的样子不能磨灭,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如影随形!
你带走了我快乐的源泉,让我忘了你!
落英洒遍了大地,枝头退却残红。真想忘了你,我站在旷野呼喊。
为什么今年百花已经凋零,来年春光却依旧灿烂,只有你离开了却再不肯出现?
不能常聚首,为什么还要扰乱我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心灵无法平静,暮暮朝朝,年年月月,备受煎熬!
你带走了我期待的理由,让我忘了你!
时间冲淡了春花,时间冲淡了秋月,为什么冲不淡我的思念?
为什么?为什么?真想忘了你!
千呼万唤,依然不见你的影子,百转千折,竟然只余你的影子。
让我忘了你,从今而后,再不必放不下丢不开理不清剪不断。
让我忘了你,从今而后,能开始能希望能生活能潇洒能欢笑。
银星熠一开始念诵,白俊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听完后心酸地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银星熠淡淡的答:“《真想忘了你》。”
白俊有些担忧,又有些感慨地说:“要是真能忘记就好了。”
一个黑衣女郎出现在大街上,顿时吸引了银星熠的目光。震惊下的银星熠的情绪几乎失控,脑海中浮现出黑钰观中重叠了无数次的“乔娜死了”和“忘了吧”两句话,梦呓般地说:“我就是想忘记才写的这首歌,可惜我这辈子也忘不掉了。想来烟儿也是,她也无法忘了我。”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白俊写下最后一个音符,自己又哼唱了几遍后,对站在窗口呆望窗外的银星熠说:“银星熠,曲写好了。我把节奏定得比较快,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看还要不要修改?”
银星熠注目窗外,缓缓地摇了摇头说:“白大哥唱的时候我听见了,不用修改了。”接着便低声的唱起来。
白俊发现银星熠的音调把握得不是很准确,但声音优美,感情丰富,歌声依然极俱感染力。他一直都在心无旁骛的为歌词谱曲,这时才空闲下来,第一件事情是先用天眼通看了看夏琴的家,见他们一切都好,放下心来,然后他才注意到银星熠始终都在看着窗外,且好像是一上午都维持了同样的姿势,也好奇地来到窗前朝外看去。
外面绵绵的细雨还在无休无止地下着。大街上少得可怜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出租车的生意比平时好了很多,几乎看不见空车。一个短头发的黑衣女孩忘记了带伞,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样子狼狈。大约是拦了很久的出租车,却没有车肯停下来,正在小声地咒骂天气。
白俊发现银星熠嘴里一遍一遍地唱着歌,目光却直勾勾地一直盯着那女孩,神情古怪,但女孩却是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他不相信银星熠这个时候还有看女孩的心情,好奇地问:“银星熠,你看什么呢?那么专心。”
银星熠停止了唱歌,头也不回地说:“白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在来这里之前,先去了一趟成都。在成都遇见了舞沉。他更名叫易水寒,想要杀我,但我还是从他那里知道了不少事情。”
这事银星熠来的时候已经简单的说过了,白俊不明白他怎么又提起来了,忽然发现街上的黑衣女孩像似很冷似的打了一个寒战,心中一动,假意责备说:“既然你知道舞沉要杀你,你怎么还要去接近他?不要命了你?”
银星熠继续看着窗外,徐徐说:“生命若只有痛苦的话,不要也罢!我在幻灵岛上知道了乔娜和烟儿是一个人,所以找舞沉打听烟儿的下落。不管烟儿是什么,我也下决心要和烟儿在一起,除非是我能彻底忘了烟儿。舞沉看出我的决心,暂时放过了我,并告诉我烟儿在这里,所以我才过来找她。师傅和师母也同意我和烟儿在一起的。”
白俊听出银星熠半真半假的话明显是说给那个女孩听的,但他发现这次那女孩却是无动于衷了,助攻说:“公子和小姐当然不会反对了。谁都知道峨眉山的洗剑园是一个可以容纳各种种族的地方。我、雷神人和新来的天赐都不是人类,但都在洗剑园中生活得很好。下个月雷兆和雷灿就要成亲了,姑娘都是纯粹的人类。”
黑衣女孩这时终于拦住了一辆出租坐了进去,白俊功聚双耳,也没能听见女孩说的目的地,在才相信那女孩真的不是一般人。出租溅起大片水花后,迅速开远了。
银星熠像浑身都虚脱了一般转过身来,无力地说:“白大哥,我要出去吃一点东西。”拖着疲倦的身子,机械地朝门口迈着步子。
白俊对银星熠的失态大是诧异,对着他的背影追问:“她是云姑娘么?”
