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镜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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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恩怨,算起来……这回我算欠了她个恩情,将来还得想办法还她。可恶,都是梁双那混小子。」
「我马上去带他回来。」捉起自己的深色风衣,梁单连一秒都不想担搁。若是让梁双多在九龙城待一秒,就得多冒一分险,不知他何时会招惹更多麻烦。
「我已经向九龙那边打过招呼了。等会儿我派两个人跟你过去。」霁月不放心地把一张名片交给梁单说:「他就在这个地方,尽量别把事情闹大,带他回来。告诉那小子,要是对我的安排有所不满,就当着我的面告诉我,别玩这种孩子气的离家出走花样。」
「我知道了。」
霁月对等候在客厅外的两名手下交待说:「你们俩个护送二少爷到九龙去,要好好地保护少爷,要是有半点差池,我唯你们两个是问。」
「是。」
黑色劳斯莱斯驶进一条阴暗的巷子里,黑暗中无数双窥伺的眼注视中,它停在一栋破旧的四层洋楼前,大红色的砖瓦因为年代久远而褪化成淡橘色,一如原本或许光鲜的木制台阶,现在已经斑驳凹陷。说明曾有多少来客在这台阶上来来去去。唯一不变的是那烫金牌招悬于屋檐下,点出「黑美人俱乐部」的所在。
车门打开后,一名少年在两位彪形大汉的护航下,踏上台阶,推开那扇深黑色的玻璃门。门内幽暗中飘着诡谲的粉色雾云,隐隐约约可闻到一股甜入骨髓的腻人香气。那是鸦片吧?
梁单不禁皱起双眉,环顾四下空荡的大厅,梁双真的在这里吗?在这种地方……
「三位爷儿有何贵干?咱们小店的营业时间是晚上呢!若是要找乐子,晚点儿再来吧。」
梁单抬起头,一名蓬头散发,透明晨缕,高耸酥胸半露的半老徐娘,从二楼的雕花扶栏处探出半个身子。
她径自朝他们娇笑道:「当然啦,要是你们真那么等不及……我不是不可以替你们想想办法,找几个姑娘家啰!大洋多赏些就是了。」
妓院里当然有风尘女子,这点梁单还不至于惊讶,他淡淡地开口:「请问贵宝号的女老板是哪一位吗?」
「哟,女老板这词儿可鲜了。这位小哥有礼貌,我喜欢。」她扭着腰肢走下来,「想要找什么样的姑娘,问我春桃就对了。你喜欢清纯点的?还是丰满型的?我这儿保证能让你满意!」
「我是来找人的。」
女人终于走下楼来,「找人?嘻嘻,我当然知道,找女人嘛!」
她才刚走近梁单,两名护卫就不约而同的把他们隔开。像是怕这名女子弄脏了梁单。女人不满地抬起头,戳戳保镳们的胸口,「干啥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他。去,滚一边去。这儿可不是战场,带保镳来办事,真是扫兴极了。」
「你们先出去吧,到门外去等着。」
梁单一心只想快些找到梁双,好离开这个鬼地方。「失礼了,我的手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我来是想找一名男子,他长得就像……」
「哟哟哟!」
梁单话没完,那名女子就先嚷嚷起来了。
「我真他奶奶的活见鬼了,你怎么长得和芳姐儿的那位甜心一模一样呀!怪怪,天底下真有这种一模一样的脸蛋儿,真是稀奇极了。」
找到了,梁双果然在这儿!双胞胎的好处就是容易找人,连图样都省得带了。
梁单急忙往下问,「他人在哪边?妳说的那位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女人愣了一下,「哪边,上边啊!就在芳姐儿的房间里。你真的是来找人的呀?太可惜了,若姐儿一个人独占两个小哥,还都这么俊俏,去,真是浪费。」
「她的房间怎么走?」
「上三楼右首,最里边的那间就是了。」
梁单三步并两步地来到三楼,间间相似的房门,若不是有指引,还真不知从何找起。他在女人说的房门口停下脚步,伸手敲了敲。
「谁呀?门没锁,自己进来吧。」娇媚女子的声音传出来。
门一打开,就看到横躺在一张长椅上,梁双左搂右抱着两名女子,坐在梁双腿上手持烟筒的女子,正喷着烟,口对口地喂给躺在另一边的女子,而沉溺于玩乐中的浪荡子,一手环着其中一人的腰,脸则半枕在另一人的酥胸里,颓靡的程度让梁单看了直皱起眉头,怒火中烧。这家伙,让人白白如此担心,结果却在这种地方纵欲玩乐……
「梁双!」
闻言,颓废的男子抬起头,两名女子也转头看向梁单。
「阿单?你来这边做什么?」既是不耐也是讶异。「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哼,难道这就是你该来的地方?」反唇相讥后,梁单握紧拳头,一口气往下说:「你闹够了没有?接连三天不回家,却在这种地方鬼混。都传到大哥耳朵里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马上给我起来,跟我回去,听到没有?」
「是吗?原来是大哥要你来找我的?」他撇开头,「我要回去时自然会回去。」
已经到极限了,梁单再也无法容忍他的任性,「你不跟我回去是吗?」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他冲向梁双,一手捉住他的衣领,拳头在他眼前晃动,「好,那我就把你打昏了,带回去。我不许你在这种地方作贱自己,听到没有!立刻跟我走!」
蓦地,一旁的女人出手搭上了梁单的手腕。
