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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诗梦俱殇-第16部分

小说: 诗梦俱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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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女朋友是商品吗?如果是商品,在买它时,顾客就该讲究先来后到的次序。”舒文皓说,“但她和我们一样,是人,在人格上和我们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她有自己的权利。你有权向她求爱,但最终接不接受的权利在她的手上,你勉强不得,你那位情敌也不例外。”
“但是我叫人揍他一顿,让他知难而退,不敢再来缠我的女朋友,对我不是很有用吗?”宗友亮说。
“我看未必!”舒文皓反驳道,“说不定你的女朋友正犹豫不决、不知取舍其谁,这时候你叫人打了情敌,会让她疏远你而偏向你的情敌,因为人有同情弱者的天性,尤其是比较纯洁的少女更是如此。这样看来,对你不是有用,而是有害。”
张继维插了一句话:“男人为女人争风吃醋而打架,其实不是为了争夺女人,而是为了男人的尊严。”
“张继维一语中的,说出了我的意图。”宗友亮立即补充道。
舒文皓引蛇出洞:“这么说,其实你并不太在乎你的女朋友,对吗?”
“有时在乎,有时不在乎。”宗友亮说,“但是那个缠住她不放的家伙出现后,我觉得很在乎她。”
“不管在不在乎,最好还是顺其自然,让你的女朋友自己选择。”舒文皓侃侃而谈,“如果你不在乎你的女朋友,又何必跟情敌去争呢?这当然不存在尊严不尊严的问题,如果你一定要认为存在,那只是你意识中的一种错觉罢了;如果你真的很在乎你的女朋友,则更应该尊重她,尊重她的感情、她的选择,而不应叫人伤害你的情敌,这样也会伤了你女朋友的心,她会对你产生不好的看法,这样一来,你们三人都很痛苦。但如果你任其自然发展,结果会大不一样,如果你的女朋友最终选择你,你当然高兴;就算她不选择你而选择你的情敌,他们两厢情愿,你趁早了断这种感情,趁早去寻找你真正的爱情,让你的感情少走弯路,你也应该为这高兴才对,这样一来,岂不是三人都很高兴。你不会舍让三人都高兴而取让三人都痛苦的方式吧?”
“其实,很多女孩子喜欢男生为她们争风吃醋而打架,认为这是她们自身价值的一种体现!”宗友亮不甘心。
“为那种低品味的女孩打架,你认为值得吗?”
“熄灯的时间到了,大家上床休息吧!”胡星边往被子里钻边喊。
黄兵也说:“大家都累了,明天继续再争论吧!”
大家相视一笑了之中,争论就此结束。
上床休息后,宗友亮问:“舒文皓,你对这种问题想得这么多,该不是你自己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吧?”
舒文皓轻轻一笑:“你没猜错!”
元旦节前一天的中午,舒文皓转过中南大学的五号教学楼,突然发现吕鹃和姚剑平两人背着行李,亲密地说笑着,往校门外走去。
舒文皓目瞪口呆,心中异常酸痛难受,他既烦躁又沮丧地转身往回走,在心中拼命地问自己:
就算是姚剑平送她回家,能一定代表她对姚剑平非同寻常?
就算她对姚剑平非同寻常,能表示你没有一点希望?
即使你没有一点希望,你一定要这样难受吗?
她对你来说,真的像你认为的那么重要吗?
第二十章
    元旦那天,舒文皓独自一人回家,在葫芦镇下车后,夜幕已经降临,小镇上依次亮起灯火。
他到税务所,敲开二哥舒文杰的门。
开门的是舒文杰,他脸色灰暗,嘴唇干燥泛白,胡须像稻田里刚收割过后留下的稻茬;头发凌乱不堪,像是古代一场鏖战刚结束后的战场,烟旗冷落,尸横遍野,刀枪剑戟随处可见;在家里,他还穿着那件灰扑扑的税务制服。
看到二哥这种与婚前判若两人的样子,文皓心中不觉沉重起来,目光向房间里一扫,发现桌子、椅子灰尘扑扑,衣裳、毛巾之类卷成一团团的,纸屑、尘垢在地板上随处安营扎寨。
“二嫂和小帆呢?”文皓进屋后问。
文杰朝卧室噜噜嘴:“都睡了。”
“这么早就睡了!”文皓不禁笑了。
“不睡觉还有什么事?”文杰不以为然地说,随后问,“吃饭没有?”
“不想吃。”文皓有些倦,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一坐上去,那椅子就摇摇晃晃、吱吱呀呀乱叫,他努力地让身体保持平衡,那椅子才没“吱呀”乱叫。文皓清楚,二哥的牛脾气一发作,常拿桌椅发泄,如果说他和母亲吵架摔几张椅子还只是实战演习的话,那么在结婚后,他就荷枪实弹地动真格的了,不到一年工夫,将结婚时置的一整套家具都摔坏了,直到没有摔的才罢休。
“那怎么行?我去给你下碗面条。”说着,文杰就进了厨房。
文皓走进客房,自己动手整理床铺。
清理好床铺后,文皓坐在床沿边,望着空空的四壁发呆:二哥二嫂有那么多时间用来争吵,为什么不用点时间来理理家,只要在墙壁上添些字画条幅之类的,再置几张舒适的椅子,在这三室一厅的房间里将会充满温馨,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在其中,自然会其乐融融,何来那么多的争吵?
