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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笑问生死缘-第8部分

小说: 笑问生死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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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爷爷帮我订的亲事好不好!」宫雪菱没好气的说。「从及笄开始,我就在绞尽脑汁思索要如何让他们退婚了!」

「为什么,夏侯岚哪里不好?」

「一整个都不好,从某方面来看,夏侯岚跟我表哥还真有点像,除了会武功之外,他什么也不会,简直跟废物没两样!记得有一回他带我去香山逛庙会,我们进饭馆用膳,他不但要仆人帮他倒茶,还要仆人帮我剥虾子,怪了,他没手吗?为什么不自个儿帮我剥?」宫雪菱哼了哼。「当时我就知道他不会是个好丈夫了!」

独孤笑愚静默一晌,突然移身到床上去靠在床头,并让她躺在他胸前。

「那么我呢,你认为我是个好丈夫吗?」

「你什么都会,哪里不好了?」宫雪菱反问。

「你不觉得嫁给我很辛苦?」独孤笑愚慢条斯理的再问。

「废话,当然辛苦,如果老牛会说话的话,它也会告诉你,它被你拖着犁田好辛苦!不过……」宫雪菱懒懒的偎入他怀里。「辛苦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很充实,当我年老的时候,我会知道我没有浪费我的生命,因为我已经努力填满生命中的每一时刻了。」

闻言,独孤笑愚笑容微敛,目光深沉地凝视她好一会儿。

「在老家,我爹老追着问我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家,催促我快快成亲,其实我也有认真在找,但就是找不着半个中意的,我想……」他温柔地抚掌她的青丝。「或许我是在等待你吧!」

「你的意思是说……」宫雪菱仰起眸子啾住他。「我也是个好妻子吗?」

「最好的。」独孤笑愚低沉地道。

「好,那就请你……」宫雪菱满足的阖上双眼。「等我这个最好的妻子睡着之后再回仓库去打地铺。」

「没问题,」独孤笑愚用力抱紧了她。「这是好丈夫的责任。」

半瞌睡着又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宫雪菱就睡着了,再过片刻,连独孤笑愚也睡着了。

是谁说会到仓库打地铺的?

第四章

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想要修正他,通常都要下猛药,但若是有人护着他,连药味都舍不得让他闻到,那么,这个孩子就永远没有修正的机会了。

陆学季和陆佩仪就是两个被宠坏,又没有机会修正的孩子。

虽然陆学季每回闯了祸之后都吓破了胆子,有两次还尿湿了裤裆,但反正每次都有人替他擦屁股、换裤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因此他总是乖不了几天就故态复萌,照样闯祸,照样捅楼子。

不找乐子天天快活的过,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至于陆佩仪,她虽然被休回娘家来,但对她而言,这种药不够猛烈,她只会责怪别人,从不认为自己有错,就如同她娘亲一样,所以她怪夏侯岚、怪宫雪菱,甚至怪亲娘、怪哥哥、怪妹妹,就是不怪自己。

她哪里错了?

他只不过宰了一头畜生却差点被杀,她没犯错却被休离,两个被宠坏的孩子在各自饱受「委屈」之后又凑在一起会如何呢?

对了,他们会想出口怨气,不管用何种方法都好,无论发泄到任何人身上都可以,只要能够把郁积在心里头的不爽快一古脑全倾泄出来就行了,于是,他们会闯出谁也收拾不了的大祸,终于了解到何谓报应。

这,才是够强烈的猛药。

「快!快!给爹祝寿可不能迟到!」

「我好啦,就等你!」

「那把芙儿给我吧!」

宫雪菱伸长手臂要抱回女儿,谁知独孤笑愚却抱紧了女儿直往后缩,两脚还跟着退了好几步,摆明了不给。

「不用,我抱!」

宫雪菱翻了一下白眼。「好好好,你抱,我拿礼物,在哪里?」

独孤笑愚笑着亲亲女儿。「礼物啊,应该到了吧!」

宫雪菱一怔。「到了?到哪里?」

独孤笑愚但笑不语。

中元前,宫孟贤过五十大寿,幸好晚秧已插妥,独孤笑愚才有时间陪老婆专程回娘家去为老丈人祝寿,甚至再住上三两天也可以,只不过每日要花半天功夫回田里去洒肥、除田草、巡田水,顺便饲鸡鸭、喂牲口。

