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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冰河洗剑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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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令她受点疼痛,跌了个四脚朝天。
    第三个女子跃进场中,她在兵器架上取下了两柄长剑,将一柄抛给江南,说道:“我来领教你的剑法。”不待江南答话,长剑一晃,便即进招。
    江南的剑法却不是金世遗教的,他学过的有萧青峰所教的青城剑法,有陈大字所教的冰川剑法,不过,都未学全,但他得金世遗指点,已领会了上乘剑法的精义,将这些零零碎碎的剑招贯串起来,别出心裁,却也居然成了一家剑法。
    那女子的剑法甚为奇诡,可是也似乎未曾学全,拆到了三十招左右,被江南用了一个诱着,一剑削断了她的衣袖,那女子“咦”的一声,便即退下,说道:“剑法不必再试他了。姐姐,你出去较量他的点穴功夫。”第四个女子应声而出,一出手便是五指连弹,弹指之间,遍袭江南的十三处大穴。
    在当今的点穴名家之中,本领最高的也只能在一招之内连点对方七处穴道,只有乔北溟的武功秘复才有一招连点十三大穴的不传之秘。这女子若是在什么武林大会之中,显露这手功夫,当能震世骇俗,可是用来对付江南,那却是等子在孔子贫前卖文章,在鲁班门前弄大斧了。
    江南从金世遗那儿学会了十多种功夫,其他的也还罢了,这点穴功夫他已是尽得了金世遗的真传,金世遗不但将秘籍上的点穴法教了他,而且还教了他毒龙尊者的独门点穴手法。除此之外,江南又曾从黄石道人学过颠倒穴道的功夫,对点穴与防御点穴的运用,除了金世遗之外,可以说他己是武林的第一人。
    江南有意将她捉弄,肩头一缩,让那女子的指尖点中他腋窝的“狂笑穴”,江南一个筋斗翻开,格格笑道:“喂,喂,你别这样!我最怕抓痒!”
    这“狂笑穴”是人身死穴之一,一被点中,全身发软,若然不得及时解救,就要狂笑至气绝而亡。现在江南笑是笑了,但却并非狂笑,而且他还能够接连翻两个筋斗,这女子虽然还未算得是武学的大行家,见此情形,也知道她的点穴法未曾生效了。
    那女子怔了一怔,骂道:“你开什么玩笑?”江南笑道:“你知道我怕痒,你偏要抓我的腋窝,我不说你也还罢了,你却怎的颠倒说我,这是你和我开玩笑啊!”
    那女子乘他不备,摹地用天罗步法欺近他的身前,骈指一戳,戳向他胸前“璇玑穴”。这璇玑穴也是死穴之一,而且比“狂笑穴”被点中更为危险,“狂笑穴”被点中不至立即气绝,而“璇玑穴”被点中却要立刻身亡。
    那女子本来无意将江南置于死地,她这一招只是试试江南,看他如何应付,哪知江南非但不躲,反而挺胸迎上,那女子缩手不及,“卜”的一下,正正点中了他的“璇玑穴”,江南大叫一声,扑通便倒。
    那女子正在后悔,江南突然一跃而起,笑道:“你也给我躺下吧!”伸手一点,那女子果然应声而倒。东首那个女子跑出来扶起同伴,但却无法给她解穴,惊起来道:“说是与你喂招,你怎的把她杀了?”
    江南笑道:“谁说她是死了?你瞧!”他手指一弹,一粒石子飞出,那女子给他弹中,登时手足活动过来。叫道:“好,你这点穴法果然神妙,夏姐姐,你去试他的绵掌功夫。”
    第四个女子又走进场,江南气道:“怎的你们总是纠缠不休?”
