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穿越)-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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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丫头,你可知道你这‘年羹尧’顶得是谁的身份吗?”他这一问,我惊得眯起双眼,难道说这世上真有年羹尧这个人?那我算什么?
“这本是宫廷丑事,顺治爷那会儿就禁言的,这年羹尧确有其人,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但我从未见过,只是长大后和阿玛喝酒时听他提过一次,阿玛当时说是自己荒唐,但我听来却觉得他用情至深。”
“顺治爷年轻那会儿整日受多尔衮牵制,那时皇太后还年轻,为了顺治爷不得不顺了多尔衮的淫威,虽说没有民间野史所说的太后下嫁,但多尔衮夜宿慈宁宫也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这也是顺治爷为何会这般恨多尔衮的原因,以至于……”
“以至于后来的挖骨鞭尸对吗?”我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他抬头看了看我,木然地点了点头。我起身为他倒了杯茶,递到他的手上,他接过喝了一小口继续说道:
“其实荒唐的是,多尔衮死后太后竟发现自己有了生孕,多尔衮虽霸道但子嗣薄弱,太后这方面是疏忽了,后招来太医,听闻万不可打掉,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太后那时只得忍辱将那孩子生下。顺治爷得知便命人将其扼杀抛尸荒外,开始太后也是同意的。但后来孩子生出后,太后见是个漂亮的女娃,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让人悄悄送出宫去。”
“从那过了七、八年,女娃早就淹没于茫茫人海,顺治爷殡天前得知女娃还活着,曾命数十名大内高手追杀,太后那阵子很伤心,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皇上的恨意一点都没有减轻。但同时太后也派了一批人寻找女孩的下落,希望能在那些杀手找到之前将女孩保护起来。然而这一找找了近十年,顺治爷后来留下遗诏,不得留下那孩子的性命,这恨意注定绵延百世,到了康熙爷执政,阿玛跟着当年的裕亲王下江南办差,无意间竟在乐坊留宿时发现那个女娃,只是没想到世事轮转,这当年的格格竟成了烟花女子,而阿玛则是她的恩客,但若不是这样也不会发现她腰间的胎记,真是造化弄人,阿玛那时怜惜她竟没有像裕亲王禀告此事,而是偷偷将她带回京城藏在别苑。”
“然后……”
“然后那女子陪伴阿玛多年,产下一子,便是真正的年羹尧是吗?”我笑了笑,替他说了下去,“但后来还是被康熙爷发现了,虽有不忍,但碍于先皇的遗诏还是将母子二人处死了,但却没有治阿玛的罪,阿玛失去了妻子孩子,却还要感激皇上的不杀之恩,后来皇上多少有些愧疚,便将我赐名年羹尧,并委以重用,算是对阿玛多年忠心耿耿的赏赐!”我冷笑了一声,负手站到窗前,多可笑啊,拆散了好好的一个家庭却还要别人记得你的恩德,多可耻的封建王朝!
“阿玛对此挂心了一辈子,却不能向任何人说,皇上还是仁慈的,毕竟他把你给了我们年家,这等于承认了大哥的名份!”
“哼”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只是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毕竟阿玛将她藏得很好!”
我回首看了看瘫在桌上的行军图,纸张中间立着烛台,火影摇曳,映得桌面和大哥的脸一片通红,突然凝神的一刹那,脑中灵光一闪,我微笑着缓步走到桌前,点了点烛台的基座,扬起眉梢对年希尧说道:“大哥还想不明白吗?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年希尧疑惑地望着我,我调转目光在图纸上扫视着,指尖在纸面游走,淡淡地说道:“大哥,罗布藏丹增的叛军找到了!”
仰首莞尔一笑我向年希尧抱了抱拳,歉意地说道:“大哥,对不住,恕小妹失陪了!”
他起身张了张嘴,我还未待他开口已一阵风似的闪到门口,向军营奔去。
习惯成爱(下)
“博硕!”还未进帐,我远远地就扯着嗓子叫着博硕的名字,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兴奋。一撩帘帐发现他正抚着下巴对着沙盘发呆,对我刚刚的喊声恍若为闻。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抽出烛台上的蜡烛往沙盘中央一插,博硕起先愣了愣,随即两眼放光的看着我。我得意地刮了刮他的鼻子,故作闲散地说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游牧部落打仗,一样也要水、草、粮。青海四遭被围得水泄不通,为什么至今罗布藏丹增的兵仍能支持?就因为塔尔寺里粮库,而塔尔寺离西宁只有几十里,我们遍寻了青海唯独漏了这个塔尔寺,正所谓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次日起博硕就下令筹粮处截掉一切内地运往青海的粮食,将驻守甘北的绿营兵紧急调防松潘,将驻守西宁所有军队全部移防兰州,这出空城计唱得有声有色,明着造成大军东移的假相,暗地里各军一律昼伏夜行,对西宁、塔尔寺进袭——逢村烧村,逢人杀人!