「喂,到底什么东西到了哪里,说清楚嘛!」

「不是说不能迟到吗?还不快走!」

宫雪菱咬牙切齿的看着独孤笑愚自顾自先行走人,恨恨的跺了一下脚,急步追上去。

给我记住!

不过,一到镖局之后,她马上就明白独孤笑愚在说什么了,因为大家都围在练武场中,啧啧赞叹的抚摸一匹出奇神俊的骏马,一身皮毛如雪也似的白,瞳眸却赤红如火,雄伟轩昂,气势如虹,一看就知道是匹极其珍贵的异种龙驹。

而马背上的马鞍,不但镶金,还嵌饰着数十颗龙眼般大小的宝石,灿烂夺目、辉煌闪耀。

「这是小婿特地请四叔挑选的骏马,不知岳父可中意否?」

「好!好!好!真是好马!」宫孟贤眉开眼笑的在骏马四周绕来绕去,连摸一下都带着赞叹的叹息声,看得出他有多么喜爱,还有点得意能够拥有如此神俊的马匹,对那副价值难计的马鞍反倒不怎么在意。

宫雪菱皱皱鼻子。「马屁精!」

独孤笑愚滑稽的挤挤眼。「免得岳父嫌弃我是庄稼汉,把我扫地出门呀!」

要真嫌弃他,哪会把她嫁给他!

宫雪菱哼了哼,下巴朝一侧努过去。「小心姑姑恨死你!」

宫如媚瞪着嫉妒的眼在那边咬牙根——她爱的是马鞍上的宝石,多半正在努力压榨脑汁思考如何骗来那副马鞍,好挖下宝石去做首饰。

想得美,女婿送的礼物,宫孟贤哪可能送给宫如媚去五马分尸,恐怕连借给宫如媚欣赏一下都不敢,不然宫如媚一定会「不小心」把那副马鞍分成两半——一半是皮鞍,还给原主;另一半是宝石,不翼而飞!

「为何?我哪里招惹上她了?」

「你送给我爹那对翡翠镯子,姑姑爱死了,哭着、闹着、赖着非要爹送给她不可,但爹打死不肯,说那是留着将来大哥娶了老婆,要送给媳妇儿的见面礼,结果姑姑竟然责怪表姊,说当初表姊若是肯嫁给你,那对翡翠镯子就是她的了!」宫雪菱小小声说。「这是二哥告诉我的。」

独孤笑愚不由莞尔。「当初若非是你,而是你表姊嫁给我,我就不会送出那对翡翠镯子了,最多买对便宜的玉镯子送给姑姑。」

「咦?为什么?」

独孤笑愚没有回答她,迳自转注宫仲卿。「说到这,大舅子都二十七了,怎地还没成亲?」

话题硬被转开了,但这问题似乎正好说到宫雪菱的心坎上,她马上唉了一声。

「我也正担心呢,其实爷爷也是有替大哥、二哥订过亲的说,但大哥的未婚妻不满十岁就去世了,二哥又不喜欢他的未婚妻,硬拖着不肯成亲,也不想想爹早就想抱孙子了,他们却凉凉的假装不知道,难不成他们真的想一辈子不娶?」

独孤笑愚想了一想,忽地笑出声来。「或许大舅子也应该学我一学。」

宫雪菱好奇的瞅着他。「学你怎样?」

独孤笑愚咧嘴笑得更开心。「为了跟爹赌气,我撂下话说离家之后,第一个来跟我求亲的,我就跟她成亲。」

宫雪菱呆了呆。「所以你才会一口就答应爹提的婚事,就为了跟你爹赌气?」

独孤笑愚颔首。「当时就算你爹要我娶只母猪,我照样会答应。」

宫雪菱哭笑不得。「喂喂喂,你会不会太混了一点?」

独孤笑愚耸耸肩。「但事实证明,这就是我的缘分,我并没有答应错啊!」

哼,她才不信人家要他娶母猪,他就真的把母猪娶回家红烧了!

