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北面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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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军迷惑不解，在心里想着，“怎么老丁不愿意让我结婚吗？小雅已经不要我了，而且那么坚决。老丁他自己不是也找小雅谈了很多次吗？而且最后彻底没希望了，他还跟我说，‘看来真是没希望了，你想开点，碰见合适的再找一个吧，千万别把自己耽误了’。噢——”邵军有些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我结婚太快了，虽说我和小雅分手已经半年多了，但我们俩交往了十多年都没能结婚，而这个女朋友半年功夫就结婚了，所以老丁可能怀疑我是在和小雅分手之前就已经另有新欢了，所以不高兴，所以叹气。”
想明白了邵军忙解释，“丁叔，我们结婚是快了一点儿。但跟您说实话，我就跟赌气似的，小雅不要我了，可毕竟还有要我的人，而且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她一直在劝我、开导我，一直在照顾我，我很感激她，所以一堵气就结婚了，您老千万别生气。”
“哎，好孩子，不是你不好啊，”老丁很难受，“都是小雅没福气啊。”
“您别这么说，孙宏亮那小伙子挺不错的，比我强。小雅一定会幸福的。”听着话筒里邵军的话，小雅哭了。
“不说了，不说了。你们俩周末一定过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老丁很痛心，无心再说下去。
“好，我们一定过去。丁叔，您多保重！”
挂了电话，老丁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不停的自责。小雅泪流不止，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那份珍贵的爱真的溜走了——
半天，老丁看着小雅，有点不耐烦地问道，“别哭了！你和孙宏亮，到底怎么样了？”
“他走了。”小雅目光呆滞。
“走了？走哪去了？”老丁有点急眼。
“别问了！别问了！再也没人爱我了！”小雅突然暴怒的大声嚷起来，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趴在床上小雅流了一夜的泪，床单湿了一大片。
渐渐的，她开始恨起来。她恨邵军，这么快他就又找了新的女朋友，那个女人一定就是沈佳。她恨沈佳，一定是这个小狐狸精勾引走了邵军。她恨老爸，都是他的“好办法”才使她和邵军分手。她恨孙宏亮，为什么他总是不辞而别……她恨所有的人！
痛恨之后她开始清醒，开始思考问题，最后她下定决心，她要把她失去的都夺回来，她要想尽一切办法，她要不择手段，今生她决不让那份珍贵的爱溜走……
7
周末，邵军和沈佳收拾停当，带着喜糖和给老丁一家买的水果匆匆出了家门。
到了别墅门前，沈佳停下来扽扽这儿、捋捋那儿的，她有一些紧张，既怕着装打扮不得体，又怕说话举止不合适。
邵军站在一旁，看沈佳忙忙叨叨的，忍不住笑了，“行了，没事儿的。到了干爹这儿就跟到了家一样，他可没那么多事儿。整整得了，赶紧进去吧。”
沈佳也笑了，“我这不是怕给你丢人嘛。”
“丢人？我就指望着你给我脸上增光了。”
沈佳不好意思的笑着。
邵军按门铃，门开了，小雅面带微笑的站在门里，邵军一下愣了，“小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沈佳，”然后转向沈佳，“这就是小雅。”
小雅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佳一番，然后很是大方的笑着说，“嫂子您好！来，我帮您提东西。”邵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们被请进屋，入座，寒暄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很自然。
吃过午饭，他们坐在沙发上喝茶。
小雅叫邵军，“邵哥，您到我屋里来一下，我有事跟您说。”然后颇有礼貌的转向沈佳，“嫂子，您先坐着，陪我爸妈聊会儿天。”沈佳客气、拘谨的点头答应。
邵军跟着小雅进了她的房间，她随手把门关上。
“你还爱我吗？”小雅劈头盖脸、直截了当的问。
邵军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名其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在那。
“你还爱我吗？”小雅重复着。
“应该算——，爱吧。”邵军硬着头皮，小声的说。
“好！我就是想听你说这个字。我再问你，你还愿意娶我吗？”
“娶你？”邵军被弄得晕头转向，迟疑半天，面带难色的说，“可是不可能啊——，我已经结婚了。”
“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结婚，你还愿意娶我，是不是？”
邵军琢磨半天也想不出更好的可以回答的话，“就——，就算是吧。”
