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恬妃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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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亦笑着嗔道:“主子别让他们给骗了,您平时上头赏下来的东西都让这些小东西们分了,他们比奴婢还有钱呢!”
众人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茜宇嗔道:“你就是爱训人,弄得他们一个个当你菩萨似的供着,拿你的名字唬他们就够了。”
众人哈哈大笑,茜宇笑道:“好了好了,那桌子菜还没凉呢!你们都去分了吃了。”又问缘亦,“怎么阿红、小路子他们不在呢?”
小春子等谢了恩,就领着大家出去分享美食,缘亦脸上有一丝为难,但还是笑道:“我们都搬出来了,两位充容就少了伺候的人了,奴婢就做主把他们四个都留在馨祥宫了,本来他们也只是负责打扫的。”
茜宇看了看缘亦,问道:“难道偷丝帕的是其中一个!”
“主子……”缘亦看着茜宇。
茜宇会意,笑道:“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不问的。”又笑道:“好了,你也出去吃点东西,不然他们都抢光了。”缘亦听说便笑着出去了。
茜宇见他们都出去了,便起身,将丝帕收在锦盒里放好,同时从抽屉的角落里拿出一个锦囊,从中抽出一方半旧的丝帕,得意而自信的笑容绽起。
转眼到了三月,自从茜宇搬出来后,赫臻便经常在余瑶宫休息,连裕乾宫也少去了。敬妃的风头不似往日那么强劲,后宫里便又谣言四起,然而最让众人抱怨的是,恬嫔几乎独霸皇帝,更胜往日瑾贵妃的势态,不像敬妃懂得要皇帝雨露均沾。
这日天气暖和,茜宇用过午膳后,得知赫臻今日公务繁忙,自己不用等待,闲着无事,便绕道御花园赏花,走至湖边,见鸳鸯、白鹅等在湖内游的欢畅,便对身边的缘亦笑道:“诗里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可惜这里的水,鸭子没福分享受。”
缘亦笑道:“主子太善了,连鸭子都心疼。”
茜宇嗔道:“你这嘴,越来越被春子带坏了。”缘亦掩口而笑。
两人正说笑着,却听见远处传来落水的声音,寻声望去,却见一人在水里扑腾,一个宫女在岸上胡乱叫唤着。
茜宇二人急急地跑过去,那宫女见有人来了,哭道:“娘娘救救我家主子吧!奴婢不通水性。”
茜宇来不及四周张望,就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缘亦惊地大声叫茜宇自己小心。茜宇奋力地向前游去,花了很大的功夫,将人救上来。
湖水太冷了,茜宇上岸后也不住的颤抖,见地上躺着的人自己虽然眼熟,但似乎并不太认得。
缘亦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茜宇身上,对地上的宫女道:“你家主子是谁?”
那宫女死命地拍着落水的人,哭道:“我家主子是琼华宫的李佳媛。”
缘亦听说是一个低等的充媛,转念一想,自己都不认得,怎么会是什么要紧的人,便道:“你且好好看着你家主子,等会儿就叫人来帮你。”又对颤抖的茜宇道:“主子,我们先回去吧。”
茜宇声音颤抖,“把她丢在这里不要紧吗?”
缘亦不由分说扶了茜宇就走,走了半天才在园子里遇到一个宫女,交待了几句,就扶着茜宇回到余瑶宫。
凌金等见状,便手脚麻利地准备了热水,暖炉,半个时辰后,茜宇已舒服地躺在床上,身上没有半点寒意了。缘亦端了姜汤,喂给茜宇吃。
茜宇喝了一口,问道:“那个佳媛没事了吗?”
缘亦继续喂道:“主子何必操心呢?奴婢刚才已经吩咐了一个小宫女去帮忙了,应该没事了。主子您刚才真不应该跳下去,要是有个万一、好歹的,即便十个佳媛也抵不了。”
“怎么这么说呢?都是命啊!”茜宇淡淡一笑,又道:“如果没事,就不要惊动皇上。”
“是。”缘亦道,又嘟囔道:“御花园的太监、宫女不知道去哪里了,周遭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茜宇听了,略略想了想,也不再思考,正准备躺下去,小瑛子却进来报道:“主子,坤宁宫来人说,皇后娘娘要您马上去呢。”
茜宇疑惑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由缘亦伺候穿戴整齐,快速地出现在了坤宁宫。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茜宇吃惊不已,刚才还落了水的李佳媛,此刻却裹着锦被,坐在坤宁宫里,身边还有一个裹着锦被的竟然是兰妃,其余妃嫔一皆到场,似乎严阵以待。
茜宇跪地请安,但皇后却并不叫起来,只是神色愤怒,口吻冰冷道:“恬嫔,你为什么要推李佳媛到湖里,难道你想溺死她。”
茜宇惊地抬起头来看皇后,却只看到一张愤怒脸庞,盼顾四周,仍是无助,彰榕也是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茜宇此刻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恬嫔你为什么不说话?”皇后又问道。
茜宇冷冷地将身体坐在脚跟上,一言不发。
“恬嫔……”皇后被激怒了,“你不要太放肆了,本宫现在在问你话。”
“娘娘,臣妾认为恬嫔秉性纯良,我们不可姑且听一面之词,就降罪于她。”瑾贵妃突然开口为茜宇辩解。
皇后却冷冷道:“这件事情,瑾妹妹还是不要插手的好,难道本宫连判断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瑾贵妃遭此白眼,十分气馁,便恹恹不语,懿贵妃在她耳边轻声劝慰。
“啪……”皇后重重地拍了桌子,气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在等皇上来为你辩护吗?你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难道你以为皇上还会袒护你吗?”
