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桃源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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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第三代一儿一女,姐姐为了照顾弟弟,早早辍学,凄苦一生,弟弟本来喜欢绘画艺术,却无奈家里太穷了,连高中都没敢上,只好以优异的成绩上了中等专科财经学校,就好象一只鲤鱼一下跳跃了龙门,他的心在那漫长的寒冷冬季总算有了一丝暖意。(注:俗称老中专,比重点高中分数还要高,包分配,只比当时的大学低一等)后来他分配去了桃源医院财务,上班期间,他却疯狂地喜欢上了叶家的女儿,天天写诗给她,还偷偷地为她画过很多肖像画,叶家的女儿似乎也有些动心了,对他的邀请一般都是来者不拒,两人经常偷偷约会,董家的儿子暗暗发誓,如果能够得到那女孩的感情,以往的仇恨就决定都放下了,结果恰在此时男孩子又被外婆以手脚不干净辞退。千辛万苦得来的工作泡汤了,感情也没了着落,如同一只鸟,人生里的第一次放飞就被淋湿了翅膀。尤其是对于这样的一个风雨飘摇的家庭。于是心里的失意和恨意更浓。
他一下子绝望了。后来他远走他乡,潦倒一生,却更加记恨叶家。
“你母亲子静就是那美丽可怜的伊俄,曾经一度让我心软。可是你的祖上毁了董家,你外婆悔了我,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应该?”他的黑眸里燃烧着灼灼的复仇的火焰,似乎冰雪里夹着刀剑。
我咳嗽一声,揉了揉被绳子勒得发青的手腕,缓缓地说道,“可是……你爱过我的母亲!我总不能为祖上的过错承担责任吧!不过,我很想知道在这个故事里谁是宙斯?不会就是你吧?”
“当然不是我!”他冷笑道,
“那卑鄙无耻只知道用权势诱惑年轻少女的自然是你的父亲莫润。”他再次失去了伪装的从容和冷静,眼里有着浓浓的厌恶和唾弃。
“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只拿走一半财产已经对你很客气了“他冷冰冰地说道,脸上又恢复了那惯性的冷漠
“那就谢谢你手下留情了!”我淡淡地,嘲讽地笑了笑,
我注意到我们说话时红姐一直以一种迷茫崇拜的神情注视着董印山,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言的悲伤。就象一只乞食的小狗,不过她乞求的大概是他的感情。
我从她奇异的动作里嗅出一丝不平常的气息。她似乎对我有些同情,估计她对做这样的事感到尴尬和难为情。因为她帮我解开绳子时动作轻柔,生怕弄疼我似的,可是她又不得不做,因为……她爱他?
董印山顺着我的目光似乎看出了我在转什么念头,他狠盯了一眼红姐,却对我说道,“不要妄想逃跑,这里只有船才能进来。”
大石边的木桩上,果然系着一条小木船,悠忽忽地飘在水面上。
然后他又拉着红姐一边嘱咐了几句,就匆匆地划着小船走了
红姐又不知道给我喝了什么,我很快混混噩噩又睡过去了。
落雁悲声(小修,这一章完;)
就这样醒醒睡睡,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上面的洞口停止了滴雨,天放晴了,第二天早晨有薄雾透下来,一团一团的,瞬间弥漫开来,象白色的氤氲的梦。,偶尔也会飘下来黄黄红红的树叶,小小的圆圆的,放在掌心,象一张张笑盈盈的小孩脸蛋,通红的喜气得很。真是很奇怪,我的心境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竟然一点也不沮丧,可能我真的是那种强人,遇强则强。
董印山走了一天都没回来,红姐越来越焦躁,坐卧都不安,她对我似乎很放松,可以说是毫无防备,甚至手脚都放开,有时候她拿水和干粮给我时,她竟然把后背也露给我,这可是犯了绑匪的大忌讳啊!“姑娘,不要记恨他了!印山也是个可怜人,他只是想过点好日子唉!……”长长的无力的一声尾音,好象抒发的更多的是对董印山和生活的妥协和无奈。
我试着和她沟通,“一个人努力想过好日子,本身没有错,关键是不要做错事,不能伤害到别人 ,有时侯,选择做事的方法比努力本身更重要!”