「谁理你!」那种混到不行的办法,不学也罢。「啊,二哥!」宫雪菱迳自走向宫仲书。「这回寿宴爹并没有下帖子,只是自家人吃喝一顿而已,表妹和表妹夫来干什么?」

宫仲书瞄一下宫如媚。「姑姑爱面子嘛,想说表弟也不赶回来,她自己一个人抱孩子来不好看,就叫上小表妹和表妹夫来凑人头。」

「哪里不好看了?」

「爹身边有儿又有女,外加女婿和外孙女;姑姑却孤伶伶的只有个外孙女,不是很可怜吗?」

「那也是姑姑自个儿宠坏表哥的嘛!」宫雪菱咕哝。

「也的确是,」宫仲书摇摇头,叹气。「表弟总是学不乖,不怪姑姑又该怪谁呢?」

「说到这,表哥到底又跑到哪里去了?还有表姊呢?」

「谁知道,大表妹被休回家之后,也不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说她心情不好要散散心,就成天跟表弟往外跑,说是要去买马、买驴,天知道又跑到哪里去玩了,总是回来不到几天又出门,驴马行的经营状况问也不问一声,女儿也不理,姑姑只好右手打算盘,左手抱外孙女,他们兄妹不管的,她全包了!」

可真伟大,不但客串掌柜的,还兼职奶娘!

「要表姊学点家事,她就说她裹小脚做不了任何事,可要往外跑,她就跑得比谁都快!」宫雪菱喃喃道:「姑姑再继续这样纵容他们下去,早晚会要人命的!」

言犹在耳,寿宴才吃到一半,大难就临头了……

「笑哥,请把女儿交给我,你吃你的饭!」

「不要,我可以抱着她吃。」

「那也是可以啦,不过请你不要再做那种会让大家偷笑的事好不好?」

「什么事?」

「少给我装无辜!」宫雪菱啼笑皆非的大叫。「芙儿才四个多月大,你干嘛喂她吃鱼?」

「她也饿了嘛!」独孤笑愚笑嘻嘻的眨巴着无辜的眼。

「你……」宫雪菱又好气又好笑。「你再喂她吃鱼就不给你抱了!」

「好嘛,不喂鱼就是了嘛!」独孤笑愚叹气,嘴角却还是挂着笑。「那红烧蹄膀可不可以?」

宫孟贤父子三人哄然大笑,宫雪菱更是哭笑不得。

「你白痴啊!鱼肉都不可以了,蹄膀哪行!」

「那不行,这也不可以……」独孤笑愚装模作样的按按眼角。「可怜的芙儿,是你亲娘狠心让你饿肚子,可别怪爹呀!」

宫雪菱直翻眼,已经懒得跟他说话了。

「爹,」宫仲卿悄悄凑到宫孟贤耳边细声低语。「原是担心小妹下嫁给庄稼人会很辛苦,但现在看来,虽然生活确实辛苦,但妹夫是个好丈夫,小妹也很幸福,咱们可以安心了。」

「对啊,爹,」宫仲书也靠过来了。「庄稼人也没什么不好,虽然不会武功,但妹夫很认真在干活儿,也很疼小妹,要我说,夏侯岚根本就比不上妹夫,武功好又如何,不懂得如何做个好丈夫,嫁给他就没好日子过!」