而西宁城里十万石粮就是最好的诱饵。听着博硕的部署,我不禁重新审视这个一手培养的小子,看来为了这一仗的全胜,就是饿死了青海全省人,他也在所不惜!难道说我带兵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成就他吗?“仁不统兵、义不行贾”如今他的战术已让我望尘莫及,如若没有他,我年羹尧又能成几件大事呢?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进屋里,“醒了吗?”我点了点头依旧懒洋洋地睡在博硕温柔的怀里,看太阳丝丝缕缕的光线都写满了他给我的爱,我爱极这样的时刻,任由他无限地宠着。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说道:“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叛军那边的战事已了,紧绷地神经也跟着松散下来,今天是我们约好狩猎的日子,是该好好玩乐一下了!
“懒丫头!”博硕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颊为我套上衣衫。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睑不由地又想起另一个人,一个会让我的心很痛很痛的人。
繁星点点舞夜色,枫叶渐红相思浓,秋叶飘落一地黄,落叶片片知秋情。
季节悄然转换着自己的角色。初秋的风还残留着夏的余味,习习而吹,有丝凉有丝暖。静谧的月,明明柔柔,散发着柔和的光;繁空星星点点,跳动着夜的韵律,寂静的夜,偶有一两声虫鸣,在窗下清唱。
我和博硕避开护卫在山林里游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静。
“博硕,我们好久没这样单独出来赏景了!”我看他淡淡笑了笑,一把捞起马背上的我置于身前。
我靠进他怀里,久久地望着满天橘色,望着落叶飘飘,在心里已经无数次地勾勒着我眼底的秋,“时间好快啊,一年又快结束了!”我喃喃自语,“博硕我还记得那年山谷里的萤火虫,你还记得吗?”
他不说话只又将我搂紧了些,低头在我耳边吹起清脆的哨音,竟是久违的歌曲,他母亲的歌,维族悠扬的情歌。
“博硕,这首曲子我都忘了,多少年了?”
“叶儿,这是专属你我的回忆,多少年都记得,一辈子都记得……”
他低下脸,以逐格慢放的速度,接近我滋润微张的红唇。我看见长长的眼睫无声的动了一下,微光中一对星星在梦幻中升起。
“博硕,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他停下来怔怔地看我,我心酸地轻轻拂过他敏感的脸颊,宛如一片微温的雾飘过心中,心也宛如化成了一阵烟。
我微微长叹,吻上他的唇,低低说出我的渴望:“博硕,我爱你,别离开我……”
这一生情债太多,躲不过,顺其自然吧……
我滥情吗?一颗心为什么要许两个人?可这样的男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爱呢,这么多年的陪伴,他渗入我生命的每一个环节,他熟知我每一个小习惯,凡存在过,便留下痕迹。他是我心口那根深深的刺,即使拔掉了也会留下抹不掉的印痕。
我习惯有他的存在,就像一起出门的时候他总会站在有阳光的那一边,让我走在他高大的身影里;就像他知道我睡眠不好,所以总在睡前为我备下一杯热奶子;就像他知道我饭量不大,当我进食过程中放慢速度,他就会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饭碗……
但我却过了很多年才明白,原来,习惯也是一种爱,平淡,却隽永。就在一个又一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习惯里……
寒风渐紧、风清人寂的秋夜,思绪宛如决堤的江水,漫卷狂歌。所有的情绪萦萦绕绕缠绵于心底,不管前生还是今世,都是命运的使然,终是难以释怀。很想借一缕秋日寒寒的风,涤荡生命的涟漪,把情绪的死潭搅起一抹秋泓。然后,静静地遥看午夜星河,看静夜里云卷云舒、自由流浪。
身边的博硕动了动,裹着毯子又将我搂紧些,我转过脸看去,月下是他纯真的睡脸,嘴角微扬满是幸福的笑。幸福吗?也许于他是的,我本以为今夜会有彻夜的缠绵,然而他只是默默地揽我入怀,我怜惜地吻他,只因我的一句话,一丝情绪,一抹微笑也许是他一生的等待……
我承认我是自私的,爱这个字其实不必对他开口,因为即使知道了,什么也不会改变,但我现在需要他,他已不仅仅是我感情的支撑,我还需要他的能力,他的忠心,我知道他不会背叛我,但现在的我不能有一点点松懈。我羡慕他的能力,他的战术和狠绝是我不可能得到的,为了我他杀了十万俘虏,只因他们不能为我所用,得不到的,也不能让朝廷得到,他这样说着,却勾起我心底深深的寒意。这样一个男人幸好是我的,我这几年常常这样想。
有他在,我也许可以做到的,我摸了摸他的唇,闭目睡去,携着一缕希望期待明朝迎向暖暖的阳光。
马匹飞速地弛过官道,渐渐放慢速度,我回头笑着对博硕说要歇一会,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破旧的农家。
他调转马头随我向前,下了马,我敲了敲门,却很久未见有人迎出,正想转身,从内屋走来一位壮汉,见了我们愣了一会儿。
我笑着说要讨杯水喝,见他迟疑了一会儿转身进屋取水,博硕和我心情都不错,没在意他的冷淡,接过水碗后靠在屋檐下聊着天,那汉子也不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被他盯得难受,转脸想和他攀谈,他不爱说话,问十句只淡淡应上一句,我说了一阵子也觉得没意思,喝完水丢了些碎银,上马继续赶路。
“博硕,刚刚那人家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了?”