众人都被皇后的震怒威慑到了,但是茜宇依旧跪在地上不言不语,皇后怒道:“好好跪着。”茜宇似乎没有听到,依旧跪坐着。
瑾贵妃从前纵然不将皇后放在眼里,但从来没有让皇后这么下不来台,茜宇的行为无疑是扇了皇后两个巴掌,皇后气得脸色发红。
“兰妃,既然恬嫔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你来说,你看到什么了?”皇后道。
兰妃似乎也落了水,浑身湿漉漉地,不停地颤抖,“臣妾……臣妾方才路过御花园,听到湖边有吵闹声,就……就过去看,到了那边就看到……看到恬嫔急匆匆地离开,李佳媛在湖里扑腾,臣妾就……就跳下去救起了李佳媛……”仿佛舌头在与牙齿打架,兰妃的话说的断断续续。
茜宇听了心寒,心中冷笑道:全倒过来了。
皇后怒道:“恬嫔,难道你还不想说什么吗?算上这次,你也够会闹腾得了。难道要整个皇宫都围着你转吗?或者,你想坐本宫的位子?”
众人听了大惊,跪地道:“娘娘息怒!”
“你们都起来!”皇后稍稍平息了怒气道,众人才纷纷起来坐下。
此时李佳媛颤巍巍地跪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块湿漉漉的丝帕,声音颤抖,“皇后娘娘,这是臣妾与恬嫔娘娘推搡时,从娘娘袖间扯出来的。就怕……就怕……”
“行了。”皇后一扬手,品鹊便会意地过来接了手帕,递给皇后,皇后看了看,冷冷笑道:“哼!看来你觊觎本宫的位子,也不是一两天了。”说着将丝帕扔在地上,怒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
众人往地上一看,一方半旧不新的丝帕,用极好的金银丝混合织成,品鹊捡起来拿给各位嫔妃示意,才看到丝帕的两面是用双面绣绣成的正红色牡丹并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众人脸色大惊,蕰蕴觉得有些晕眩,脸色惨白。
茜宇愣愣地看着这方丝帕,随即将愤怒地眼神停留在彰榕的身上,众人也奇怪地看着敬妃,彰榕却一脸泰然,居高临下地回应茜宇咄咄逼人的神色。
皇后怒道:“听说你喜欢用牡丹花色的东西,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本宫一直都认为是妒妇煽风点火的遥传,没想到……”随即大声道:“是不是你的?”
茜宇依旧不言不语,众人见状神色各有不同,皇贵妃、瑾贵妃、德妃、如妃的脸上都是焦急,期盼着恬嫔能为自己辩解什么。懿贵妃等却只是漠然的表情。
皇后再也没有耐心等待,大声道:“好,你要等是不是,本宫就让皇上来看看你这件事情,究竟要怎么办。来人,把恬嫔送回余瑶宫,派人把守宫门,不许一个人进去,也不许一个人出来。”
殿外的太监进来称是,便要过来架起恬嫔,茜宇自己站了起来,冷冷地看了皇后一眼,又将愤怒地眼神留给彰榕,随即慢慢地转身往外走。走到兰妃身边,兰妃的脸上重新又露出当初在庆宁宫讥笑轻蔑的神态,茜宇恨得咬紧了嘴唇。又看到兰妃身边的李佳媛,李佳媛心虚地不敢抬头,茜宇放开嘴唇,轻声唤道:“佳媛!”
李佳媛诺诺地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茜宇,“啪!”的一声,茜宇扬手给了李佳媛一个耳光,大声喝道:“刚才溺死你就好了!”
“恬嫔!你做什么?”皇后大声怒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恬嫔押回去。”茜宇不等太监来押,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坤宁宫里安静下来,只听到摔倒在地上的李佳媛嘤嘤地哭泣声。
皇后平息了心神,温温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福身施礼,纷纷散去,兰妃和李佳媛分别由宫女搀扶着出去了。
茜宇回到余瑶宫,宫里的奴才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缘亦因为等在宫外也是一脸的茫然,坤宁宫的太监等茜宇和缘亦进去后,便“哐”地将宫门关上。
小春子等见茜宇脸色惨白的回来,又见几个坤宁宫的太监急急地将宫门关上,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茜宇对小春子道:“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小春子依命去做了,大家聚齐后,茜宇坐在上座上缓缓道:“自从搬过来后,我一直都拒绝敬事房给我增加奴才,你们是不是打扫的工夫也要做,就觉得辛苦了?”