红姐点头,然后又飞快地黯然的摇了摇头,“他根本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
我又试着和她聊天,得知她从小和董印山姐弟在山里长大,感情好得很,这些年,她一直跟着董印山,没有名分,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可是她心里从来没有不满足过,这次董印山一再和她许诺说,
这次干票大的,就收手不干了,说到这些,她飞快地瞟了我一眼,一边搓着冻了通红的手,一边重重地往地上吐了口痰,“呸!我就知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印山他向来自命不凡,心比天高,唉!……“又是一声长叹。
我们俩再次沉静相对,寂寂无语。
就这样又过了半日,红姐无所事事,平时大概她的神经绷得太紧,她垂着头在那里打瞌睡,日光伴着岩上的野草在她脸上投下或明或暗的光影,她睡得很香,还有呼噜声。
我趁她不注意,悄悄脱下外套,毛衣,一只手举着衣服,一只手无声划水,就这样没声息地潜入水中,在这之前我已经打量过周围,唯一的通道就是水路通到洞口,大概有七八十米的距离,这对我来说,几乎是不在话下的,已是隆冬季节,虽然日头较好,潭水还是有些冰寒彻骨,
我的眼睛里不停地冒着小星星,上下牙齿冻得咯咯地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游出了洞口,原来水源一直连在外面的是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泊周围日悬林扉,云舒岩冥,繁荫木秀,野芳幽香,是个很美的山麓。
我匆匆脱下湿透的内衣,直接套上毛衣和长裤,站起来,正欲末路狂奔。突然身侧传来一个疲倦的,温和中夹杂着惊喜的女声,“小熙!小熙!真的是你!”
一抬眼,一张似曾相识的清秀苍老的女人的脸,温顺,怡人!头发凌乱,目光焦急,却一脸的惊喜。
是萧桐的妈妈!
董印竹对着我急急地冲过来,揽住我喜极而泣,‘我一直怀疑是这里,只是路生了不好找,这下可好了,大家可都放心了!我这就打电话给你舅啊!”
她电话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我身侧有个阴沉沉的声音以一种象孩子说悄悄话的方式很平静地说道,“姐,你就非要胳膊肘往外拐吗?”
我浑身一颤,是董印山!他一脸恼怒和疲倦,显出十分的无奈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回来了的?
董印竹也没有太大的意外,估计这已是她来之前已经预料到的场面,她苦口婆心地劝导,“
小山,不要再错下去了,叶家对我们不薄,你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不长脑子呢?祖上的事情谁搞得清真假?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萧桐小时候老生病,三天两头跑医院,那医药费都是叶院长给垫的,你的工作当时也是叶院长关照进去的,怪只怪你自己不争气,把医院的钱拿回家,
很多人吵到叶院长那,她没办法才辞了你的,你不能怪她!”
“姐姐,那钱我可是拿回去给姐夫看病的!”董印山很不服地说。
“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姐姐是欠你的,不过如果姐知道那钱要是不干净,姐也不会用的!可你做错就是做错了,还有当年叶家那姑娘,那样的家世,长得又好,哪里又是我们这样的人家配得上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不要老是嫉恨叶院长,
叶院长当我面问过那姑娘,那孩子说只当你是朋友,和你去看电影是怕拒绝你伤你的自尊心,
你从小就好强,大家都知道,可是你现在又绑了这孩子做什么?你究竟还要错到什么时候?
你可知道萧桐的学费一直是她给的,还有下学期萧恫就要出国留学了,名额都是她让出来的。你就怎么忍心绑这个孩子?”
她顿了一顿,又低声轻柔地说道,”如果我不为你好?我能一个人找来?连萧恫我都没带来,我总希望你能主动放了这孩子,罪还轻些!你仔细想想吧!“
”
董印山一脸犹豫之色,似乎挣扎了半天,他才从牙缝里逼出来一句,“事已至此,回头也不大可能了,姐你就不要劝我了,真要为我好,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吧!”
萧妈妈这边还没接口,只见那边的树丛中突然钻出来一大群人,有荷着枪的一大堆警察,走在中间的是憔悴沉郁的桢南,韩皓哲竟然也在其中,他一脸凛然,边张望着我边和一个领头的警察在说些什么,头发花白一身伧色的舅舅被黑的象煤球一样的少年萧桐搀扶着直喘息走在队伍边上。
更可怖的是天上竟然有好几架迷彩的军用直升机一直绕着山在飞,董印山一看这架势,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架到了我的额头上。
”你敢动她一下?我让你嫌死都是在享福!全家都不得超生!”韩皓哲吼道,他发怒的样子就象一只狂躁的豹子,认识他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威。
董印山嘿嘿一笑,“小丫头,你靠山还不少嘛?可惜我不是被吓大的,”
我反而很镇静,“请你相信那个人的话,他真的很厉害!估计天上那些飞机都是他调来了!”
董印山鄙夷道,“玉皇大帝来了我也不怕,我孤身一人,没家没口的,烂瓦还怕你们这些细瓷片?我怕啥?”
说完,他把枪口再一次紧紧地抵在我额上。
“不要!”那边有人大叫一声,是桢南,他眼睛在阳光下更加清滟,象水洗过了蓝天一样纯净明丽。他踏着地上成堆的落叶走过来,每一步都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就象是一步步踏在了我的心上,“请不要伤她,放了她,我来当人质!”
