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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卿本丫头-第17部分

小说: 卿本丫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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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开起了玩笑,唯独对筱儿的诗没有反应。
筱儿心中已猜到六七分。虽无法肯定心中猜想,但被阿彩的一席话打动,不忍再试探。
“过些日子再做吧,小心身子。”筱儿拉过阿彩的手,“善柔心灵手巧,我得向你学学怎么编这些东西,不能次次白拿啊,既然你说山庄的草快拔没了,我这就命小葶去拔光。”
阿彩、筱儿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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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兴冲冲地拿着从守庄侍卫脚下赢得的镇庄之鞠返回,路过一片草地,就顺便让太监拔了一筐草带回。

第七集 双人房,单人床(10)

把鞠和草一并交给阿彩:“编个盒子把这个鞠装起来。”
“好吧,这个就是我的收山之作!”阿彩接过鞠和草,“以后我不编东西了,我要把皇后给的书全看完,还有,我已经把这本三字经看完记熟了,你还有没有别的画了图的书?”
“你受什么刺激了?还是病傻了?”
“因为筱儿说只有全力以赴方能无愧于心,她跟我学编草枕时手被草划出好几道血痕还是坚持学会,所以,我决定,把所有的字认全,还要学会写!”
“她来过?”
“嗯,才走的。”
太子沉默,眼中有几分惆怅。
顷刻间,得胜的好心情一扫而光,把气全撒在阿彩身上:“整天编这些劳什子编得满屋子都是,真是岂有此理!自己编就算了,还教人家做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会编这些破玩意有什么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会编,学来做什么?!”
“既然如此,你要么自己编这个劳什子要么到大街上随便找个人来编这个破玩意!”阿彩把鞠和那框草一并塞回给太子,扁嘴离开。
太子知道自己有些过份了,伸手拉住就要步出书房的她:“这样吧,我教你写字,你帮我编好它。”
阿彩虽在气头上,但想想字有千千万,盒子只编一个,很划算,就举手道:“一言为定,击掌为盟!”
两个手掌“啪”地拍在一起。
……
阿彩抓笔写字,太子教她握笔而不是抓笔,她一用力毛笔划到太子的袖子上……
阿彩写“太子”两个字总是写成“大子”,太子恨恨地想:大子大子,我又不是太监……
阿彩背诗,背错一字被太子用笔划脸一下以示儆尤,一首诗背完就变成了个花猫脸……
夜晚,太子跟七八个太监挤一铺通床,太监们有打呼噜的有磨牙的,组成一支交响曲,太子翻来覆去睡不着;阿彩却有床不睡,连夜披衣编盒子,编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阿彩和太子一起在看书,阿彩看着看着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太子一本书飞过去,正中阿彩的头,阿彩爬起来晃晃头接着再看……
阿彩拿着太子写的字帖临摹,写好后挂在书房中央;太子蹴鞠回来进书房把鞠放入阿彩编的草盒时看见挂起的帖,狂吐不已……
阿彩又背诗,太子拿笔沾满墨汁……阿彩一边背一边举高袖子,装模作样以袖拭泪,其实是偷看袖子里连夜抄上去的字……阿彩背得一字不差,高兴地拿过太子手中的笔在太子脸上划一“点”,太子自我解嘲说:“这回就是太子而不是大子啦”……
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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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能出门啦!
阿彩轻快地走在林荫路上,跟太子去用早膳。
在膳堂前远远见到平王跟筱儿走来,阿彩开心地直招手,太子面露不悦,一副避之则吉的模样拉着阿彩快步走入膳堂,还瓮声瓮气地对阿彩说:“小心你脚下的石阶!”
平王带着筱儿走到摆着五六十种膳食的巨大膳桌前坐下,与太子相互点头示意问好。然后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对阿彩说:“我说过咱们很快会见面的。”
阿彩会心一笑。
筱儿察觉到仪彩二人之间的默契,望向太子。
太子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开始吃东西。
美食当前,禁足房中养病二十多天的阿彩大块朵颐,完全没有太子妃应有的仪态。
筱儿目光复杂地望向埋头默默用膳的太子:有这样一个失礼人前胸无半点墨的太子妃,他快乐吗?他幸福吗?如果我是太子妃……没有什么如果,不应该再想,现在我是平王妃!我很快乐!我很幸福!!
……
用膳完毕,四人以玫瑰花茶漱口。
“七夕乞巧宴的膳谱,请殿下过目。”随行太官、汤官、导官分别呈上“膳食”“饼饵”“米汤”三份食谱。
“奢侈了些。”太子阅毕递给平王,“皇兄皇嫂意下如何?”