不一会儿,文杰为文皓沏了一杯茶,盛来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边吃着面条,文皓边和二哥聊天。
“是与二嫂吵架了,还是工作不顺心?”文皓问。
“现在我懒得和她吵了,她不就是要控制家中的经济大权吗?我每月的工资都让她去领,还有什么好争吵的!工作上的事情也很烦心,不说也罢。”
“看你这样子,一定还有更烦闷的事情?”
“是啊!这几天,我陷入一种悖论之中难以自拔,但这个问题不想清,我就把握不了生活的主动权。”
“什么样的悖论?”
“近段时间,我在反反复复审视、思索自己的生活经历,尤其是结婚以后的工作、生活状况,我问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种样子?归结点在于,我一直在两种选择面前手足无措,即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做一个强者还是一个善良的人?我时常处于这种极度的矛盾中,因为生活本身就十分矛盾,甚至是残酷的。善良注定是一种懦弱,而残酷却常常铸造强者,这是生活的一个辩证法。在这种辩证法面前,我不知是选择善良,还是强者好!在这两种选择之间,并没有一条很好、能连接起来的纽带,对大多数人来说,能将善良和强者连接起来的纽带只有一个──虚伪。如果我选择虚伪,我本性的诚实、善良能不流血吗?但如果我不是一个强者,我的诚实、善良能有立足之地吗?小弟,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我隐隐地感觉得到,很深刻。”
“深不深刻,无关紧要!关键是我掌握不了生活的尺寸。”文杰叹息了一声,接着说,“我今天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悟得很深很透。人是一种彻头彻尾自私的动物,每一个神志清醒的人每做一件事,无不含有某种私欲,只不过有人表现得比较露骨,有的比较含蓄,有的存在于潜意识甚至存在于无意识之中,这些都是私欲表现的不同形式。”
“有形式必有内容,它的内容呢?”
“就其内容来说,沉迷红尘世俗的人,私欲不是囿于金钱,就是名誉、地位,能够名利双收当然是最好的了。这些内容表现出来又是各不相同。那些唯利是图、钓名沽誉之徒是比较露骨的一种,这种人虽然对名利极其专注,但结果大都会令他们失望;一般人的自私表现得比较娓婉,内心却时常因名因利烦恼不堪;极少数的人,以事业为私欲的载体,他们不太留意自己的名利,但不能说他们没有私欲,这种人在小名小利面前似乎常吃亏,但在关键时刻受益,这是一种最明智的人,他们很容易名利双收。
“按人们满足私欲的途径、手段来划分,大体可定性地分以下三种人。
“第一种人是靠毁他人之名、损他人之利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属于小人。
“第二种人不增不减他人名利,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君子爱财惜誉,取之乎有道’的原则,这种人虽不高尚,但绝不卑劣,世人中就算这种明哲保身的人最多。
“第三种人较少,他们是靠增大众这利、添大众之荣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种人是君子。
“从这种角度来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多么正确。是啊!‘为己’并不一定非得‘损人’,在‘为己’的同时也可能‘为人’。想想看,一个纯纯粹粹不为己的人,能在天地之间安身立命?好吧!你不‘为己’,干脆连什么食物也别吃了,因为吃食物何尝不是在‘为己’!让别人去吃吧,看你能活到几时?
