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镜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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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一场车祸双双夺去爹娘的性命后,身为梁单与梁双的大哥,却一直疏于对弟弟们的照顾。忙于整顿父亲去世后,面临巨大危机的梁氏,把照顾他们的工作全丢给了保姆与家庭教师们,心中一直有点过意不去。幸好双胞胎们也都蛮独立的,不知不觉转眼之间,他们也长大了。
日子过得真快!
现在梁氏的运作已步上轨道。把本部从上海迁到新殖民地的香港,这个决定也没有错。梁氏正迅速地与这日趋繁华的香港同步成长与茁壮。可预见的未来里,梁氏幕后推动着香港成为未来的东方明珠。这也吻合了当初他与都勋、红子强等人商议国家大计时,所期待的结果。
再过不久的将来,中国最重要的几个港口……上海、天津与香港等地都将在他们上海四人帮的掌握下,也等于是握住了中国最重要的商业命脉,新中国的未来蓝图,就在眼前。
霁月坦承自己和红子强不同,国家的未来固然重要,但他奋斗的最大动力,却是这对双胞胎弟弟。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今天的梁氏,他想为弟弟们创造更好、更棒的机会,不能让中国消失在双胞胎有机会展翅高飞前。
望着梁单优雅的使用着刀叉的模样,霁月自傲的心想,他们真的不负自己所望,日渐成长为容姿端秀、堂堂正正的好青年了。
虽然无法亲自照顾双胞胎,但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相当清楚。
每天家庭教师都会向他报告双胞胎的动向,一直到十五岁,他们进入维多利亚书院就读后才停止。双胞胎们在课业上的优秀表现,也让他这身为大哥的人与有荣焉。
他们不但是书院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生,本学年度梁单还被选为学生会会长,说明了他优越的领导能力。若不是梁双过于叛逆的形象,让人敬而远之,甚至……他这个做大哥的敢说,双胞胎们一定会是学院里,最称职与优秀的学生会正副会长。
呵,霁月不否认,自己有点老王卖瓜的心态,但他眼中的梁单与梁双,是足以向世人炫耀的一对优秀弟弟,天下第一的弟弟们。
「阿单,你今年……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八月生日后就满十七岁了,对不对?马上就快毕业了。」
「顺利的话,明年春天就要从学院里解脱了。怎么,大哥怎么会突然对我的学业感到兴趣?阿双和我的成绩你用不着担心,别看我们俩平日杂事多,可是对功课从不曾马虎过,毕业论文也不会有问题的。这可不是夸海口。」
「不,我不是担心你们毕不了业。想当年,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爹娘就先走一步。我一个人,接下梁氏这个担子也已经十年了,现在好不容易你们都长大成人了,我呢——」
「拜托,大哥。你的口气像个七老八十的爷爷,交待什么后事。」
梁单心中摸出了个底,晓得大哥想说些什么。
「梁氏现在在你的管理下,经营良好,业务蒸蒸日上,前途一片看好。别告诉我,你觉得自己扛不下去了。」
霁月露出会心的笑,「我知道你最善体人意,阿单。哥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大哥就直说吧。」
「我说,你们也该到公司见习一下,熟悉咱们梁氏的环境,这样做为我的接班人,才不会手忙脚乱,不是吗?」以花蜜般的口吻,梁霁月半哄半骗地的说:「谁知道,说不定你会发现财团比学校好玩多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会让你乐不思蜀,玩得很痛快喔。凭你的才能,一定能把梁氏的北美分公司搞得有声有色。」
「北美?」握着咖啡杯正要就口的梁单,顿了一下。
「有兴趣吧?」霁月打蛇随棍上的哄着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是北美分公司负责人的最佳人选。再怎么找也找不出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虽然你年纪轻轻,但是不论待人处事的成熟度,或是交际应酬的手腕,都足已担当大任,我相信你接下这位子,绝对能够如鱼得水、胜任愉快。」
「可惜小弟没这么大的自信。」
「咦?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会想要拒绝吧?」
霁月朝他笑笑,「想想看,亚美利坚,希望之地,新大陆。许多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听说那儿满地是黄金,美女如云,而且是咱们梁氏拓展末来势力的重要据点。怎么会有人想把这么好的机会往外推呢?」
看着大哥那一脸的「笑」意,梁单知道他根本毫无拒绝的机会。
唉,其实这个安排也不坏嘛。自己也无意当一辈子的学生,早点习惯梁氏的运作,到另一个有趣的战场,与商场上的敌人玩玩尔虞我诈的游戏,他也不反对。
不过……
「那么,阿双呢?大哥你不可能以安排我的出路而已。你打算安排阿双去哪里?和我一块儿到北美去吗?」
「我怎么会忘了阿双。我想你一个人应付北美事务,已是绰绰有余,阿双不必去那儿凑热闹。我对他另有安排,这样你们两人有各自的历练,将来也好接下我的重担,做我的接班人呀。」
