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北面儿-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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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军闲得没事约大树和贾志强两个原来公司的老朋友一起撮烤鸭，那哥俩都受不了老板的气先后离开了公司，正没工作穷得要命。
一见面，邵军伸手就摸贾志强的头发，“哎吆，贾子，新理的头吧，够酷的，整个一个——大裤头！”
“大裤头，哈哈哈哈！”大树爆笑起来。
“别动，别动，动坏了，二十多块呐！。”贾志强忙挡开邵军的手。
入座后，贾志强喳喳呼呼的首先开口，“邵军，快给哥们想个辙吧，我在家都快闷死了。”
“你丫不是有一小面吗，地铁口拉黑活去呀。”大树给他出主意。
“拉了！刚干了几天就差点儿让工商给逮了。多亏哥们溜得快嘿，一踩油门就窜出去了。”
“没记下你车号？”邵军问。
“特神，”贾志强又先把自己逗乐了咯咯了一会儿才接茬说，“我就怕有这出儿，在前后牌子上抹了点儿泥。”然后又咯咯的乐。
“你丫够油的。”
“一般，一般。”
“大树你忙活什么呢？工作也辞了。”邵军问。
“没事儿干。天天跟我哥包那旅馆搓麻将。”
“搓麻将也不叫哥几个一声？都是大闲张儿。”贾志强不满的说。
“他们丫玩的太大。五、一、二十的。邵军你干嘛呢？听说你把沈佳给泡了。”大树问他。
“是，泡了。”邵军干脆的承认。
“你丫够有眼光的，沈佳什么人？那是公司的花瓶呀，多少双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呢。”大树说道。
“废话！人家邵军什么人？一表人才现在又有钱。就你这样的八个，沈佳也看不上。”贾志强反驳道。
……
邵军的手机响起。电话那头，小雅的声音，“我，小雅。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所以你就别开口了，听我说。我真的很想你，你多保重。对了，我的计划还会继续的。拜拜。”说完小雅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哎——”邵军在心里叹气，“这个小雅，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真不知她又有了什么计划。”　
沈佳兴高采烈的回到家，进门就抱住了邵军，在邵军脸上亲来亲去，边亲边告诉他自己在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份业务员的工作，公司在一座漂亮的写字楼里，工作环境非常好，试用期三个月，转正后月薪二千多。看着她兴奋的样子邵军也很高兴。
此后，沈佳每天去公司上班，回到家就开始给邵军讲公司里很多新奇有趣的事，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这份工作，也非常重视这份工作。日子一天天平静的过去，小雅一直没有闹什么新花样，这倒使邵军等得有些不安。
5
员工办公室里沈佳正在伏案工作。
小雅坐在隔壁经理办公室的转椅上，透过挂着百叶窗帘的大玻璃窗微笑着打量着沈佳，陈经理满面陪笑的为小雅沏茶倒水。
“陈经理，那个员工，工作表现怎么样？”小雅用手指着沈佳。
“您说的是沈佳吧，不错！工作很认真，一丝不苟的，我正准备给她转正呢。怎么丁小姐认识？”陈经理陪着笑说话很客气。
小雅漠然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仇恨，“我们不仅认识，而且很熟。”
陈经理笑得更加舒心了，“哎呀，那太好了！丁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是要好好照顾，”小雅把“好好”两个字咬得很重，然后盯着陈经理的眼睛，“你想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当然想了！”陈经理正巴不得自己的公司能和小雅套上一层更深的关系。
“好，那我告诉你。她抢走了我的丈夫！”小雅严肃得让人有些害怕。
笑僵在了陈经理的脸上，眼睛眨巴眨巴的呆了半天才说，“那我马上开掉她。”
“这个倒不急，”小雅翘着腿晃着悠然自得，“不过我倒想请陈经理帮我做好一件事，如果您真的想得到我父亲公司的那笔大订单的话。”
陈经理忙又开始陪笑点头哈腰，“您说，只要我能办到。”
“您当然能办到。只是愿意不愿意了，不愿意陈经理也不要勉强。我父亲呢太忙，已经把这笔订单交给我来办了。”小雅又转动转椅望着窗外伏案工作的沈佳。
“您尽管说！”陈经理下定了决心。
“那好，你这样……”小雅示意陈经理把头凑过来些，压低声音的说着。
陈经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十分为难的看着小雅，“这，这——”
小雅靠到椅背上又悠然自得的转起来，“我记得那笔订单好象快上千万了，利润应该不会小吧。”
陈经理咬了咬牙，一狠心，“好！丁小姐放心，我一定办到！”
“好！那我也马上回去安排。”小雅站起身，“事情一办完我们就可以立刻签合同。告辞了。”
“我送您。”
