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倾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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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想我可以办到。”他会斟酌哪些是可以说,哪些是不可以说的。
“谢谢你。”玉阡萝并没有松口气。她知道,可怕的事还在后面。
“对了,你——阿么娘总是对我提起你,她最疼爱的儿子。”
原来她都知道,“疼爱……我不知道,我并没有见过她。”连她和父亲被两国的君主杀害的死讯也是听姑姑告诉他。那一年,他十岁。
“……”如果没有战争,他应该是个快乐的人,“所以我们要尽我们的全力阻止战争的兴起。”
“但愿。”
太阶转过头,“我来是想要问,婚礼您是打算怎样开始,是从幺凤宫出去到大殿,还是直接走向祭台?”
“到大殿。”
“好,我这就去向王回复。”太阶躬身离去,“请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和羽王单独见面。”
呆呆地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玉阡萝难以自制地抱起头,难过得大口呼吸。父亲……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
每走出一步,玉阡萝都觉得是一种增加的绝望。可是虽然如此,她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庄严而又沉重的灰色大殿。深红色的铁门紧闭,仿佛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让她的心情莫名地压抑。
“您有事?”
声音出现得毫无预兆,惊得她倏然转身。北落白衣执手而立,脸上荡着招牌似的温柔笑容。但是她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些宫女肯定找您找得很急。”他道,“最近大婚您一定忙得不可开交吧?”
“是啊,你——”
“你有急事?”
玉阡萝惊魂方定,“我有话要对帝车讲。他在里面吧?”
“是,不过现在您不能进去,我们正在研究很重要的事。”北落别有含意地一笑。
“……最近都没看到你,你很忙吗?”
“还好,最近有重要的事办。您应该知道那个逃出宫廷的刺客吧,我这些天在捉拿他。那个……叫永夜的人,我们一直在跟踪追捕。”北落故意向她道。
这个聪明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应对。
永夜?“你捉到他了?”她心中异常紧张捉到了他,父亲也就距离暴露不远了。
“其实我对小鱼没兴趣。”北落顾左右而言他,而实际上却又如此明确地告诉了她想知道的答案,“有人说,这几天克罗城的反贼会有异常举动,我们——”
他突然想起来似的,“王在等小人,臣告退了。”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留下无穷深意的笑容。
“哐!”大门开了,又关上。
玉阡萝孤单地站在门外,怔怔望着门出神。
也许,最后的结果仍是重蹈覆辙。但是她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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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落说你傍晚时曾去大殿前找过我?”
“嗯。”玉阡萝点头,“只是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喜服,我们一起挑,可是北落说你很忙没有时间,我就先回来了……你们在谈些什么?”
“没什么。”帝车对大殿里面的事避而不谈。
“和父亲见面高兴吗?你不总是说要见面吗?”参井已经对他说了,玉阡萝似乎和敕廿利炎谈得不是很愉快,甚至有些像是在吵架。
“还好,我——只有他一个亲人而已。”
帝车握起她的手,“你还有我,并不只是他。”
玉阡萝嘴角掀动。她的这两个最爱的人难道注定要一决生死吗?
“玉阡萝——”
“王,逃出宫廷的刺客已捉到!”他的话被门外士兵高昂的声音所打断。
永夜!他们终于捉到了吗?
玉阡萝和帝车对视一眼,又彼此快速地移开视线。
“帝车。”她上前拉住他的手,阻止他出屋子。美丽的眸子闪动强烈的乞求,“不要去,求你。”
“你不记得我说什么吗?我说如果知道克罗城的反贼和他有关我不会放过他。”帝车慢慢拉下她的手,他想她知道这个“他”是谁,“你知道那些人杀了城里多少士兵和人民?他们又使多少人无辜地丧命?”
“帝车……”
“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那些都是我的人民,我要给他们交代。”
“你就一定要杀了他是不是?你也知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失去他,尤其不能看到他是死在你手里!你已经杀了我一次,这次你就放了他吧。”
“我已经给过他不止一次机会。”可是他仍然一意孤行,做他的复国大梦。
“王……”门外的士兵不知何去何从。
“退下。”玉阡萝呵斥。
“玉阡萝!”帝车微愠,“你要以己度人,不能光是考虑自己的感受。他杀的那些人难道就没有家人吗?”
“你能说你没杀过人吗?难道他们没有家人?”
