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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残酷恋人-第7部分

小说: 残酷恋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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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这没你的事,快走。」杰瑞脸上紫一块、青一块,样子相当狼狈。
「臭小子,你给我住口。」何清亮照他左脸就是一拳。
「何大哥别动那么大火气,」唐蓉赶紧绕过去,挡在杰瑞身前,「杰瑞究竟什么地方得罪您,我跟您赔不是。」
何清亮阴险地邪笑,「这王八羔子,居然要把高建成的遗产全数捐给慈善单位,你说他该不该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唐蓉食指戳向杰瑞胸口,回首朝何清亮眨眨眼睛,「让我来劝他,那些遗产可都是何大哥跟几位弟兄出生入死打拼回来的,再怎么样也该拿出来平分给大伙,怎么可以白白便宜给外人,何大哥您说是吧?」
「对对对,莫妮卡比你上道多了。」
「你—;—;」杰瑞才挣扎了一下,即刻被唐蓉用手悄悄按回椅背。
何清亮是个阴险奸诈的人,跟这种人交手不能直来直往,论情说理,要学他玩阴的,重要的是一定要比他更阴更诈,一箭中的。
唐蓉含蓄地、自信地善用她的「本钱」,不卑不亢,眼角漾满春意。
「何大哥如果信得过我,何不到房里稍事歇息,我保证让杰瑞把受赠人的名字改成您的。」她的嫣容经过一番细细琢磨调敦后,已具有勾魂慑魄的功力。
「到房间里?」他记得今晚没喝酒的,怎么醉意这么浓?
「不然呢?这儿一屋子人……不太好吧。」唐蓉头微仰,娇弱地盯住他的眼,挑逗地咬咬下唇。
这女人,欵;!这女人,难怪杰瑞对她百依百顺,瞧她穿得……果然不是良家妇女。
「好,我先去打个盹,你给我写快点。」
「我一会儿给您送酒去。」唐蓉依著杰瑞坐入沙发,拿著笔用英文跟他商量退敌大计。
不一会儿,杰瑞收敛起刚才的剑拔弩张,听从她的劝告,另写一张完全英文字的不知啥劳子东东,惟末了填上何清亮一串斗大的泰文。
「我拿进去给何大哥盖完章,大伙就可化干戈为玉帛啦。」她这些话说得别有用心。
何清亮的四个喽罗个个脸上掩不住的得意洋洋。一旦他们老大发得跟猪头一样,他们还会穷吗?
唐蓉入房里不久,大厅上依悉仿佛听见低低的、放荡形骸的吟哦,一声声,断断续续……听得几个大男人热血澎湃。
「拿去!」唐蓉斜倚门扉,右手还边扣著胸前的钮扣,「何大哥今晚不回去了,要你们连夜交到周检察官那儿,以免横生变卦。」
「喔。」几名打手下疑有他,横竖也看不懂洋文,只见纸张上头签了何清亮的歪歪斜斜笔迹,心想大约错不了,他一向性好渔色,遇著这么漂亮的妞儿,不泡到明儿日上三竿,铁定舍不得走。
一场混乱,经过唐蓉巧心设计,总算平安落幕。
「那老色鬼呢?」杰瑞被何清亮逼得斯文扫地,恨不能一脚踹死他。
「在那。」食指指向房间地板上一只抖动的大布袋。「好饿噢,有没有东西吃?」
「烤箱里有苹果派,桌上还有些沙嗲,你没吃晚饭?」