“请留步。”小雅向沈佳的位置示意了一下，陈经理会意的点点头，“那丁小姐请慢走。”
小雅稳重的迈着步出了办公室。
陈经理来到员工的大办公室，“沈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再过几天沈佳的试用期就该结束了，不知道经理对自己的工作表现是不是满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留在这个公司。这还是沈佳第一次在这种象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的公司里做不是接待员的工作，她很喜欢这份工作，她多少次梦想着能够到这样的公司里干出一番事业，如今结果就快出来了，这也是对她能力的一种评定。沈佳忐忑不安，跟着经理进了办公室。
“沈佳，你坐。”
沈佳小心翼翼的坐下。
“你的试用期快结束了吧？”陈经理问。
果然是要讨论这个问题，沈佳的心里一紧，拘谨地回答，“还有几天。”
“你的工作表现呢我还比较满意。”陈经理打着官腔。
听到这些沈佳感到很高兴，心里轻松了一些。
“不过——”陈经理把音拖得很长，沈佳的心猛的又一紧，手都开始有些微微颤抖。陈经理看着沈佳的表情，知道她是很在意这份工作的，也就知道事情应该不成问题了，自己倒先轻松了起来，“我还要对你进行最后一次考察。能不能留在公司就看你这次考察的表现了。如果表现的好立刻转正而且月薪比谈好的再加五百元，如果表现的不好——我也就无能为力了。”说完陈经理倒在老板椅里，静观沈佳的反映。
原来不是立刻被否定掉，沈佳长松了一口气，很认真的说，“我一定会很好的表现的。”
“好！”陈经理又抬起身子，把双手搭到老板台上，“不过这个工作是个非常规的工作。你知道我们公司的规模不是很大，所以要求员工都能是个多面手。”
“经理，您放心，无论什么工作我都会尽心尽力去做的。”沈佳太爱这份工作了，她要不惜一切的通过这次考察。
“那就太好了！明天晚上和周末晚上，有几个客户要举行个PARTY，你和我一起参加。不过你的身份不是员工而是我的女伴，表现的要稍微亲近一些，当然肯定不会过分的。至于为什么，你也不用细问，反正是工作需要。这次聚会关系到我们是不是能够拿到一笔大订单，意义非凡，一定不能出什么差错。一切事情都要听我的安排，能做到吗？”
沈佳有些迷惑似懂非懂，心里想这算是什么工作，但转念一想也许这是在考察自己的“攻关能力”吧，反正就剩下这么一哆嗦了，狠狠心一定办好，什么都听陈经理的就是了。想好了很认真的回答，“能！”
“那好，”陈经理由衷的轻松了，“你回去跟爱人打声招呼，明晚公司要加班，可能晚点儿回家。好，你去吧。对了，明天穿得漂亮些。”
沈佳答应了，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6
第二天晚上，沈佳挽着陈经理出现在晚会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体面的人，穿着考究，女人们更是一个比一个的漂亮，百花争艳似的。一个很专业的摄影师抱着很专业的照相机到处的拍，闪光灯频频发出刺眼的白光。
沈佳还是头一次参加这样的晚会，感到一切都很新奇，但也有些局促不安生怕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举动，所以一切听从经理的安排，寸步不离。她跟着经理端着酒杯四处寻找熟人攀谈，至于谈什么沈佳决不插言只是淡淡的笑。
后来舞会开始，体面的男人和华贵的女人抱得都很紧，脸贴着脸、胸顶着胸。沈佳被陈经理抱得透不过气，心中慌乱，但四处看看别人也都是这样而且都很自然，于是她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除了和其他人一样陈经理没有任何非分的举动，只是最后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沈佳的心突突的像要跳出来一样，好在聚会很快结束了。
陈经理开车把沈佳送到楼下夸她今晚的表现很不错他很满意，记住周末的聚会也要这样表现，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就可以转正了。沈佳想自己一言不发的能出什么差错，而且也没觉得有什么表现。想着还要有一次被人紧紧抱着的经历心里很反感，盼着考察能够赶紧过去。
7
韩鹏真的认为自己遇见了鬼。很久了，所有洽谈的项目都会被别的公司炝走，一些老客户也被很快挖走，毫无理由，毫无办法。
眼见自己的公司马上就没有了事情做，公司职员也一个一个地辞职，韩鹏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但却毫无对策。
幸好还有个“大蜜”在“关心”自己，但也象见了鬼，旋了那么多钱，动手动脚可以，实质性的要求会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他真不知道西方人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已经发展到比东方人还保守了。
韩鹏烦极了，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决心当晚一定要把“大蜜”拿下……