「哎……有话好好说嘛,别动气儿。少爷。」她放下烟筒,摸着梁单的脸说:「真俊,我以为这样的容貌世上只能有一个,那晓得你长得倒和双少爷一模一样。你们是双生子吧?有意思,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双生子。怎么样?要不要也来玩玩呢?我芳姐儿什么都玩,就是还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双生子,我可以教你很多事哟!」
「不要碰他!」梁单啪地,把女人的手打落,推到长椅边。
她委曲地一扁嘴,「干嘛打人呀!你这兄弟是金镶银雕,碰不得吗??火气那么大做什么,痛死人了!」
「啰唆,给我滚出去!」
「哇,要滚你滚,这儿是我的房间呢!」
梁双二话不说,捉着梁单的手臂往外拖,冲到外边,随便找了个空房把他推进去,砰地反锁起来。
「你这下高兴了?跑来这种地方,会惹什么样的麻烦,你知不知!这种地方不是你能来的!」
一肚子火的梁单听到他的话,火气更旺了,「我难道是心甘情愿来这里找人的?还没跟你算帐,你倒是骂我先了!」
「找我?我高兴死在这种地方,用不着你管!」
梁单把他推倒在墙壁,愤怒的双眸死盯着他,「你这是关心我的死活吗?我在你心里头不就是个专惹麻烦的弟弟而已?反正我死了干净,死了的好,你花这种力气来找我也是白费功夫!」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你是个麻烦!」
「那我算什么?在你心里头,我算是什么呢?」
被他进逼的无处可退的梁单,抬起手推着他的肩说:「你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呀!什么叫做在我心里头算什么!我们是亲兄弟,这样你还要逼我说什么?我真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脾气!有话你直说算了!」
只是「兄弟」、「双胞胎」、「相同的血缘」,光凭这些就足以将他们牢牢系在一起了吗?「爱」、「欲望」、「独占」、「妒嫉」这些说也说不清的紊乱情感交错,不想失去、不想分离、无论如何也不要把他让给别人,这些想法快把他整个人逼疯了。可是……这是不正常的,不见容于这个世间的感情,他的理智这么样地告诉自己,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否则梁单一定会弃他而去!
瞧着梁双低头不语的样子,梁单又心软了。
也许他正在忏悔吧?可能也后悔了和大哥吵架的事,知道自己不该离家三天。刚刚自己的语气,也许火爆了些,难怪阿双那拗脾气又发作了。
好吧,反正人也找到了,平平安安无事就好。这件事最重要,其它的可以回家后再慢慢沟通。
梁单拍拍他的肩,「吶,回家吧!有话可以回家慢慢说。大哥都说了,他不勉强你做任何事。你要是真那么不喜欢欧洲,可以不去。」
「欧洲?」梁双低垂着头,双肩突然抖动起来,「呵呵,欧洲算什么,去哪里我都无所谓,要是和你分开的话,就算是地狱也不都一样!」
这……梁单愣了一下,然后也笑着说:「拜托,又不是小孩子了,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当然会有各自的事业去开创,不过这又不是说我们永远都不见面了。别骗我了,一定还有什么原因,是你真正不想去欧洲的理由吧?不要再拿我当挡箭牌。」
这句话彻底地让梁双的心破灭,瓦解。没有用的,阿单不会有明白的一天!再等一百年他也不会懂的!
「借口,哼哼,我在你眼中如此单纯呀!你太不了解我了,阿单。哈哈哈哈。」
那是什么笑法,梁单不满地回瞪着他,「不是借口是什么!你说我不了解,那就让我了解呀!我们是兄弟不是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吧!有什么事就一吐为快,不要再让我一个人瞎子摸象似的,弄不清楚状况!」
「真的要我说?」
梁单一怔,这目光……梁双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不明白,这……简直可以说是不怀好意,而且像要吞噬他似的目光……令人背脊发凉的阴郁目光,这是一双属于困兽才有的眼瞳。
「说……说就说呀!」梁单鼓是了勇气,迎战。
阿单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阿双的一个小小困扰,只要他们一起思考,就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的。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不是吗?是梁双想太多了,世上没有什么事能严重到令人走投无路,一切只看有没有智能可以化解。
「你那单纯的脑袋,八成是以为我的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梁双看透他说。
微红了脸,梁单吞咽了口口水。
「我相信这个问题对你而言,是个很严重的事,所以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你尽量说出来,我们俩一起找寻解决之道。我会尽力帮你的!」
「对自己说的话,可要从头负责到尾呀,阿单。」他双眸微,唇角勾起。
「说了会帮你,我就一定帮你到底,你说吧!」
黑眸像一对豹眼紧盯着猎物般,对着他说:「我喜欢上一个人。」
梁单一愣,原来是这回事呀!