“当然,‘为己’也因人而异存在很大差别,那种无限膨胀私欲的人当另当别论。纯纯粹粹不‘为己’的人不存在,‘为人’当然也不可能是纯纯粹粹的,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事到底是‘为人’还是‘为己’,不是泾渭分明。”
文皓听得兴起,也作即兴发挥:“关于内容方面,我可以补充一点。私欲还包括一种比较特殊的内容──感情,即人的精神满足。你说的名可闻,利可见,名利具有客观实在性,感情则具有主观虚无性,极不稳定,十分易变,它虽不是凭空而来,但因人之不同而千差万别、千姿百态、各不相同,而且极尽细腻微妙,只有个体自己才能感知。
“我曾经思考过,感情的功用似乎是用来取舍名利、平衡得失的调节器,人或多或少有之,只不过或高举、或重视、或正视、或轻视、或漠视、或干脆不承认它的存在。
“高举、重视感情的人,对它自是呵护倍至,名可毁,利可损,甚至于宁折不屈、甘洒热血、抛头颅也在所不惜,也绝不让它受半点委屈。对这种人来说,名利并不是人生的极终关怀,感情的愉悦才是;他们由于感情无限充盈,生活生机盎然,在很大程度是摆脱了名缰利索的羁绊,无需名利,他们也可以找到心灵深处极大的欢乐。这种人即人们常称道的有傲骨、有气节或为情种。
“想想看。那些在名利两字之间奔波劳累一辈子,至死不悟、不醒、不悔的人,其追名逐利为了实现自己的心愿,以达到获得快感的目的。这种快感常常表现为沾沾自喜、洋洋自得、趾高气扬、甚至目空一切、盛气凌人、妄自尊大,但这种快感也是属于欢乐的一种。只是这些人不承认,或没有意识到,他们所做的一切还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欢乐。
“这样看来,上述两种人虽然异路,却同归于寻找欢乐之途。只是后一种人的欢乐肤浅、粗俗而贫乏;前一种人的欢乐则深刻、高尚而充盈。”
“好!补充得好!看来你比我想得还深刻。”文杰脸上的气色好多了,“不谈这个问题了,谈谈你大学的生活,来点轻松的,和吕鹃之间的关系进展如何?”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恋爱,或许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当然不存在什么进展不进展。”文皓早已吃完面条,倦意绵绵地说。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文杰收拾碗筷,准备走开,“你明天在这里玩一天吧?”
“不,我明天得回家,好久没上山去玩了;明天,你也放假了,陪我一起去爬山吧?”
“你自己去吧!我早已没那份闲情逸致了。”
“我爬山的爱好,还是你培养出来,怎么你倒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了呢?”文皓不禁笑道。
“我试过几次,找不到从前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文杰无奈地说。
第二十一章
    转眼又到了春节。
一天黄昏,舒文皓回到家中,发现父母默默无言地坐在火堆边,静静地看着那跳动的炭火,那通红的火光映出满屋子的凄清寂寥。
文皓一回家,立即将喜悦带给父母。父母边忙着张罗饭菜,边向儿子问长问短,好像儿子是一位非常尊贵的客人似的。
“你是家中的老幺,你要一直跟着我们,要像用绳子拴着一样,要像我们长的尾巴一样。”母亲慈爱地看着文皓吃饭,“谁叫你是家中的老幺!是老幺就不能像你大哥、二哥那样,像小燕子一样长硬了翅膀,飞走了就不回来。”
父亲心有戚戚焉、微笑地看着舒文皓。
“会那样的!无论以后走多远,每年春节,我都会回来的。”舒文皓认真地说,“你们不这样说,我也会这样的。在别的地方过春节,我会很不习惯,一定要回到你们身边。”
听到母亲以小燕子为喻,舒文皓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在高考前夕,一次放假回家,他陪父母在堂屋里吃饭。其时,有两只大燕子绕着巢,在屋梁之间上下翻飞,不断凄厉地哀鸣。
“前两天,几只稍大的小燕子飞走了;今天,那只最小的小燕子也飞走了。”那两只大燕子的哀鸣太过凄惨悲凉,不觉触动了父亲的心事,深有感触地说,“你的两个哥哥早已硬翅膀飞走了;今年,你也会像小燕子一样要飞走了!”
那一刻,父母亲的笑容十分寂寥。从此,那两只拼命上下翻飞、凄厉哀鸣的燕子的形象,一直铭刻在舒文皓的心中。
“现在,只怕是你说的好听;将来,你在外面成家立业了,只怕是再也由不得你了。”母亲也在笑,“那时你媳妇不会同意的,就像你大嫂、二嫂那样。”
大哥文强是个体户,春节期间很忙,只能匆匆回了一趟家,尚能理解;在春节期间,二哥文杰没有很要紧的事情,再说葫芦镇离苦瓜村也不远,他为什么不回家过年?舒文皓决定到葫芦镇去一趟,另外,他还有件事有求于二哥文杰。
第二天,舒文皓来到葫芦镇。
小镇人迹稀少,十分冷清。税务所大楼门窗紧闭,不见人影。
朝文杰的住处,舒文皓喊了两声。文杰应声下来,打开大楼锁着的铁栅门。
文杰脸上的气色很差。
直到文皓走进他们的卧室,和衣歪躺在床上看电视的陈秋叶,这才勉强起身,招呼文皓。
像文杰一样,陈秋叶穿着皱巴巴的家常衣服,头发松蓬,脸色苍白。
房间里乱兮兮、脏兮兮的,没有一丝春节的气氛。被子晾在阳台上;床上铺着的棉絮也半卷着,露出棕床那紧密交织的棕绳;棉絮上斜铺着床单;小帆被毛毯裹着,在床单上睡着了。
电视机满是灰尘,音量控制得很小,大概是怕吵醒小帆。
在屋间里,空气很沉闷。
吃了一口文杰端上来的汤,文皓发觉很咸,礼节性地磨蹭了一会儿,将碗筷送进了厨房。
“来我这里,你倒真像是一位客人!”文杰很不高兴,“要是这样,你干脆就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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