但这次却异常的顺利，大蜜欣然答应，大蜜说她已经爱上了他，自己和家庭都是非常传统非常保守的，有了那种事就一定要结婚，要干那种事可以，但之后韩鹏一定要娶她等等等等。
韩鹏借着酒劲想先答应她，到手了再敷衍她，于是满口答应。
韩鹏在一家五星级宾馆开了间房，发起淫威，什么公司倒闭不倒闭，全然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大蜜来找他要他离婚，他敷衍说过几天。
第三天，大蜜又来找他，他又敷衍了事。
第四天……
韩鹏感到大蜜是认真的，他有些烦了，不知所措。
8
韩鹏的公司职员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据说都被那家刚开的破公司高薪挖去了，公司已经没有了项目，勉强维持着。韩鹏痛泣衰败的迅猛，庆幸这么些年自己还有不少积蓄，没有全部投入进来，那些钱足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刘明虽然来公司时间不长，但做事一向认真努力，那么多同事离开，丝毫没有动摇他对公司的希望。韩鹏很感激刘明一直对自己充满信心，一直鼓励自己重整旗鼓，再创辉煌。
韩鹏把刘明叫到办公室，问他对公司今后发展有什么建议。
刘明脑子很灵，想法也很有见解。“我们公司现在正处在低谷，拿不到项目，没有资金投入，就没有钱来做广告、跑业务、打通各种关系，越是这样就越拿不到项目，形成了恶性循环，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资金不足，现在急需资金。以我们公司的规模，银行贷款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我们就只有两个办法可行。一是融资，二是投机。”
“具体说说。”韩鹏来了兴趣，似乎看到了希望。
“融资，就是找一些规模大的公司，介绍我们的业务和发展前景，建议他们入股，给我们注入资金，但这需要时间和机会；投机，就是我们集中起现有的一切可以利用的资金来做期货、炒股票，现在的行情不错，套听些消息，见效会很快的。”
韩鹏不语，沉思着。经商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敢碰期货和股票一下，他知道这里的风险很大，但他也知道收益很大，他以前的一些客户很多都是炒股、炒期货发的家。自己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到底碰还是不碰？不碰是死，落个全尸，碰了可能死，粉身碎骨，也可能活，东山再起……
想了很久，他咬紧牙下定决心，反正自己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重整旗鼓，况且身边毕竟还有这么几个死心塌地、信任自己的职员……
“好！我们做！小刘，你有做证券方面的朋友吗？”
“有！我的一个同学现在是中京证券杭州营业部的经理。我们可以到他那里开户。他是专家，这几年挣了上千万，经常应邀进行股评。我们可以让他指点。”
“太好了！你明天约他，我请他吃饭。”
“好！”
9
大蜜来电话说要回北京，于是韩鹏送她到机场，答应她一定尽快办离婚。看着飞机腾空而起，韩鹏感觉轻松了许多。
韩鹏把家里所有的存折和积蓄搜集起来，准备一博。
雪儿坚决不同意他用这些钱来做期货和股票。韩鹏急了，骂雪儿。雪儿很委屈，但这次她必须阻止，“公司倒了，我们可以干别的，可以去别的公司应聘打工。你把所有的钱都拿走，万一赔了，我们还怎么过？家里有点急事怎么办？”　
“你他妈就是乌鸦嘴！还没干那，就想赔呀！这些钱都是老子挣的，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有钱了你跟我，没钱了你是不是就不跟我过了？”韩鹏蛮横无理。
“什么你的钱，结了婚就是夫妻双方的。我不同意你全都拿去，你可以拿一部分。”
“你给我滚蛋！都是老子的，还没离婚那，你甭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
“我不想分你的钱！我是为了这个家！万一你父母得了病，需要钱怎么办？”
“去你妈的！你父母才有病那！爱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你——你——怎么这么无礼！”雪儿气得眼泪直流。
“我告诉你雪儿，你别以为你怎么着，我追了你十年，你不是清高嘛，清啊，高啊，别嫁给我呀，怎么着，到底还不是看上了我的钱，到底还不是让我玩！”
“你——你混蛋！”雪儿愤怒到了极点，伸手要打韩鹏。
韩鹏一把抓住雪儿的手，用力一拧，雪儿疼痛万分，“啊”的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着，想打我，给你脸了！告诉你，想过过，不想过，给我滚蛋！”韩鹏混劲上来，面目狰狞，用力推了一把，雪儿一下跌到沙发角上，头撞到扶手，鲜血直流……
“贱样！”骂完韩鹏卷起存折和钱，得胜般扬长而去……
雪儿捂着头，失声痛哭……
韩鹏没有想到，期货和股票的下跌比公司的衰败还要快一百倍。在刘明和证券公司经理的“帮助”下，不到一个月，韩鹏已经一贫如洗，彻底破产了。随后，刘明在瞬间蒸发了……当然他已经被提升为李经理的北京公司副总经理了。
韩鹏终日以酒为伴，雪儿终日以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