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生办主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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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的门联,门联上方的各色剪纸,把两扇门装点得漂漂亮亮,一派喜庆的景向。看了看院子,发现少做了一件事,翻箱倒柜找到去年用剩的两纸红纸,找来一支毛笔,将红纸裁减成若干个长方形状的纸块,赵继军接下来要做的是在这些小块红纸上“挥毫撒墨”。
红纸上写着“出门见喜”“五谷丰登”之类的吉祥祝词。
院子里有一款老式磨盘,这是赵继军祖上十几代人留下的。将沾满糨糊的一小块红纸贴到磨盘上之后赵继军又朝大门口走去。门口是两棵杨树,过年了也要给它们穿件新衣裳。
母亲在杀鱼,父亲在准备葱姜。
没过多久,桌子上摆满了菜。赵继军从抽屉里拿出一挂鞭炮,这是今天要放的第二挂,按风俗要在吃饭之前放。放鞭炮时看到邻居也在放,相互点点头,传达着问候与喜庆。
父亲已将三只酒盅洗好,赵继军从橱柜里拿出他花了二十五钱买的“二锅头”,分别给父母亲满上。赵继军学着父亲的样子在喝酒之前将酒撒到地上一些,以示对天地的崇敬。
母亲不会喝也不能喝酒,但每逢过年时,总会喝上一杯。
赵继军一口喝下一杯,母亲便把一大块猪肉夹到了碗里,嘴里还唠叨着:“喝得慢点,别像只狼一样。”
看了母亲一眼,母亲一脸的关爱。
“军子,过年初几上班啊?”父亲问。
“初八。”赵继军停下正啃着的鸡腿说。
“啥时调回乡里?”
“具体的还不知道,要在村里干三四个月吧。”
赵继军见父亲的酒杯空了,又倒上一杯,将父亲的酒盅双手端起,说:“爹,祝你身体健康!”赵秉成高兴地看了老伴一眼,便一口喝下。
赵继军准备再给母亲端酒时,母亲已经将酒盅藏起,假装发怒:“还没工作几天就开始玩洋了,俺不兴这一套,俺要喝就自己喝。”母亲说完把脸转向一边。
赵继军发现母亲在偷笑。
母亲吃了一口菜之后放下筷子说:“儿啊好好干工作,俺跟你爹不图你大福大贵,只要你不种地,不挨累,一生平平安安,俺老两口就放心了。”
母亲朝父亲的碗里夹了块肉,父亲舍不得吃,又推给母亲。
吃完饭,母亲拿了一只面盆和起了面,父亲将芹菜和肉放在一起,剁碎,用作包饺子的馅。赵继军依旧看起了电视。母亲仍旧有搭没搭地问长问短。外面响起了邻居们燃放的鞭炮声,直到今天赵继军才真正用心感受到这浓浓的味味,敦敦的情。
第五十二章 拜年
大年初一的早晨,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母亲麻利地擀着面皮,赵继军和父亲在包着饺子。
“爹,我们比赛看谁包得快好不好?”赵继军突发灵感。
赵秉成朝儿子瞥了瞥嘴,说:“小东西,居然要跟老爹比赛,比就比!”
赵秉成这老头也是个倔老头,骨子里有种不服输的劲头。
母亲抬起头,看看爷俩,笑着说:“我给你们当评判吧。”
其实用“裁判”这个词更合适,大字不识的母亲能把意思表达出来,算是不错了,没必要跟她老人家咬文嚼字。
“军子,不能偷工减料!要是下锅里成了糨糊,都盛给你自己吃!”母亲害怕赵继军使鬼,只求速度不讲质量,所以故意提了个醒。
“娘,你咋这么不信任人哩!”赵继军流露出委屈的表情。
“好好好,你们比吧,我看着。”母亲高兴地接受了赵继军的“意见”。
赵继军看了父亲一眼,精神崩得紧紧的,快速将肉馅用筷子挑到面皮中央,轻轻一抹,放下筷子连忙将面皮的一个面跟另一面位置略错开,沿着边儿轻轻地如冲浪般往前捏;一只漂亮的水饺包成了。再看看父亲,头也不抬地还在抹着饺馅,赵继军有种必胜的信心。
饺子包好了,母亲开始验收并数着数:“一、二、三、四……”紧接着母亲宣布了一个让赵继军高兴的结果:“军子65个,他爹30个。”
“他爹,看来你儿子比你要行哦!”母亲高兴地说。
赵秉成看了儿子一眼,由衷地笑了笑,说:“军子胜了!”