“怎么不见老人孩子,女主人也没有!”
“没准是个光棍呢?”博硕笑了笑,颠着马吹着口哨。
我看了看他,知道他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就不想扫他的兴,转头看了一眼渐远的茅屋,总觉得哪里不对,是哪呢?我下意识的将手指放在口中,心口不安地骚动,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强,难道真会有事要发生吗?我抬头看了看被群山围绕的山道,眼光停留在那些茂密的树丛里。
“叶儿,怎么了?看什么呢?”
“噢,没事!”我转头向他笑了笑,回身又看了一眼树丛。
“叶儿,我让下面的人今天搭了台子!”
“干什么?”
“仗打完了,唱出戏让兄弟们热闹热闹!”
“应该的!我都没想到!”我歉意地挠了挠头,博硕突然一甩马鞭,转头对我说道:“那就快点回去吧,将士们还等着呢!”
我嗯了一声跟着他身后疾驰而去。
第 13 部分
奈何纷乱(上)
到府衙的时候时间还早,我和博硕说笑着进了门,一跨进门槛便有士兵来报说怡亲王等了一宿了。
“王爷现在何处?”我挽着袖袍急急向内厅走去。
“奴才昨晚安排了西厢,但王爷仿佛一晚没睡,今个儿一大早便入了冷香厅,奴才不敢怠慢,叫人备了早点进去,但王爷没用又让人退了出来!”
我停下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了声:“没用的东西!”他吓的浑身一抖脚下不稳险些跌倒,我将他推至一旁,小跑着去了冷香厅。
还未进门便听见激烈地咳嗽声,我招来一旁的下人吩咐厨房赶紧备些药茶、茶点过来,自己硬着头皮撩袍进了厅堂。
“年将军,如今官大了,架子也大了啊!”胤祥的声音冷冷地,带着嘲弄,我听了心火“腾”就上来了,正想回讽他两句,突见他双颊潮红,歪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看着我。
“怎么了?生病了?”我一时间忘了那些礼节、分寸,上前就探他的额头,他愣了一下,突然皱起眉猛地拨开我的手,“啪”我悬着手呆呆地看他,他激动得气虚不稳,伏在桌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咬咬牙,不顾他的挣扎,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帮他轻轻地顺着后背,他的手伸到肩膀来拨我的手,我用力按了按就是不放,他的手心很烫,看情况怕不仅仅是受了风寒那么简单的。
“吟香!叫侍卫过来扶王爷进厢房,另外让人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快!”我冲了外面高声吼着,吟香听了急忙离去,不一会儿便进来两名高大的士兵,胤祥见了忙高声说不用,我不理他,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便架着他往西厢去了,我留下又吩咐了些琐事,急忙赶回西厢,一进门,便见胤祥气呼呼地坐在床沿瞪我。
“王爷,这生了病就因该好好静养,连三岁娃儿都知道,怎么到了您这就不灵了?”我装作看不懂他的脸色,趁着他虚弱愣是三两下将他押在床上,盖好被子。眼瞅着靴子还在脚上,看着碍眼,蹲下身就要脱。
他急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大声责问道:“本王不是来养病的,我为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一听这话,刚刚那把没烧起来的火硬是让他逼起来了,一个翻身将他重新压向床铺,撑起两臂贴近他的鼻尖眯着眼看他。他吓了一跳原本烧红的脸颊逾加鲜艳了,有些无措地看着我。
“对不住了王爷,微臣心里不清楚!”说完脚一蹬,“啪啦”一声,他的靴子应声落地。
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我现在一点也搞不懂他。按理说就算我食言不肯辞职归隐他也没道理像现在这样处处跟我作对吧!我原本以为他有他的考量,以为他会暗中给我什么暗示,谁知道等到今天却等来他处处给我摆王爷架子,想到这,我恨地咬牙切齿,抬头冷冷横他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他靠在床沿用手指着我,气得双唇直颤。
“你……”
“王爷你先躺着,刚刚叫人去请大夫了,现在这会儿怕是到了,王爷身子尊贵,若是在臣这落下什么闪失,万岁爷那也不好交待不是?”
“我……”
“微臣我就在这守着,诊脉、吃药什么的,王爷可千万别闹小孩子脾气,您跟万岁爷哥俩好是您的事,臣的脑袋长得可不那么稳当!”
“……”