“那是以前在战场上,和现在不同。”
“不过是胜者王侯,败者寇罢了!你杀人就可以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我的父亲难道就不行吗——大家不过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资格论断对方的作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帝车脸色阴沉,看来是真的生了气。他是这个国家的王,他就要对这个国家的人负责任,不能对某些事视若无睹。
“你这么激动无非是早就知道克罗城的幕后主使是你的父亲,所以听说捉到刺客会如此紧张,可是,当初你不是一口咬定不是他吗?你又在说谎,又再一次骗我——我们之间有信任可言吗?”
“你是说要让我亲口对你说,然后让你杀了我的父亲?”玉阡萝努力平复心中的激荡,试图冷静下来,“帝车,我父亲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能够亲眼看着无辜的人流血,这中间也许有误会也不一定。再说,他也只是希望还给羽国人民一个完整平等的国家而已,他并不是为了自己啊。”
“你错了,他就是为了自己。”
“帝车!”
“够了!”帝车冷冷地道,“我还有事要去办,你想说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帝车。”她知道,也许等到他回来一切都晚了,“如果你的国家可以给予所有人希望、平等,他们不会再企图分裂,他们也不会再掀起战争——我父亲虽然已经成为你的手下败将,但是在羽国人的心目中他仍然有崇高的地位,他受人尊敬,如果你轻率地杀害他,注定又会掀起战争,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吧?”
“你在威胁我?”
“这是事实。”
“……天朝成立一百年来我一直是希望能够和平,也处处忍让,在一些事情上我并没有过分追根溯源,希望这样温和的态度可以使你的父亲、羽国的人民感到我的诚意。可是他们没有,反而更加猖獗地、甚至明目张胆地要推翻天朝,建立另一个由羽国人统治的世界——你以为在他们的统治下,会比我的统治好多少吗?”
“我知道,不会更好。”也许更差——是对简玉国的人来说。
“他一次一次的,我已经忍够了,该是给所有企盼复国的羽国人一点惩戒的时候了。”
“帝车,你真的想清楚后果了吗?它真的可能会引起战争。”
“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不能无休止地忍让,这样只会使国家更加混乱。
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她的一生也许注定在他和父亲的夹缝中生存。
空荡荡的房间,冷风顺着虚掩的门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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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帝车沉着地走进地牢,问。
“他自杀了,什么也没问出来。”天关回道,左脸的疤痕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扭曲,“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和地云宫有任何联系。”
“自杀了?”
帝车眉头紧皱,“不是一共跑出去两个吗?还有一个呢?”
“那个叫永夜的人突然消失了踪影,都城翻遍了也不找到他。”一切证据全没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帝车头脑中冒出这个奇怪的想法。
“地云宫有异常吗?”他背对着天关,出神地凝视对面墙上的反影。天关站立在他的左侧,长发整齐地束起,蓝色的发带垂在胸前。
“地云宫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倒是几个反叛势力存在的几个城,那里的反贼似乎蠢蠢欲动,互有勾结。”
“这些事都给你处理了。”帝车吩咐,“至于地云宫,让参井调度好人马隐秘地步控在周围,我一声令下马上冲进去……抓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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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一天,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照得人由心里往外感到惬意。
树叶摇动,洒在地上的影子仿佛伴舞似的跟着摆动。掩藏在不远处的鸟儿骄傲地展现优美的歌喉,从早到晚唱个不停。