“不行!”董印山很不耐烦,“我就要她!你走开!再过来我开枪了!”
“小山,你不要再错下去了!千万别回不了头了!”萧妈妈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桢南继续往前走,他面色沉静,语带微笑,循循善诱,“我可以让其他人先撤,我真的比她好,你看这孩子都吓傻了,走得也慢,到时会拖累你!”
董印山的枪口已经颤微微地对准了他,声音更加恼怒,“不行!”
“不要过来!桢南哥!”我恐惧地对着顾桢南大喊。看着他渐行渐近的身影,眼里一直噙着的眼泪水汹涌而出,几乎模糊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了。
模糊中好象看到浈南一点也没迟疑,还是缓慢地坚定地走过来,就在一刹那,枪声响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扑过去后又被撞飞了出去。
几乎在同时,我又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董印山的眉心开了一朵硕大的艳丽的花,鲜血四处喷溅,象到处弥漫了血雾一样。
他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大睁着,愤怒又悲伤,似乎不相信眼前的突变。
一阵寒风吹过来,我几近战栗,傻傻地楞在那里。
梦境和现实(这章完了,有修)
我感到可怕极了,浑身颤抖,几乎瘫倒在地。桢南大概以为我要栽倒了,过来把我揽到了怀里,我挂在他身上,紧紧地楼住他,就象一片绝望的快要凋零的树叶颤抖地挂在树干上,
我的脸无意识地蹭到他胸前,把他的大衣上留下一团可疑的暗红。
不远处,萧妈妈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惨白,胸口一片鲜艳的血渍,还在汩汩地向外冒着血。萧桐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低垂着头,脸贴在他妈妈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从那抖动的肩膀,看那样子是极度压抑住痛苦的哭泣。
还好,舅舅一直站在那里,默默地扶着他的肩膀低声安慰着他。
桢南带我到了一片浓郁的树荫下。他掏出纸巾使劲檫拭着我脸上头上的血迹。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要昏就昏一会吧!不要强撑着!”桢南轻轻地说着,然后我觉得眼皮极重,头痛欲裂,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灵魂好象都消逝不见了。
梦里依稀有火光,排山倒海的热,炙烈无边的热,我觉得自己,象一茱芦苇,被仍在了沙漠里,很快就要干涸了。
随之,又 我感到自己象是置身在北极冰洞里一样,彻骨的寒冷!“妈妈!好冷好冷啊!”我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母亲,母亲的泪凝结成冰,身躯淡淡化成雪水。“妈妈,不要走,不要走啊!妈妈!”我痛哭,我乞求。
然后我似乎听见依稀的人声,还有嘈杂的医院的味道,有人温暖地依偎着我,还有人拿着湿布在帮我润湿嘴唇。朦胧之中,我似乎还看到朦胧的灯光,然而,我的眼皮却很重很重,怎么也睁不开。
可是此时,有缭缭的歌声在反复低声吟唱,似乎是天籁之音带来一丝雨意。我感到额头有冰凉之物搭在了上面,噪热的心也随着歌声一下安静了许多。
可是那声音却如此的遥远,如此的悲伤!
〃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有多么的喜欢
有个早晨我发现你在我身旁
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有多么的悲伤
每个夜晚再也不能陪伴你
当头发已斑白的时候
你是否还依然能牢记我
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对你说
我会在遥远地方等你
知道你已经不再悲伤
I want you freedom like a bird
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有多么的喜欢
因为有你等待也变得温暖
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有多么的悲伤
在你心中我还没有名字
当头发已斑白的时候
你是否还依然能牢记我
有一句话我欢ㄒ阅闼?
我会在遥远地方等你
知道你已经不再悲伤
I want you freedom like a birdlike a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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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今非昔昨,一片雪白的世界,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桢南更加消瘦了,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他眼里的喜悦,在沉静面容下更加醒目,“
没想到今年是在医院里过的年。”
“你哪天的飞机?”
“我改签好了!”
“不要,不要耽误你,我又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有些发热罢了!”
“发热?是肺炎!爸妈他们已经回来了!现在家里包饺子熬汤呢,还要再休息几天才可以出院。”
他趴在我枕边,凝视着我,嘴角弯成大大幅度,“总算一切平安!我都吓死了!”
“拜托,吓死的是我!要你逞什么英雄?”
“我们知道他有枪,我和皓哲说好了,我吸引他注意力,狙击手开枪!”
我腾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他的胡茬,“以后不许这样了,你可是我的人了,要对我……负责!”我低声说道,脸上早已绯红一片。
门外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是韩皓哲立在门口不怀好意地张望着,他手捂在胸口,斜挑嘴角,满蕴调皮促狭笑意,“知道我孤家寡人,还这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