众人摇了摇头,茜宇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都是好的,今天你们的主子我,恐怕又要委屈你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茜宇淡淡笑道:“你们也看到了,坤宁宫的太监如今在外头守着余瑶宫的宫门,不知道他们哪天才会走,你们又要委屈陪着本宫禁足了。”
小春子等齐刷刷地跪下来,口中道:“奴才们不委屈。”
茜宇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好,这些天都谨言慎行着点,宫门虽然关了,但有办法的人还是可以知道我们里头的事情。好了都退下去吧!”说着对缘亦道:“扶我进去吧。”缘亦应了。
茜宇在贵妃榻上躺下,将方才坤宁宫殿内的事情一一告诉缘亦,缘亦听了恨恨道:“该死的李佳媛,刚才就该溺死她。”又疑惑道:“那块丝帕……主子,不会是敬妃娘娘?”
茜宇看了一眼缘亦,不屑的神情从眼神中流出,淡淡道:“我乏了,让我歇一会儿。”缘亦便不再多问,只是为茜宇轻轻敲锤腿部。
这件事情如飓风般刮遍整个皇宫,众人纷纷议论,又说敬妃这次竟然一言不发,置身事外,都感叹人世无情。太后迅速把皇后叫到慈宁宫,斥责她怎么能这样对待茜宇,皇后这次却没有向太后妥协,认为一切自由公断,太后十分生气,待皇后走后,把韩嬷嬷叫到身边。
“那个兰妃看来是不想活了,还有那个什么佳媛,不知死活的东西。”太后气得声音颤抖。
韩嬷嬷劝慰道:“老佛爷何必动怒,相信这件事情皇上也不会善罢甘休,看来不必老佛爷亲自出面的。”太后听说疑惑地看着韩玉。
延庆宫里,兰妃连说带笑手舞足蹈地告诉徐婉仪刚才的一幕,得意的神情,似乎自己即将要主宰后宫一般。
懿贵妃在皇贵妃的麟趾宫里,两人讨论这今天事情,皇贵妃虽然不大相信,但还是感叹恬嫔是在太不懂事了,懿贵妃也不多说。
瑾贵妃急急地跑到裕乾宫,想和敬妃一同想办法为茜宇申辩,却被彰榕一句冷冷地话堵了回去,“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不是说了,这件事情不用贵妃娘娘操心吗?”瑾贵妃气愤地从裕乾宫出来,心里感叹人世的冷暖。
赫臻这日一只忙到傍晚,才从前朝回到后宫,听滕海报告了这件事情,气得径直往坤宁宫去了。一番争论之后,皇后拿出那块丝帕,对赫臻道:
“皇上,难道您觉得嫔妾使用象征正妻身份花色的东西,也是对的吗?”
赫臻劈手夺过丝帕,细细看了看,冷冷道:“难道你认不出来,这是佩琴的东西吗?是朕送给恬嫔的。”
皇后眼眶微红:“臣妾就是等皇上这句话。即便是相比进宫较晚的德妃、如妃,也知道这是皇上身边唯一留下的姐姐的遗物,但是谁也不会说出来。如果您不是至爱恬嫔,你绝不会轻易送给她,臣妾并不嫉妒。可是恬嫔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难道皇上不曾想过,会害了恬嫔吗?”
赫臻怒道:“怎么就害了她了?现在朕不告诉,你会知道是朕送给她的吗?为什么你不追究那个佳媛怎么得到这块丝帕的?”
皇后淡淡道:“恬嫔什么话都不说,如果臣妾还一味袒护她,那么臣妾以后要如何立足于后宫?”
“皇后……”赫臻平息了怒气,他知道茜宇耿直的个性。
语未毕皇后温柔道:“皇上,这件事您就交给臣妾,您不要插手,臣妾一定还您一个完完整整地恬嫔。”
赫臻点了点头,轻声道:“难为你了,朕日日为国事操劳,实在没有精力来管你们的事情了。”
“皇上,您不要担心了,好好休息吧!”皇后说着便轻柔地为赫臻按摩太阳穴,让赫臻觉得很舒服。
第二日一早,众人到坤宁宫请安,皇后便派人将茜宇也传召过来。茜宇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中央,不管皇后怎样发问,茜宇就是一脸的倔强一言不发。
皇后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便只得宣布恬嫔举止不当,降两级,夺去嫔位称号,重新搬回馨祥宫。茜宇磕头谢恩,缓缓地走出了坤宁宫,留下的妃嫔心神各知。
茜宇却如释重负,带着众奴才搬回了馨祥宫,两位充容过来,不知该道贺还是该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