老头虽败犹荣,丝毫没有半点的沮丧的表现,一副成也英雄败也英雄的长者风范。
母亲趁他们爷俩比赛的当口悄悄地包了两只水饺,这两只水饺很特别,一只水饺里放了一枚一元的硬币,另一只水饺里放了点茯皮(小卖的表皮),吃到硬币意味着将来有钱,吃到茯皮代表将来会有福气(“茯”与“福”谐音)。虽然做法有些迷信,至少表达了老人的一种美好期愿。
饺子下了锅,父亲用刀柄捣了些蒜泥,赵继军像个功称的斜躺在沙发上等着母亲把热腾腾的水饺端上桌。
“军子,饺子要好了,赶紧去放鞭吧!”母亲在厨房里喊道。
赵继军应了一声,便又挂起鞭炮,往外走。千家万户的鞭炮声交集在一起,唱起了热闹非凡的春之歌。
从门外回来时,桌上已放了三大碗冒着热气的水饺。
用筷子夹了只水饺,蘸了点蒜泥,赵继军享受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母亲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脸的慈祥。
赵继军正吃着突然觉得嘴里嚼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从嘴里拿出来一看,是硬币!
“娘,怎么把钱放进去饺子里啦!”赵继军惊奇地说。
“他爹,俺军子吃到钱了!”母亲显得很兴奋。父亲朝赵继军看了看也是一脸的高兴。母亲的话刚落音,就听到赵继军“啪”的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娘,怎么里面还有‘茯皮’啊。”赵继军并不知道这是娘煮饺子之前“动了手脚”。
“军子他爹,你儿子又吃到‘茯’(福)啦!”母亲开心地说。
摸着鼓起的肚皮,赵继军走出堂屋,坐到院子里晒太阳。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妇女抱着小孩笑呵呵地走进院子。
“婶子,新年好啊。”妇女主动跟赵继军的母亲打了招呼。
“翠荣啊,吃过了吧,快来坐!”母亲赶忙从堂屋搬了个板凳放到院子里。
这女人名叫张翠荣,三年前老公因为矿上的一次瓦斯爆炸不幸遇难。张翠荣便成了村里的唯一的一名年青轻的寡妇。矿上陪了一笔钱,足够养活她下半辈子的。
“大兄弟回来啦!”张翠荣又跟赵继军打起招呼。
“嫂子,您坐!”赵继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客气地让座。
张翠荣坐到了赵继军的对面,两个人相隔很近。
母亲拿了一个果盘,里放着瓜子和糖块。这女人倒一点也不客气,抓起瓜子就嗑。张翠荣的儿子大概五六岁,将果盘上的糠果一股脑地装到自己的小裤兜,小模样煞是可爱。
“大兄弟现在是乡干部,赶明就是个乡领导喽!婶子,我看大兄弟的面相肯定是个当官的料。”张翠荣说的一翻恭维的话,说得赵继军的母亲心里很舒服,赵继军听了之后也倍感顺耳。
赵继军偷偷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薄薄的嘴唇,笔挺的鼻梁,一双杏眼尽显然风情本色。说不上十足的大美女,这姿色在农村绝对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张翠荣穿着一条牛仔裤,坐在板凳上,她那丰满的部还是有几分吸引人的。
“翠荣,晌午要是不想回家吃,就在俺家一起吃一顿吧。”张翠荣的公婆都不在世,这大过年的孤儿寡母让人有些同情。
张翠荣识趣地说:“婶子,不用,早上包的多,晌午热一下就行了。”
张翠荣转回头对着赵继军又说:“大兄弟,听说你挂职的那个李园村,有好多厂子是不是?”
“是的,嫂子。”赵继军平静地回答。
“能不能帮嫂子一个忙?”张翠荣看来并不只是随便问问的。
“你说吧,嫂子。”
“我想到那儿打工,你看成不成?”
“这个我也说不好,厂子里我都没去看过。”
张翠荣把板凳移了移,坐得靠赵继军更近些,拉着赵继军的胳膊,用一种近似暧昧的眼神看着赵继军说:“军子弟,帮我介绍呗!”
赵继军母亲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儿子工作没多久,她从内心里不希望有人来给儿子舔麻烦。
“这……”赵继军面露难色,看了母亲一眼,母亲面无表情地往屋里走。
“大兄弟,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俺走了。”说着张翠荣站起来就要走。
母亲从屋里走出来,说:“翠荣,别急着走,军子刚上班跟人家都不熟,等他回去看看有没有招工的,有的话,说说看,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母亲很会说话,帮赵继军解了围。张翠荣面露喜色,拍了拍赵继军的胳膊说:“我先谢谢大兄弟了,俺回去了!”