银星熠虽然没有回头,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停在门口,苦涩地说:“刚开始她是云淡烟,但现在她是乔娜,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来的乔娜。早上她就在那里了,听了我的歌词以后,渐渐的变成了乔娜的样子。白大哥,你们一定不知道,乔娜去世后,再不能反对我做任何事情,我曾经用相机给她照了整整一卷胶卷的照片,却一张也没有冲出来,所有的照片都只有景物没有人。那时我就知道乔娜很不一般,所以很着急火化了她。除了她的书以外,是我烧了她所有的东西。其实她的藏书我也烧了很多,剩下的那些都是烧不掉的。我怕别人从书中发现异常,严厉禁止任何人碰那些书,连大哥也不例外。乔娜很早就明确的告诉过我她不是人类,她总强调自己是一个外星人,并通过让我给她照相却洗不出照片来证明这一点。但我始终就是无法相信她的话,总一厢情愿地以为她不过是有些特异功能,去世后特异功能便消失了,不过事实证明我错了。因此我不敢埋葬乔娜,怕别人发现她的特别,要拿她来研究就糟透了;我不敢让她离开我,才一直把她安排在我的卧室中陪伴我的。”
白俊大吃一惊,呆若木鸡地看着银星熠的背影,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那……你……你还要去跳大宁河?”
银星熠低头盯着房门缓缓地说:“我没有对师傅撒谎。我跳下大宁河更多的是为了能重新开始,其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忘了乔娜,所以我把乔娜留在了山崖上,但那显然是不现实的。当我认为自己是在地狱受苦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很高兴又可以见着乔娜了。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就算乔娜真的是外星人,我也只要她!我知道她没有死!所以我在乌衣镇看见一个一晃而过的背影便认为那是乔娜……烟儿不愿意认我,我也便一直拒绝相信她是乔娜。但我实在是避无可避,在冥界又不得不轻易地相信了她是乔娜。白大哥,你不知道那时候的忘忧水对我有多么大的吸引力,我怕自己一时冲动下会喝了那东西,反手就将装着忘忧水的碗扣在了桌子上。但是白大哥,你知道么?真是乔娜保护了夏琴小姐他们,不管她还肯不肯见我,我都无憾!”拉开房门,离开了白俊。
白俊听得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再找银星熠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来到了大街上,正循着乔娜乘坐的出租车离开的方向踯躅而行。他也没有打伞,孤单的身影在飘飞的细雨中显得有些模糊。
与尘世的蒙蒙细雨不同,仙界的峨眉山上又是一个好天气。春日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躺在草地上的彩衣身上,舒服得人迷迷糊糊的,直想合上眼睛痛快地睡一觉。可惜彩衣虽然闭着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还正有些头疼。
结婚后,彩衣依然保持了婚前的习惯,闲暇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拖着楚平到泻玉潭边来,然后听着瀑布轰隆隆的水声,嗅着野花淡淡的清香,惬意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生活。不过今天楚平却没有来陪着她,还在帮洗剑园中忙碌。眼看雷兆和雷灿的婚礼日子越来越近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大家都很忙,偏偏近段时间的事情又很多。雷德没回来,雷柏又走了,白俊师徒也不在,人手显得很紧张,所以这两天连骋翁都来到洗剑园中帮忙了,但彩衣却没心思帮忙,忙里偷闲溜出来到泻玉潭边散心。
自从和雷宏决战之后,她有时间潜心静修,灵觉更胜从前。在夜光琥珀和乾坤环失踪之后,她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使她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她已经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细细地理了两遍,却依然没有找到问题的所在,这使她更加烦躁。她只是觉得是夜光琥珀和乾坤环出了问题,这没什么道理可言,只是一种纯粹的直觉。
实在是想不出来就只有不想,彩衣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道行还不够深,正想回去帮忙,却见楚平带着天赐飞了过来。
他们人还没有到,天赐的声音已经远远的传了过来:“彩衣,你好会偷懒,一个人躲到这么个好地方来了。我要和你一起玩!”紧接着天赐已经纵体入怀,骑在彩衣的肚子上,拉着彩衣的手嚷道:“快起来,我们要立刻到一个叫鸿瀚镇的地方去。”
彩衣坐了起来,抛开心地的疑虑,伸手去哈天赐痒,笑道:“我会偷懒,你不是也会偷懒么?好好的,为什么有去鸿瀚镇?”
