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无错对-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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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状况他已是无能为力，听说这次调查的规格相当高，市里面基本上插不上手。目前孙平所能做到的，只能是静观事态发展了。
方市长后台徐省长已经调走了，所以才搞成这个样子。孙平宁愿相信这次调查是上层权力斗争的需要。他只是这斗争中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他预感到一场风暴将要来临，自己就处在这风暴的中心。
结束与方市长的通话以前，孙平听得出来，方市长沉吟了好一会，好象是在做着什么决定。
也许他还能找到什么重要人物，解决掉这场危机？孙平想。他毕竟在政府机关里浸淫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根深叶茂。
但愿这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他不知道，方市长确实做了一个决定，但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决定。
方市长知道属于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他们掌握证据之前，一定要出手。要不然，自己也许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已经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方亮，但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要等一个时机。
如果这调查到最后不了了之，那他就没必要让孙平消失，假如是另一种结果，那这事他就不得不这样办了。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到时候孙平你可怪不得我。方市长这样想。
你哥哥都结婚了，明年就要抱儿子了，你有什么想法？怎么到现在还不打算谈一个？
父亲这样问着叶一翔。
其实这是他在套叶一翔的话。他们夫妻二人总觉得叶一翔有些事情在瞒着他们。
那次他们参加完叶一飞的婚礼，第二天就赶回到临平市，但叶一翔却说要在上宁市玩两天，让他们先回去了。
叶一飞和孙靓婷新婚，而且马上就要出去旅游，叶一翔当然不会让他们陪着。所以他们对叶一翔的决定感到很奇怪。他一个人在上宁市玩什么呢？问了叶一翔，他也不愿多说。
想到叶一翔这段时间把自己神神秘秘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和人聊天，他们觉得叶一翔可能恋爱了。
说不定女孩就是上宁市的。
这可是一个麻烦的问题，叶一飞已经留在了上宁市，如果叶一翔再谈一个外地的，难道他也要离开父母？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但他们首先要证明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所以，这天吃过晚饭后，父亲就这样问着叶一翔。
似乎该到了和父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了。叶一翔想。总不能一直拖着不说，这也不是一个办法。
我已经谈恋爱了。他说。
是吗？叶一翔的母亲插了进来。女孩是哪里的？在哪工作？
她家也住在上宁市。
果然，我们的判断没错。父母相互对望了一眼。她在上宁市？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在市政府一个部门里做文员的工作。
父亲在想着如何措辞让叶一翔放弃这份感情，那就要先找出一些话题来，再慢慢地说服他。“这么巧？叶一飞原来的女朋友也是在上宁市市政府的一个部门里做文员的工作。”
“她，她就是谢欣怡，就是原来叶一飞谈的女朋友。”叶一翔鼓足勇气，终于说了出来。
“什么？”这却是父母都没想到的。太不可思议了，这算是哪一出？
怎么会这样？母亲先问道。你和她原来不是不认识的吗？叶一飞从来没把她带回来过。
是不认识，后来通过网络聊天认识的。
这问题太过突兀，母亲好象还是没转过弯来。网上这么多人，你怎么会刚好和她聊上？
知道父母会对这件事非常惊异，叶一翔在说之前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跟父母解释。有些事不承认确实无法解释清楚。
其实我看到叶一飞拿来的谢欣怡的照片，就喜欢上她了。所以，当叶一飞那次回来和她在网上聊天时，我记住了她的QQ号码。
原来是他主动找的谢欣怡。
这事你哥哥知道吗？父亲问道。
他知道。我已经跟他说起过。
他的态度怎么样？
他已经和谢欣怡没有关系了，所以在这事上其实他也没什么发言权。再说，他并没什么反对意见。