「哇,好棒!」摩拳擦掌兼舔舌头,「晚饭吃了,宵夜也没错过,还是饿。」她的胃似乎永远装不满,一定是小时候饿坏的。
十分钟后,杰瑞端出香味四溢的苹果派和半只烤鸡,外加一大杯纯正柳橙原汁让她大快朵颐。
唐蓉食指大动,顾不得烫,边伸手抓了放进嘴里,边呼呼喊热,活似一匹饿狼。
「你好好喔,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二个对我最好的人。」她抿了下油唇,笑嘻嘻地在他额际香一个。「请接受我最最最最虔诚的感激之意。」
就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食物?让她这名美艳天使愿意纡尊降贵亲吻他?真是个容易讨好的女孩。如果哪天他为她出生入死的话,那么岂不是能令她以身相许。
杰瑞刚打好的如意算盘,立刻被倏然冒起的妒火烧得精光。「第一个对你好的人是谁?」相信全天下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屈居次席。
「当然是……我妈……呃,爸爸喽!」她忘了那个她称之为妈妈的女人已经在五年前跟她脱离母女关系,将她永远扫地出门了。
当口中说出爸爸时,唐蓉脑海浮现的却是伊藤昂藏的身影,张冀交代她除掉的另一个目标。
「他人呢?」杰瑞别有所指地问。
「嗯?」
「我是指,你爸爸,你从来没跟我提过你的家人。」像疼惜心爱的人般,杰瑞温柔地为她拭去嘴角的油渍。
「我自己来。」唐蓉很不习惯这样亲昵的动作,伸手接过纸巾,却让他一把抓住。「我是个危险人物,徒具一个身不由己的灵魂。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想,如果你还希望交我这个朋友。」她挣脱他的掌控,轻拍他的肩膀。
她必须警告他,因为她不想伤害他,她的心满盈著另一个男人,再没有丁点空隙可以给他。
杰瑞并未因此打退堂鼓,他固执地霸住半张桌子,直视她的瞳眸,企图看穿她的心田似的。
「你喜欢那个日本教授?」杰瑞两年前赴香港求学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认识了伊藤,经他大力推荐,清迈大学才邀请伊藤到此地担任客座教授的。
在杰瑞眼里,他不过是个长得比一般学校老师英俊点的顽固派学者,既不幽默也不浪漫,不知道他哪点吸引人。
唐蓉应该不会以貌取人才对。
「不是,我对他的感情,不能只用喜欢两个字来形容,那是……」杰瑞因痛苦而抽搐的脸面,制止她坦白剖析多年深蛰内心的感情,「一段非常复杂,难以言喻的情愫,我很珍惜,但不知该称它为什么。」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我问过,你说不认识他的。」
「对不起,我骗了你。」就在这冷风低吼的夜,唐蓉暗下决定不再久留,她有义务迅速结束彼此的纠葛,否则杰瑞会愈陷愈深。
「什么时候的事?」他认为他有权利知道。
「五年前。」
那么久?远在他与她邂逅之前。
杰瑞还没有时间专心厘清芜杂的思绪,周检察官已经派了三名警员前来,将何清亮逮捕归案。
细数这人所犯下大大小小的罪名,用十张A4纸也写不完。好在唐蓉机智,用英文拟了一封「自白书」,诱使他在上头盖章画押,算是罪证确凿。
「说夭灰司昧簦何清亮的爪牙不会放过你的。」唐蓉希望他尽快返回香港,在那儿至少安全一点?