「言下之意,大哥是打算早早退休去过清闲日子吗?可别忘了,大哥也不过区区二十七岁,正是青春壮年,怎么说『退休』这种字眼都离你远得很,想要过着无事一身轻的日子,您至少还得过个三十年再说!」
梁单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当然知道接任分公司的事务是一回事,可是接下庞大的梁氏总裁一职,无论自己或梁双,都还是太嫩了。
「虽然我会照你的安排去北美,可是『接班人』这三个字,咱们就当完全没有提到过吧?」
「好你个滑头小子。」梁霁月抬高眉头,不满地啐道。
「谁教我眼前有个如此厉害的模范?耳濡目染,我不学两捂怎么成。」
拿起餐巾拭了下唇角,梁单起身说:「没有其它的事……我要先到学校去了。」
「等等——」
霁月跟着起身,「回头要是见到了阿双那小子,要他一回立刻来见我。最近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小子到底在忙些什么?比我这个大老板还忙。他若是玩得太过火……告诉他,我就冻结他的银号户头。」
「嗯,知道了,那我上课去了。」
【前篇:流沙】二
这个男人是毒花。
阴郁的面孔是那般的俊美,让人忍不住想去勾引或是逗弄,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两道鹰眉总会不自觉地往上斜挑,唇角也会泛出一抹冷酷并且难以亲近的冰霜,微微启开的性感薄唇吞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浑身都散发出如电波般挑动人心的危险魅力。像带刺的玫瑰,不自觉地在空气中飘送它惑人的妖香;亦像婴粟,鲜红的花瓣夺人目光,种子的鸦片又让人上瘾沉沦。
用花来形容男人,嘻,这实在太扯了。但是在她眼里,梁双无疑是最合适以玫瑰、婴粟这类的毒花来形容的男子,没有比毒花能更贴切的道出,女人追逐他,吸引他,试图摘下他的心态。
她的轻笑声引起梁双一个斜瞥。她还他一个柔得足以掐水的媚眼,艳唇微启地靠近他,截过他指间细长的烟,深深地抽了一口,然后又递回他的口中。
「在生谁的气呀?我的好少爷?」
「没有。」他冷淡地说着,毫不在乎烟嘴上红红的口红印子,照抽不误。
「嘻,你骗谁呀!以为我是小孩子吗?别忘了,我多长你十年,好歹也是你的英文教师。师者,解惑者。要是连你这种小孩子的脸色都看不出来,我还混什么呀!」抱着玩火的心情,她逗着他说。
「妳这样也算老师?」
他的目光从她那半颗扣子都没扣上,大半胸脯都坦露在人家眼前的衣襟口,一直滑到了那开着高叉的旗袍侧边,「教什么?床上的那档事吗?」
「呀!」她生气地双手腰,然后红红蔻丹戳在他那极富弹性、性感又结实的胸口说:「说那什么话,别瞧我不起呢!快点补考,不做完试卷,我可不会放人的。」
「别说这么无趣的话,这种考题妳随便打个分数就算了。让我们做点更有趣的事吧!老、师?」他不怀好意的勾着唇角说。
该死,竟会被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弄得心荡神驰。
她咳了声,「不行。上课就是上课,你以为翘掉我的课可以这么简单就混过?我可是很清楚的,你在上我的课的时候,还和旁边的安祺拉打情骂俏吧?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已经在校长室听训了。」
「原来妳知道啊?」他一点愧意都没有。
「梁双,小看我这个英文老师,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喔!」有些不悦于他那轻浮的口气,她正色说。
「对不起、对不起。」斜刁着烟的他随口道声歉,乱不正经的揽着她的水蛇腰,把脸埋进她胸口说:「吶……安慰、安慰我这可怜的少男吧,老师。」
大手不安份地滑近开叉处,一把攫握住她半边圆润的臀。但是她一扭腰,反把他的手捉住,「什么少男,全校的女老师和女学生都被你上了一半。想跟我装无辜、装没罪也太迟了。大少爷,把人当傻瓜是你自由,可是你休想拿我当谁的替代品喔!」
「嗯……这也被妳看出来了吗?老师还真不好骗。」他玩世不恭地起双眼,把烟吐出嘴角,甩甩头说。
「现在才知道也太迟了。」她把身子靠上前,腰在他的双腿间暧昧地摩擦着:「像我这么好的女人被拿来当替代品,你有没有半点良心啊?肯定是没有。我也真够蠢的,为你这狠心狗肺的东西掏心掏肺。瞧,人家的心空了好大一个洞,你说该怎么补偿我才好?」
手不安份地滑到她胸前,他低下头在她丰满的前脚亲吻道:「我只看到妳这一对健康又饱满的大波儿,没看到什么洞啊。」
「别玩了,好痒喔!」
她笑着打掉他的手,但是两人不一会儿又黏在一块儿,嘴对嘴儿,身贴着身子。
交换了一个深吻之后,她陶醉的说:「唉,没有心的人,却这么会亲嘴,实在是很不公平吶!喂,要是我爱上你,缠着你不放的话,你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喔,不怕你那位正主儿吃醋吗?」
他双眸一闇,转开了头,「哪有什么正主儿?」
有的,也是不能承认。若是真能喜欢上别人就好了,这样……也许能解脱。
「我让妳缠好了,看看妳能不能让我爱上妳。」
「这种玩笑,我可是会当真的呢!」
她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过……我不喜欢做这么累的事,很抱歉。」她灿烂地一笑,「我们还是玩玩就好。当你那位正主儿不要你的时候,再让你爬到我脚边来,求我收留你当奴才。」
他勾唇一笑,「这可没下次啦!傻瓜。」
她嘟上嘴靠近他性感的唇,「瞧,这样不是好多了吗?苦恋不适合你,还是跟我玩比较好吧?要不把你的正主儿告诉我,我来帮你想想法子吧?瞧你这张脸儿,三分邪气七分俊秀的,哪个女人不爱呀?包管在我身上,你那位正主儿逃不出你掌心的。」
就是同样的这张脸,让他身陷泥沼。
梁双不禁哈哈大笑着,自己多变态呀,竟喜欢和自己拥有同一张脸的双胞胎哥哥,不是变态是什么?