“那好！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现在愿意嫁给你了，你可不可以和她离婚。”小雅用手指着门外。
“小雅，我求你别闹了！你现在不是跟孙宏亮好了吗？”邵军有些可怜巴巴，祈求的说。
“我已经不爱孙宏亮了。我觉得还是你好，你可不可以和她离婚？”
“你怎么又变了？”邵军听到这个消息大为吃惊。
“变不变的你就不要再问了，你就回答我，你可不可以和她离婚？”
“不——，不可以！太不负责任了！”
“那好！现在我就正式的通知你，从现在这一刻起，我正式向你的夫人和你宣战！”
“宣战？”邵军被彻底的搞晕了，“宣什么战？”
“我将不择手段的把你夺回来！”
邵军愣了，半天还是没明白小雅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看她的严肃的表情像是认真的。邵军颇为诚恳的说，“小雅，我求你别闹了，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我已经决定了！”小雅毅然决然。
“我——，我不迎战。”邵军赌气地说。
“好啊，不迎战你失败的会更快。”
“可你这是为什么呀？”邵军已经是无奈至极。
“为什么？”小雅突然愤怒起来，“你还问我为什么？！我们俩十多年的感情，这个小狐狸精不到半年就把你抢走了，还问我为什么！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可你这话我不明白了，是你坚决提出来分手的。”邵军也变得有些急躁了。
“是我提出来的！我现在又提出来要嫁给你了！你答应吗？”
“小雅，你不能不讲理吧！我不是已经结婚了嘛。”
“所以我要把你夺回来！我不能让我们之间十多年的感情就这么没了！我不能让珍贵的爱溜走，决不！”
邵军没话说了，她也太嬗变了，太任性了，简直已经变得不可理喻。
看邵军不说话了，小雅语气平和、温柔了许多，“邵哥，你刚才说过你还爱我的。以前都是我错了，转了一大圈，我才明白我真正爱的人还是你。”
“可你跟孙宏亮也是这么说的！”邵军愤怒了。
看到邵军愤怒，小雅也立刻强硬起来，“那些话已经作废了！现在的话才是真的！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你就等着瞧吧！”说完拉开门气冲冲的出了卧室。
邵军一筹莫展，真不知道小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他怀疑小雅在陪孙宏亮的这阵子脑子受了什么刺激。客厅里还一屋子人，邵军没工夫想明白，稳定了一下情绪，把那一团乱思绪拽到一边，留着回家再捋，他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学了学怎么笑，然后回到了客厅。
8
我被抓奸在床的事件发生后不久，雪儿就回到了杭州，她和总公司交涉了很久，最终还是她的坚决使总公司做出了让步。
能够调回来而且最终没有和那个外地人结婚，父母很是高兴，忙着帮女儿收拾房间，一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雪儿对我彻底失望了，眼睛哭肿了几次之后，决定开始过平静的生活。
她终于接受了那个追求了她很多年的高中同学，他们一切都按照正规的恋爱程序循序渐进，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那个高中同学，对了，现在是她的丈夫，就是韩鹏，我曾经在“彩云阁”伺候过的哥们，早些年没有考上大学，做买卖挣了一些钱，然后开始走公司经营的道路，几经商海波折，转型为网络公司，做起了电子商务。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是不少挣钱，婚后在韩鹏的极力劝说下，雪儿辞去了公司的工作，夫妻俩共同经营起了自家的公司。
9
刘莉姿买了一套房，因为当时她坚决不要我的房子。有了自己的家，刘莉姿百感交加。每天她挺着大肚子，承受着各种闲言碎语的暗中攻击，泪水咽到肚子里，沉默以对地工作。下了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真正可以自由呼吸时，她才感到生活真的还有一点意思。
刘莉姿最大的期望就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呵护她、照顾她，陪着自己度过余下的漫长的岁月……
10
我们的公司业务范围在不断地扩大，凭着我以前与院里其他厂所的人际关系和数额巨大的回扣，他们的许多技术保障课题也委托我们来做。老处长在所内的地位很稳定，我的离开使他的风险更小了，也使他更加的放心大胆，只要是肥的课题，无论能做与否他都拿来，不能做的再由我转签出去，我们挣数额不小的管理费。通过邵军的导师，我们建立起了一张技术水平很强的高校协作网。
我们哥四个兢兢业业地经营着自己的公司，邵军、陈枫和我专职公司的各种事务，李跃还挂职在原单位，因为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在单位混上一套公房，虽说是不要白不要，但是需要忍耐力，需要他忍气吞声的任人摆布，所以他只是抽空来公司，负责处理一些技术性问题。我不经常去公司，只抽空处理决策性的大事，对财务严格把关，其他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享受生活和阳光。
我们的公司财源滚滚、一发不可收。