    那女子斥道:“休说废话,看掌!”身形如箭,倏地便到了江南面前,一掌拍下,看似轻飘飘的,但一股潜力却似暗流汹涌,突然袭来,正是“绵掌击石如粉”的功夫。
    江南无可奈何,只好振起精神,和她对打。江南的内功造诣比她高深,拆到了三十二招,江南一掌将她震退,可是江南也已经累得有点儿气喘了。
    这群少女不待他有歇息的机会,第五个第六个又接续而来,第五个女子用小擒拿手和他对打,第六个女子则将几种怪异的武功交替来用,其中有江南学过的,也有未学过的,江南应付得非常吃力,但终于还是将她们打败了。
    江南连败了她们六人,发现她们每人都有一样专长,有些功夫,江南虽然不识,却知道是出自一个源流,那就是乔北溟武功秘籍。江南猛地心中一动,叫道:“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了,你们是,是……”
    话犹未了,最先来到的、站在东首的那个黑衣女子又已到来,冷冷说道:“你知道什么?休得饶舌!”江南道:“你怕我揭你们的底细不是?好吧,我知道了也不说就是。”那女子冷笑一声:“我怕你什么?来吧,这是最后一场了,且看看你的内功已到了什么境界?对不住,我们可要两个一齐上啦。”
    那女子欺近身前,摹地就是一掌,几乎就在这同一的时刻,江南猛觉劲风飒然,又一个女子攻了到来,横掌向他击下。这少女来得快极,武功似是同济之冠。
    江南双掌一分,左右抵御,只听得“啪啪”两声,四掌相交,竟釉着了。
    那两个女子同时进迫,江南但觉她们的手掌其冷如冰,不由得心中一凛,想道:“原来她们也练成了修罗阴煞功,但以此功力看来,大约最多是第五重的境界。”金世遗因为修罗阴煞功太过阴毒,虽知其法,却不肯练,江南当然更不会了。但是他曾得到金世遗传他的上乘内功心法,这七年来用力颇勤,对正邪合一的内功途径,已是初窥藩篱,虽然还未谈得上登堂入室,却还可以勉强应付这两个女子。
    可是,时间一久,寒气侵入他的身体,渐渐扩散。江南但觉血液都似乎炔要凝结起来,只得尽展所学,默运玄功,与她们对抗。那两个女子也怪,每当察觉他有不支的迹象之时,便放松一阵,然后加紧施为,如是者数次之多,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江南渐渐气衰力竭,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左面那黑衣女子笑道:“让他小病一场,你看这惩罚够了吗?”右面那白衣女子道:“论理来说,这小子侮辱了咱们的教主,只叫他小病一场,惩罚还是太轻。不过,念在他今天陪咱们练了许多场功夫,又有姐姐你替他说情,那也就算了吧。”两个女子同时撤掌抽身。江南浑身乏力,双腿一软,不由得坐在地上。
    那白衣女子道:“这小子一向饶舌,咱们得要他一件押头。”那黑衣女子道:“不错。好,你这小子听着:我们走了之后,你可不许将这件事对别人说。你若是到处去胡乱托人,追查我们的底细,那我们可要对你不客气啦。”
    江南叹口气道:“祸从口出,今天我总算知道啦。以后我什么也不说了。”那黑衣女子道:“你话是如此,我却信你不过。你的儿子,我们暂时将他带去,要是没事,过了几年,再还给你。”
    江南大惊道:“这怎么使得?喂,喂,纵算是我得罪了你们,却关我儿子什么事?”他挣扎着跳将起来,可是那群女子已经呼啸而去,他的儿子也给带走了,江南要越过墙头去追,却是力不从心,碰着围墙便跌下来,隐隐还听得他的儿子在叫着爹爹。
    杨柳青两母女的穴道尚未解开,江南盘膝坐了一会,精神稍稍恢复,走过去看,幸而那女子用的不是重手法点穴,而江南叉是点穴的大行家,内力虽未恢复,时间不过稍长一些,终子也给岳母和妻子解开了穴道。
    杨柳青穴道一解,立即便骂他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已经是做了爸爸的人了,却怎的还是这样糊涂?这班妖女不约而来,你就应该先把她们擒下,她们的武功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不待她们合围,便行动手,最少也可以先擒获三两个作为人质,她们还敢胡来吗?你却一场一场的与她们比试什么功夫,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好啦,如今丢了我的外孙,我看你如何去我回来?”
    江南身上所中的阴煞寒毒,还来不及运功驱除,牙关兀自打颤,被他岳母一骂,更是气沮神伤,面如白纸。邹绛霞炫然泪下,低声说道:“娘,不要再骂他啦。事已如斯,骂也没用,咖得想个办法才好。”
    杨柳青看她女婿可怜,消了怒气,说道:“这几个女子是什么人?为何她们说你侮辱了她们的教主?”江南道:“依我看来,她们似乎就是当年厉胜男带上天山的那八名随身侍女。她们说我侮辱了她们的教主,大约是指我当时曾骂过厉胜男。”
    邹绛霞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我看她们好生眼熟,原来是厉胜男那八个丫头。原来厉胜男生前还曾做了什么教主。哼,她生前作恶多端,死后还留下了这群妖女贻祸人间。南哥,你是受了她们的伤啦?”
    江南道:“不打紧,稍稍受了点阴寒之气,明天就没事了。”邹绛霞扶他回房歇息,家中杂物丢满满地,一片凌乱。
    杨柳青气愤未消,说道:“你瞧,咱们的家都几乎给这群妖女毁了。杨家从未曾受过这等耻辱!江南,你调治好了,拿我的亲笔书信上天山见唐晓澜去!”邹终霞道:“如何应付,待明天慢慢商量。”她是怕儿子落在她们手中,若然请出武林前辈干预,只怕会对儿子不利。
    江南喃喃说道:“她们因为我曾骂了厉胜男,要作弄我,这也罢了,我却不明白她们为何要到咱们的家里来捣乱。”
    杨柳青因为脾气暴躁,她的武功终生都不能进入一流境界。但她出身武功世家,见多识广,江湖人物的伎俩都瞒不过她。她想了一想,说道:“这有什么奇怪?江南,你以为她们与你比武,仅仅是要捉弄你么?”