父亲摇了摇头。女孩这么多，你找谁不好，为什么找一个和叶一飞谈过恋爱的？这事听起来总是觉得有些不尴不尬。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两人是真心的，就算她以前和叶一飞谈过恋爱也没关系。
她和叶一飞是为什么原因分手的？叶一飞也不愿意细说，这事你知不知道？母亲接着问。
在这个问题上不能跟他们说实话。
所以叶一翔只是一带而过。他们感情不合就分手了。
是谁先提出来的？是叶一飞呢？还是她？
应该是他们彼此都没有感觉了吧。叶一翔说。
父母叹了一口气。这算什么事啊。
那你的意思说，她已经不爱叶一飞了。
是的。
那我就觉得很奇怪了，父亲说。她不爱叶一飞了，你和叶一飞又长得这么象，她爱上了你。那究竟又是什么原因呢？她爱你哪一点？她和你谈恋爱时，在她心里，就没有一点叶一飞的影子？
我和叶一飞的性格不一样。恋爱不仅仅是看一个人的外表。叶一翔说。
看得出来，叶一翔的情绪有些焦躁起来。这么解释确实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问。讲清楚了也许是件好事。母亲想。也许此刻问这些问题对叶一翔是一个刺激，但这也是为他好。
于是她又问道：你就没觉得，她只是把你当成叶一飞的替身？
这样问有些残酷，也不知他能不能受得了。
没有。叶一翔大声说。这点我很确信，绝对没有。
你和她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叶一翔想也不想，说道：基本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谈婚论嫁？父亲苦笑了一下。这事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你就和她谈婚论嫁了？真是自作主张，你就这么确信我们一定会同意？
我们是真心的，爸爸。叶一翔恳切地说。这事我们也经过深思熟虑了。
撇开她以前和叶一飞谈过恋爱不说，你们两人一个在上宁市，一个在临平市，你们结婚？这中间有多少麻烦的事？是她过来还是你过去？反正叶一飞已经留在了上宁市了，我们不会同意你也去外地的。
父母的态度很坚决。就算是我们自私也好，你们这两个小孩，总有一个要留在临平市。在他们眼里，叶一飞和叶一翔还只是孩子，有些事还是需要大人拿主意。
这个不是问题。谢欣怡可以到这里来，她可以到这里来找工作。
你这么肯定，那家父母同意吗？她是不是独生子女？
是，她是独女儿，但是她父亲已经去世了，她母亲也快退休了，我想，等她母亲退休后，把她们一起接过来，就在临平市定居算了。
这好象也是一个办法。前提是她母亲愿意。她在上宁市生活了这么多年，让她在退休之际搬到另外一个城市居住，她会不会感到不适应呢？
问题要一个一个地解决。先把这个问题搁在一旁，现在我们先谈我和谢欣怡的事吧。你们同意吗？
看叶一翔这认真的态度，父母觉得他对这感情是很投入的。虽然由于之前谢欣怡和叶一飞谈过恋爱，但只要叶一翔不在意，叶一飞也觉得能够认可，所以这应该不是一个大问题。
父母又对视了一眼。
只要你们自己认为这样做是可行的，我们也不反对。只是你要把这些问题想想清楚，三思而后行，不要到最后事情不成，既牵扯了精力又伤害了感情。
行。只要你们同意，剩下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好了。
叶一翔知道自己的父母很开通，但他们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自己和谢欣怡的事，还是让他非常高兴。
下面，就看谢欣怡怎么和她母亲说起这件事了。
叶一飞和孙靓婷从南方旅游回来了。他们给孙平带来了不少的礼物。虽然这些在孙平看来，都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但终究是他们的一片心意，这也让他烦燥的心情得到一些缓解。
“调查组那些人他们调查得怎么样了，结束了吗？”叶一飞见到他就问起这事来。
为了不干扰他们两人的好心情，孙平一直没跟他们说起调查已经进一步深入的事。听叶一飞这么问，他不禁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听一飞说他们不是没查出什么东西出来吗？怎么还没结束？”孙靓婷很惊讶，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例行的税务检查，只是走一走形式，没想到这调查却这么认真。
“现在集团公司里的大部分公司都在接受调查。”孙平说。这事还是让他们知道好。
为什么？孙靓婷对这事还没有叶一飞了解得多。她对公司的业务基本上不太参预，所以她不知道情况。
我想，他们可能是调查方市长和我们公司的关系，看他有没有从集团公司得到什么好处。
虽然孙靓婷对公司的业务基本上不太参预，但她还是大概地知道方市长和父亲的关系不同寻常，而他们之间的纽带，说穿了，也就是一个钱字。
事情进展得怎样？叶一飞问。查出什么东西来没有？
孙平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但照这样查下去，总能查出些问题来。他们也找我谈话了，或明或暗地说起过调查的目的，还要我积极配合。
这事能配合得了他们吗？那岂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叶一飞想。难怪他现在看起来心神不安。这种事情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