「我知道,我早就不为菱儿担心了。」宫孟贤点头道:「我担心的是你姑姑他们一家子,没想到夏侯岚会把佩仪休回来,她将来可怎么办?」

宫仲卿与宫仲书相对一眼,无言。

还能怎么办,不是再嫁就是赖在娘家撒刁一辈子,不过她已经没资格再挑挑拣拣了,还有没有人要她才是问题。

「还有学季,」宫孟贤继续说:「一再闯祸还学不了乖,他……」

「舅舅!」

说人人到,说鬼鬼到,才刚提到他,那个学不乖的家伙就突然冒出来了。

先是一声撞鬼似的凄厉怪叫,骇得桌旁的人猛一个哆嗦都差点躲到桌子底下去,然后那个怪叫的家伙才捧着一脸惊悸与惶恐,连同妹妹两个人来来去去的撞进厅堂里来,一见到宫孟贤就扑下去三跪九叩,陆佩仪则放声嚎啕大哭。

「舅舅,您一定要救我们啊!舅舅,救救我们啊!」

「我不想死啊!我还不想死啊!」

宫孟贤重重叹息,心想这回非得请陆家把他们母子三人关起来不可。

「说吧,你们又捅什么楼子了?」

「我们……我们中毒了!」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四川唐门?!你们不要命了,竟敢惹上四川唐门?!」

「当时……当时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四川唐门的人嘛!」

正厅里,宫孟贤坐在太师椅上来回看陆学季和陆佩仪,鼻翼怒张,七孔喷烟,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武林中,四川唐门向来处于独善其身的地位,既不愿与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伍,也不屑和绿林黑道混在一起,虽然他们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但他们是机关暗器的名家,又精于火器制作,更别提唐门歹毒霸道的毒,阴狠诡诈,令人防不胜防,一旦中了唐门的毒,非唐门的独门解药不能解,他们要是不给,除了先买副棺材躺进去之外,也没别的路好走了。

因此江湖中人对四川唐门总是敬而远之,能躲就躲、能避就避,而陆学季兄妹俩竟敢主动去招惹他们,这已经不是闯祸,也不是捅楼子,而是自寻死路了。

「老实告诉我,你们究竟干了什么?」

「我们……」陆学季瞥一下陆佩仪。「我们看中意一对玉镯子,可是被他们先一步买去了,我们先是「好言好语」请他们转卖给我们,他们却打死不肯,所以我们只好……只好……」

「抢!」宫孟贤冷冷地说:「而且还打伤了人家!」

陆学季瑟缩一下,旋又挺起胸脯来为自己抗辩。「是娘老说舅舅那对翡翠镯子有多好多好,所以我们才想买来让娘高兴的嘛!」

宫如媚呆了一呆,没想到儿子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来。

「所以你们就可以抢?」宫孟贤的语气依然冷若冰霜。「就可以伤人?」

「不然怎么办?」陆学季耍赖似的反问。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陆学季竟还敢耍刁,有那么一瞬间,宫孟贤夏想亲手打死他算了,免得留在这世上继续祸害他人。

他深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一掌拍出去的愤怒。「很好、很好,既然你认为没有其他办法好想,非抢不可,非伤人不可,那么,后果你也得自己承担,还来找我干什么?」

闻言,陆学季方才惊觉自己的态度不对,焦惶瞬间又回到脸上,探手马上又拉着妹妹再度跪下,磕头凄声哀求。

「不,舅舅,您不能不救我们啊,我们错了,求您救救我们吧!」

「你们是中毒,我又能如何?」宫孟贤冷硬的哼了哼。「去跟他们要解药?既是他们下的毒,他们会给吗?」

「会给!一定会给!只要……」陆学季怯怯地瞅着宫孟贤。「只要舅舅帮他们做一件事,他们就会给我们解药。」

看来这回的麻烦不是那么容易解决了。

宫孟贤暗叹。「什么事?」

「不知道,他们会派人来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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