    江南道:“娘,依你之见如何?”杨柳青道:“她们每人都只擅长一样功夫,大约厉胜男也未曾将乔北溟秘复上的功夫都教给她们,而是每人只教一样。厉胜男死后,她们互相琢磨,但也仍是一鳞半爪,难窥全豹。她们以为你曾得金世遗的真传,说不定秘瘦也在你这里,所以才来搜索。后来搜不出什么东西,又见你所会的也是有限,这才罢了。依我看来,她们与你比武,正是要套取你的功夫,以补充她们的不足。”
    杨柳青这番推论,江南也觉得合情合理,心里想道:“这样一来,江湖上岂不是又要掀起风波?若然她们仗技胡为,我所会的功夫都已给她们骗去,我也有过错了。”他既伤心儿子的失去,又忧虑此事的后果,好生不乐。邹绛霞劝慰他道:“你身体要紧,先得调养好了,然后才有办法可想。”
    江南的内功己有了很深的造诣,那群女子以为他最少要小病一场的,结果他静坐运功,只是过了一个晚上,便已完全恢复。
    第二天杨柳青母女与他商量,杨柳青是宁折不屈的脾气,主张江南上大山去请唐晓澜出来追究此事,邹绛霞却怕事情闹大,打草惊蛇,反为不妙。江南道:“我们当然不能受她们的恐吓,儿子也一定要找回来。不过,在还有办法可想之前,却不必去麻烦唐大侠,令到天下武林震动。”
    杨柳青道:“你有什么办法?”江南道:“我看这件事情,最好还是请金大侠帮忙。这几个女子乃是厉胜男的丫头,用的又是乔北溟秘籍上的功夫,也即是与金大侠有些关联。纵然撇开我与他的交情不谈,这事他也不能不管。”
    邹绛霞皱了皱眉,说道:“你话虽说得有理,却怎知你的金大侠现在何方?”江南道:“我想先上氓山访谷之华,再到苏州寻我的义兄陈公子,他们两人或许会知道金大侠的行踪。而且即算找不到也总胜于不去找呀。”
    杨柳青想了一想,说道:“好,也不妨多方设法,金世遗那儿也是一条路子。若是你打听不到他的下落,你再上天山去吧。我这封亲笔书信先交给你,你随时可以去见唐晓澜。其实依我看来,请唐晓澜相助,那是踏实可靠得多。”原来杨柳青曾经是唐晓澜的未婚妻子,后来虽然婚事不成,交情仍在。现在唐晓澜已成为身负天下武林重望的大宗师,在杨柳青的内心,还是把他作为自己的骄傲,这种情绪,在不知不觉中便会流露出来。计议己定,江南当日便即离家,经过了五日的旅程,到了氓山东面的一个小镇,地名新安,离氓山尚有一百多里,正是几年之前,他和陈天宇在这里遇见厉胜男的地方。其时天色已晚,江南存着一份怀旧的感情,找到了当年他曾住过的那间客店投宿。
    客店的生意以乎不怎么好,有几间房子空着,江南问了一问,他以前往过的西首的那间厢房也还未曾租出,便要了这间房子。店小二奉承他道:“你一定是本店的老客人啦,这是本店最好的客房之一,不久之前,有一位客人到这里投宿,也是指定要这间房子。”拿了锁匙,便带江南去斤这间客房。
    江南大感兴趣,连忙问道:“是什么人?”店小二道:“是一位很阔气的官太太,坐轿来的。”江南相识的人虽然不少,但却没有官太太身份的人,一听之后,兴旺索然,心中想道:“或者这只是偶然的巧合,何足为奇?”原来他还以为可能是金世遗呢?一听说是位官大太,他记住妻子叮嘱他不可多话,便不再问下去了。
    店小二犹在啼啼叨叨,说那官人人如何如何阔气,只打赏便是一锭成色十足的大银。江南正臼听他说话,忽地有一个人匆匆从过道那边走来,撞了江南一下,哎哟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江南定睛一看,只见是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青衣小帽,衣裳倒是光鲜,江南正要道歉,却见东首那间厢房,已出来了一个衣裳华丽的客人,骂他那个小厮。
    那少年骂道:“小三子,你怎的老是这样莽撞,走路也不带眼睛,还不快向这位客官赔罪。”江南本是书童出身,对这小厮颇为同情,连忙说道:“些须小事,何足介意,嗯,小兄弟,没有碰伤你吧?”那小厮道:“没有,没有。客官呀,你气力好大!”
    店小二笑道:“听你这口气,你好像还在埋怨人家呢。”那小厮忙道:“不敢,不敢。唉,其实都是你的不好。”店小二诧道:“你碰着人家,怎么反推到我的头上来了?”
    那小厮道:“公子早就吩咐你们准备晚饭,你到现在还未送来,公子叫我去催,咳,你想想,若是你早些开饭,我怎会心急去催,我若不心急,又怎会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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