她不解地注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种表情,明明是笑着的,却透着一股强烈的绝望与悲哀。这样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孩子脸上呢?看穿了世情的悲哀与绝望,是以让十七岁的人提早堕落。
「梁双,你到底是……喜欢上谁了?有夫之妇吗?还是……」
不,不会的。师生恋或是偷情对于梁双都构不成困扰。能让梁双有这样的表情,一定是她想也想不到的对象。
「妳可以猜呀,妳不是老师吗?」
「这……我……真的猜不到呀!」平常梁双对每个女人都很甜很好,就是因为他一律平等,才会更加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心。
「猜不到吗?」他笑着把她拉进怀中,「那我就要好好地惩罚妳了,过来。」
他以熟练的吻技把她的骨头都酥化了。
门突然被打开了。
原本双唇紧紧黏合在一块的两人,火速的分开。
她抬起头,看到了张和梁双近似的俊脸——校内资优生的梁单。
说也奇怪,这两兄弟的长相虽然近似,但是要分辨却是很容易的,一位是毒如妖花,一位清如白莲。所以他们兄弟在校内很少被错认。只要看到衣装整齐、举止端正行为优雅有如英国小绅士的,必定是梁单;而总是放浪不羁,眼神飘忽、举止轻浮的就是梁双。
「啊,看样子不能和你继续啦,有人来找你了呢!」她起身离开梁双说:「下次再找机会啰!拜拜。」
经过梁单的身边时,她故意停下脚步,「别绷着张脸嘛!学生会长大人。我可是为了让他补考,才会留他下来的,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做。就连刚刚,我们也只是闹着玩而已,你要是去向校长告状,我和梁双都会热上麻烦,所以……你知我知,咱们就别追究太多。我现在把他还给你啰,小—哥—哥。」
门被关上后,一片沉默。
梁单皱着眉头,望着坐在空荡教室的窗台边,一腿曲起在外的梁双。凌乱的仪容,敞开的胸口还看得到红红的爪痕,刺眼极了。梁双如此颓靡的模样,看在梁单的眼中,非常地不舒服。为什么阿双要这样戕害自己的身心呢?这么做他就会快乐了吗?
「真是的,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老是和那种女人鬼混。」
「没什么好不好呀,解闷嘛!」
「你那是什么话。」梁单走到他身边,伸手把他的烟取走,熄掉。「我并不是说要你不能沾女人,只是……你也太不知节制了吧?连校内的代课英文老师都要勾搭,万一校方耳闻了什么,开除你怎么办?」
窒息的感觉又袭卷了过来,每次梁单要是靠近他,这种身体上不自觉地反应就会令他痛苦万分。梁双只能再取出烟盒,点燃。萦萦的火光,燃亮了那阴霾的俊秀侧脸。
「你才是,这种时间不去上课,真是稀奇。该不会是特地来找我吧?资优生。」
「阿双,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你大可直说,不必对我冷嘲热讽的。」
优等生三字固然刺耳,但更令阿单不愉快的,是位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不管你有多不把我当成你的哥哥,好歹我们也是亲兄弟,有必要用这种态度吗?」
「那,要我用什么态度,你才满意呢?——哥、哥?」
梁双痛苦的在胸中低吼:光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面孔,就能赦免一切的罪过吗?把他的心捣得乱七八糟的主嫌犯,还站在面前指摘着他的不是?!
阿单根本就不懂、什么都不懂。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