那我明天就去上班吧，虽然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实质上的忙，但多一个人分担也是好事。
孙平嗯了一声。这孩子，还是蛮有责任心的，看来自己并没看错他。
在孙靓婷洗澡的这一小会，叶一飞把给方市长女儿汇款的那张凭证复印件找了出来。他把这凭证藏医得很隐秘，夹在了一本辞典的封皮里，一般人是无法找到的。
本来还以为这东西留着会有用，但现在他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这么做。无论谢欣怡再怎么对他。
他拿出打火机，将这张纸点着了，看着它化成了灰烬。
孙靓婷偎在叶一飞的身边，看着天花板发愣。天已晚了，他们旅游回来身体又很疲倦，因此早早上床休息了，可能是新房子他们才住进来不太习惯的缘故，她有些睡不着。
看来这次事情蛮大的，不知道会查出什么结果出来。她对叶一飞说。
虽然不知道孙平向方市长行贿的具体数目，但他知道这数目绝对不会小。仅自己给方市长女儿汇款的那次，折算成人民币，也将近有一百万。这还没算上自己不知道的数目。
他在私下里，也查过刑法的相关条款，知道这些东西如果查证属实的话，对孙平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要在以往，他对这些并不会太在意，但现在不同，孙平已经是他的岳父了，他见了孙平的面，还要喊他一声“爸爸”。他是孙靓婷的父亲，所以，叶一飞也不愿他受到伤害。
但现在这种形势看来很困难了。
这次是自上而下的调查。并不是群众来信反映孙平的问题，而是为了调查方市长顺带调查起他来。
这就有些棘手了。如果权力机关要想下决心去认真查清一个人的问题的话，那真不是一件难事，关键是看他们下多大的决心，是走一走形式，还是认真地去调查。
孙平这公司其实问题不小，叶一飞参预到公司管理之后就更清楚到这一点，瞒报收入，偷税漏税，采用各种手段占用银行资金，有的公司还涉嫌违规经营，等等等等。
或许根本不用自己来找孙平的所谓“犯罪证据”给谢欣怡，孙平自己就栽进去了。
想到谢欣怡，叶一飞的心里又掠过一丝阴影。自己还没有完成她交待的事情呢。但现在要按她说的去做，对孙平而言，不啻于落井下石。目前他已经岌岌可危了，经不起一点外力的攻击。
谢欣怡最近在干什么？她怎么一直没有联系自己？上次的照片事件后，叶一飞对叶一翔说可能是她干的，也不知叶一翔对她说了没有？是不是自己看穿了她的把戏，她感到很羞愧，于是就不再找自己的麻烦了？
哎，跟你说话呢。你觉得这次调查会不会有什么结果？孙靓婷问他。
叶一飞回过神来，作思考状。
难说，要看他们调查得细不细。
要真查出来什么问题怎么办？我爸爸会怎样？他们会怎样对待他？孙靓婷有些焦虑不安。
不会的，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叶一飞宽慰着她。也许只是我们虚惊一场。
孙靓婷无语，半晌，问他道：如果我不是这样的身份，不是孙平的女儿，一文不名，你还会象现在这样爱着我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叶一飞严肃地问她。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了，这样我觉得是在侮辱我。
孙靓婷将头靠向他。好，以后我不会再问你这样的问题了。但我总是有些担心，怕我父亲出什么事。他一向是一个很沉着的人，但今天看他的神态，觉得这事非同小可。
别多想了。想再多也没有用。反正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要在一起，平静地面对，好不好？
行。孙靓婷轻轻抓到了叶一飞的手，用力握了握。我们两人以后就是一体，什么事都要共同面对。
叶一飞在她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孙靓婷轻轻地说。
什么事？
我做的那家快餐公司，我想转手卖掉。
为什么？叶一飞大为诧异。它的发展前景这么好，现在又在盈利，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发现我不是做生意的人。孙靓婷说。我是一个女人，我不想烦这么多神。我只想在家里，好好地经营我们的家，到时候，小孩有了，我就在家里照顾你，照顾孩子，这该多好。
但其实这公司也不用你操多少心。你也不见得每天都去，你不是把它交给别人打理的吗？不是照样做得很好？
但我要有了小孩以后，更没精力去做这事了。再说，快餐公司这两年还行，但以后呢？现在在上宁市又开了几家规模、经营理念、经营范围都差不多的快餐公司，以后竞争激烈后就不好做了；还有，做生意总要面对各方面的关系，搞得不好就会把自己陷进去。爸爸现在正在接受调查就是例子。所以，我就想退出这个领域，趁现在生意这么好，还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人各有志，再说她分析得也有道理。既然孙靓婷这样想，叶一飞也不能强求。
好，既然你有这种想法，那你就着手去办吧。现在有什么意向没有？
还没有。我还没跟你商量呢，怎么会有什么意向呢？一定要等你同意才行吧，对不对？老公？孙靓婷娇声说。
她开始发起嗲来，叶一飞的心中不由得一荡。
看来她对自己是毫无保留啊。可是自己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