第七集 双人房,单人床(11)

平王接过食谱看了看,笑笑,说:“这不算什么奢侈的。”忽然,正色道,“宫中负责膳食的官吏过千人,父皇的膳桌上每日必摆上百道菜,逢年过节各宫各院的菜式更是以十倍递增,皇宫一年的膳食开支相当于长安二万户中等水平百姓的家产,比起这些,这顿算得了什么?皇弟又何苦舍本求末呢?”
“在宫中一切大小事务由父皇母后作主,我不会过问亦无权过问。如果皇兄皇嫂没有异议的话,我认为这份食谱至少应该撤掉一半的膳式。”太子把话题转回到七夕节的食谱上。
“太子殿下的意思,你们听清楚了吗?”平王把食谱递回给太官、汤官和导官,嘴角带着轻蔑的笑:“皇弟既然身为一国储君,就应该设法改变宫廷奢靡无度的风气而不是改变流水山庄的几张食谱!”
太子拂袖离开,面色沉郁。
……
太子与阿彩走在回去的林荫路上。
见太子闷闷不乐,阿彩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觉得东宫的膳食也应该减半再减半,还有那些衣饰珠钗每个月都送一大堆来,我又没有九个身子十个头,哪里穿得了戴得了那么多?”
太子不吭声,看都不看阿彩一眼。
阿彩又说:“虽然你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不过万事开头难,你带头,我响应,慢慢会有更多人加入到咱们这个节俭队伍中来的。”
太子仍不吭声,面无表情地继续走路。
“我发现,除了跟我吵架以外,你平时总是很少话的,为什么不爱说话呢?”阿彩继续逗太子说话。
“那你为什么总是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太子终于开腔了,却把阿彩气得无话可说了。
两人悄然无声地走了一段路后,太子突然说道:“有些话,说了等于没说,又何必多说?等有了说话权再说吧!”
怎么你现在没有说话的权力吗?你逮谁骂谁,整天命令这个命令那个的,连你这个太子都没有说话权,我们这种小百姓是不是应该去拿线缝嘴巴?!阿彩忿忿不平,却不发一言,以免又被那小气太子说像只麻雀:我即使是麻雀,也是缝上了嘴巴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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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幽静的流水山庄因太子与平王偕伉俪的到来而热闹非常。时值七夕,更是隆重其事,山庄内外一派喜气洋洋,灯火通明。
爱凑热闹的阿彩又怎会坐得住?拉着小菀兴奋地在山庄四处游荡。
一路上,有精心做好巧食陈列在庭院中拜祭的宫女,有一面观赏着遥远的夜空,一面吃着宫女赠的巧食的守宫侍卫,有用树枝等物扎成一对青年男女像代表牛郎、织女相会的山庄杂役,有躺在葡萄架下偷听牛郎、织女说悄悄话的太监……
阿彩看到有几个宫女在用彩色线比赛穿针乞巧,跃跃欲试,宫女们发现身边围着的人竟是太子妃,纷纷下跪,战战兢兢,悬殊的身份地位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你是主我是仆泾渭分明,阿彩兴致全无,跟宫女们点头示意后快速离开,怕坏了宫女们比赛穿针的气氛。
突然就明白了那个叫做太子的人,会有多寂寞,因何很少话。
回忆起自己在沈府是七夕穿针的常胜将军,阿彩忍不住跟小菀说:“我一次能穿七个针孔,每发必中,你信不信?”
“我信啊!”小菀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我能一口气穿九个针孔呢!”
阿彩长叹一声,郑重地拍拍小菀的肩膀:“你厉害!”
……
烟霄微月澹长空,银汉秋期万古同。几许欢情与离恨,年年并在此宵中。
太子将写好的字帖挂起,看到阿彩那幅歪歪扭扭的字帖,郁郁寡欢的脸上有了几许笑容。
想起刚才阿彩鬼鬼崇崇探个脑袋进书房——“去放灯吗?”“不去。”“去吃巧食?”“不去。”“去看牵牛织女星相会?”“不去。”“不去拉倒!”
突然有一起放灯看星的冲动,于是决定出门找她。

第七集 双人房,单人床(12)