为了将来打算，我们又开拓了几个代理产品的业务，打了一些广告，做了一个专门的网站，又招了十几个人，天天发到外面跑市场。
我卖了那辆到处惹祸的捷达，换了个奥迪。又买了一套大房子，豪华装修了一下，像一个爆发的土财主。
在大把大把花钱的空虚中，我的娱乐项目更加的丰富多彩，我频繁的出入高级饭店和高档娱乐场所，享受着人生几何的醉生梦死……有的时候，我甚至想包个小姐，但是总觉得不放心，现在社会太复杂，找个安分的小姐并不比找个对象容易。
在“灯红酒绿”、“骄奢淫逸”的腐败生活中，我看似充实的一天天的活着，每天高级西服上沾满洋酒和脂粉香水的味道。在灯红酒绿，醉眼朦胧下，我会淡忘了那个纯洁、美丽、可爱的雪儿……
每次去KTV，我都会点罗大佑的歌“台北红玫瑰”，词曲华丽而感人：
“……
今晚的我不早睡/台北红玫瑰/再来一杯/你的酒量也可贵/请饮入你那动人的嘴/
不要再皱你的眉/别管她兄弟姐妹/不要扫兴/人生已足够乏味/如此的付出我问心无愧/
开心地、关心地、真心地、变心地/
成败未知的是谁/多亏在生命中化身做救主的你早已做了准备/
欢心地、伤心地、痴心地、负心地/
爱恨交织又是谁/多谢在生命中化身做知己的你为我做个奉陪/
傲气已经无所谓/今晚我不醉不归/你的怀中/体香随心思浮动/不外是深情比酒浓/
……”
我喜欢灯红酒绿下的人声嘈杂，我喜欢十里洋场的脂香胭飞，我喜欢霓虹灯下的柔情细语，我更喜欢红颜知己们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也许是我的趣味低下、品味不高，可是我想，又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不喜欢这些呢？
三十岁后，我过上了安逸的生活，虽然还是孤单一人。
混在北京这么些年，我认为自己已经多少“算个人物”了，当然行政权利是什么都没有了，但我想要真是走仕途之路，最好还是去外地，弄个县长副县长的，专车接送着，挥臂最起码县城也要颤一颤，千万别在北京当什么处长，手机费都很难报销，谁不知道“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啊。“算个人物”是指我已经有了很多的钱，当然北京有钱的人很多，有很多很多钱的人也不乏其数，但我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能够进入中等有钱人社会，我已经很知足了，已经可以自己认为自己多少算个人物了。
我喜欢北京城，我喜欢北京人，我为我是北京人而自豪，唯一不太满意的是这儿的天气，夏天太热、冬天太冷、春秋不冷不热风沙又太大。
后来，在一次无意的聚会中，我结识了一位在北京一所大学留学，学习中文的俄罗斯“大蜜”，性感而漂亮，个头比我还猛，身材出众。接触中我真正地开始佩服西方人的直率和大方，由于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学费生活费又是很高，在大家开玩笑时提出来让我包下她，我根本没敢过多考虑的时候，“大蜜”主动提出来，让我包下她，说她对我的感觉不错，价格要够学费和生活费。我欣喜若狂，主要是这个外国姑娘岁数不大，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况且外国女人我还从没碰过，一定很有意思。我出的价钱“大蜜”非常满意，我把单位分的两间一套腾给她住，开始金屋藏娇。我时常过去，给“大蜜”带一些鲜花和衣服，“大蜜”时常给我做俄罗斯红菜汤、罐闷鸡什么的，我们的关系很明确，只要我提出要求，无论她身体状况如何，都会毫不迟疑地满足我，有时她来例假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但看她的态度完全是一种交易关系时，我也就毫不留情了。
有时我会忽然间想有一个真正温暖的家，有一个真正体贴我、关心我的妻子，不知怎么的，我会先想到刘莉姿，然后想到雪儿，然后我责怪自己顺序搞颠倒了，然后觉得都对不起她们，于是打消美好的憧憬，想着“接茬混吧——，在北京。”……
11
夜晚，我独览星空，黯然神伤，莫名地想起鲁迅先生说过的话，“我愿意这样，朋友——我独自远行，不但没有你，并且再没有别的影在黑暗里。只有我被黑暗沉没，那世界全属于我自己。”……
遥望着空中缓缓飞过的大型客机，几个红灯不停的闪烁着，我想这里一定坐了很多人，也许雪儿就在其中。神圣的主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啊，倒骑毛驴的张国佬啊……一切的一切的神灵啊，我的雪儿到底在哪里呀？
今生——，我还能——，将她——，再次——，拥起吗？……。
第十二章　抛开道德，我们都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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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我在想，我的这部作品里是不是存在着不健康的成份？放荡生活着的男主人公们却被我描写成了情深义重的英雄般形象，虽然我的本意里，他们的本性是善良的，但是他们毕竟做了很多错事，做了很多道德上不允许的事情。可是故事就是这样循序渐进的复杂起来的，也正是这样的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