听说恋爱会使人反常,这么说来,梁单的反常只是因为他……恋爱了。
阿单的心情有些许儿复杂,这种事他从来没想过,更没有料到平日浪荡不拘,女人一个换过一个的梁双,也会有一个足以让他如此认真的对象。莫怪他不想到欧洲去,因为到了欧洲,意味着要和情人分手?唉,他这个做哥哥的还真是失职,竟没发现这么亲近的手足,有了心爱的人。
「这不是好事吗?那姑娘是谁?我认识的吗?」勉强自己摆出安慰的微笑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是因为这原因,你不去欧洲,大哥也会接受才对。你又何必闹脾气不说呢?我帮你去向大哥解释好了。」
扭曲的唇讽刺地冷笑说:「不必了,即使我留在这儿,他也一样会离我而去。」
「难道你还没有跟对方示爱?还是对方不接受你的爱?这就是你的不对,谁叫你素行不良,怪不得人家姑娘会担心你是真情或假意。你也无须这么气馁,再接再厉……」
「他不是姑娘!」
梁单张大嘴,半晌后才缩起眉头,「你爱上一名寡妇,还是一名有妇之夫?」
「我爱上的,是个你也很熟的人,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梁单的脚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梁单所说……说的人……会是……「所以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懂,也不会接受。可是要是我再不说,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什么我不肯和你分开,为什么我拒绝到欧洲去,为什么这三天我连家都不敢回。只要一想到大哥就快要把我们拆散了,我就痛苦得像要疯掉,无法再理智地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我知道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忍不住要伤害你,对你做出一些你无法接受的事!我想要你,想得都快疯掉了,阿单!」
那双曾经注视过千万次的眼眸,无比认真的压过了梁单,这不是玩笑。
他看得出来梁双什么时候在开玩笑,什么时候故意说些恶劣的话来逗弄他,可是这不是玩笑,他认真激烈的表白,比起玩笑还让他害怕上千万倍。但愿这只是一场梦魇,若这是真实……
「怎不说话呀,你!」
梁双捉住他的双肩,摇晃他说:「说你觉得我疯了,我不正常,很脏,说你讨厌我,说你再也不想见到我!只要你那么说了,我就会有勇气往这楼外跳,结束所有的一切,结束我的痛苦。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你说呀!」
「我们……是兄弟,你要我……说些什么?」
梁单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种突如其来的——那间,他脚下的世界全然地崩陷了。
「我们不是兄弟的话,你就愿意爱我了?还是说,我是男的也不可以,要不我变成女人让你来爱我?这些事我都不在乎,断绝我们的兄弟情,拋弃我身为男人的身份,全部都不要的话,你就爱我吗?」
「别说傻话了。」梁单不觉苦笑,「你怎么可能会是个女人。」
「看着我,别敷衍我的问题。」
梁双执拗地问,「你爱我吗?不是手足之情,而是真正的爱情。一辈子守候着你,和你在一起,只有我们俩人就好,不要去管其它人的任何眼光,只要你爱我就好!」
分秒的沉默过去了,梁单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管他怎么说,他们是兄弟这件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呀!
「我爱你,就像一个哥哥该爱他的弟弟那么多的,爱着你。」
「我不接受!」
梁双怒吼着,再度把他压在墙上,捉住他的双腕举到头顶处。
「什么该或不该,我全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了,阿单!」
不自觉地挣扎起来,慌乱与惊吓在脑海中沸腾。
「够了,阿双!你疯了吗?你那有可能爱上我,我们之间的不是那种爱情,你弄错了。也许你只一时不习惯要与我分开的这种想法,也许你口中的爱情只是一种错觉,我不知道你怎么会产生这种误解,但是你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你放——放手呀!」
「错觉?你叫这种事是错觉吗?」
梁双灼热的唇压上了他的。坚持的舌尖试图撬开他紧闭的双唇,当梁单不肯居服于这霸道的吻时,梁双腾出一手掐住他的下颚,强迫他开启,迫不及待地掠夺着他每分气息,恣意吮吻着天鹅绒舌尖上每一滴津露,直到梁单的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