……
寂寞夜空,星光点点,山庄各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百来个花灯随着流水飘浮,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太子沿着瀑布一路找下去,河边放灯乞巧的多为守庄宫女,其中一人认出了眼前这位男子是太子,失声尖叫:“殿下!”其余宫女一齐看了过来,她们难得遇见太子殿下,顿觉织女显灵,有望得到青睐,兴奋不已,统统上前围着太子跪下直唤“殿下”,有的甚至扯住太子的长袍,弄得太子分外尴尬,不知如何招架。
“放肆!太子殿下岂是你们可以拉扯触碰的?还不快快退下!”
随着一个女子不怒自威的声音,宫女们松开了扯住太子衣角的手,各自散开。
缓缓走来的是拿着花灯的筱儿,帮太子解了围。
“你……来放花灯?”太子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筱儿微微点头,一丝浅笑:“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能得圣恩眷顾的宫女有几人?更别说是在这个皇族人十年都未必来一回的行宫,也难怪她们见了殿下会激动。”
“今天是个好日子,所以她们稍稍激动了些。”太子顾左右而言其它。
“都说今天是牛郎织女隔着银河相望的日子,永远只能这样守望,不过一对可怜人罢了。有什么值得世人羡慕的?还要向织女祈求姻缘美满,她自己都不幸福,又哪里管得了世人的姻缘?七夕一到即意味着秋天即将来到,万物萧条,说到底,今天不过一个悲凉的日子罢了。”筱儿抬眼望着天上距离遥远的牵牛织女星感同身受地说着这番话。
“那你为何放灯?”看着筱儿苍白而落寞的脸,太子的心隐隐的疼。
“我放灯,是放走我自己的心……”筱儿没有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谈到了前日的事,“那天平王的话有些过火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其实他说得对,我只懂独善其身不能胸怀天下,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太子面带微笑,对那天的事已释怀。
“你不是独善其身,你是想留待有说话权力那日,再施展自己的抱负。”筱儿仿佛能看穿太子的心。
那种心灵感应,让太子身心为之一震。
两人说着说着顺着河水越走越远,远离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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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彩跟小菀来到河边放灯,两人都两手空空。
“花灯呢?”阿彩问。
“糟!刚才想跟娘娘去比赛穿针,把花灯撂路边了,后来娘娘急急拉我走,我就给忘了。”小菀二话不说往回跑,“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头去找。”
阿彩于是一个人在河边溜达,顺便看看天上那颗牵牛星有没有过河会织女。
“不用看了,他们不会相会的。”一把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太子?阿彩开心地转身一看:原来是平王。
平王接着说:“我小时候试过在七夕的晚上睁大眼睛望天,傻傻地望了一宿,那两颗星星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阿彩笑:“说不定趁你打瞌睡的时候他们就偷偷相会了!你真的一天晚上没合眼?”
“真没合眼,一直望着呢。”
“你小时候可真逗!”
“现在就不逗啦?”
“小孩才逗的嘛,大男人有什么逗不逗的。”
平王感觉像是自己扇了自己一大耳光子,明知阿彩不会像那些知情识趣的女子一样回答,又何苦多此一问。
“想不想到对岸去?”平王指着远处一艘小木船问阿彩。
“好啊!”
……
两人划着船,阿彩说:“你划船比太子强。”
“其实我很多方面都比他强。”平王细看阿彩表情,并无任何反应,于是又说,“开玩笑的,其实是我们配合默契。”
“对岸那边是不是也有高墙?”阿彩才不关心谁比谁强谁又跟谁配合默契呢。
“当然有啊。”平王觉得这个问题很怪。

第七集 双人房,单人床(13)

“没什么,问问而已。看这盏灯!”阿彩尽量掩饰内心的失望,伸手打算捞起一盏漂过船边的花灯。
“那是人家许了愿的灯。”平王提醒她。
“我知道。”阿彩还是把花灯捞了上来。
船靠岸,平王先上岸,伸手欲扶阿彩。
“不用,我自己能行。”阿彩轻松一跃就拿着花灯上了岸。
阿彩伏身在岸边放花灯,口中念念有词,平王走近蹲在她身边,听到她说:“请织女娘娘保佑这盏花灯的主人心想事成得偿所愿请织女娘娘保佑这盏花灯的主人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平王发自内心地笑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总是很好……
两人坐在岸边,看花灯随流水远去。
“为人处世是应该随波逐流呢?还是逆流而上?”平王有感而发。
“命运像河流一样推着人走,虽然无法掌控,但总可以改变,可以奋力挣扎,可以逆流而上,可以,上岸,老子不游了!!”阿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平王笑笑,不置可否。
“说是这么说。其实很多时候,人无法改变命运,就像那盏花灯一样力量薄弱,只能无奈地被流水推着走,流到哪儿是哪儿。在这个时候,我会想,一边流一边想法子改变,实在改变不了就算了,就这样流呗,看我可以流到什么地方去,可以去到什么地步,就算结果很糟,我也算是沿路观赏过岸边风光。”阿彩看着不远处的高墙,眼神迷离,越说越认真。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平王说道,心底里,对阿彩的话有着深深的共鸣。
……
“娘娘!太子妃娘娘!”小菀提着新做的花灯在对岸呼喊。
“我在这里!”阿彩站起招手,大声回应。
小菀身边不远处,是刚好走回来的太子和筱儿。
听到阿彩呼喊,太子望向对岸,伫立在岸边的,除了阿彩,还有平王。
阿彩也看见了对岸走在一起的太子和筱儿。
天上,是两岸遥望永远无法相会的牛郎织女;星光下,一水相隔的太子和阿彩,默默地看着彼此和彼此身旁的人……
(第七集完)

第八集 四人餐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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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膳,气氛格外诡异。
四个人默默地吃东西,谁也不吭声,连咀嚼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阿彩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沉静,率先打破僵局:“昨晚花灯可真漂亮。”
李偌和筱儿都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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