因为一切准备妥当,反而在隆重大婚前一天十分悠闲、冷清,喜气洋洋的幺凤宫内只玉阡萝一人独坐院内精致的藤椅上,心不在焉地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是父亲没有行动,还是太阶存心隐瞒?这些日子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消息,一切平静得令她害怕。山雨欲来风满楼,越是这样不寻常的平静越是让她担心吊胆;这样日日夜夜的忐忑,让她的心始终悬在半空,得不到片刻的安宁。与其不知何时暴发地等待一种迟早到来的风暴,不如彻底一点,迅速而且强烈地到来。
虽然刺客的事不了了之,她和帝车都没有再提,那天他回来后,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但是烙在彼此心底的话语却犹如第一次听到般恒久不灭。即使努力消除,它还是依旧存在。
他们就像外面的阳光一样,爱——虽然无处不在,但还是有照不到的林阴之处。
他们仍像往常一样,努力地向幸福的生活前进,没有改变彼此的心意。但是又都或多或少地觉察到了心微微裂开的声音,在其周围建了一堵保护它的结界。又是因为这个结界,隔开了他们贴近的心。
因为互相隐瞒真实的想法,他们的心再没办法紧紧地贴到一起……或许,他们的心从来没有真正赤裸裸地贴在一起。
玉阡萝叹息,转向刺入眼球的太阳,它强烈得让人无法直视。强自睁开一条细细的缝隙,眼前亮光一片,仍无法看清。
。
地云宫内也是一片诡异的平静。
质朴典雅的书房内敕廿利炎沐浴月光,在窗前负手而立。
“王。”
虽然羽国已归天朝之下,但是敕廿利炎的追随者仍尊他为王。
“有什么消息吗?”敕廿转身看他,虽然他竭尽维持平静的模样,但是焦急的目光不是骗不了人。他是那样的忐忑。
可能的话他真的不想这么问,这些天已经有太多不好的消息了。
“我们仅余的势力分别遭受到帝车的打击,纷纷受挫。甚至展干城的兄弟全部被歼,无一生还。”忠心跟随的老将文斩老泪纵横。辛苦多年的努力就这样化为泡影!“如果公主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一定会更加强大……那些曾经表示投靠我们的势力也会尽皆归于我们旗下。”如果不是她在祭台上讲的那番话动摇了他们的决心,原本谈妥合并一处的那些各分支势力定会完全臣服。那样他们的胜算就会大些。
“不要再说!”那丫头是指望不上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重新回来之后的行为会差那么多。
“展干城是我们最为隐藏的势力,为什么帝车会知道呢?”难道是有人背叛了他?敕廿目光颓然,一下仿佛老了好多岁。
展干城不仅是最隐秘的势力,也是最具实力的军队。他一直不让它参与各地方的争斗,也是为了保存实力,到关键时刻给予帝车致命一击。可是没想到展干城一次也没有起到作用就这样被人围歼。
难道他们真的再无翻身的可能?
外面一片幽静祥和的环境,可他却觉得似大海般,上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海底却丝毫不受影响,波平如静。
“王,我们现在——”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玫江推着一个锦衣华服,身形消瘦的女人进来。
“瑁儿?”
敕廿利炎转向玫江。他也是跟随自己多年征战沙场的伙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将他的宠妾这么推着进来?
“她是混在地云宫的帝车派来的奸细!”玫江瓮声瓮气地道,三寸长的头发支愣支愣地竖起,胡子和鬓角连成一片,一张脸只能看到上半张。
瑁儿跪在地上,娟秀的容貌苍白异常,浑身簌簌发抖,可是望着地面的目光却是那样的坚定。
“你?”敕廿利炎骤然冷笑。难怪帝车会知道展干城了,原来是她——他一直宠爱有加,始终信任的爱妃。
想来多年来,他在帝车眼中一直是赤裸没有秘密的棋子了?
“我是在巡守时看到她鬼鬼祟祟想要出宫,就跟上去了。没想到竟然看到她和参井在一起。”
“你!”敕廿利炎上前抓起她的秀发,目光射出无比的愤怒,“你都对参井说了什么?!”
“哈!”瑁儿嘴唇抖动,却在冷笑。她很害怕,可是同时却又是那么的兴奋。
“你杀了我的家人,终于今天你也快尝到死亡的滋味了!我好高兴啊,即使死了也是高兴地死去。”她在笑,笑着。他们一家十口不过是举家南迁到紊城的普通百姓,遇到操练兵马的他,竟然不问一声便残忍地全部都杀了。
听到家人死去的消息,等在紊城姨娘家的她痛不欲生。现在……她终于报了仇了。
“贱人!”敕廿利炎愤怒地甩开她,她的头撞向墙壁,顺着额头流下殷红的血。
“王。”门口推门走近一个士兵,手里攥着一封信。
看罢信,敕廿再也无法控制地举拳向书桌捶下,一角应声而下。
“王!”文斩玫江围上前。
“克厘庄的人也被帝车攻击了……凶多吉少。”即使接到了他们的求救信,他也无能为力,救不了他们,解不了危机。
恨恨地转向披头散发的瑁儿,“玫江,将她拖下去杀了。”他不会原谅背叛他的人。
“文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