天赐惨遭修理,一边笑,一边跳起来逃避彩衣的黑手,喘着气嚷道:“是你老公要去鸿瀚镇,关我什么事?我顶多不过是沾沾光罢了。”
刚刚站起来的彩衣失声道:“老公?小叶子,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个称呼,真难听!”
楚平在半空中笑道:“一定是从雷旭那里听来的。他尘世爱情小说看多了,满嘴都是尘世的流行语言。还说等雷兆他们结婚后,就去尘世领略一下坐飞机的感觉,因为那一定和自己在天上飞完全不同的感觉。小叶子听说了以后,一定要跟着去,这些天不知道把雷旭缠得多么紧,弄得雷旭都有些后悔透露自己的计划了。但小叶子却对我们所有的人宣布,任何人去任何地方,都要通知他才可以。所以我接到宋思远的呼唤后,立刻通知了小叶子。”
天赐早飞到了楚平的身边,不耐烦地催促道:“彩衣,别磨蹭了,鸿瀚镇究竟你去不去?”
彩衣飞到楚平身边,愕然道:“竟然是宋思远找你?记得你给了他呼唤咒语以后,他还一次也没有用过。现在朱彪烈也不在了,他居然会找你,出了什么事?”
朱彪烈是楚平和彩衣在鸿瀚镇降服的一个山猪精,当时为怕他作恶无人压制,楚平曾经教会了鸿瀚镇的商人宋思远一个呼唤自己的简单咒语,但宋思远还一次没有用过,朱彪烈就意外遇害了。宋思远的妻子杜雅贞是一个苍鹰幻化的人,与彩衣是好友,本身也有道法,虽然为了不让丈夫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一般时候都不用法术,但危急的时候自然应该例外。有杜雅贞在,楚平和彩衣都不太明白宋思远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需要他们的帮忙。
楚平带着天赐领头朝鸿瀚镇飞,摇了摇头道:“有贞姐在,估计不会有大事情。但宋老板难得呼唤我一次,我总要去看看才行。鸿瀚镇离这里也不算远,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权当散散心好了。”
彩衣跟在楚平的身边,用行动对楚平作了回答,同时立刻利用天眼通的功能察看鸿瀚镇的情况,却发现宋思远的家里面不知何时居然有了一个护罩,正罩在主卧室的房间外,让她无法知道那里的事情。宋家的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宋思远焦急的在主卧室外面团团转,却无法进入房间中。不禁看着楚平愕然道:“贞姐居然在自己房间的外面布下了一个护罩,连宋老板也进不去,不拍宋老板发现她的身份了?”
楚平想当然地道:“记得宋贵恒么?说不定就是因为宋老板发现了贞姐的身份,才想让我们过去呢。”
宋贵恒是宋思远的儿子,偶尔也能看见穿妖精的本相。彩衣当然记得他,她的金睛术就是受了宋贵恒的启发才会的。彩衣也觉得楚平的话有理,看了看天赐,乐道:“楚平,你不应该带小叶子去的。宋老板要是知道我们又带了一个妖精去,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呢?”
天赐大怒,双手叉腰,不客气地瞪着彩衣道:“彩衣,你也有一半是妖精血统呢!”
彩衣“咯咯”一笑,继续逗着天赐道:“可宋老板只怕百分百的妖精呀!小叶子,你不能否认自己是吧?宋老板的儿子叫宋贵恒,能一眼就看穿你的本相,你就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呢!”
天赐更气,瞪着彩衣说不出话来。
楚平不悦地道:“彩衣,你总逗小叶子干什么?”又把天赐抱在怀里,安慰道:“小叶子,宋贵恒不是时时都有这样的能力的,并不一定能看见什么,再说他现在也不在家。他和你差不多大,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就算是他在家,被他看出了什么,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不与他为难,他终究会明白你是一个好人,和你作朋友的。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还不是当你心肝宝贝一样?”
天赐转怒为喜,老气横秋地道:“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会和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计较?就算是他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我也会让着他的。”
彩衣听他用稚嫩的嗓音叫嚷自己有一大把年纪了,忍不住失笑道:“小叶子,你要是不说,我快忘了你也有好几百岁了,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天赐洋洋得意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