「你呢?」她不走,他就一步也不肯离开泰北。
「我还有要事待办。」
「什么要事?」杰瑞咄咄相逼,完全不像他先前温文儒雅的样子。
「你越界了。」唐蓉俏脸一沉,现出阴鹜的职业冷容,「刺探隐私,不是做朋友该有的行为。」
「我……只是关心。」截至目前为止,她谜一样的身世,神秘的行止,甚至凭何能耐单独擒住何清亮那个大块头,都教人百思不解。
杰瑞不仅关心,他根本是好奇得要死。
「收回你的关心吧。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将来如果有那么一天……不,不会有的,就此别过。」孑然一身就有这种好处,随时随地可以潇洒来去。
「你要走了?不等天亮吗?这么晚……」杰瑞发誓,她敢跨出房门一步,他即使拼了小命也要拦住她。
夜凉如水,正是杀手苏醒的时刻,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不停时,才是她的朝阳。
唐蓉已经习惯在夕阳西下时,告诉自己:又是新的一天。
杰瑞没能如愿拦住她,她是经过千锤百链的毒蝎子,来无影去无踪,假以时日,她便能神出鬼没,成为此行中的顶尖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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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迈大学拨给伊藤暂居的宿舍是一栋老旧的红甎;小楼房,镶著镂花彩色玻璃的前院面向马路,楼房后天井旁的栏架爬满紫藤。此屋依山而建,直峭的山壁,围著绿色琉璃栏杆,恍如悬吊在半空中。
深夜之中,屋内仅一盏昏黄小灯随偶尔吹进的风摇曳著。
唐蓉吸一口气,颇有从容赴义的悲凉。确定一下夹放在大腿袜套中的手枪仍好好挂在原处,她才鼓足勇气,向前敲门。
「咦?门没锁。」她一敲,虚掩的木门便从里面敞开来,屋里明明灭灭,阴影幢幢。
唐蓉踯躅了下,才跨了进去—;—;
暗处横来一只长臂,拦腰抱住她。这人一定等了许久,早早料定她会来……
一阵风吹掠周身,扬起熟悉的醉人的属于他的气息,令她目眩神移。
唐蓉犹如困兽,任由他拥吻索取,于百般无奈中,快乐得很凄楚。
抑下住一波波激起的狂潮,她主动地解开他的衣衫,贴上自己赤裸的酥胸,用最深的爱去聆听他的每一次跃动。
她完全沈浸在自己迷恋的漩涡中,是以无法察觉出伊藤陷溺得比她更深,更难以自拔。
两团火热的身体,密密叠合,间不容发,她像蛇一样缠著他,需索更多的浓情蜜意。
「我爱你,我爱你……」她喃喃自语,盼望呼呼而过的夜风顺道带走她的痛苦、无奈、她的灵魂,让她毫无顾忌地沈沦……
她不要爱得那么辛苦,她要做每个平凡人都能做的事。
他懂得她笑泪中的忧伤吗?唐蓉泪流满面,她清楚自己遇上了最棘手的案子。手枪中只装了两颗子弹,一颗给他,一颗自饮。她不愿苟活于世。
伊藤的爱抚唤醒了她以为死尽的每一根神经,厚实的胸膛压在身上,是一种满足酣畅的痛快,使她欣慰于自己被拥有,成为一个有人怜,不再漂流无依的幽灵。
前所未有的安定感,诱使她贪恋其中,情愿就此长醉。
伊藤比起日本人惯有的白皙要多些健康的古铜色,也许是长住美国的关系,他剽悍的体格是专属年轻男子的得天独厚,平坦滑顺的腹部,柔韧结实的胸膛,随著怦然激越的呼吸而有韵律地起伏著,两道入鬓的浓眉,覆著令人不饮自醉的黝黑眼眸,正怔怔凝望著她。
在她全然无备中,一阵椎心的撕扯,逼令她尖声叫出。怎么会这样?五年前在悦宾酒楼时,她不记得有这么痛呀!
惊心动魄的缠绵过后,伊藤眼中的痴迷更深,舐吮得更野烈,他要得还不够。
唐蓉由著他去,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要把自己完完全全献给最初和最后的恋人。然后陪他共赴黄泉。这一切,她早就盘算好了。
二十二岁也许年轻了些,可她一点也不后悔。能够躺在他怀里,热情而狂野地被需要著,这正是她渴望的。
为他抹去额间的汗水,她悄悄伸手到枕头底下,摸索那把她趁乱塞进去的手机。
双手抖得厉害,汗水和泪水汇成一处,已是最后时刻,沉著冷静比什么都重要。
嘿!她的枪呢?