“再坐一会呗!”赵继军的母亲客气了一下。
“不坐了,婶子,你忙吧。”张翠荣抱起儿子高兴地离开赵继军家。
小寡妇的忙不知赵继军能否帮得上,以后再找个时间说说这事。
第五十三章 搓麻将
放假的这些日子赵继军吃得满肚子油水,初八这一天,从家里离开时还有点恋恋不舍,母亲把赵继军送到村头,一翻叮咛之后,赵继军才得以上路。
十点钟到了李园村的村部,村干部全坐在会计服务站的张站长办公室闲聊,见赵继军到达,大伙笑脸相迎。
“小赵,快来把红包领了。”说着张站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
赵继军高兴地接过红包,喜滋滋地往衣服兜里一放。
“好了,人齐了,咱们出发吧。”高金发站起来说。
开班的头一天,村主任高金发要请客。
出发前赵继军回了趟办公室,拆开红包一看,里面装着二百块钱。工作就是比上学好啊,有吃有喝还有红包拿,赵继军带着极大的满足感跟众人往高金发的家走去。
高金发的家是由一幢漂亮的两层小楼和一个偌大的院子组成。
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花草草,高金发的夫人看上去挺洋气,烫着花头,把原本乌黑的头发染得黄黄的。赵继军见了第一眼便本能地想起计前不久陪计生委薛副主任一同到岚山的那个女宣传科长。
高金发的夫人怎么看都像是个城里人。
高夫人站在大门口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待客人落座后,转身去厨房忙活着做饭。客厅里的桌子上已摆了一些凉菜,桌子下面是一箱五粮液。高金发掏出“中华”,笑容可掬地给大伙发烟。第一个发给的当然是老支书李福春,李支书接过香烟;不太情愿地衔在嘴里,客随主便,这次他没把那根心爱的烟枪带过来。坐在旁边的张站长赶忙掏出打火机将李支书的香烟点着,李支书不太习惯地抽了一口,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
治保主任拿着高金发递来的香烟左看右看,一脸的贪婪与羡慕之情。高金发将手一伸,一束火苗出现在治保主任面前,治保主任慌忙将香烟叼至嘴中双手捂着火苗,用力吸了一口。
刘春花非常懂事地跑到厨房去给高夫人帮忙。
赵继军自顾自地给自己点上烟,静静地坐在一个边,当起“听众”。
刘春花和高夫人陆续端着盘子往屋里走来,刘春花开着玩笑大声喊:“老少爷们开始吃饭喽!”
“哈哈哈”逗得众人大笑。
都坐下后,靠着后墙的位子却空在那里。高金发见状站起身来轻轻地拽着李支书的衣角说:“李支书,这位子才是该你坐的。”
李支书一再推辞。背北面南的位子为上上座,李支书的谦虚让人敬重。张站长、李春花和治保主任在这一点上全都跟高金发站在一边,盛情难却,李支书只好坐到了那里。
饭桌上赵继军和主人高金发充当了满酒的角色。这一次满酒赵继军可以说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李支书见赵继军落落大方的样子,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赵继军心里感到一阵子高兴。
失败乃成功之母,赵继军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除了张站长其余的六位全都喝得满脸通红,张站长是位越喝脸越白的人。
饭后的活动安排是搓麻将。高金发的老婆从里屋搬来一张八仙桌,桌子是带抽屉的,麻将就放在里面。李支书首先提出退出,接着刘春花响应了李支书的号召,便坐到沙发上看起电视。赵继军一声不吭,被大伙认为是会打麻将。直到麻将摆好,高金发招呼赵继军坐过来时,赵继军却如初梦醒地摆摆手说:“高主任,我不会打啊。”
“小赵啊,你别谦虚,没事的,输赢不多。”高金发笑眯眯地看着赵继军说。
“我真不会打啊。”赵继军真诚地摊开双手。
张站长转过头对着刘春花说:“春花,来玩几局,小赵这家伙不会打。”
“好吧。”张站长是刘春花的直接上司,面子不能不给。
“小赵,你坐在一旁学着点,年青青的不会打麻将哪成啊。”高金发朝赵继军挤眉瞪眼。
“呵呵”赵继军冲高金发笑了笑,便坐到高金发身旁。
高金发捏了一个筛子,轻轻一掷,看了一眼已摆好的“长城”,便带头摸起牌来。
“电视机”高金发嘴里喊着,随之轻轻掷了一张形状为方框的一张牌。
“碰!”刘春花喊了一句,嘴角上露出一丝笑容。
“红中!”刘春花出牌。
“四条!”治保主任大声叫牌。
“吃!”张站长表情严肃地喊。
张站长发了一会呆,看看摆在面前的牌,用一只手指轻轻触摸自己的下巴,犹豫着。
“老张,快点!”治保主任有点不耐烦了。
“六饼!”张站长终于下了决定。
“四万!”
“发财!”
“自摸!”高金发起到一张牌后看了一眼便兴奋地将所有的牌一并推倒。
其余的三个人都把头往高金发这边伸了一下,看了看被推倒了的牌,全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张站长和治保主任,把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