「在找这个吗?」伊藤伏在她身上,笑出一脸邪恶。
「你怎么发现的?」唐蓉背脊一凉,神经全数紧绷起来。
伊藤以指腹按住她的红唇,轻柔拨弄著,直到尽兴了,才缓缓移开。
「有没听过『老虎嘴上拔毛』或『太岁头上动土』这两句形容词?」他调笑地把鱼尾纹挤给她看,「我入这行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小老妹。」舍不得就此饶过她,低头含住她诱人的粉红蓓蕾,辗转舔舐。
「原来你也是一名杀手?」那她岂不是危在旦夕?
这人,谈这么严肃的话题,居然还有心情蹂躏她。唐蓉气不过,一把推开他。
「你真的是杀手?」如此说来,颜立民真是他杀的喽,那笔酬劳确实该分他一点。
「当然不是,我是你的守护神。」不著痕迹地,他又赖上她的身躯,汲取迷人的芳香,和甘甜的滋味。
错过了五年前那一夜,害他苦苦相思,虚度多少时光,不行,他要一次尝个够。
「你别又—;—;」
「是你说爱我的,忘了吗?」他曳著充满爱欲的嗓音,附在她身边低喃。
雷恩上星期只告诉他,大陆方面将派一名情治人员到泰北协助办案,却忘了说明来的将是个妖娆艳丽的性感尤物。
初次在颜立民的晚宴上相遇时,他几乎认不出是她,以前朴拙无邪的小女孩,翻身一变,成了冷艳、浑身杀气腾腾的刽子手。
这五年当中,中共方面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改造,让她彻底地脱胎换骨?
还好,她对他的锺情依然如昔。伊藤宁可相信她随身携带枪械,纯粹是出于自我防备,以及工作需要。
他压根没想到那把手枪,是要用来对付自己的,因为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她必须杀了他。
夜寒犹存,他暖热的体温绵密包覆著她,却仍敌不过黎明初晓,新的一天带来的悲怆和绝望。
唐蓉环抱著心爱的男人,眼中光焰诡异而坚决。
「我骗你的,像我这种女人怎么可能爱上任何人。」她要用生命记忆他,在天堂或地狱。
伊藤乍闻,不禁一愕。「那么我们这又算什么?一夜风流?」
「这是报答你五年前的施舍,让我得以苟活至今。」唐蓉神情肃穆,伸手推开伊藤,心像秋风里的枝头黄叶一般,无力地痉挛叹息著。
横溢的爱恋,令她变成一名粗心的杀手,她忘了张冀交代的,必须先拍照再扫板机。然而,一切即便重新来过,她还是会选择遗忘,让自己完全沉浸其中,享受伊藤营造出的一波波狂潮。
所以她没有后路,不是杀他就是被杀。
绝望得太尽,反而没有悲哀。唐蓉木然取下肘际的白金链子,交还给伊藤。
「谢谢你。」很有礼貌,但极冷漠。
「谢谢?」他的惊讶如青天霹雳。这算什么?
伊藤把枪丢还给她,「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绝不相信。」
「人心是会变的。」唐蓉心灰意冷,只求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她怕会抑制不住自己。
「可我的心从没变过。听著,我爱你,无论你编造出任何理由都不能改变我的心意。」不顾她强力挣扎,他仍固执地紧搂著她,「我一直等著你做我的女人。」
唐蓉委实百感交集,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她哭了,悲伤得不能自己。
她作梦也猜想不到这仅是张冀设下的骗局,她只是一只被利用的棋子。
  「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零丁漂泊,不打算当人家的女人—;—;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右手迅捷抄起手枪,下一秒钟,已经顶住他的太阳穴。
伊藤听得一头雾水,事情似乎完全没转圜余地,而他甚至还弄不清楚真相。
「是你的上级领导命令你杀我?」他并不怕死,当年奉雷恩征召为组织效命的那一刻起,他就已学会置生死于度外。他可以水里来,火里去,拿生命开玩笑,惟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不是,是因为我想杀你。」极致的爱转为无尽的恨,恨他为何现在才出现,恨他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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